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五章、寂静岭的小护士（1）（1 / 1）
阴森之气扑面而来。
这里就是鬼魂之都，传说中被屏障包裹住的无人生还之都。
路西法的王国。
僵尸的屠宰场。
云河坐在车里抬起头仰望不远处的整座，被透明屏障包裹住的城市，眼中自然有了感慨。
优莲伸出右手，整只手从小臂末端开始，一步一步被血红的鳞甲覆盖住，五指逐渐变成锋利的指爪。
优莲的使魔，‘瑕疵’，平常不会现身，只在受到主人召唤时化作野兽的指爪附身在主人身上，进行高强度的快速攻击。多年来的磨砺使瑕疵成长了不少，比起高中时代，指爪显得更巨大锋利，也更坚硬。当优莲将变异了的手护在胸前，那就会是一只坚固不催的盾牌，当指爪合在一起刺穿敌人并加以旋转时，那又不亚于一把马达强劲电锯。
和翡翠不同，瑕疵是重攻击的使魔，在战斗中更具领导能力。
身形妖娆的美女在指爪的衬托下成就了一种迷乱人心的嗜血之美。她漫不经心地用另一只手从怀中抽出一把枪来，跟着云河走下车去。云河只是举着巧克力，毕竟要参加网友聚会，她没有带重型武器。
不过，她不担心。
接触过地狱的人是不会被区区几个僵尸吓跑的。
没错，此时城里一定充满饥饿且愤怒的僵尸。要见到路西法，免不了战斗。
大叔默默跟在后面，忍不住问，“你真的确定你能进去吗。”
云河没有回答，只是义无反顾地向屏障走去，一眨眼就没了人影。优莲跟着她也走进屏障。大叔犹豫片刻，也走过去，果真毫发无损地进入了城市。
大叔怔了怔，环视渺无人烟的城市，“还真是奇迹。”
优莲微笑，晃了晃她的爪子，“按你的话说，这是被城市主人接纳的意思吧？看来人家并不是不好客呢，只是好客的对象，是有选择的而已。”
“美人，你的手好吓人，你等级考试的时候，对手一定被吓死了吧？”云河戒备地环视着四周，以谨慎的步调向市中心走着。
跟在后面的大叔还不忘和优莲调笑。优莲也是格外谨慎的，于是忙着观察，也就无心答复大叔。大叔见二人都是这般的认真模样，只是有点无聊得努努嘴，满无所谓的样子，走路的姿势潇洒自如，毫不拘束。
三人所到之处都十分空阔。
建筑物完整的很少，几乎都是废墟。灰尘碎砖和零散的纸屑到处都是。看来入侵鬼魂之都的僵尸破坏力是相当大的。
鬼魂之都之前应算是居民数量不小的二线城市，如今这般模样，还与世隔绝，可谓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云河看了看手机，半格信号都没有。
冷不丁一只僵尸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以飞快的速度袭向三人。
鬼魂之都的僵尸，是经过某种变异而成的。
他们较以前的僵尸而言，行动更加敏捷，速度惊人，且从外貌看来，和正常人无异，如果不看其浑浊而扭曲的瞳孔，无人能辨别这种披着人皮的野兽……
僵尸一个跳跃直扑向看起来最为娇小的云河，大叔灵敏地跃起，自空中直击僵尸的腹部，优莲趁这个时候轻轻一挥手，好似女王的审判，锋利的指爪将僵尸轻松地割成两半。
三人解决掉第一个迎接人员就齐齐扭头，只见更多的僵尸以排山倒海之势赶来。
血腥味能让这些食腐者更加疯狂。
他们也懂布阵，不急着挪近，将三人围拢起来，在不远处停住步子。
“路西法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解决掉这些在他地盘肆虐的僵尸？”优莲错愕。
“力不从心吧。抑或，这些僵尸的主人他碰不了。”
云河话音刚落，僵尸们忽然齐刷刷地对三人举起了枪。
云河与优莲齐齐一震，二人皆是猎人学校毕业的，对猎人使用的爆破力十足的枪支，了如指掌，而今，居然在变异了的僵尸手里看见本该属于她们的武器，紧张与震惊同时弥漫在心头。
“鬼魂之都也有猎人，僵尸缴获了武器。这些变异了的东西很有头脑，懂得运用优良的战利品，和毫无动脑能力的原始版本完全不同了。”优莲冷笑一声，将盾牌一样的指爪挡在胸前，“云河，你去找路西法吧，这里交给我和这位红毛丹。”
“我才不是红毛丹。”大叔居然也会孩子气地撅嘴。
“那请问怎么称呼。”优莲挪了挪身体，让盾牌一样的使魔瑕疵也能遮住大叔庞大的身躯的一部分。
“别人都叫我船长。”大叔爽朗一笑。
“知道了，船长。”优莲吹起挂在面孔上的一丝乱发，有些无奈地瞟大叔一样。
“美人，合作愉快。”大叔嘿嘿一笑，随即正色望向身后的云河，“你快些走吧，去找你要找的人。”
云河按住不动。
“不会有事的，我会拼死保护你的朋友的，权当还你一条命，你快些走。”
云河依然未动。
“开玩笑的嘛，我肯定不会死的。我可是活了好几百年的血族呢，被低级的僵尸杀死岂不是太掉价了。”见云河如此固执，大叔只好软下性子，好言相劝。云河这才转身跑开。
战斗在身后一触即发。
喧嚣的枪声以及大叔的呐喊在耳边越来越小。
云河只是不停往前跑，每过一个路口，就张望一下，感受是否有吸血鬼的味道。
慢慢的她的眼眶就湿润了，心脏跳动得也越来越快。
路西法，路西法，路西法……
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喊着。
多想把这个名字捏碎，捏成粉，一点一点吞下去，让它化在胃里，流淌在血液里，埋葬在骨髓里，再也不要失去。
路西法……
今天，坍圮的城市有一场期盼已久的重逢。
云河停下脚步。
她隐约闻到一种味道，但那，不是路西法的，不是吸血鬼的。
而是，猎人的。
从不远处走来一个人，身姿清瘦，步伐优雅。
那人一身白裙，更衬出清瘦的身影，如同鬼魅。
云河疑惑地眯了眯眼睛，只等来人走近，才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深吸一口气，良久才让堵在喉头良久的声音慢慢释放出来，“安可，是，你吗。”
走近的人停住脚步，望着云河。
岁月的磨砺使她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不似高中时那么犀利，且叛逆。她没有着妆，一袭普通的雪白长裙遮盖不住身体恐怖的瘦弱。
“云河，你来了。”
安可开口，声音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沧桑，再不像少女时期那般充满活力。她的声线就像干枯的井一样毫无张力，细小的声音也像是花好大力气挤出的。
云河被她不亚于惨遭屠城的鬼魂之都的变化所吓到。
这哪里是一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根本就是一位低声下气的女仆，还是受尽压榨忍气吞声的那种。
世间万物再如何的沧海桑田也比不上目睹一位故人的巨变。
云河不敢相信地再次开口，“安可，你……消失的这些年，都和路西法在一起？”
“是的。自与他，离开医院后，我就一直在照顾他。”安可点点头，但这还不算最让云河吃惊的，“不过更确切的来说，是我顺应他的要求，一直在照顾，奥利维亚小姐。”
云河被深深震撼住。
她望着面前微微低下头颅似很顺从的安可，猜想不出路西法究竟是用怎样的方式将她改变得如此彻底。印象中，最后一次见到安可时，路西法强迫她吞下帝鸟之卑，这样一只活生生的人肉口袋，便无人能够伤害，夺取。
然而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路西法惯常做的呢。
彻头彻尾改变一个人，路西法应是轻车熟路的。不论是什么方法，都似，易如反掌。
云河的心中五味杂陈。纵然昔日受□的画面在脑海里不断翻飞，可是她面对如此低眉顺眼的安可实在恨不起来，甚至，不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她甚至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木木地站在渺无人烟的鬼都中，盯着故人，就像盯着屠屠宰场里待宰的牲口。
无法帮助，且，为时已晚。
“云河，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呢。”一米之外，安可望着云河露出一个好脾气的微笑，“是不是我真的变得太多了。”
“不……”云河想辩驳，却无从说起，左右为难。
“走，云河，我带你去见路西法。”安可也不介意，柔柔笑开，“你来一定是找他。”
云河默默点了点头，跟在安可身后，有所戒备地刻意与安可保持了一段距离。
不料走了几步，安可又回过头来，思索片刻道，“云河，要不要先去看看奥利维亚？”
听见这个名字鸡皮疙瘩就遍布了云河全身，就像竖起浑身毛发的动物进入临战状态。
安可见云河没有反应，以为她是不知道奥利维亚，便道，“奥利维亚呢，虽说是路西法的伴侣，一直在他身边，但事实上一点不难照顾，她很安静，真的，你看了就知道。她不会伤害你的。她都不会对你说话。”
云河也就没说自己见过奥利维亚，成熟风韵的肢体，犹如白雪公主，却拥有孩童的智商，活在满是精灵与童话的世界中。
_伊痛苦而狂乱的俊美面孔在脑海中一晃而过。云河沉重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