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第四章、末日余光（8）（1 / 1）
白水市究竟还要被封闭多久仍是个未知数，它原本的居民是否能搬回来也是个未知数。僵尸在寻找下一个城市，猎人们的远征也会持续。
白水市在成为一个废都之后，又会是新一轮的忙碌。
此时云河，小婉，暴食还有优莲在一家大商场里扫货。
工作之余，在各大无人看管的商场进行完全免费的“购”物是所有女兵都喜爱的课外活动。白水市被划分为好几个区块，不同组的女兵在不同区块购物。大家为了方便，都在背后背了一个手工制的小竹篓，在商店挑到中意的路上捡到喜欢的都可以顺手扔进去。因为吸血鬼一度引来民众恐慌，所以不少人选择佩戴银饰品，此时银饰在废弃的都市更是随处可捡，猎人们会将银饰捡回去打造成子弹，备用着对付吸血鬼。
“小婉，你真的不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想的吗？”云河穿行在食品货架间，挑了许多□□和番茄酱扔在竹篓里。
“你完全不会了解我们之间的不熟悉程度……的确很多时候，我会狐假虎威，仰仗母亲的名声做一些事，但是不得不说，如今的大部分成就，都是我自己拼来的。”在云河身后嚼着免费泡泡糖的小婉靠在货架上，若有所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听说你母亲的事很抱歉，不知是不是和我妈妈有关，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太了解妈妈们的想法，但是我总觉得，她们无论在谋划什么，都不会乐意将仇恨纠葛，延续给下一代。”小婉继续说，“如果你担心我是妈妈派在你身边的眼线，那我明天就托人将我调到别处去。”
“那大可不必，你不想盯着我，我倒还想盯着你。”云河继续挑选食物。
小婉望着面容平淡的云河精神矍铄地笑了，“我早把你看成竞争对手，希望我们能够互帮互助，公平竞争。”
“还有三个月就是等级考试，我会去考GOLD。”
“那很好，到时候见。”虽然每年GOLD等级考试题目都是极尽变态的，但是通过名额大多相等，都是出奇的少。
小婉说完就带着暴食回去了，她对购物毫无兴趣。
在冰柜转悠的优莲这时走过来咚地往云河的竹篓里扔了一样东西。
“你扔了什么啊？”
“速冻的意大利面，有你最喜欢的番茄酱，微波炉加热即可食用。”
“哎呀，那一定过期了吧，快拿出来。”
“今天过期，你回去用微波炉转转，不吃还可以在面馆出售，你也不觉得寒碜，你的面馆都不卖面的。”
“我不会做啊，而且那已经是公认棋牌室了。”云河无奈地望优莲一眼，“话说，今天大叔怎么没和你来。”
“他最近忽然消失了，不知忙什么去了。”优莲虽然假装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是话语里有明显的不自在。云河能理解，明明前不久吸血鬼大叔还来她店里接优莲，现在却忽然消失，优莲心里没有点儿疙瘩是不可能的。
优莲很擅长照顾人，却总会把最深的感情埋藏在心底，云河了解这样的人，总能把自己伤得很深。看着优莲眼底的失落，云河就明白，她深爱着吸血鬼大叔。
这种感情会是痛苦的，尤其是，你永不可能知道对方到底大自己多少，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相信他会回来的。”云河安慰，然而想到路西法，心中也免不了忧虑。
“我也只能那么相信。”优莲望向云河，“你和路西法如何了。”
云河想到划伤路西法手掌的那一刻，有点心疼，于是也就皱起了眉头，“还好。不过，我也遇到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
“说来听听。”
“我有个还算不错的朋友，他叫澜波，不是猎人不是吸血鬼，在我还在红棉市的时候遇难，因为他的尸体完好，全身血液却被抽干，所以被顺便进行了尸检，结果发现他是新型僵尸，即是，被植入了僵尸细胞从而会吃人的人类。”
“还有这样的事？”优莲吃惊。
“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这样的僵尸种类目前并没有被公之于众，就算猎人也未必清楚，可是我却凑巧还遇到过类似的存在。”
“听起来很不幸……”
“可是，我在想，不幸的似乎并不仅仅于此。我还有个朋友，曾经在小提琴课上相遇，目前他是商界的巨头，掌握着一家大公司和令人瞠目结舌的财富。我十分肯定，澜波在和我相遇的时候还是一名普通的少年，那是我高一时候的事，但是高三的时候，他不幸遭遇了车祸，我猜想，他身体内的僵尸细胞，就是那时候被植入身体的。然而当时我不在场，目睹手术全过程并支付了手术费用的，是我的那位资本家朋友，我觉得他应该是唯一知晓澜波体内存有僵尸细胞的人，关于手术的事，还是他写信告诉我的。于是问题来了，如果他是为了让澜波活下去而进行了这样的手术，那或许也能理解，但是，如果他是为了在澜波的身上研究出新型僵尸……”
“但是你的那位资本家朋友在你高三的时候是有多大呀？他会有那样的心机吗？”优莲用食指点点下巴，“这种空前绝后的事情，能做出来地，必然不是普通人。”
“他比我大六岁。”
“他除此之外还做过什么可疑的事吗？”
“没有，唯一可疑的，可能就是他曾经把和他亲密的姑娘放在我身边做眼线，不过那时他的理由是光明正大的，就是为了照顾我，他知道我的身份很特殊，没几个交心的朋友。”
“这样吗？我倒是觉得，他可能是出于好意吧，如果真是居心叵测之人，听你的叙述他似乎又过于有心机了些……靠帮助吸血鬼而获得某些好处？不，我不觉得这是个靠谱的选择。”
“我也是希望自己想多了，但毕竟，澜波的手术是他操办的……一个人，智商高，家境好，性格冷静，且在商界呼风唤雨，如果想做坏事，那一定很容易。”云河望着在灯的照耀下泛着光辉的大理石地板，只觉脚心冰寒。
优莲一声长叹，深色的面孔上也多了一份凄然，“你让我觉得有那么点绝望，这个时候，吸血鬼仇视我们，主席不帮我们，如果连普通人的领袖也要落井下石，那简直没有活路。”
云河微笑着用一包筒面戳了戳好友，“我可不是在胡思乱想吗，别难过，大叔会回来的，你看你，以前都是你安慰我，怎么现在是我安慰你啦？”
“那说明你在进步，而我在倒退。”优莲笑笑，“不过就算大叔不回来，也没事，我没那么脆弱，倒是你，等你的大神那么多年，可别再出岔子了。”
“还真难说，我感觉……他有危险。”云河蹙起眉头，“他明明让别人告诉我，叫我去找他，可是最后他还是提前来找我了。我有不好的预感……或许他等不到我去找他。”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优莲看着云河，抿唇露出酸涩的笑意，她伸出手，道，“云河，我们在未来，也要相依为命啊。”
“嗯。”云河紧紧握住友人的手。
但是她不喜欢相依为命这个词。
就好像最后的战斗，只有她们两个而已。
那样的话……
应该是，必死无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