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跟大神远走高飞(1 / 1)
虽然我才正式跟一男生确立男女朋友关系不到一天就让他上了本垒,但那也是事出有因不是,谁让我被人下药了涅?
所以其实在骨子里,我还是一个特别传统的女人。
比如说,我一直认为两个人至少要恋爱两年之后才应该开始考虑终身大事,不然万一将来发现过不到一块儿,不还得离婚吗?我最讨厌离婚这个词了,分手一百次我挺一挺也就过去了,离婚一次我都不能忍。
……
好吧,我还是说实话吧。以上论调大概也就对陈劲东才成立,对暮渊,我愿意嫁他,无论如何我都愿意嫁他。
可我还是觉得我不能嫁他。
不为别的,就因为我自己给他安排的老婆是子冉,不是田可心。
所以,更确切地说,也不是我觉得不能嫁他,而是我觉得自己必然会嫁不成他。这事儿虽然已经快到不能再快,我还是觉得会夜短梦亦多。
一定会出现什么变故,让我们俩成不了这门亲。
很快我就猜到这个变故大约是什么了。
暮渊对我说:“落屺的事情之后,天庭虽然已经允许一神娶一人,却仍立下重规,须得在成亲前上报获准之后方能成亲;而凡人非以神仙眷属的身份是不得上至天庭的。
所以,可心,咱俩恐怕得分开一阵子,我回天庭去奏报请准,一定快去快回。你么……我们明日离开这个地方,我把你送到下一处神驿栈住下等我。”
我们现在就住在神驿栈里,为什么非要那么麻烦,转移到下一处神驿栈去?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换成我是他,我也不会愿意自己的未婚妻还和她的前未婚夫(注:廉若钧)同处一地啊。
可是,我这方面的这个问题容易解决,暮渊那方面的同样一个问题又该如何解决?
当然,我指的是,子冉。
子冉是神仙,又是女孩子,大概不会像暮渊这种特殊职业的男人这样,成天没事儿就在天庭外面到处乱跑,所以,她十有八九就在天庭之中。
暮渊这次回去,怕是就要认识她了吧?
不光是认识,八成还会爱上她。
然后,他奏报请准向天帝讨要的新娘子,就从乏善可陈的凡人田可心,变成了美貌天仙真命天女子冉。
在那之后,就没田可心什么事儿了。好一点的情况,暮渊大概还会想办法来收拾一下烂摊子;坏一点的情况,暮渊会在若干年后被某知情人士(话说这样的人物到底存在吗?)问起的时候,面露当年某火腿广告当中葛优大叔的经典茫然状:田可心是谁?
其实这两种情况究竟孰好孰坏,还真不一定呢。
我想和暮渊一起到天庭去。
当然,我并没有傻到认为只要有我在旁边坐镇,他就不会遇到子冉,或者遇到子冉也不会爱上她。既然是真命天女,既然是命中(其实是我的笔下)注定,那么他们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错失彼此的。
我只是想,既然我们的缘份大概只剩下了最后这么一个小尾声,那么我想抓住它,再好好享受几天这段来去匆匆的感情。
我只是想,他们俩天雷撞地火的事件,我希望能越早知道越好,最好自己当时就在场,第一时间掌握动向,也好彻底死心。
我在很早以前就说过,虽然我从来没当过小三儿,可我一直对小三儿持同情态度,也不鄙视变心的人。
我相信恨不相逢未嫁时,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未必就是一生;一个人以为自己爱上另一个人,未必就是真的。
所以,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变心,而只要他爱上了别人,之前那个为他所爱的人就反而变成了第三者,如果还要继续缠着他,她才是不道德的。
沦为配角的主角应该及早让位,把宝贵的时间留给后来居上的主角,不要耽误了别人的幸福。
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在子冉出现的第一时间抽身离开,干干净净。
在那种情形之下,我最害怕的状况反而是假如暮渊心软踌躇,不得不在我们两个人之间为难,不得不在面对我的时候欲言又止。
这并不是说我一切都为他们考虑,就我这么腹黑的人,怎么可能?我是觉得自己陷在那种局面当中很恶心很没尊严。同理,我也不会善良到祝福他们,或心胸宽广到不怨恨他们。
但我仍然誓死捍卫每个人重新选择的权利。
我还差点忘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他们不是一夫一妻制。
所以到了那一步,更可能出现的情况是暮渊觉得这根本不成其为问题,然后不声不响就把我们俩都娶了,那可怎么办?
他告诉过我,凡人和神仙共事一夫,凡人就只能为妾,不能为妻。
我倒不在乎是妻还是妾了,我郁闷的是共事一夫那事儿。
我不鄙视小三,但这仅仅意味着我认为人应该可以重新选择,而不是说我支持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事实上我在爱情中的排他性非常强,绝不允许第三个人存在,就算我占99%她只占1%,我都一定会放弃这段感情。
唉,何况看后来暮渊对子冉那副德性,她占99%我占1%还差不多。
所以,一旦子冉出现,我想尽快放彼此一条活路,既是给他、也是给我自己多一点幸福的机会。
因此,我想和暮渊一起回天庭。
暮渊听到我这个请求的时候,万分欣喜,搂着我低声问:“为什么想跟我一起去?”
我缩在他的怀里,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见那里面咚咚咚有力而略显惶急的心跳声——暂时还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心跳声:“我舍不得跟你分开,一会儿都舍不得。”
暮渊的吻刚刚落在我头顶的发丛中,我又加了一句:“而且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又遇到鬼怎么办?”
暮渊抬起我的脸来,张嘴就含住我的下巴重重地咬了我一下。
我哀叫了一声,埋怨而不解地瞪了他一眼,却见他满脸愠色比我还要愤怒:“田可心!好不容易才听你说了一句好话,后面这句话你就不能咽回去别说出来么?”
哦哦,是我画蛇添足了哈!不过读了那么多年学士硕士又博士,写了那么多篇论文,我已经习惯于把所有论据都穷尽了嘛,哪里想得到还有这种论据多了反而会削弱论点的情况?
于是我知错就改地亲了亲他表示认罪:“好嘛,我不是因为怕鬼才不愿跟你分开的,其实我一直都不是真的怕鬼行了吧?我从一开始就是假装怕鬼以便缠着你,顺便经常吃吃豆腐揩揩油、骗你对我搂搂抱抱的,行了吧?”
暮渊脸上这才多云转晴,立即又低头开吻。这回他吻得很专注,以至于都让我觉得他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似的。
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没错,他就是在思考问题。
因为后来他说:“可心,那你就跟我一起上天庭去,我有办法让你混进去!”
末了,他又放低声音,哑哑地加了一句:“因为我也离不开你,一时半刻都离不开你……”
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第二天雨就停了,正好我和暮渊上路,准备离开这座小镇。
临走之前,暮渊把那面升了级的照妖镜交给了驿官,交代了他一番什么时候就可以开始用、以及怎么使用等等注意事项。
我们很低调,不过才出门不多久,还是招来了一大群父老热泪盈眶地送行。其实我也分不清他们到底是舍不得暮渊这员看家护院的福神呢,还是舍不得我这个能把他们喂得脑满肠肥的食神。
但我一不小心也注意到了,送行的人当中,没有一个姓廉的。
也是,我要是廉家的人,也不会去给这对“奸-夫淫-妇”送行,自己家好端端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儿子啊,就这么被一不识好歹的女人给坑了……
说实在的,他们要是来,我也不好意思见。
现在大家都看不开,我也乐得一身轻松,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拉倒,糊涂账就糊涂帐吧,老娘也不负责任一回,算是人生完整了。
我们俩在这座小镇里住了一个多月,此时夏意已浓,走起路来已经不像先前郊游踏春般的行走那么舒服了。
好在出镇不久就进了山。大山之中总是天然的避暑胜地,我们俩在曲曲弯弯的山路上盘绕,清澈的山风凉凉地吹拂,就连仍然茂盛的阳光,也被滤去了几度温热。
其实原本是可以更舒服一些的,按照暮渊的意思,离了小镇之后他就直接带我飞上天庭去,速战速决,好让我们能快点补上票变成合法夫妻。
但我还是坚持腿儿着去。
因为我想要利用这段路上的时间,再好好跟他谈谈恋爱。
我的这场恋爱已经够短的了,将来跟别人说起来都惹人笑话,要是我还为失恋痛苦什么的,恐怕也没几个人能理解,人家准会说:你们俩才在一起几天啊?至于嘛你,多愁善感的文科女生!
我才不要傻乎乎地放他早早去跟子冉相遇呢。
暮渊说,如果是走过去的话,我们就得一直往西北的方向,登上天池山,山顶上有天界的入口,而这一路,大约要走一个月。
好吧,一个月够了,再长的话,恐怕我就会形成过度的习惯与依赖,以至于将来受不了失恋了。
大约因为从一开始就抱着一个必定无法嫁给暮渊的悲观预期,我忍不住在路上提醒着问他:“暮渊,你确定你真的要娶我吗?我是个凡人,对于你而言,我的生命不过是转瞬即逝白驹过隙,将来我死了,你就会变成鳏夫,你不会很伤心吗?”
暮渊搂着我——大热天的,就因为山路上比较清凉,我们俩就要JQ不要温度地一直浑身大汗地搂在一起——他说:“放心,这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
呃?不存在了?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