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暮渊的艳遇(1 / 1)
暮渊答道:“这女子的丈夫说,他极疼爱他的娘子,自然不愿独赴黄泉,心里确是舍不得她的。但若要她陪葬,他却更不忍心。事实是,他娘子青春寡居,他老爹爹心怀不轨,他如今尸骨未寒,前几日仍然停棺堂上之时,这老公公竟然就忍耐不及,屡屡骚扰儿媳。这女子忠贞不屈,宁死不从,可她一介弱女,又能抵挡几时?
死者说,他确曾托梦给父亲,劝他端正行止,莫再行那禽兽之事,不想这老儿就此怀恨在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要把儿媳害死泄愤。”
暮渊这边说着话,那群跪在地上的人里,有一个半老的男人渐渐体若筛糠。到暮渊说完,他突然站起身来,意欲逃跑。
轾辕胼起双指,向他的方向从容一挥:“拿下!”
一队神侍齐声应喝:“是!”
只见一片身形晃动,迅疾如魅,仿佛一面巨大翅膀覆下的灰影,不过一个腾挪之间,那逃跑的男人就被捉了回来,扔在地上,抖得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轾辕又道:“还不把那受屈的女子解下来?”
又是一片唯唯应“是”的声音。那位被五花大绑固定在一面门板上的素服女子被解了下来,满面是泪地扑跪到驾前,连连磕头。
暮渊忽然声音一颤:“怎么是你?!”
这个差点屈死却被暮渊及时救下的小寡妇,在暮渊认出她的同时,我也认出来了。
她便是今年春节时我买回家去暂充暮渊偏房的女孩子,当时怀着唬弄轾辕的一丝渺茫希望,我给了她“子冉”之名,其实她原来的名字更好些,叫青濯。
她一听见暮渊的话,双肩一抽,抬起脸来。
下一秒钟,她的眼泪涌得更凶了:“老爷?老爷!”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迅速跪行两步,暮渊也大步迎上,她便水到渠成小鸟依人地抱住了暮渊的胯,旁人望去,这个姿势十分香艳,太香艳了,简直淫靡!
她抽抽噎噎:“老爷,呜呜……谢老爷救命之恩!”
暮渊的声音里也满是疼惜:“青濯,你这是……到底还是我择人不周么?原是想给你找个好人家的,不想……”
青濯连连摇头,我看着她娇美的脑袋在暮渊的命根处滚啊滚又拱啊拱的,赶紧抓住胸前的衣襟,好像这样就能防止自己喷血而死。
只听她娇啼道:“不,不是老爷的错,是青濯命苦……夫君他待我甚好,一直以来也身强体健。他是、是那日和几个朋友进山打猎,不慎摔下悬崖而身亡的……”
抬起头来,她又对暮渊求告道:“老爷,青濯原以为此生相见无期,不想今日竟能得见,还承蒙老爷救下青濯一命。经过此事,青濯在夫家已是再也待不下去了,老爷若不嫌弃,请仍旧收留青濯吧,青濯往后做牛做马,只求将老爷大恩报偿万一!”
我苦笑了一下:做牛做马?怕你今后是做妻做妾才对吧……
说来也是无奈。以前我把她买回家来,给她一个二夫人的名份,她第一天便对暮渊投怀送抱,动手动脚,我那时半分醋意也不曾起过。
如今他二人光天化日之下,认真说起来也没什么不光明磊落的行径,我却醋发如狂,只觉得世间万物,从空气到清水,PH值全部降到了4以下,天神们大概都不怕这个,可我是个凡人啊,我怕是马上就要被腐蚀成千疮百孔了吧?
我的醋劲儿在暮渊回答的同时爆发到了顶点。
他几乎是半抱着把青濯从地上扶起来的,哺哺切切地对她说道:“好!你这便随我回府,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车队重新行进的时候,轾辕的一根手指头在椅子扶手上优雅地敲了敲,侧首问我:“钟情瞩已下,邂逅竞成,效果立现。夫人可还满意么?”
我望着远处几乎纹丝不动的地平线,眼中空冷而干涩。
我笑了笑,听见自己的声音,也是一派空冷和干涩:“我现在,是真的不想活了。”
接下来一个月间发生的事情,不用说,钟情瞩真不是盖的,暮渊和青濯进展神速,没多久他就报了上来,向轾辕请婚。
本来伏魔神侍要娶妻并不需要向大王报备,可暮渊这次不还是以天神之尊迎娶凡人么?还是得向天庭请准,而他因父亲之过受罚,百年之内不能回天庭,故而只能先报给轾辕,再由轾辕谴人回天庭请奏。
所以,时间表基本上是这样的:我们旅行回来半个月,暮渊请婚;又半个月,他的婚期就定了下来,就在八月初十。
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很没出息地在床上躺了一天。
轾辕早晨起床的时候来喊我,我假装正熟睡于小猪状态中,叫不醒。
他中午特特跑回来哄我吃午饭,我假装还在睡。
他下午又提早回来劝我起来吃晚饭,我仍然假装没醒。
他守到天黑,终于无奈,索性不陪我演戏了:“子冉,你现下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睡觉就更没丝毫用处啦。”
我想了想,长叹一声,把被子拉下来,翻过身面对他,说:“我想吃酒酿丸子。”
轾辕舒了口气,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回头对候在一旁也抿嘴直乐的寒离说道:“还愣着干嘛?没听见夫人说什么吗?”
寒离忙不迭地答应着跑出去了。轾辕又转回来,到被子里来掏我的手:“子冉,你还有我呢,你现在便只有我了,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这问题问的……我说过那么那么那么多的话啊!
好吧,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是特指那会儿我说的,一旦暮渊爱上别人,我就不再迫他守那七年之约,马上对他死心塌地。
我垂下眼帘,慢吞吞地说:“等暮渊成婚之后,第二天,我就给你。是我对不起他,所以,我该比他晚一天。”
轾辕看着我,脸上的微笑随着眸色渐深而徐徐凝重下来。
他俯下身子,专注地吻我。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承受。
待他结束的时候,寒离已经红着脸,端着盏酒酿丸子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浪费了她好大一股子神力,一直给丸子加着热,才不至于令它凉掉。
其实我对轾辕说的那个理由,什么我对不起暮渊所以该比他晚一天失身之类的,基本上就是瞎掰的。
开玩笑,我是何等不圣母的一个人啊,怎么能指望我那么伟大?我都痛苦成这样了,不处处抢先赶着比他先一步转投他人怀抱,那也太不是我的风格了!
可问题是,我有心理障碍。
《情咒》里的鹊仙传说,那是我自己写的:伤心的女主角在男主角新婚之夜委身于他人,第二天才知道原来男主角没有洞房,悔之晚矣。
我被我自己编的故事吓出心理障碍来了,所以我怎么也得等暮渊洞房之后了,第二天再委身于他人。
唉,我自己也知道,我是多么地自欺欺人啊!跟我相比起来,阿Q同学那就是一片死在沙滩上的前浪!
暮渊中了钟情瞩,他已经忘了我了,如今就要娶到自己心爱之人,怎么可能在新婚之夜不洞房呢?
而且,现在说什么新婚之夜都是虚的,当初我们俩没成亲的时候,婚前X行为都进行得如火如荼了,他这么禽兽的家伙,哼,我估计他八成在把青濯带回府的当天就已经失身了,我还在这儿阿Q个啥呀?
可是,既然都是不能确定的事情,我还是按我自己的希望来理解好了,就当他还是我的吧,在他成亲之前,算他还是原来那个纯洁的仅属于我的他比较能让我舒服一点。
时间在你希望它越慢越好、最好就此停止的时候总是过得巨快速无比的,一转眼就到了八月初九,暮渊和青濯婚礼的前夕。
怎么可以这就到了八月初九了呀?我还没有忘了他啊,我还没有走出来啊!
我有一种特别特别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以前打连连看的时候,因为对自己的技术过于自信,所以每次在遇到比较难的关卡时,就会想当然地认为这一局时间也会给得长一点,因为不然的话我就过不了了啊,而我怎么可能过不了呢?它怎么可能让我过不了呢?
当然,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就是过不了,时间就是过得有那么快,一切我原以为肯定不会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这天晚上于我而言,就像是世界末日的前夜,我的抑郁症臻于顶点。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反正我是有的:当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在黄昏来临时分,绝望达到撕心裂肺的程度,恨不能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就能直接窒息而死。
所以,晚上掌灯之后,濒临崩溃的我对轾辕说:“今晚上我想一个人呆着,行吗?你能不能给我另外一个房间?就这一个晚上,让我一个人呆着,谁也不见。”
轾辕看了我一会儿,站起来:“我到别处去宿夜好了,你还是留在这儿吧。”
我没有力气,也懒得跟他多礼推让了。他离开之前,吩咐了下人们把我需要用的东西都提前拿进殿来,此后一夜,不经我传唤,谁都不得入内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