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搬到“地牢”(1 / 1)
没想到这一住就是一个星期。麦小米才发现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人兼一个穷人找房子特别不容易。每天早上,老杨和老张都迎着火爆的朝阳、斗志昂扬地出门。
老杨一边骑着他那辆没有刹车的破旧自行车一边哼着王杰或者郑智化的歌去报社,麦小米从他那镜片后眯缝的眼睛里看到了年轻的光芒,所以不难理解他为何后来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很多人都说年轻就好”;老张则清早八晨地就起来坐72路,穿过城中心,晃晃悠悠地去到通锦桥的某报社实习。老张是个慢性子,但是他的生活很有节奏。在公交车上漫长的时光中,他会掏出刚买的式样陈旧的西门子手机发一个又一个的短信,问麦小米和老杨晚上吃什么他好买菜。老张真是个好同志,他褒的汤堪称一流,可是他每顿都离不开肉。他经常请室友吃鸡鸭鱼兔,于是,在三个月后的一天,麦小米发现自己的体重竟然飑升了20斤。
而麦小米,顶着烈日跑了很多天的大小中介,从府青路到红星路,都留下了她焦躁不安的脚印。终于,遇到了一个大学女同学,和她合租了一个套一的、用后来老杨的话说是“地牢一般”的房子。居然又回到原点,在王姐那租的。
房东是个很好的老奶奶,一大把年纪了还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和老伴抬了一个相当沉重的大衣柜进来给两个女孩子使用。可惜房子实在是有点痛苦,底层,黑暗,通风不好,厕所简陋不过还能使用加洗澡,也可将就住了。
于是,麦小米告别了老杨、老张以及还没来成都的老王,告别了那7天已经习惯充满喧嚣与温暖的日子。
所幸的是,“地牢”与老张他们的房子离得很近。有时麦小米也会去蹭饭,有时也在楼下的小区里买点凉拌菜上去加菜。那时的小米很单纯,有一次吃晚饭时将“作案”口误成“做爱”竟然脸红得无法收拾。
麦小米在XX报社实习的日子并不是她喜欢的日子。因为她不追星但又必须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星星。她每天早上起来洗衣服,洗好晾在门口的院子里再坐7路去上班。
每次路过1号桥边那栋高高的电梯公寓时,小米就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住进这样高级的房子呢?可以看见蓝天白云、浮云苍狗,可以看见城市的所有灯火和一派繁华。她听说这种房子的月租金1000元左右,于是就无奈地砸砸嘴巴。
“地牢”的光线实在太差。卧室里唯一的窗户也被外面的一堵墙遮得日月无光。早上,睡眼惺忪的小米看不到屋外的天光和天气,就给老杨发短信:今天天气状况如何?
老杨很快回过来:“微凉的风吹动我零乱的头发。”小米知道今天应该穿长裤了。
“地牢”里,小米和室友很少碰面。那女孩在玉林一所中学实习,每天早上要赶早自习,于是起得比鸟儿还早。小米经常在客厅透过来的昏暗灯光中看到一个忙碌的身影以及听到悉悉梭梭吃早餐的声音;女孩男友的家就在附近,她总是吃了晚饭耍到该回来睡觉的时候才进门,洗澡睡觉,有时也交谈几句,但大家都很节制。
小米忘不了一天早上,大概是初秋天气转凉,早上大概还不到6点,有人劈劈啪啪地拍门。原来是室友男友的妈妈,怕她冷,送了一床被子来。小米好生羡慕,这个婆婆妈真是好,就不知道为什么室友老是数落她婆婆妈对她不好的种种“劣行”。小米大学里也耍过男朋友,可从来就没有见过对方的家长,一种对婆婆妈是什么样子的好奇始终在她心中燃烧。
她发觉自己其实是个也渴望家庭的人,尽管表面上喜欢漂泊,她曾对老张说:“每次一逛家乐福,我就有种想结婚的冲动。”
可是,冲动毕竟是一瞬间的事,转瞬即逝,小米始终是那个目光叛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