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韩凭出征(1 / 1)
满怀心事的韩凭。
和招募来的丁壮一同出征。
各地官员都按照戴从和温汤指令兴师动众招募新兵,一想到将军府影壁前的皮人,敢有不赴汤蹈火的?但表面上看招募工作如火如荼的开展,各地也确实招募了不少丁壮,聚拢到一起才发现,其实总人数并不多。想想这些年,宋康王水仙不开花------愣装大瓣蒜,把他的触角到处乱伸,乍看上去他似乎占了便宜,但其实损兵折将消耗兵力也是必定的事情。再加上耽于享乐,沉醉梦乡,根本不注重发展生产,补充民力,土地没有得到很好的开垦,荒芜了不少,再加上一些贪官污吏明里暗里克扣民赋,一些人家无法在本乡生存,背井离乡逃到别国去的也比比皆是。人丁稀少,国力衰退,丝毫没有引起这荒淫的宋王的注意,他哪里懂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于是宋国在他的治理之下日渐走下坡路。
瞧瞧现在,国家似一盘散沙,人心惶惶,竟连一些奋勇杀敌的丁壮都招募不起来,国之不幸啊!戴从、温汤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将军府里转磨盘,不过转着转着,还真让戴从转出了一个权宜之计:各地的监牢里在押的一些犯人不都正当年吗?与其关着白白吃国家的粮食,不如让他们上前线杀敌戴罪立功。这主意一从戴从的脑袋里蹦出来,他就无可压抑地兴奋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对,就这么办!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收罗起兵丁来,拉向前线,否则延误了战机,让楚人堂而皇之进入我大宋领土,岂不是后患无穷?
各地的监牢沸腾起来了,不管是身体健壮的年轻男子,还是年老力衰的在押犯,只要是男子,一律押解出来准备投入战场。只见这些常年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监牢中的男子们个个露出惶恐无助的眼神,以为要把他们拉出去正法,待知道是让他们征兵去前线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有的犯人甚至打开了小算盘,合计着或许在战场上趁乱可以逃命呢,于是人群中并没有流露出多少伤感,也许军旅生活可以让自己摆脱眼前的困境,从囹圄中走出来。
韩凭也站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黯淡的目光仿佛蒙着一层迷雾,他抬头望着沉寂的天空,良久,似乎在找寻什么。紧闭的嘴唇微微上翘,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情绪挂在嘴角。脸膛明显的消瘦,两腮凹陷了下去,皮肤黝黑粗粝,和以前那个俊朗清爽的韩凭俨然不同。
自从被掳进大狱以来,他的等待和盼望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漠直至消失,贞夫------他亲爱的妻子,那个温柔可人的女子一直驻扎在他心的深处,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不论阴雨还是晴天,不论时光怎样流逝,不论四季如何轮回,他丝毫不敢忘却他亲爱的妻子,那个他用心爱到骨头里的女人!冥冥之中,他的灵魂似乎感应着贞夫的悲喜,当贞夫在宫里受难的时候,他的心会莫名地痛,像是被谁用刀子剜肉一般疼痛;当贞夫的日子暂时平静无风无雨,他的心也会随着宁静下来,抬头望着满天的星子,在星子的光辉里他看到了贞夫温婉的笑颜。他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他不知道过了今天明天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但他对贞夫的思念一刻也不曾停止过,而且日渐深沉。
天气一天天的寒冷起来,阴暗潮湿的牢房让他无法坐立,他长久地站在窗前,仰着头从狭窄的窗子望向隐晦的天空,他的心布满了阴霾,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中他曾想到过自裁,但一想到孤苦弱小的妻子还在宋王那里遭受蹂躏,他就心痛得无法对自己下手,他茫然地等待着,等待着一个不可知的未来。
训父来监牢看过韩凭几回,念在旧日交情的份上,训父嘱咐狱吏要好生对待韩凭。韩凭虽然很嫌恶他,但每次训父过来他都抓住时机询问贞夫的情况,虽然狡猾的训父吞吞吐吐不肯全交实底,但韩凭从他的只言片语中也猜测出个大概。韩凭知道了宋王原本是想要处死自己的,但朝廷里杂乱频生的事情让这个魔王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自己才侥幸躲过一劫,躲在这晦暗的角落里苦度日月,苟且偷生。
他知道贞夫还活着,虽然屡次赴死但都从死亡的边缘挣扎了回来,于是他暗中给自己打气,只要妻子还活着自己就不能赴死,要忍辱偷生,等待机会,也许就会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站好喽!站好喽!将军要训话了,都给我站的直直的,听到了没有?!”官兵粗暴的喊叫将韩凭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收回目光,淡淡地望了那高喊二叫的官兵一眼,又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似乎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