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六章、血族之王（2）（1 / 1）
云河怀疑自己没办法让自己幸福，更怀疑，没法让路西法幸福。既然如此，那为何让他留下？可是不让他留下，他岂不是没地可去？
究竟怎样做才是爱，才是，真的对大家都好？
云河忽然发现自己好浅薄。面对爱了那么久，惦记了那么久的人，她却束手无策。原来，真如优莲所说，她与店长的关系，果真是竹篮打水，她还是对异性，对爱情一无所知。
“你想不想告诉我一些你的事。”路西法窝到沙发上，她似乎是极为自然的，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懒散地靠在沙发垫上，望着云河微笑，“我很想听听。”
“都是你知道的。”云河讪讪地笑，有那么点儿在长辈前的语无伦次，“都是些市井人家的事。”
“那是我最不明了的。”女孩路西法情不自禁揉了揉额头，“我总是莫名其妙被拖入一场又一场血光之中。所以我想我这样的，应该不算是什么生活。”
小女孩的身体配上沧桑的动作让云河忍不住笑，“那你觉得生活应是怎样的。”
“只是一种感觉。”路西法挪了挪身子，好让云河坐到自己身边，“就比如我看见你，就觉得你是在生活，你身上的朝气，和我身上的这种，破败，完全不一样。”
“不能那么说，你扮成李火岛的时候，我就觉得我身上的四面楚歌和你身上的意气风发完全不一样。”
路西法就笑了，湛蓝的眼睛望着云河，笑居然止不住了。
云河好惊奇，本来不知该如何与他轻松闲聊，但事实是，开始得居然如此容易。
“你笑什么？”
“我还记得你跑步时被撞飞的样子，嗯，还有，美术课画的豌豆。”
“有那么好笑？”云河郁卒，“你还不是画了一只豌豆都不如的粉红不明物。”
“我还是孩子时，没有这些东西。”路西法敛住笑，自身边的茶几上拾起一支笔，还有一张白纸，“要不要看看现在我画得怎么样。”
“好啊。你画什么？”
“你。”
“……”
“居然皱眉头，真不尊敬长辈。”路西法专注地看着云河，嘴角划过一抹笑意，“我开始画了，不许乱动。”
“你玩真的。”云河好忧郁，但还是顺应着路西法的意愿，坐端正就不动了。
“嗯。”
半小时后，云河半期待地接过路西法的杰作，果然，又是豪放派的抽象风格。
“倒是看出人样了。”云河强忍着悲伤平淡地评价着画纸上自己乌七八糟的脸，“不过那个……‘长辈’，你要是真对绘画感兴趣，我可以……”继而扫路西法一眼，“帮你报个少儿培训班什么的。”
“那样的话，培训班的小孩子会被我吓哭的吧。”路西法用关心的眼神望着云河，那双水汪汪的湛蓝眼睛显得格外的情真意切。有那么一瞬间，真要被这精湛的演技给蒙蔽了。
“你也知道……”的确让一个实际年龄远远超过外表年龄的吸血鬼去上少儿培训班是件非常不道德的事。
“对了，你要吃东西吗？”云河忽然想到自己要正常点招待客人，可不能让这来胡闹的家伙弄碎雕塑或是顺手涂鸦了，这厮的破坏力真强，还没有动用什么特别的力量就已经那么强了。
路西法望着云河等她说下去。是啊，话一出口云河就后悔了，她哪知道用什么招待吸血鬼啊，难道说，去街上随便找几个美女来，就算他接受她也不肯啊。
“冰箱里有袋装血。”她忽然想到销音的食物。
“我从没吃过那种东西。”路西法冷冷地说，顺带表示着对这屋子的吸血鬼主人的鄙夷。
真是头痛，袋装血对于吸血鬼而言完全就是垃圾食品，只能解渴，毫无营养，正常点的吸血鬼都不会吃，敢情和云河住的吸血鬼，幼小到一个境界，连这些都不知道，路西法想着。
“可是你这个样子能够猎食吗？”变成小女孩，咬别人脖子应该不方便吧。
“嗯。我不会饿死的。”云河怀疑地看一眼路西法，心想这高贵冷艳的贵族之首断然是快饿死也还是会继续保持风度的吧。
“你拿那种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路西法自然是察觉了。
云河看天花板。
“现在的小孩好讨厌，都不会和长辈交流，难道是叛逆期……”
“你这个样子就不要再长辈长辈了呀谁叛逆期了你才叛逆期呢！”望着路西法借着小女孩的身子露出泫然欲泣的模样云河忍无可忍地低吼。
“嗯，也是。”路西法若有所思地将视线抛到不远处，“等有了成年的身体再来好好教育你，毕竟，也快了。”
快了？是说马上就会由小女孩变成大人了吗？
但是，为什么听见“教育”这个词会面赤耳红呢？云河感觉到自己的耳垂在迅速升温。
老实说，看着小女孩路西法看习惯了，都不太适应他其实是大人，等力量积累完毕就会变回原形的事实……
“似乎是不早了的，睡觉吧。”路西法提议。
“哎，你也喜欢晚上睡觉啊。”很多吸血鬼喜欢夜晚活动呢。
“习惯总是可以改的。”路西法平静地望着云河，“而且，我好久没碰到有温度的东西了，很期待。”
“这样……啊？”云河有些迷惘，“你的意思的是，你想和我……一起睡吗？”有温度的东西，这屋子里，除了牛奶就是她，但她想，路西法应该不是想和牛奶睡。
“嗯。我就是这样想的。”
“……”难道，难道这不是太坦率了一点吗？
望着足以萌杀一切的女孩安静纯美的微笑云河只有点头的份。点完头之后云河才想到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事，不过，反正不吃亏，对方不是美女也是美男，而且人家可是活了好多年的，美色什么的，大概也早就习惯了的，何况，她还没胸没屁股。
念至于此，她忽而没了底气，小声道，“要不要我去帮你物色个姿色好的抱枕，更暖更软的那种。”
“你觉得怎样的，才算够软，够暖？”路西法息近云河，像一条小蛇一般，支起脑袋，湛蓝的眼睛，望着云河。
云河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就够了，云河。”路西法眯了眯眼，恬淡地说，“你够软了。至少，看起来还行。”
云河只得撇撇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洗干净身子换上睡衣，再在柜子里翻出一套自己的睡衣，示意路西法洗漱完勉强穿穿看。路西法于是就去了，云河坐在床上听着卫生间传来的水声有那么点失神。
路西法不说话的时候，还真能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他真是个小女孩，乖巧早熟的那种，照顾起来各种无压力，丝毫不会觉得，她拥有一个成年男性的心智。
云河叹一口气，虽然很晚了，却睡意全无，只能傻傻等着路西法来身边睡觉。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在等待新婚洞房的嫁娘，这个想法一时间把自己羞得无地自容，又倍感惆怅。她要等的新郎，缩小一个尺寸，还转换了性别，这个是什么道理。
当然，话说回来，路西法那要是真是成年男性，此时她就会呈被煮虾米状在床上乱扑腾了。云河自己在床上胡思乱想着，红着脸捂住嘴，无比郁卒。
听着单调的水声却什么都不能做又觉得等待好无聊的时间里真是度日如年。
路西法还在洗澡呀，唔……吸血鬼洗澡的方式，会和普通人不一样吗？
云河开始咬指甲。
怎么回事，明明什么都不做，居然会有种等待君王临幸的紧张感，心跳得就像什么似的！那明明只是个小女孩，只是个小女孩！云河在心里一遍遍催眠自己，可是一点不管用，越想步入正轨思维就越离经叛道。
路西法现在的话在洗哪里呢……
女孩子的路西法啊……
那么……
那么那么，应该是发育了些吧？她进门的时候穿着宽松的外套，因此并不能说明什么。然而，那颇具禁欲味道的修身牛仔裤包裹的，幼鹿般细长的腿已足够诱人。
既然没事干就去偷窥吧？忽然冒出的想法又让云河浑身一震。
真是有够心烦意乱的。本十分安分的的生活被路西法的到来搅和成一滩浑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