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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史上最莫名的提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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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都对没事儿冲你贼笑的陌生人殊无好感。

以前在网上看到有猥琐男控诉:女孩子但凡有些姿色就会架子特大,人家不过是看她好看才多看她几眼,对她笑笑,她倒好,马上就竖起一身的刺,好像你怎么冒犯她了似的。

不是我说,咱中国人就是没有无缘无故冲不认识的人笑的习惯嘛,很多事实都证明,这种人就是非奸即盗。

于是我习惯性地戒备地瞪着那两个陌生人。

韶琤毕竟是大老爷们儿,稍微放松点,把我轻轻往他身后一带,客气地问道:“二位可是有何见教?”

那两个人其实长得都不赖,特别是年轻那个,我在他面前都不敢自称有姿色,他比我有姿色。

不过对于这个时代的这种情况,我早就见怪不怪了,而且口味也变得极其挑剔。就说这位吧,他长得很英俊,而且也许是因为这一带地理位置比较靠西的缘故,他甚至有那么点高鼻深目的意思,面部线条及五官形状的雕塑感在黄种人中是少见的强,秀美中不乏力度,就像希腊美男子的那种感觉,美貌和阳刚奇异地统一在一起,融合得让观者赏心悦目。

可他不像好人。

一个人如果给你不像好人的感觉,那么即使他长得再好看,你也不可能对他产生好感,只会因厌恶而恐惧,因恐惧而更加厌恶。

倒也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个定则不适用于我,坏男人我也萌,但也不能坏得那么明显,要腹黑但是看起来像好人的,否则的话,我还就爱韶琤这样宁愿不那么好看也要像好人的。

当然,如果换成暮渊那样,又好看又像好人的,那对我就杀伤没商量了。

那个看起来稍微年长一些的人,披头散发,头上还带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箍,造型有点像沙和尚。

他对韶琤拱了拱手,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两位,好像不是青镇上的人?平常都少见啊!”

韶琤也对他抱抱拳还了礼:“不错,我们是镇外的牧民,因与贵镇蒲记在生意上常有往来,故而每月会来送货一次。”

那人顿时扯开一脸惊喜的笑褶子:“哎呀,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呵呵,这位——”

他指了指身旁的美男子,向我们介绍道:“他就是蒲家的二少爷,不想今日竟与家中的老朋友巧遇,这实在是有缘啊!”

不是吧?寻宝的蒲二少叫我们给碰上了?

自打我们两两相对,蒲二少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我,不管身边的巫师大叔说什么,他都听而不闻稳坐钓鱼台,只对我似笑非笑地看着。

我可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他是对我一见倾心,老实说,我何色何能啊?再说了,他看我的眼神也的确不像是看令自己心仪的美女,更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似的。

不过我有什么商业价值?难道就因为我骨少肉多?算了吧,他又不是狼,算计这个干嘛呀?而且吧,我肉多也就是相对多而已,绝对上来讲韶琤肯定比我值钱。

蒲二少看我,我也看他,反正他比我好看,这么一番对视下来吃亏的是他。

韶琤一听说是老东家,当即更是毫无戒心,跟他们俩再寒暄了一番,我老人家偶尔还能分心听到一两句拍马谄媚的话,估计这小子还惦记着要是二少爷给换了个少奶奶,将来就能给我们涨价了,所以赶紧对人家忙不迭地溜须讨好。

这么说了一番话下来,双方总算决定今天就聊到这儿吧,后会有期,下次再侃。

我和韶琤走了几步之后,心念一动,回头望去,果然看见蒲二少也正回过头来看我,而且这回巫师也回过头来了,他们俩和我眼神一对上,突然同时点了点头,然后相视而笑。

笑得比刚才更贼了。

我觉得心头有点发寒。

这会儿我已经不惦记涨价的事儿了,我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另一件事——

那个神秘的解除素茗媚功的方法。

掌柜的说,这个解法有可能是一个人。

难道跟我还能有什么关系?

五月的这次送货之后,不久就进入了最为舒服的初夏时节。

我们买回来的小风车果然让胖丫乐得直撒欢子,每天只要我有空,她就缠着我跟她一起举着小风车跑来跑去,像是擎着一掬旋转的虹光。

我这人本来记性挺好的,什么无关紧要的芝麻屁事儿都能记得一清二楚。可惜过了二十五岁之后,我就准时进入了大龄女人每况愈下的恶性周期,开始不断走下坡路,变得忘性比一般人都大,因此而非常无辜地常常显得没心没肺,简直像是要把之前二十五年记多了的东西都给找补回去似的。

这也是为什么,廉若钧既是我在这个时空的初吻对象,还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个未婚夫,我竟然都能在仅仅隔了两个多月之后就把他忘了个八九不离十,达到对面不相识的地步。好在当时我还觉得他眼熟来着,否则就真彻底痴呆了。

现在也是。那天在青镇的集市上和蒲二对练了半天杀人眼,当时我明明都觉得是挺大一件事儿了,可睡一觉醒来之后就觉得它不算个事儿了,接下来再疯玩了几天,它就完完全全被我抛到了脑后。

因此,在七日之后,我和韶琤傍晚放牧回来,远远看见家门口停着一溜气派的大马车时,我真是一丁点都没联想到自己身上去,还想着不知道天上掉下什么馅饼来砸到我们头上了呢。

我和韶琤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好奇着究竟是什么人大驾光临,一边赶着牧群往圈里走。正安置着它们呢,就听到一阵热热闹闹的人声加脚步声。

回头一看,有俩眼熟的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大群!

他们径直走到我跟前,打头那个笑吟吟的漂亮男生抬手对我作了个揖,说出话来语气之亲切、态度之热情,简直就好像我们俩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老熟人似的。

我有足足两秒钟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失忆症。

他说:“可心,你总算回来了,今日辛苦了!”

我疑惑地打量着他,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拿不准主意该不该提醒他:初次见面,请叫我“田姑娘”,大家一步一步慢慢认识嘛。

他看懂了我的眼神,尴尬地清咳一声,但很快又回复了从容的表情:“在下姓蒲,可心你忘了?我们数日前才见过一面。”

这回韶琤反应比我快。他迅速跨前一步,像那天在集市上跟这同样两个人初次见面时那样,把我护在身体的侧后方:“二少爷,这是出了什么事?怎敢劳您大驾,光临寒舍?”

我们这边说话间,大姐也牵着胖丫走了过来,只见她面色忧戚,看样子蒲二一行人已经跟她说明了来意,而且还不见得是好事。

蒲二看了一眼韶琤,显然全不将他放在心上。他再次表现了一把自己超人的自来熟风范,反客为主道:“这里说话好像不太方便,请移一步,屋里用茶吧。”

他说着,嫌弃地瞥了一眼我们身后的牛羊圈,脸上隐忍的表情清清楚楚亮着四个大字:这里真臭!

我拉了拉脸色霎时间变得超级难看的韶琤,示意他先进去再说。

一进屋,我们马上就明白蒲家的人为什么这么趾高气扬了,原来此时屋里一片陌生的茶香,的确是他们带来的茶叶,而且看这么多下人跟前忙后的样子,八成也是他们自己下厨沏出来的,的确他们有资格在我们家的屋檐下说请我们用茶。

而除了茶之外,此时客厅里还摆了好些披红挂彩的箱箱笼笼坛坛罐罐,本来韶家这片大屋还颇给我地广人稀之感,这会儿马上就显得人均住房面积跟不上形势了。

我拉着韶琤不动声色地坐下,没敢喝他们给的茶,径直开口问道:“二少爷,您太客气了,究竟为的什么事?我们小门小户的人家,不见得帮得上忙啊。”

管你什么事,既然兆头不好,我先推了再说。

蒲二刚刚才在椅子上坐稳,听我这么一问,又微微离座,对我欠了欠身:“可心,在下今日前来,是向你提亲的。”

我噗!

幸好没喝茶,不然真噗了!

我瞪着蒲二,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不过我这儿有代言人,他比我可着急多了:“二、二少爷,您……恐怕有所不知,可心是小的未过门的妻子,我俩早已订下婚约,她怎能改嫁他人?”

我无语地又转过来瞪韶琤。不是吧?您这谎扯得够顺溜的,咱们俩也就是试恋,连正式恋爱都不算,怎么就订下婚约了呐?

再说了,就算我们俩订了婚,我把婚退了也不叫改嫁吧?说出去怪难听的……

当然,腹诽归腹诽,对于此时自己应该跟谁站一边,我还是很拎得清的。韶琤说完话,我赶紧往他身边靠了靠,随即递给蒲二一个半遮半掩的娇羞眼神,表明韶琤所言无虚。

蒲二笑了笑,大不以为然的样子,只盯着我:“可心,婚约尽可以退,哪怕是已经嫁了,也可以改。(我的腹语:这就是古代白话文版的‘结了也可以离’吧?您真潮!)在下已经打听清楚,可心在这里是孤身一人,事事都是自己作得主的,只要你一句话,咱们这便八抬大轿地回去,又有何不可?”

韶琤真是气坏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挡在我面前:“不行!”

蒲二依然很淡定,安抚地对韶琤做了个轻轻下压的手势,示意他平心静气,先坐下好好说。

然后,他看看我,再看看韶琤,这回总算是把我们俩当成一个整体来一起商量了:“若果你二人非要成亲,誓不分开,那也无妨,在下可以退一步,只借可心回去暂住,快的话,一年两载也就够了。”

我惊了:啥?怎么一下子又从老婆降级成临时工了?蒲老二,你到底想干嘛呀?

可恶的是,这人说完话,就慢吞吞地端起茶盏,胸有成竹志在必得地等我们发问了。

我只好遂他所愿:“敢问二少爷,邀可心到府上,究竟所为何事?”

他呷了一口茶,微微笑着抬起头来,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我:“此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在下只想请可心为我蒲家诞下麟儿,事成之后,便送可心回来。”

我喷!

我当什么事儿呢?原来是我要去当生育机器呀!

我靠靠靠靠靠,怎么这么狗血的事都能叫我给碰上!

《深谷异域记》田可心ˇ三十六计走为上ˇ 最新更新:2011-06-10 23:02:14

韶琤已经快要爆炸了,提着拳头就想扑过去跟蒲二拼命,我连忙拉住他。

不是我不洁身自好,而是我实在觉得太好笑了,一时半会儿都发不出脾气来。

要镇定,镇定!

首先,这事儿我们应该是不知道来龙去脉的才对,否则就直接把这么久以来尽职尽责跟我们分享八卦的蒲记掌柜的给卖了,那多没义气!

于是我开始跟蒲二打太极:“二少爷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这世上有无数如花似玉的贵女千金,二少爷要娶妻生子,自然应当选一位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可心何德何能,焉可高攀?”

蒲二啊,你们兄弟的那难言之隐哈,你说是不说,自己看着办吧。

不过自古地主恶霸强抢民女就是抢你不需要理由的,我这一招算是白出了,人家蒲二少爷轻轻一避就躲了过去:“可心过谦了。在下家中历来开通,对那些门户之见是不大放在心上的。那日青镇一见,在下便对可心朝思暮想。大丈夫雷厉风行,这才请得父母亲准许,前来求亲。”

我再喷!

居然给我打一见钟情的牌?老母猪要能给你下崽儿你都对它一见钟情是吧?

我寒寒寒地哆嗦了一下,顺水推舟:“二少爷言重了。不过方才相见,二少爷也看到了,可心笨拙迟钝,对二少爷这般人物竟然都不曾记住——嘿嘿,可心对二少爷实在是没有朝思暮想哈,呵呵。”

我干笑又干笑,终于把蒲二的脸色给笑变了。

他仰起脸庞,卸下那层温文尔雅的伪装,换回一副傲慢神情,用一种非常到位的居高临下的眼神睨了我一眼:“可心不必急着答复。在下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咱们再谈不迟。”

他这话一撂,就站起来告辞了。估计他这一天已经在我们这穷乡僻壤待得不耐烦,装翩翩君子更是装得呕心沥血,巴不得早点回去洗洗睡了。

好吧,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也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你那神棍再接着找,要是能找到别的法子解开你和你哥身上那离不开素茗又生不出孩子的怪毛病,那我就阿弥陀佛了。

这天的晚饭,除了真正没心没肺的胖丫之外,谁也吃不香。

我们都明白,蒲二是把我当成治好他不孕不育疑难杂症的解药了,可这是为什么呢?

其实我隐隐约约猜得到个中原因,但这事儿还真不好跟韶琤姐弟说。

说是一个月后再谈,其实用脚趾头也想得到,我哪有跟他们商量的余地?到时候也只能任人宰割了。对于这种事,第一反应自然就是去报官,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可是且别说伤害尚未成立根本没法立案,就算他们真把我怎么样了,青镇现在整个经济命脉可都被蒲家垄断着呢,去那儿寻求司法公正也太不靠谱了,至少也得找他们的上头一级。

可这地方天高皇帝远,要找上一级基本上就相当于要出趟远门了。既然反正是出远门,那么不如……

现在不是我挖空心思要找借口离开韶琤了,我是真不想离开啊,不光是不想离开他,也不想离开这个家。

可再不愿意我也得走了,不然难道还真给人家当下蛋母鸡?我才不干呢,打死我也不干!

我这会儿满脑子乱糟糟想着的都是张爱玲的《十八春》。当初看电影《半生缘》的时候我就为曼桢气了个半死,后来的时候又气了个半死,感同身受地想着要是我自己遇到这种事,就算怀孕的时候不能自杀或制造流产,孩子生下来也得找机会给他捏死,叫那挨千刀的夫妇俩竹篮打水一场空!

谁能想得到啊,如今这样的事居然就要摊到我头上来了!

不行,我必须逃走!

唉,可怜我上次计划离开的时候,还可以舒舒坦坦地想着只要走到青镇就好了,还有一帮子老交情,找工作什么的都不会太难。

这回倒好,是非得走到天涯海角才行了。

我刚把这要走的话提了个头,韶琤的反应迅雷不及掩耳:“你不许走!”

我抱歉而爱莫能助地看着他。

大姐毕竟年纪最大,这事儿跟她的关系也最小,所以她最镇静。她看看我们俩,蹙着眉想了一会儿,就替我们拿了主意:“你们俩一起走!”

我和韶琤震惊地看着她,同时脱口而出:“那怎么行!”

韶琤急坏了:“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带着胖丫怎么办?”

大姐抚慰地对我们笑了笑:“别担心,胖丫眼瞅着也大了点儿,没那么让人操心了,我一个人凑凑合合忙得过来。你们也不必走得太远,只要逃到这左近的深山老林里去便是了。”

她望定了韶琤:“你还记得吗?当年爹搭了一间小木屋,给误闯入林的迷路人过夜用的。那里少有人去,青镇上的大户人家更是无从知晓。你们先在那里住着,等避过了这阵风头再回来。我会时不常地去看看你们,给你们送些吃穿用具去,家里实在有什么难处,也好叫你们知道,寻准了月黑风高的时候,你们也可以悄悄回来照应。这不挺好的?”

听大姐这么一说,韶琤顿时满脸放出光彩来,看样子是一百个愿意的了。

我好像也没什么好不愿意的,横竖是能避祸,也省得我一个人天涯海角地去流浪。人总是有惰性和依赖心理的,这个安排,说实话很让我窃喜。

于是当晚胖丫睡下之后,我和韶琤赶紧收拾了些简单的行囊,就摸着黑离开了家。

韶琤一直紧紧拉着我的手,我还是脚下高高低低一深一浅的走得十分辛苦。一直到进了树林又七拐八弯走了好一阵儿了,我们才敢把火把点燃,照亮脚下。

我一路上只听见自己的心咚咚咚的,跳得异常地快,异常地响,就好像生怕鬼鬼怪怪听不见发现不了我似的。这可是走夜路啊,当初跟着暮渊我都能害怕,这会儿要说我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其实之前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吧,好像相对还好点儿,虽然我总在担心会不会下一步就一脚踏空掉下万丈深渊啦,或者冷不丁一绊发现脚下横着一具尸体啦,最可能的还是两眼一抹黑直接走进狼窝虎穴送到野兽的铁齿铜牙上去。

后来把火把点亮了之后,前后左右望去倒更显得鬼影幢幢了,四面八方全是虬枝怪石在张牙舞爪,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把我们撕碎分食。这会儿我更担心遇到什么死尸鬼怪了,要说刚才遇到的话吧,好歹还看不见,就当没有了;这时候要是迎面撞上,我不吓疯了才怪!

暮渊……我想暮渊,想得都快哭了……

这一路直走了大半夜,我们才终于来到韶琤父亲当年建起的小木屋里。这里果然人迹罕至,屋里老大一股灰尘味儿,呛得慌,同时又有青涩的霉气,毕竟是密林深处,湿度够大的。

我们把屋里的灯烛点起来,草草打扫了一番,好在地方不大,两个人齐心协力,没多久就收拾得像模像样能住人了。

虽然是夏天,可这大西北地带本来就是避暑胜地,又加上林中温度更低,到了后半夜,四下里沁沁地凉。

于是韶琤试图把炉子里的柴草烧起来,可这柴草也不知放了多久,潮得很,火点上去光冒烟不见亮,倒把我们熏了个吭吭嗤嗤灰头土脸,只得放弃,要等到天亮才能再去打些新的柴草回来了。

我把从家里带来的干净被褥铺在屋里唯一一张小床上。这床很窄,也就是个单人床的规格,看得我很发愁。

但是韶琤不声不响,很快就把屋角的柴草麻利地归置了一下,倒在上面就睡过去了。

我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这一夜又是操心又是奔波,人已经乏得既不想动也不想说话,按理说应该一沾枕头就立即睡着的,可我躺在床上迷糊了半天,始终也没办法睡实。

认床不认床的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冷。

什么时候在荒山野岭里过夜都得有火才行,此时我们明明顶上有屋檐遮雨,四面有墙壁挡风,我还拥着一条不薄的被褥,竟然还是越睡越冷。

我只好继续想暮渊,想着当初还没到夏天呢,跟他在野外过夜都没问题,他会烧起热焰冲天的篝火来,还会在我睡下之后,偷偷过来,把我护在怀里。

他一身的热乎气儿,比什么棉被都暖和,比帐篷睡袋也暖和,比正格的房屋还暖和。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多愁善感,然后就会不能自已地真情流露,一心一意只想着自己最在意最挂念的那件事,或那个人。

原来让我最在意最挂念最糟心最闹腾的,还是暮渊。

就算在这么特殊的时候,都不是譬如怎么确保万无一失地逃出蒲家的魔掌,或者在条件这么恶劣的地方到底能不能熬得下去。

还是暮渊,从来都是暮渊,这给了我一种强烈的感觉,好像让我最在意最挂念最糟心最闹腾的,永远都只会是暮渊了。

起初我还能安安静静躺着不动,后来这心事一翻腾开,我就越睡越清醒,再加上冷得不行,我下意识地就开始翻覆挪移,试图从运动与摩擦中寻找热量。

也不知韶琤是也没睡着还是被我吵醒的,在我第N下翻身的时候,忽然听见他开口问道:“可心,你是不是觉得冷?”

我噎了一下,尴尬地回答:“嗯。”

他在黑暗里轻声问:“那……我来跟你挤挤,能暖和点儿,行吗?”

我又噎了一下,终于说:“好。”

他摸着黑走过来,我往里面蹭了蹭,腾出一大半位置给他。

他在我身旁小心翼翼地躺下,似乎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是想起了自己到床上来的目的,便伸长手脚把我抱住了。

我缩在他怀里,大气都不敢出。

可是真的暖和了不少,还可以听见他节奏分明的心跳声,很有点催眠效果。

据说母亲抱孩子的姿势,应该是使他们的脑袋贴着自己的左胸,这样他们就能听见母亲的心跳声,和他们从前在母亲体内长期安睡时所听见的声音一样。

这样他们就能安心,能够舒舒服服地轻易睡着。

此时我蜷在韶琤胸前,想到的就是这虽然温情却有点不伦不类不着边际的亲子体位。

不过,他的想法显然跟我是不一样的。

我能异常清晰地感觉到,他在一点一点地,把我越搂越紧。

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越来越乱。

他全身的体温都在逐渐上升,同样上升的还有一件危险的东西。

我一动也不动,更没有出声,就让他以为我睡着了吧。

他的确也是以为我睡着了,有些事情,他想做,却知道不得我同意就不能做。

而且他大概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他连恋爱都不会谈呢,这么严重的事,他当然更不会了,只知道凭本能把我抱得不能再紧。

有那么一会儿,我竟然很感激蒲二。

我感激他霸道到了一定程度,竟然说我嫁了人也没关系。

如果他说的是,要是我已经嫁为人妇,那他就嫌弃我了,不愿染指我了,那我好像就没什么理由不赶紧嫁给韶琤了。

可我不想嫁给韶琤,或者说,是还不想嫁给韶琤。

我还想着暮渊呢,除了暮渊,我谁也不想嫁,谁也别想让我给他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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