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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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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覃于景累死了三匹良马,回到昆仑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有的时候错过一件事,就是一生。

他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山脚,守门的门人仿佛十分诧异地望着他道:“覃•••覃师兄?”

他平时是最和气最爱笑的,可是现在连扯着脸皮动一动也不肯。在一路狂奔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师傅和师叔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可是昆仑派门人一点反应也没有。至少他在沿途打听时候,从没听到一点关于门人的暴动的新闻。

是二师叔,不,是清玄那个老贼把事情压制下去了吗?还是本来就没有一点反抗?

于是当他面对着眼前这两个以前也曾经一起偷偷上山打猎一起偷偷下山买醉的同门师弟时,脸色比石头还冷硬。

赵肆和武亦两看着眼前面色如冰霜般寒冷的师兄,内心也不禁寒了一寒。本来昆仑就常年冰天雪地,山上的风雪偶尔呼啸着刮下来,耳边也疼的。

覃于景皱眉看着要拦自己的俩人,怒声道:“走开!”

平日里武亦两跟覃于景关系不错,此时不由软声道:“覃师兄你别回了,我们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他圆圆的娃娃脸此时一脸的讥诮。

“掌门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你回去。你没有好果子吃的。”

“哼!你以为我是你,这么怕他?”他的双目中似乎要喷出火花来,“师傅对我有养育之恩,如果我连昆仑都不回,跟缩头乌龟有什么两样?”

赵肆两人阻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往山上闯去。

武亦两埋怨道:“赵师兄,你都不拦着覃师兄。他这一上山,万一性命不保怎么办?”

赵肆梗着脖子道:“我不是•••不是已经拦了吗?你倒是尽心尽力,人家根本不领情!”

武亦两脸有点红,嚷嚷道:“覃师兄连失两位师长,掌门之位还被篡夺,心情差一点是有的。”

赵肆“哼”了声冷笑道:“你以为他还是那个未来的掌门,最受宠爱的弟子?现在他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我们提醒他已经仁至义尽了。还要发什么脾气!”

武亦两:“••• •••”

或许习武之人的耳力总是特别好,也或许是他们争吵的声音太大,尽管御风而行,他还是听到了他们在身后的说话内容。他的心在滴血。

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在他面前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

以前的他,太天真了吗?

站在高高的屋宇之前,迷茫地看着一片白茫茫掩盖了屋崖。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他正在沉思之中,忽然听得有人的声音。他下意识往房顶一躲。

“红儿,你今天吃得不多啊,怎么•••”

“覃师兄怎么还不回来?我心中忧心•••怎么吃得下饭来?”一个娇弱的女声,话音中满含忧郁。

覃于景听到这话,心中想难得还有人记挂住我,心中不由生出好多又感激又激动的思绪,忍不住大喊一声:“叶师妹、黄师弟我回来了!”

话说覃于景与叶红芷和黄褚骏并不相熟。他们是前两月刚刚被收入门的弟子,他这个师兄也只匆匆一面之后就逃离昆仑,只是没想到,现在在他众叛亲离的时候,担心他的人却只有这两人。

红芷和黄褚骏看到一个青衣少年从屋顶潇洒滑下,虽然风尘仆仆,却遮掩不了他的一张娃娃脸上的俊秀的五官。他面色悲愤,却不难看出,平日里必是个达观的人。

这少年看上去,比黄褚骏都还要小两岁。他的武艺却不容小觑,虽并无名气,实际的水平早已超过大部分成名的大侠。

红芷和黄褚骏连忙低首行礼道:“覃师兄!”

红芷一边眼泪盈眶说着“覃师兄你可回来了!”心中却大骇,自己幸好没说出其他的话,要不然一切的计划都白费了。谁知道他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果然自己做事还是不够谨慎!

覃于景连忙去扶两人,他的眼眶也湿了,口里只道“好,有你们就还好”,痴痴地愣在那里,这两人只道这两人是亲人。

还是红芷说道:“覃师兄是不是要先去拜祭师傅?”这话一出,覃于景泪水忍不住,却想着不能在师兄妹前丢脸,极力忍耐着。他的声音都是哽咽的:“好。”

三人在雪地里走着,红芷忽然说道:“黄师兄,你给覃师兄去拿件衣服来吧,昆仑冷,覃师兄穿得太少了。”一边说着一边给他使眼色,黄褚骏愣愣地在那里,只“哦哦”地答应着。红芷看他完全不理解的意思,一边跟着覃于景往前走一边偷偷给他做口型道:玄清。

正在此时,覃于景忽然回过头来,看她不时回头看,讶异道:“叶师妹你怎么了?”

红芷强笑道:“没怎么。我只是担心•••褚骏•••不,黄师兄他给你拿错衣服了。”

覃于景尽管心情低落,也有点好笑,看来这两人必有自己不了解的内情。他去管这些做什么。嘴上只是顺口说道:“黄师弟虽然人笨重了一点,但心是好的。”

红芷见着他不急不缓地一直往前着,他的有力的步伐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心里也忽然失落了一下。

小时候,她也跟着爹爹这么走着。只是——

她回过神来,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点不忍,就慢慢放慢了脚步,说着话道:“听说覃师兄这段时间一直在明月宫?”

“是。”红芷没想到他回答得那么干脆,她小心问道,“听说,覃师兄跟苏致的关系很好?”

“你听谁说的?”纵然是迟钝如覃于景,也觉出几分不对。“清玄说的?”

“是啊。清玄那个老贼还编排了很多覃师兄的罪名,覃师兄,我们都不信的,你可一定要重振昆仑啊。”

他直直地看着红芷一脸的诚恳,心中觉得哪里有不对的感觉越发强烈,却具体说不上来是哪儿。

覃于景很相信自己作为一个习武之人的直觉,于是逼问道:“清玄是怎么说的我?”

红芷看他语气凌厉,心中也感觉到几分不对,只得微笑道:“他说,说,覃师兄跟苏致称兄道弟•••还有死去的三师叔,也跟明月宫有亲密的联系••• •••他说••• 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 三师叔和覃师兄你,分明是跟明月宫勾结要祸害这昆仑派上下上百口人!”她最后几个字一口气说完,双眼一闭,像是害怕覃于景一怒之下要拍死她。

覃于景看她怯生生的样子,不禁好笑自己的多疑,心中的思绪也被她说的内容占据:三师叔和他跟明月宫勾结?这话很有意思。师傅在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个流言?

勾结?他倒真的跟明月宫勾结了。跟苏致这种在世人眼里的魔教中人为兄弟为友,也比跟昆仑上下这些假模假样朝秦暮楚的人相处好!何况,这世上哪里来的魔教?要不是昆仑,苏致能加入明月宫,并把明月宫发扬光大吗?

这世上,最可怕的永远是心中的魔障。

狂风卷起了片片雪花,祠堂已经在眼前。只见檀木的大门已经有几分老旧,试着推开时发出“吱——”的声音,他微一皱眉,心中怦怦直跳,心中只愿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覃师兄!”红芷唤了一声。

他回头,看着这个娇弱的女子,眉目间却若有一丝坚毅。

“覃师兄,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和黄师兄都是站在你的身边的。”她的眼睛明亮得像是天上的星辰,他的心中淌过一道暖流。“我知道了。”他轻声回答。

或许失去了师傅和三师叔的昆仑,还是有正直的人的。或许昆仑的未来还是有的。他微笑,忍住颤抖的手,一把推开了门。

正对着大门的,就是袅袅升起的烟雾,檀香的味道在空气里积得沉沉的,他差点呼吸不过来。烟雾缭绕的背后,一个新刻的木牌上面用金刻的字迹:昆仑派第十八代掌门清虚。

他努力把持着自己才不至于眩晕过去。

多少年过去了啊?

他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从案头拿过三支香,默默地在蜡烛上点燃,跪下拜了三拜,把香插上香案。然后人仿佛呆愣了。

良久,他喑哑的声音响起:“三师叔的牌位呢?”

红芷以为他的声音都不是他发出的。他刚才的声音还是有活力的,此刻却只剩下压抑的悲愤。

“三•••三师叔,没有牌位。”她轻轻答道。

“嗯?”他的反应很大,一下子就转过身来,饶是红芷都有几分害怕.

“清玄污蔑他勾结苏致,因此••• •••因此三师叔的名字已经从昆仑派的名册中被去除了。他的牌位是不能出现在这里的。”她看着他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又加了一把火道,“三师叔是被清玄逼死的。他被逼着跳入深谷,尸骨无存。”

“彭——”的一声,是地面被恨恨打了一拳的声音。红芷却觉得安心了。

一切都按着她计划前进,现在只看黄褚骏带了玄清来了。

正在暗自思量时刻,门口轻轻捶了三声。她心中一喜,说明事情已成。

覃于景也听到敲门声,漫不经心问:“这是什么?”他的表情是麻木的,下意识问道只是多年来养成的敏锐的感觉。红芷忙道:“黄师兄叫我呢。”她连忙转头喊道,“黄师兄,你怎么不进来?你把那件皮毛的披风带了吗?”

过了一会儿,黄褚骏一脸尴尬地探出头,好像是不知道进来好还是不进来好。

红芷瞪了一眼道:“披风呢?“

“披风••• 披风•••”他好像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红芷叹气,谁能相信这个人是明月宫的东方护法?红芷看覃于景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巨大的情绪之中,便道了声“我们出去说,让覃师兄好好安静安静。”

“你啊,怎么连件衣服也找不到?明明是放在你房里的箱子里的。就算找不到其他的衣服也行啊•••”

俩人的声音渐渐地远了。

覃于景麻木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师傅,你能不能想得到?你走后的昆仑居然是这样子的。”

蜡烛上的火花闪了一下,仿佛是师傅在回答。他知道不是,因为他感觉到了杀气。

一个凌厉的剑招从身后袭来。

他连忙往往地上一滚,险险地避开了凌厉的招式。

“玄清老贼!”他大声恨道。他转身只见得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面目沧桑,一脸正气,眼中却有邪佞闪过。左手一把长剑,正对着他的胸口,想要一剑置他于死地。

覃于景也忙取出宝剑。这一把雪冷剑还是师傅亲手打造的。他此时握住剑柄,明明是冰冷的,却仿佛能摸得到温度。

一时之间电光石闪,俩人打斗在一处。

不知道过了几个回合,两人都互有损伤。玄清看自己不能取胜,忙大声喊道:“我们谈谈!”

“跟你这老贼有什么好谈的?”覃于景手下毫不留情。他抓住玄清分心的一刹那,一剑把剑稳稳地抵在了他的脖上。

玄清一惊,想要再翻转局面,可惜死门已经都被制住,身上多了几道伤口,脖子上的剑却一直躲不开。他终于躲不开,闭眼道:“没想到我胜不过师兄,竟然都胜不过他教出来的徒弟!”

“哈哈哈哈——”覃于景的笑声在空荡的祠堂里显得格外的空旷。

“我师傅和三师叔都死在你的手里,怎么还不算败给了你?武力高强又有什么用?师兄武功天下无双,不是还被你逼下昆仑,遁入魔教?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人——”他的声音颤抖起来,

连手中的剑似乎都拿不稳了。

而一直示弱的玄清却在此时用力一击,覃于景猛然醒悟,侧身一避,左肩上也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他所有的愤怒好像在这一刻得到更大的爆发,刹那间剑花凌乱,细看却又精妙无比,几个支绌下来,玄清竟然已经奄奄一息。

他摸摸自己的胸口,艰难地望着自己的手,上面沾染了血迹,血红血红。一瞬间,仿佛看到极久远之前,好多不该有的记忆都回来了。

都是苏致,都是苏致的错···

清玄一张干枯的脸上竭力想吐出两个字,却眼睁睁看着覃于景一脸痛恨地从他的身上践踏过去。一个撑不住,到底闭过了气。

门外的雪光,晃得人眼花。这样子,忽然好想就是一生。他以前一直心心念念的江湖,可还有一个安静的地方给他栖息?

门外,黄褚骏正准备出手,却被红芷拉住了。

他一脸的不解道:“现在正是他心智薄弱的时刻,没有防范,偷袭必能成功,再不行,我们还准备了□□。昆仑派的门人那里,我已经听了你的话告诉白欣音他和宫主的关系,白欣音把这件事到处传播,别人只以为是清玄做的。他死之后,也根本就怀疑不到我们的身上,也没人痛恨我们。都到这一步了,为何你却要放弃?”

红芷心中有苦说不出。

她本来奉的是苏致的命令要下药使得清虚道长走火入魔,辅佐清玄登上掌门之位,清玄必死,但是这之后接任之人却很有一番考量。她私心里觉得覃于景是最好的人选,他跟苏致又是师兄弟情深,最有利于实现他的野心,但她真的越来越不明白苏致,先前明明是这样定的计划,后来又变更主意,说覃于景不回来了。一波三折之后又飞鸽传信说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她本来准备不如让黄褚骏当上掌门,而对覃于景是“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但苏致这难得的优柔寡断却使她心中也不知如何应对。

万一,她杀错了人,明月宫是不会给好果子吃的。

或许还有别的方法。

虽然这世上最安全的永远是死人。可是她怕他变成死人,她也得变成死人去陪他。

红芷叹息道:“他毕竟是师兄。师兄是个好人,我们•••”

黄褚骏很惊异地望着她。她如画般的眉目在雪光下楚楚动人,他不禁觉得仿佛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以前也明明是明月宫放在陈王府的奸细,什么时候起,竟然变得不确定成这样?

“覃师兄,你怎么了?”红芷惊叫出声,手里拿着一件披风,在喊出声的时候掉到了地上。

覃于景没有看这两人。他低声道:“昆仑派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之后,就挤开两人,踏起一地落雪,飘然而去,一身青衣,立刻隐在雪中的青山里。

黄褚骏沉默良久,才缓缓道:“这是宫主的意思,还是你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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