第十四话（1 / 1）
香榭丽舍大街是巴黎最为繁华、而风景又极为特殊的主要街道。香榭丽舍，闻其名就感受到一种浓浓的诗情画意。虽说是法语的中译名，但香榭丽舍大街的确是一个风格独异，融法国悠久历史文化和现代气息于一体，它西起戴高乐星形广场，东至协和广场，全长约1800米。街道两边店铺林立，例如38号的ZARA，46号的Disney－Store，52好Naf－Naf，再过去的Virgin－Megastore、娇兰、Sephora、Planet－Hollywood，橱窗里的商品琳琅满目，甚为豪华气派。大街的西段集中了诸如法国航空公司、法兰西商业信贷银行和奔驰、雪铁龙等名牌轿车公司的展厅，汇聚了一些著名的香水店、夜总会和快餐店，可称得上是商贾云集。大街的东段则是花园锦簇、鸟语花香，协和广场与绿树成荫、艺术气息浓郁的卢浮宫毗邻，呈现一派恬静自然的风光。香榭丽舍大街除了拥有优越的四车道外，街道两边还各有10－20米宽的步行道。茂密的梧桐树沿街排列，郁郁葱葱，在夹杂着浓烈的香水味的空气中，使人顿时产生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古老的香榭大道，是布尔乔亚也，即上流社會的最爱，答答的马车蹄声，雍容华贵的仕女，璀燦的橱窗，撒著金粉的舞鞋……所谓“享受巴黎美好的生活”，正是如此；但随着观光年代的来临，它的盛名替它带来了太多的逛逛客，因此打赤膊的、穿拖鞋的、自助旅行的……这些使布尔乔亚也饱足了，橱窗璀璨的灯光也迅速被快餐店、照片冲洗店等取代，虽然它的灯光依旧璀璨，可是味道已大大不复往日了。
可是这个大道还是世界最美的，巴黎人现也竭力恢复它往日的风华，它仍是来巴黎的观光客的必到之地
“你知道吗，我曾经想过ROAD－TRIP，第一个要到的地方就是这儿。”
靠在船栏边，齐嘉双手环胸，托着高脚杯，轻抿一口杯中的A。O。C。Strasbourg，这种酒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安君豪为拿到这次的代理权要那么拼命地准备。
乘塞纳河的游船欣赏两岸的名胜，果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安君豪站在她旁边，他显然没什么观赏风景的兴致，仍想着傍晚发生的事。
“法国的夜晚真的是太迷人了！Je-t‘aime,Paris-la-nuit（我爱你！巴黎之夜！）”
安君豪被齐嘉这么突然的大喊吓了一跳，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才发现齐嘉正水汪汪地盯着她看。他刚要解释：“哦，有点……”
“工作上的事嘛。晓得啦晓得啦。”齐嘉一副“这些我都了解你不用解释了”地冲他摆摆手，似乎对他这种“工作狂”态度相当不屑理会。继续欣赏她的巴黎夜景。
夜幕下的香榭丽舍大街惹人迷醉。微风轻拂，香味扑鼻。喜好夜生活的法国人三五成群地聚集在街边的咖啡厅或酒吧门前的小桌旁，倾心交谈。有些年轻、时髦的金发女郎倚在橱窗边悠闲欣赏，恋人们则在街边相拥漫步。夜生活是法国人生活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夜生活的活动主要集中在香榭丽舍大街。这里有世界闻名的丽都夜总会，这里的歌舞秀享有盛名，价格也不便宜，慕名而来的游客都会不惜重金一睹利用现代科技和绚丽服装组合于一体的精彩舞台表演。街道两边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令人眼花缭乱，车流驶过，划出一道道灯影，甚为壮观。没有嘈杂的喧闹，没有汽车的鸣笛，呈现出一派静谧和恬美
安君豪自嘲地笑了笑，看来他已经被这小妮子认定了是个视工作如生命的准工作狂了。
“你刚刚说什么？ROAD－TRIP？”她好像有说到这个词。
“对啊，不过那是很久之前了。”齐嘉仰头喝光杯里的酒，灯光下她的眼睛似乎特别的明亮。
“很久之前？那现在不想了？”ROAD－TRIP，这种想法让安君豪有点蠢蠢欲动。
齐嘉低头摆弄着酒杯，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微笑，但看在安君豪眼里，却是比哭还难看。
“一个人的ROAD－TRIP很孤单。”齐嘉淡淡说道。
那么，那个“很久之前”是否意味着不只她一个人？跟谁？那个左一烈吗？
安君豪被各种各样的疑惑深深困扰着，在他脑海里缠缠绕绕，他感觉自己的神经也都被缠进去了。他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这种混沌不清的思绪停驻在他脑海里只会让他头疼不已。终于－－
“嘉嘉，有件事……”
“哈哈哈，快点下来啊，还想让船载你绕巴黎转啊？”
齐嘉在岸边冲安君豪使劲儿地挥着手，安君豪这才发现船已停靠在岸边，船上人几乎都下了船，消失在巴黎的灯红酒绿、旖旎夜色中了，只剩下那几对红男绿女仍在船上继续他们的缠绵。面对这一幕，安君豪微微泛红了脸，匆匆忙忙下了船。
伴随着齐嘉毫不含蓄的嘲笑，安君豪仍红着脸慢慢走向市区，不过这回是气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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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只有床头柜子上的小夜灯亮着，这平时微弱到几乎让人忽略掉的光亮此时却显得特别耀眼。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酒味，空间太闭塞，让原本算不上浓郁的酒气隐约有点刺鼻。
左一烈靠着床坐在地板上，头枕在床沿上，灯光隐隐约约照到他脸上，只见他双眼无神地睁着，看不到焦距，脸色有点苍白。他一手撑在拱起的腿上，手中捏着个酒瓶，瓶里的酒尚有七、八成满，地上也没有喝空的酒瓶子，这空气中的酒气多半是从这开口的酒瓶里飘散出来的。左一烈没动几口酒。
那一烈，你也要答应我，不管那边对你怎么样，都不许做伤害自己的事，你也只喝自己调的酒，知道吗？
他应该仍记着这句话，时时不曾忘记。
左一烈突然直起身子，抓起手中的酒开始大口大口往嘴里送，但没灌几口便又全都吐了出来。左一烈低着头喘着粗气，酒水划过他的双唇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他忽然大吼一声，将瓶子整个往墙上砸去－－
瓶子“砰”一声砸在墙上，继而碎片“乒澪乓啷”落了一地……
一小片飞溅过来的玻璃碎片划过左一烈的脸颊，在他白净的脸上留下一道细长的血口，口子细细地泛出一条血线，在左一烈苍白的面颊上愈显得刺眼。
左一烈脸上的表情没因这突然的伤害而有些许的变化，他抬起手用手背拭去溢出的血，双手靠上床沿，向后仰着头，紧紧闭上双眼，红嫩的双唇几乎要被他咬出血来。
齐嘉那么干脆地拒绝他让她来法国的要求，如今却跟安君豪出现在这里，难道自己在齐嘉心目中，还不如……那双眼睛吗……那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啊！”
左一烈揪住自己的头发发疯似的嘶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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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君豪仍想着他的困惑，却一直没能有机会向齐嘉问个究竟，齐嘉似乎知道他的动机，不是自个儿玩自个儿的，就是叽叽喳喳地跟他扯些有的没的，始终不给没有开口的机会。
“我们现在去lafaye（就是俗称的老佛爷）吧，那儿可以直接用人民币卡，很方便，而且在侧门口还有为中国人服务的服务台，那敢情多亲切啊。”
“你不是刚刚才说要去丽都？”丽都跟lafaye一点儿也不顺路啊，差得可远啦。
“还是不要了啦，听说那儿的歌舞女郎很漂亮，人家本来是很想去看看，可是听说她们所穿的舞衣太‘華麗’了──不合孔老夫子‘非礼不穿’的标准，身为一个深受中华民族美德熏陶的传统女子，人家还是‘非礼勿视’的好。”齐嘉说得像是很有道理，但实际上，她是怕在那个环境里，安君豪就有机会问出他的疑惑，而她，还没准备好要怎么回答。
“嘉嘉，你是第一次来法国的吗？”安君豪故作轻描淡写地问道。
齐嘉翻着路边小书摊上的杂志，不疑有他地点点头：“当然啦，人家一个黄毛丫头哪儿有那么多钱来这个地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的消费有多高，人家就算到了这儿也会饿死在这儿的。”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要ROAD－TRIP？那原本就应该是没钱时做的计划啊。”
“额。”齐嘉开始有点不自在了。“……不是说了后来也没兑现嘛，ROAD－TRIP这种事多半只能是嘴上说说的啦。”
“可是我怎么感觉你对这里很熟悉似的，很多我不知道的地方你都一清二楚，好像经常在这里出没似的。”安君豪依旧不依不饶。
齐嘉停下翻书的手，弓着身子定在原地。安君豪站在她侧面，看不到她的表情，被她突然的沉默弄得手足无措了。
“嘉嘉？”
齐嘉直起身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安君豪。安君豪跟她对望着，眼里是绝对的坚决，齐嘉一定不是初来法国，她跟法国，肯定有什么不解的渊源，他想知道，他要知道，甚至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
齐嘉微微颔首，轻轻地笑了笑，又抬起头直视着安君豪询问的双眸。
“我知道，今晚你一直不安宁，我想你也看得出来我在一直回避着你的询问，我已经是尽最大努力打消你要问个究竟的念头了，不过貌似没起什么作用。你肯定你想知道吗？”齐嘉轻叹着气说道。
安君豪立即点了点头，很坚定。他不能错过这能解开他心中疑惑的机会，虽说有很多事，他一直都不会刻意地去追究了解，因为他一直相信，该你知道的事，不管怎么样，都会通过各种渠道让你知道，而你没必要知道的事，也就一样没必要去深究了。但是这件事，他坚信是他该知道的，既然它自己迟迟不肯冒出水面，那么，就让他自己来一探究竟了，有些东西也需要把握的，他是该适时地把握一次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神，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齐嘉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视着安君豪的眼睛也慢慢移开。
安君豪没有任何反应，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很像？是有多像？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齐嘉看他的时候从来都是那么漫不经心的？他一直以为是齐嘉本身就不懂得如何跟别人眼神交流，所以就尽量避开别人的目光。原来，有这种感觉的人，只有他一个，齐嘉只是不看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跟她认识的某个人很像……那个人是谁？跟齐嘉什么关系？以致于让齐嘉这么排斥他的眼神。是不敢，还是不忍？
那么，那个出现在他眼底的影子，难道是齐嘉？！想到这里，安君豪开始隐约的不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岂不是错得很离谱！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一直以来的感情，难道都对错了人？
路边的露天电影屏幕里正播着电影，电影里的一老一少的对白钻进他们的耳朵里：
小女孩：“Pourquoi-les-poules-pondent-des-oeufs?（为什么鸭会下蛋？）”
老爷爷：“Pour-que-les-oeufs-fassent-des-poules.（为了蛋都变成小鸭。）”
小女孩：“Pourquoi-les-amoureux-s’embrassent?（为什么情侣们要亲吻？）”
老爷爷：“C’est-pour-que-les-pigeons-roucoulent.（是为了鸽子们咕咕叫。）”
小女孩：“Pourquoi-les-jolies-fleurs-se-fanent?（为什么漂亮的花会凋谢？）”
老爷爷：“Parce-que-ca-fait-partie-du-charme.（因为那是游戏的一部分。）”
小女孩：“Pourquoi-le-diable-et-le-bon-Dieu?（为什么会有魔鬼又会有上帝？）”
老爷爷：“C’est-pour-faire-parler-les-curieux.（是为了让好奇的人有话可说。）”
小女孩：“Pourquoi-le-feu-brule-le-bois?（为什么木头会在火里燃烧？）”
老爷爷：“C’est-pour-bien-rechauffer-nos-coeurs-or.（是为了我们像毛毯一样的暖。）”
小女孩：“Pourquoi-la-mer-se-retire?（为什么大海会有低潮？）”
老爷爷：“C’est-pour-qu’on-lui-diseEncore.（是为了让人们说：“再来点”。）”
小女孩：“Pourquoi-le-soleil-disparait?（为什么太阳会消失？）”
老爷爷：“Pour-l’autre-partie-du-decor.（为了地球另一边的装饰。）”
小女孩：“Pourquoi-le-diable-et-le-bon-Dieu?（为什么会有魔鬼又会有上帝？）”
老爷爷：“C’est-pour-faire-parler-les-curieux.（是为了让好奇的人有话可说。）”
小女孩：“Pourquoi-le-loup-mange-l’agneau?（为什么狼要吃小羊？）”
老爷爷：“Parce-qu’il-faut-bien-se-nourrir.（因为他们也要吃东西。）”
小女孩：“Pourquoi-le-lievre-et-la-tortue?（为什么是乌龟和兔子跑？）”
老爷爷：“Parce-que-rien-ne-sert-de-courir.（因为光跑没什么用。）”
小女孩：“Pourquoi-les-anges-ont-ils-des-ailes?（为什么天使会有翅膀？）”
老爷爷：“Pour-nous-faire-croire-au-Pere-Noel.（为了让我们相信有圣诞老人。）”
小女孩：“Pourquoi-le-diable-et-le-bon-Dieu?（为什么会有魔鬼又会有上帝？）”
老爷爷：“C’est-pour-faire-parler-les-curieux.（是为了让好奇的人有话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