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三章、黑天鹅（7）（1 / 1）
门口保安有些匪夷所思地弯腰打量着穿着蓬蓬裙的绿头发小女孩。
翡翠眨着无辜的眼睛表示不知道该怎么办。
“啊，是偷溜进来的小女孩吗？赶出去啦。”从另一头走过来的保安B拍拍在观察翡翠的保安A。
保安A摇摇手中的许可证，“可是这个小女孩有许可证哎，还是嘉宾级别的许可证。”
“这样。”保安B于是仔细看了看A手中的许可证，再用密密实实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了翡翠一番，吓得翡翠瑟瑟发抖。怎知保安B忽然咧嘴一笑，“嘉宾的话，应该是什么少儿节目的主持吧？”
翡翠急忙点头。
“嗯，不要怕嘛。进来好了。你一定是因为销音总是打扮得太像吸血鬼而害怕了对不对？没关系的，销音叔叔不会咬你的。”保安B像赶鸭子似的将木木的翡翠给赶进会场。翡翠进去了还听见保安A在身后对保安B低吼，“什么销音叔叔，是销音哥哥。”
会场可是人山人海。
放眼望去全是人头。翡翠记着云河的吩咐，急不可耐地向楼上去，然最后一眼，却在人海中，瞥见了埃蒂卡的身影。她穿着白亮的礼服，丰满的身材想忽视都难，她似乎在和一位英俊的男性暧昧交流着什么，两只手都托着酒杯，一副脱离女儿管制决定痛饮的畅快模样。
翡翠挠了挠脑袋，也没多瞅。埃蒂卡怎么会在这里……不过她应该不会知道云河的计划，所以，不会有事。翡翠是那么觉得的。
销音的记者见面是在一座大酒店里进行着的，具体地点是第一层的接待厅。
云河猜想销音应该住在会场上方的某间房间里，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希望翡翠在楼上变成藤蔓下来拉她，然后再想办法接近销音。
云河大概喝了一个半小时的夜风就看见六楼的窗户里垂下了细小的藤蔓。翡翠有意变得很细，这样外人不易看见，云河一握住藤蔓，人就滋溜一下上去了。
云河拍拍衣服，将再次化成耳饰的翡翠挂在耳朵上便开始思索起下一步来。
“你好，小姐。”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酒店服务生模样的年轻男性微笑着走过来，主动向云河打招呼。
云河思忖着难道自己是打扮得太土老包子了所以不像酒店住客还是这里的服务员都是过目不忘登记和没登记的一眼都能看出来呢？总之，被叫住了不会是好事。
“请你去这个房间。”不料服务员只是塞给云河一张门卡，“销音先生希望你过去坐一下。”好吧，现在不该想他是怎么发现她的何时开始发现她的，重点是，他发现她了，并且有准备有预谋，主动出击，想要见她。
门卡在云河手里摩擦一番，云河抬头对服务员微微一笑，“我知道了，马上去。”
门卡上显示的房号表示销音想见她的地方是十三层。
很好，这是个再有水准的杀手都不可能迅速逃脱的高度。
云河抿了抿唇，走近柜式电梯里。
记者见面会已然开始，但离结束还有半小时左右的时间。电梯里很安静，没有其他人。
“云河，我刚到的时候看见你妈了。”耳饰发出轻微的声响。
“什么？”云河大声叫起来，“她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一场猎杀，所以云河的每个细胞都没有丝毫放松，些微的意外就能对她造成不小的刺激。
“是被有权势的情人邀请来的吧……”
“重点是她来干什么。”
“约会之类的？”
“我不觉得她喜欢热闹的地方或是喜欢听销音唱歌或是来要签名的……”云河忽然有些烦躁，此时她的神经尤为敏感，但是她清楚，因为是重要的时刻，所以更不能在此时，被埃蒂卡搅了兴致。埃蒂卡可能真的是来此约会而已，并不是出于什么目的。
叮地一声，柜式电梯的门开了。云河走出去，猛然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飘向她身旁同样打开的柜式电梯内。云河错愕，急忙跟上去，但是电梯门已关上了。
她不清楚是否是错觉。哪怕是错觉，那也是，足以惊起她一身冷汗的错觉。
那个人，似乎是天使。
盘着头发的纤细男子，如同是天降之物一般的秀美面孔，让人分不清性别。
他有高挑的身材，一身风衣，有些许污渍。
如天使一般轻盈，不可捉摸。
高中时代，引领云河寻找到火岛的，路西法的守护天使。
仅一眼，就无法遗忘。
他那么高那么瘦，流海斜至一边遮住半张脸。
云河用力按着电梯按钮，却还是迟了一步，疑似天使乘坐的电梯已然下降。
偏偏是这个时候，状况频出。
天使的身份有千万种可能，但是最可能的，还是路西法拥有的邪恶戒指的守护神。然纵然有千万种可能，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碰到天使，也就意味着，路西法就在不远的地方。
但是天使在她的眼皮底下溜过，只给她一个身影让她浮想联翩。
云河徒劳地又按几次电梯按钮，才想到什么，有些慌张地扑到窗口。窗口正对酒店出口，猎人优异的视力纵贯黑夜与十三层的高度，让云河看见，一席风衣的天使迈着纤长的腿安然离开会场。
云河睁大眼睛。
这个高度虽不能阻止她看见他，但是想要辨认清楚他就是天使并不那么容易。他为什么要来云河并不清楚，或许，那场埃蒂卡所说的“验收”，离她不远。
终有一天，创造了现在的云河的血族之最，会来验收他的“作品”。
疑似天使的人似是感受到视线，忽然就停下步子，向酒店上方望去，于是他和云河的视线跨越十三层楼的高度就这样相遇。
强力的晚风撩拨起天使掩盖住整张右脸的黑发，云河错愕地发现，天使遮掩在头发下的，居然是一只以镶嵌着的血红宝石为眼珠的义眼。这红宝石眼睛，在黑夜晴空之下闪烁着鬼魅的光，如同是血色的残阳。这眼睛和被称作帝鸟之卑的戒指上的宝石有异曲同工之妙，彼此呼应，如同月亮与太阳。
或许，这就意味着，这位貌如天使的存在，就是被封入戒指的使魔。
飘忽的发丝下，天使轻浅的嘴角漾起一个柔和的微笑，带着无法言说的鬼魅。然后他抛下愣住的云河迈着迅捷的步子走进黑暗里。
云河于是就有了一种错觉，或许，天使从未离开她，只是此时，故意让她发现。
这个想法让云河有那么一瞬间，忽然十分忧伤。
或许路西法也就在她身边。
他们都已经知道她即将展开一场蓄谋已久的杀戮，就像买票入场的观众清楚自己要看的剧目。
好了，无关紧要的到此而止。云河在心里如是对自己说。
不再思考路西法和天使。
不论他们是不是观众，她一定是演员。必须演好。
云河来到门卡所标识的房间门口。
她轻轻握住门把手，将所有程序在脑海中轻缓地过渡一遍。找他谈谈，然后开枪，离开。她的设想中，敌人只有销音一个。应该只有一个。
只杀一个。
云河推开门去，才发现，这是一间有别于其他卧房的沙龙室，一曲清新欢快的异族民谣流泻出来。云河忽然在这样的音乐中找到一种久违的悲壮。
沙龙室自然是宽广优雅的。
中央是舒适柔软的四章沙发座，刚好有三个女孩坐着，但是，销音不在这里。
云河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毫不犹豫地大步流星过去占了第四个。已经坐下来的三个女孩，似乎是才彼此相识，在云河进门前已经聊了一会，从她们的着装和语态看，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谈吐优雅得体，年轻貌美。相比之下，迅速坐下来的云河显得过于男子气概且不加修饰。于是大小姐们纷纷停下谈话回过头来看云河，云河确实不是太柔媚的女性，但是她十分清楚在此刻，她不是来当灰姑娘的，她是来当刺穿幻象的骑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