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当众出丑（1 / 1）
黄昏时分，都子彦坐在堂上，端着茶杯，头也不抬的听着京城总管事的汇报。
“老爷，今天早晨永安镖局放话过来，不论远近，费用均长两倍。”
都子彦神色一凛，惊问道：“怎么会涨得如此之多，这些年我们付给镖行的银两本身就比其他商行要高出一分，怎么还涨，难道不想做生意了吗？其他镖行呢？”
“其他镖行也是一样，现在所有镖行都统一口径，只要是都家的生意，费用都比别家高一倍，否则宁可不接。”
都子彦轻轻放下茶杯，站起身问道：“为何不早来告知我？”
总管事都三阳抹抹头上的汗，额头上的皱纹愈加明显了，叹口气，“我跟着镖行传话的人到了永安镖行，总镖头称病拒不见客，我只好等，磨了一上午，终于开了口，说是落英谷已经发出江湖令，江湖令一出，他们只能遵从。后来我又问了其他几个镖行，皆是如此。”
都子彦气得粉面涨红，‘啪’的一拍桌子，茶杯滚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总管事还没有见过都子彦发这么大脾气，他今年已经一百七十多岁了，按理说早该退休了，只是都子彦的祖父母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偌大年纪，还在奔波劳碌，或许，他应该退休了。
都子彦也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赶紧解释道：“都总管，我不是冲着您发脾气，您还是先回家休息去吧，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都总管告辞离去。
都子彦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暗忖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镖行，漕帮都提出了涨价，且没有商量，如若不同意，宁可不做他家的生意。
沫沫，你的本事还真大，以为镖行，漕帮真会真心听你的吗？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扛多久？
睿儿从后堂走出来，见都子彦一脸的愤怒，关切的问道：“爹爹，您这是怎么了？”
都子彦揉揉眉心，换上笑颜，微笑道：“没事，爹爹没事，只是生意上出了一些小问题。”
睿儿弯腰捡起地上摔碎的茶杯，扔到门外。
回到都子彦身边，睿儿站在椅子上，重新拿了一个茶杯，给都子彦倒了一杯茶，安慰道：“爹爹，可与我娘亲有关？”
“我儿果然聪明，一猜即中，你娘现在找人对付我，你看看她，不回家也就算了，还跟江湖人混在一起，对付我们父子，她难道想让我们父子露宿街头吗？”都子彦清眸中闪过一丝无比的阴狠与愤怒，转瞬消失不见，在睿儿面前，他依然是个慈父形象。
睿儿闭紧嘴唇，横成一条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良久，他歉疚的低声道：“爹爹，都怨我，是睿儿没有本事把娘亲带回家来。以至后面惹出这许多事情，爹爹，我这就去找娘亲，劝她不要跟爹爹作对。”
都子彦招招手，睿儿跳下椅子，来到都子彦面前，都子彦弯腰抱起睿儿，笑道：“睿儿，不要去，你娘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去了也白去，咱们即使不赚这些钱，爹爹也有的是钱，等过段时间你娘想通了，说不定就会回家了。你吃饭了吗？”
睿儿摇摇头，“爹爹，我吃不下，我正在背书，文祥让我给他当马骑，我不允，文祥大哭大闹，我一烦，就到前面来找爹爹啦。”
“文祥还小，你就让着他一点，走，爹爹带你去吃饭，听说皇后的堂兄从海外回来，开了一家龙凤大酒楼，都是海外的各种菜肴，爹爹带你去尝尝。”都子彦温和说道。
睿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还算干净，笑着点头道：“爹爹，海外的饭菜和我们的饭菜不一样吗？”
都子彦点点头，笑道：“爹爹也不知道，昨晚听咱们酒楼的管事说那家酒楼就在我们家酒楼的对面，一开张就抢了我们不少的生意，我们就去见识见识，看看海外的餐厅和我们到底有何不同？”
都子彦牵着睿儿的手，边走边聊，溜溜达达出了都府。
都子彦接过家丁递来的马缰绳，先让睿儿上了马，随后跃上马背，父子俩直奔龙凤大酒楼。
龙凤大酒楼原来是大司空冯扬的宅子，自冯扬把家乡老母接来以后，老母在家乡清静惯了，受不了这喧喧闹闹，冯扬夫人干脆把前门的院子筑了一道高墙，盖上了三层的楼房，租了出去，一家人另觅了宅子去住，后院里因为处处亭台楼阁，池塘水榭，不好改造，一直空着，只在想吃鱼的时候，让家丁到池塘里捉上两条。
沫沫遍寻门店，觉得此地最好，只是在此做布庄生意的商家还有两个月才到期，虽然生意惨淡，却不愿搬迁。
沫沫只好出高价请他搬迁，并承诺将今年御林军的军衣生意给他来做，此人立即答应，连夜就腾空了房子。
所谓人多好办事，只七八天的时间，隔开前后院的高墙被拆掉，房屋改造完工，前院饮酒品肴，后院听戏饮茶。
这些天，沫沫把王府，皇宫的大厨们召集在一起，传授他们泰菜，粤菜，西餐，日餐，韩餐，的烹调技巧。
龙凤大酒楼的跑堂是王府家丁，厨子是御厨，歌舞是宫廷的歌舞艺人。真可谓是全天下最尊贵的酒楼了。
沫沫乍一说出这件事，婉儿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同意。
偌大皇宫，只剩下五个厨子，不够。再说，歌舞没有了，太后想听想看的时候怎么办？
沫沫只好搬出太后，太后当然没有意见，婉儿只好举手投降。
之所以要歌舞艺人，是因为当初冯扬接老母来京城之前，明了母亲爱看戏听曲，特意为她造了一个戏楼，只可惜没唱几场戏，就搬了家。
宫廷的艺人，自是非比寻常，沫沫有着优秀的音乐功底，穿越过来的人就是好，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几千年的文化精髓，就算是看电视也能记得几分，更何况是拥有大学学历的沫沫。
沫沫连夜写了两个剧本，《红娘》，《花为媒》，把剧本给了宫廷乐官，乐官按照大周的戏曲音律，先行排练了《红娘》。
王府家丁，一向高傲惯了，怎会愿意去酒楼做工，沫沫只好以利利诱，众人听说不仅有薪资，还有提成，高兴不已，也就答应了下来。
沫沫怕王府家丁骄横，不把客人放在眼里，便规定了严明的赏罚制度。
今天，是酒楼第四天开业，酒楼门口高悬数十盏五光十色的锦纱灯笼，把酒楼内外照得如同白昼。
店堂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墙上挂的都是名家字画，极尽风雅富贵。
伙计见都子彦父子走过来，忙笑脸相迎：“老爷，小公子，您二位是就餐还是听戏呢？”
都子彦淡淡道：“吃饭。”
“那您上三楼吧，三楼刚走一桌客人，正好有空座位。”伙计恭谨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父子二人上了三楼，三楼是中间大堂，靠窗的位置是高台木屏风相隔，三面为雅间，每个雅间门口都有一个附庸风雅的名字。
三楼楼梯口的伙计弯着腰笑盈盈说道：“客人来的真巧，小的带您二位过去。”
三楼的空位正好是靠窗的一张桌子，父子二人坐下，伙计递上菜单。
都子彦打开餐单，素菜，肉菜，海鲜，汤类，酒类，果汁，茶水，品种繁多。
都子彦暗暗赞叹，这皇亲果然有一套，怪不得自家的餐馆人前冷落车马稀，而这家店客似云来，人声鼎沸，虽说已经过了饭点，这人一点也不见少。
都子彦随意点了四菜一汤，一壶酒，一壶果汁，两碗米饭。
伙计先行上了两杯白水，都子彦狐疑道：“这是作何？”
“哦，这是清肠漱口用的，我们掌柜的颇识养生之道，他说饭前喝一小杯白水，对身体有益。”伙计笑着耐心解释道。
睿儿心中一动，娘亲也有这样一个习惯，只要条件允许，一定会在饭前喝一小杯白水。莫非？睿儿没敢先说出来，心想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四道菜几乎同时上来，随后，其他的陆续也端了上来，速度快的让人几乎不敢相信。
都子彦问道：“你们上菜的速度真是够快的，是现炒的吗？”
“呵呵，客人尽管品尝，我们酒楼的大厨都是从王府和皇宫出来的，训练有素，而且我们的才有专门的上菜工具，所以会比其他地方快一些。您看看，自从我们开张，对面那都家酒楼几乎没有客人了，有的客人在我们这里实在等不上座位了，才会到对面去吃。您只要吃了我们酒楼的菜，绝对不会想去第二家，我们酒楼每天都有新菜推出来，您就是三百六十五天都在我们家吃，也绝对不会有重样的。”伙计得意洋洋的显摆道。
另一名在旁的伙计拽拽他的袖子，低声道：“老板的话你又忘了，做自己的生意，不贬低，不评价别人家。”
“二位客人，您慢慢品，若有需要您再说话。”伙计有些尴尬的退到了一旁。
睿儿夹起一片肉，心中又是一动，有些不敢相信的再夹起一个盘里菠萝咕老肉，不由得眉头紧蹙，这些菜，这店面的装潢，像极了娘亲的风格，难道，这个所谓的皇亲，是娘亲假扮的吗？
睿儿的一举一动，并没有瞒过都子彦的眼睛，都子彦笑着夹起一块肉送到睿儿的食碟中，又殷勤的给他倒果汁，“睿儿，这些若是吃着不适口，爹爹再给你点。”
“不了，爹爹，这些菜挺好吃的，我喜欢吃这些菜。”睿儿泪光盈盈，不只是因为思念娘亲，还是因为都子彦给他夹菜。
“睿儿，你原来吃过这些菜吗？”都子彦状似无意的问道。
睿儿愣了愣，迟疑片刻，嗫嚅道：“爹爹，我没有吃过。”
都子彦已经心中有数，笑了笑，“睿儿，既然你没有吃过，今天多吃一点，你若喜欢，以后爹爹会带你常来。”
睿儿心中激动，爹爹对他真是好的没话说，不管怎样，也要留在爹爹身边支持他。相信娘亲以后一定会理解他的。
沫沫的廉锦丰就在后院的帐房里，婉儿正在和他们讨论开客栈的事情。
四处房子已经找好，同时在京城开四家客栈，是一个挑战，因为都家的客栈遍布大周各地，老百姓出行，基本上都选择在都家住宿。
一阵敲门声传来，廉锦丰开口道：“进来。”
敲门的是王府的副总管柳河，现在在酒楼任管事。
“柳管事，有事吗？”
“王爷，都子彦和他的大公子来咱们店里吃饭了。”柳管事恭恭敬敬的说道。
婉儿立刻来了兴趣，都子彦，看来是刺探敌情来了，既然来了，不能白来，得送他一点东西，让他留下一个难忘的印象才行，人家是客人嘛。
婉儿挥挥手，诡异的一笑，道：“柳管事，我们知道了，你出去吧。”
柳管事行礼后出了房门，婉儿晃晃脑袋，低声说道：“沫沫，我们去会会都子彦怎样，对了，你身上带有什么毒药，来点整整他，怎样？”
沫沫慧黠一笑，美眸流光溢彩，顾盼飞生，看来，都子彦真是要倒霉了。
沫沫拉开抽屉，拿出一包东西在婉儿脸上涂涂抹抹一番，一个皮肤微黄的小伙子出现在俩人面前。
婉儿看看自己的衣服，笑道：“我的衣服怎么办呢？”
沫沫笑道：“好办，廉锦丰，你到隔壁房间找一套伙计们穿的衣服。”
廉锦丰叹口气，点头走了出去。
婉儿附在她耳边说道：“沫沫，你就从了我们家廉锦丰吧，这么乖巧听话的好男人，大周可只剩这一个了。”
沫沫拿一把推开婉儿，笑着叱道：“廉锦丰哪里有你们家廉锦禹听话呢，要说乖巧听话，谁人及得上当今皇上，我可不像你，我喜欢的男人必须是有阳刚之气的男子，而不是那种唯命是从的男人。”
‘啪～啪～啪～’婉儿放声大笑：“沫沫，你终于说实话了，还说不想嫁人，原来是早就暗中有了目标，快说，你喜欢的那个男人是谁。”
“婉儿，不要胡说八道了，我没有喜欢的男人，最起码，现在没有。”
“沫沫，小声一点，我们家廉锦丰听见了会伤心的，幸好他不在屋里。”
“婉儿，这是一种药粉，一会儿你自己想办法放在都子彦的酒里，只要喝下这种药粉，就会……”沫沫咬着婉儿的耳朵，低声密语。
婉儿哈哈大笑，“沫沫，我发现你真是一个天才，天才，等我们打败都子彦，一起去闯荡江湖，肯定天下无敌。”
廉锦丰拿着衣服走进来，见二人咬着耳朵，笑道：“说什么呢？我也来听听。”
沫沫莞尔一笑，俏皮的说道：“这个可不能给你听，少儿不宜。对吧，婉儿？”
婉儿频频点头，嘴角挑的老高，狡猾二字明明白白的写在二人脸上。
廉锦丰翻了翻眼皮，气哼哼的放下衣服，走出了房间。
婉儿换好伙计的衣服，去找柳管事，进行她的整人大计。
柳管事在店里正巡视着，发现来了一个眼生的伙计，不由得一怔，店里的伙计都是王府家丁，这个人虽然穿着店伙计的衣服，可自己并不认识啊？
婉儿拽过柳管事，低声道：“柳管事，是我，别叫，到后院来。”
柳管事听出是皇后娘娘，心中叹了一口气，皇后的刁蛮，他是早有耳闻，看来，这次倒霉的应该是都子彦，只是不知皇后娘娘要如何整那都子彦。
柳管事和婉儿来到后院，在一棵树下驻足而立，婉儿一阵耳语之后，柳管事略有为难的说道：“娘娘，这样行吗？那都子彦诡诈多端，会上当吗？”
婉儿沉下脸，不悦道：“柳管事，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都子彦比我还要聪明，还要狡猾吗，或者说，你是看不起我？嗯……”
柳管事霎时间脸色苍白，连连摆手辩白道：“娘娘，小人没有那个意思，小人这就去办，您把东西给我就行了。”
“别忘了，一会儿我去给倒酒。”
“娘娘，你还是别露面了，你一说话，就漏了馅了，还是让小人找个不知情的伙计，您就在一旁看热闹为好。”
婉儿一想也是，都子彦不是简单人物，把沫沫给他的东西递给他，乐颠颠的跟着柳管事进了酒楼。
柳管事回到柜台，从酒柜上取下一瓶酒，倒在了酒壶里，放进了一些冰块。
柳管事咳了两声，清清喉咙，大声道：“各位客官，本店今日营业第四天，鄙人刚刚计算了一下，吃饭的客人正好是五千个人。本店为答谢各位的厚爱，本店决定第五千名客人的饭钱全免之外，再附赠一壶海外的洋酒。小四，今天最后一个进店的客人在几楼啊？”
小四虽然一头雾水，还是殷勤的谄媚道：“柳管事，两位客人在三楼呢，我带您上去。”
柳管事点点头，众人艳羡的看着柳管事，眼睛都随着柳管事往上看，有的人甚至放下碗筷，跟着走了上去，海外的洋酒，可是十两银子一壶呢！
柳管事跟着小四来到三楼，顺着小四的手指来到都子彦父子二人面前，假模假式的笑道：“原来是二位，恭喜，恭喜。客人，您是我们店第五千名客人，本店为示庆贺，特意免去您今天的饭钱，还送给您一壶海外的洋酒，希望您笑纳。”
都子彦微微一愣，这是什么规矩，这种做生意的方式，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呢？
柳管事放下酒壶，拱手道：“这位爷，我们酒楼掌柜说了，第五千名客人，第一万千名客人，都有奖励，以此类推，只要够五千人，就可以免费吃饭喝酒。”
都子彦眉梢一动，目光从柳管事脸上掠过去，好像并无慌张之色，看来，这只是他们的经商之道，的确是值得可取，此举，很符合人的心里。
都子彦淡淡一笑，说道：“好，那就谢谢酒楼掌柜了，放下吧，我一会就喝。”
柳管事心中一慌，娘娘说了，得让他现在喝了，的看着他喝了。
到底是王府的副总管，见过大场面的，柳管事暗暗深吸一口气，镇定情绪，笑着端起酒壶，拿起桌上一个空杯子，边倒着酒边笑道：“客人有所不知，这海外的酒，与我们本地的酒有所不同，这里面是加了冰块的，这冰块可是来之不易，这冰块可是皇宫里来的，在我们这四季炎热的地方，可是稀罕物，再过一会儿冰块化了，这酒可就不好喝了。”
都子彦看看四周直咽唾沫的客人，笑道：“诸位可想尝尝？”
柳管事微微一笑，拦阻到：“这位爷，难道担心鄙店的酒有毒吗？那在下就沾客人一个光，第一杯酒，就由小的来喝吧。”
柳管事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柳管事放下杯子，又拿起另外一个空杯，斟满酒，递给都子彦，笑道：“客人，请，相信客人喝了一定不会后悔。”
都子彦再无推托之词，又见柳管事已经喝了一杯，放下心来，端起酒一饮而尽。
都子彦不由的大赞道：“好酒，真是好酒。醇和，甘冽，香气十足，的确与我大周的酒有所不同，我也曾喝过很多海外的酒，但还从来没有加冰块喝过，怪不得你们酒楼的生意好，我都子彦服了你们掌柜的了。”
柳管事故作惊讶道：“原来是我大周巨富都老爷，各位，看看，我们酒楼来了贵客了，就连对门的都老爷都来我们这儿吃饭来了，您就不是那五千人，我们也得给您免费啊。都老爷，今天怠慢了。”
都子彦又喝下一杯，摆手说道；“管事的不要客气，我都子彦今天只是来刺探你们的情报来了，想不到，你们店里的酒菜，服务，的确比我们店里的好，我都子彦认赌服输，以后大家伙儿吃饭都来龙凤，不要去我家的店了，我都子彦太惭愧了，很多东西都是以次充好，哪里像龙凤酒楼货真价实，待客真诚……”
睿儿心生有异，不对，爹爹怎么会在喝过酒之后就自爆其短呢？莫非这酒里有文章，不由分说，睿儿扶着有点摇晃的都子彦，低声说道：“爹爹，我吃饱了，咱们走吧。”
都子彦摆摆手，叱道：“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一边去，我……我……”
睿儿赶紧跑下楼，到对面找来几个伙计，把都子彦硬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