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似曾相识燕归来（1 / 1）
“瑶儿，这些都不是你的错……”陈羽稍稍用力，再度将风瑶置于怀中，温香满怀，一种难以言明的感情在心底流动，似乎千万年前，就这么一度抱着她，保证怀中的少女……无力的悲叹……
“二公子，我好怕……娘亲死了，姐姐不在了……接下来会不会是我？”风瑶啜泣着，双手将陈羽胸前的青衣揉得一块块褶皱。
感受到瑶儿的战栗、瑶儿的彷徨、瑶儿的胆怯、瑶儿的无奈，陈羽抚着风瑶的柔软的背脊，一下又一下，帮她安下心神。“不会的……瑶儿，不会的……我会守着你的……”这句话，曾经对另一个少女也曾诺过，然而他却没有守住她，这一次，他还会犯下同样的过错么？
陈羽没有办法回答心中的疑问，只是唯有此时的虚无的诺言，可以减少瑶儿心中的害怕……
如果，他不是他，她也不是她……他们都只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百姓，一切是不是有不一样了呢？
嘴角拉开苦笑，陈羽怅惘地望着深黑的夜幕，如果那样，就不会有这般生死盘错的纠缠，也不会有这般欲舍不得的感情……
拢了拢风瑶凌乱的发梢，陈羽正准备打横将她抱起，一把利刃风中擦过，一个侧身，陈羽躲过了利刃的攻击。
“谁？”黑暗幽深的眸子透着凛冽的寒光，风瑶面前的温柔不复见，陈羽搂着还在哭泣的少女，问道。
“青青姑娘，主上还在等您呢！”暗夜落在陈羽面前，伸手说道。
风瑶一怔，她差点忘了，还有长孙凡在！泪痕来不及抹干，便急急答道：“你先回去罢！我自会去与长孙公子解释！”
“长孙公子？”陈羽脸色一暗，搂在风瑶腰中的手臂紧了紧，“你果真和他在一起？”
风瑶撇嘴，看到陈羽脸上微愠的神色，带着滔天的怒意，滚滚而来，似乎自己说错一个字便会被他生吞活剥。一抹调皮的微笑浮现上来，风瑶不服气地擦干泪珠，“我不过是半路遇到他而已，你在怀疑什么？”
陈羽失笑，他的小丫头也知道顶嘴了！一年多没看到她，长好看了不少，身体也不如过去那般单薄，有了少女的圆润……比起以前，有了不少女人味呢！只是此时脸上哭得极其狼狈，倒也增添了不少楚楚动人的姿色。
“你回去吧，我自会去找你家公子！”陈羽将风瑶护在身后，一手握着清风剑答道。
暗夜瞥了眼陈羽，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风瑶，知道这是动手，吃亏的必然是自己，一年前的那场搏斗，他也在场，自然看到了陈羽高超的剑术，世人难及的智谋。但主上吩咐过要照看好风瑶，这一回去，恐怕是……
“不行！”暗夜抽出剑，断然答道。
眼眸中掠过一丝冷笑，对于暗夜此举，陈羽甚是赞赏，只可惜他是敌非友，这清风剑下又要多一条亡灵。
“别！”风瑶猛然拽住陈羽欲抽出剑的手，叫道，“暗夜，你回去吧，我保证一定会跟长孙公子解释的！”哀求的眼神盯着对面沉着镇定的男子，风瑶心中清楚，这里打起来，暗夜必死无疑。二公子握住清风剑时散发出的气势，便感受到这一年来他的修为，早已大大超出过去！
暗夜低头，半晌将剑收回腰中，转身消失在浓浓夜色里。
“为何阻止我？”见那人没了踪迹，陈羽手松开剑柄问道。
“我不想见血了！”风瑶垂眼，“暗夜帮了我不少，他不是坏人！”
“但他是长孙凡的人！”陈羽冷然指出，不留一丝情面。
“长孙公子又如何？他并没有做错什么？”风瑶反驳道。
“没做错什么？”陈羽哼了一声，眼中几欲冒火，“他敢当着我的面那样对你，这就是最大的过错！”
往事经陈羽这么一提起，风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着嘴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早忘了！”
似曾相识燕归来（二）
“过去的事？”陈羽挑眉，“就算过去了，光是这件事，我便不会放过他！”
风瑶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忧，怔怔看着陈羽的俊颜，一时恍如梦中……这般的话，真的是二公子所说的么？
无关任何人、任何事，只因为她，因为她一人，而负气，而嫉妒……
“瑶儿，你怎么了？”看着风瑶痴傻的模样，陈羽担心问道。
风瑶回身，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只有梦中，二公子才会对瑶儿这般好罢！”
梦？陈羽蹙眉，“瑶儿，不要再叫我二公子了，叫我……羽。”
羽……么？真的可以、可以这么叫么？
风瑶喃喃，“羽……”
陈羽浑身一震，这般的调子，带着几分窃喜几分甜蜜的声音，同那人的呼唤出奇的相似，有时候，他真的分不清，自己喜欢的是瑶儿，还是她……
可能么？她们也许根本就是一个人……
那种只在神话传说中听到的故事，也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陈羽双手一紧，似要将风瑶禁锢怀中，此生此世不会放开。
但，也是霎那间，一道紫色的身影飘过，飘入二人的眼中。
陈羽浑身巨震，无法相信地望着眼前，那神情简直像、像见到了鬼一样。
“莫……清飖”魂牵梦绕的三个字从口中流出，连自己也没意思到说了什么时，整个人便不受控制般蹒跚向紫色身影走去。
风瑶傻傻愣在那，看着紫衣少女……她大半面容被薄纱遮去，唯独那双眼睛，不曾被遮挡半分。
很美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杏仁圆眼，黑色的眸子倒映出这世间的繁华……
然而，却少了神采，少了少女最应有的灵气与隽永。
如同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静静站在他们面前。
陈羽却没有注意到，他痴痴地走上前，一步一步，走进紫衣少女……
“飖儿……是你么？是你么？”每一声问，都伴随着无限的悲伤与喜悦，像是悲尽了人间沧桑，喜，从那最后一点希望中，涌来……
风瑶猛然回神，看到陈羽的失态，猜测出紫衣少女便是藏在他心底的那个“她”……
双手控制不住地捂住嘴，将喉中的悲鸣堵住，不让自己泄露出丝毫情绪……原来，二公子至始至终，都忘不了她，忘不了那个给予过他过去的少女……
自己，只不过是她的影子，是在知道她死去后的替代品罢了！
有什么好怨恨的呢？
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不是么？
风瑶黯然，垂下头，欲悄然离去。
恍然间，不由多看他们一眼，二公子步伐那么的缓慢，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仿佛要耗尽他一生的力量，才能到达彼端。
少女呢？
风瑶凝神细看，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样子，眼中没有丝毫情绪，连一丝感动或者悲伤都没有显露出来。她的一只手，似乎紧紧握着什么！？
是什么呢？
心中突然传来剧烈的心跳声，一股不好的预感弥漫心头，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催促自己，催促自己阻止二公子……
——是毒针！？
脑海中猛然涌现出这个答案，风瑶顾不得自己是如何知晓的，飞身扑上去，不要命一般冲向陈羽，把他狠狠推开。
一个瞬间，迎面寒风袭来，一根银针，刺入她的胸口。
剧烈的疼痛感在全身散开，伴随是心跳的加剧，身子渐渐发冷……
风瑶艰难睁开眼，紫衣少女站在那一动未动，而二公子，则是杵在原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顷刻间发生的事情。
他……没事……
风瑶涩涩一笑……太好了……
“羽哥哥……”昏迷的刹那，口中禁不住溢出轻轻的叹息声，风瑶脸上带着无限的怅惘与迷离，落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