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妈妈（1 / 1）
第十一章
冒险大陆的人大都早婚。
费蓝歌的婚期订在她满１５岁后。
费林林是全村最反对这件婚事的人。刚听人说起时她很愤怒，甚至气的一个月没和村长大人说话，后来还是在蓝歌的调解下才合的解。
费林林不讨厌也不喜欢费牛二。对于这个普通平凡的青年，她没有好感。她不愿意蓝歌嫁给他！在费林林眼里，蓝歌是自己在世上最要好的小姐妹，她值得最好的、更好的，好的不能再好的！
这个费牛二不行！哪怕蓝歌自己愿意也不行！
费家山是提倡自由恋爱的。家庭条件好的人家大都宁愿女儿晚些嫁，谁都希望自己的女婿更成熟懂事，过来人都知道少年心性并不可靠。
费蓝歌是村里的孤儿，这里不是一个母系社会或者父系社会，冒险大陆是强者的天下。她只是大天下小世界里的一个弱女子，村长们费心费力的为她保的这个媒，她从心里觉得感激。
费牛二家是费家镇上专职买菜的农民。配蓝歌其实也可以算门当户对，甚至可以说是她们高攀了人家。凌霄村的人在费家山还有种称谓叫山民。说起打猎追踪他们很在行，可是说到做买卖处人际就很一般般。
费家山并不是一个农耕社会。兽王对于人类的猎杀也不像人类对大多数动物的捕食，它们从不赶尽杀绝。人类也并不全是兽王的主食。
群居和集体行动是弱小的动物们抵御外敌的一种方式。兽王草能包围的区域大小反映的正是兽王的能力所能控制的最远位置，无论力量强弱兽王们大都不喜欢离开自己的地盘出外觅食，费家山四周接壤处的兽王尤其如此。
没有可怕外敌的人类的生活和发展是很惬意的。山下１０里外的小镇很具规模。能够嫁到镇上去，不得不说是一件喜事。
相比较而言，凌霄山的男子娶亲比女子出嫁要困难的多。愿意嫁到山里的女子本就少，在这样少的女子里他们还不能娶体质太柔弱的。适应不了山里生活的人嫁到这里只会是相互悲剧。
费蓝歌对这件婚事没有反对也谈不上有多喜欢。爱情在这里并不是很流行。人们每天忙碌的不过穿衣吃饭避兽躲难。她心里也明白村长他们是为了自己好，费家镇那样的地方是可以让人轻易便可以安稳生活的。
如果有人真心实意为你好你会拒绝吗？她不会，她也不能会。
她不是费林林，她没有可以撒娇的家长，她没有闯了祸后会为自己善后的家人。村里人把自己养到１５岁，她很感激也发自内心的希望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她觉得凌霄村就是她的家。家里大多数人都说好那就是好。
费蓝歌并不特别坚持自己的己见。
失去奶奶后的日子里，为了能有新的融入感，为了可以有新的家人。为了需要和被需要，她一夜长大。
人为了能让别人更喜欢自己，常常会妥协、附和，慢慢把自己变成别人希望和喜欢的样子。这就叫伪善。
家人只有自己了。她想要远离孤独，被村里人接纳和认可就变的很重要。不被谁需要的滋味特别难熬。毕竟人是群居的生物。冒险大陆更加如此。落单的人比抱团的人更容易死亡，无论人兽谁都懂得这个道理。费蓝歌无论是自愿的还是非自愿的都必须融入。弱小的人只有站这群体里才会觉得安全。
越是害怕被抛弃的人越是容易表现的神经质。
她为了让大家觉得自己是村里的一员。为了仅有的也是她必须的存在感，她开始附和别人，她开始一退再退，她做事比从前更加的小心谨慎，她总是顾虑别人的想法。费蓝歌不愿意做谁的负担，她害怕给别人添麻烦。她怕别人嫌弃她，不要她，讨厌她。为此，她每天活的小心翼翼。她成了村里最听话也最让人放心的孩子。她争着抢着帮别人做事。
山里关注喜欢她的大人不是没有的，大家把她的改变看在眼里。做为一个女子，蓝歌的体质并不差，若能留在山上当然皆大欢喜。
可是一个活的没有自己的人真的好吗？一个总是牺牲自我的意愿成全别人的人，你快乐吗？真的快乐吗？
无私？过份的无私！
那些喜欢她的人看着她这种因为渴望爱而生出的卑微，只觉得心酸。
大家几经商量最后决定让蓝歌去到一个新的环境过新的生活。蓝歌没有反对，她对别人的期待一向是成全在先。
不说她本人不反对，就算反对，怎么反对？能说我不爱吗？凌霄村因爱结婚的人不多。说我还小？１５岁是费家山孩子们成年的界线。说我想永远留在村里？对不起，给她订婚的人都是平时在村里做决定的人。如果你信奉的权威让你走，你走不走？你想留，可是连你自己都找不到可以说服别人留下的理由。怎么留？
女子都是要嫁人的。
婚事就这样被订了下来。
费家山的孩子必须懂的道理必须学的普通生存知识普及到１５、６岁就会结业。只有愿意考文职的人会深造下去，虽然这样的人以后经过考核筛选会在费老爷底下找到好的工作。但是付出总是和收获成正比。继续深造往往更专业而长久并且学费昂贵。
费家山没有大学府第。人们都喜欢吃有营养的东西，兽王也不例外。聪明人和体质好的人是最吸引兽王的大餐。对于像巡逻组这样高手云集的地方，最饥饿的兽王一般也不轻易冒险，最多只是袭击落单的勇士。可是如果你只是大脑发达四肢简单而且还喜欢群居一处，这就好比熊眼里的蜂窝，还是没有蜜蜂守护的蜂窝，你吃还是不吃？不过探囊取物。
原本蓝歌１５岁后就会结业，结业后的第一个星期日就是她成亲的日子。
她和费牛二两人还是在订亲宴的那天见过一次面。费牛二人很随和看起来挺好相处。跟山里的伙伴相比他的身材要瘦弱的多，所以让林林更不喜欢。
她还记得他们家带了很多礼物上山来。她也记得费林林为了自己的不反对非常生气，特别的生气。她们没有吵架，只是林林发起了认识这么多年来首次单方面的冷战。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不跟自己说话也不理睬自己。那时候正是花期前的最后准备时间，每天的训练都很紧，她脱不得身。还记得每天训练完了后自己还要拖着疲倦的身体去道歉。唉……
花期前和花期中的凌霄村是不轻易接待外客的。和费牛二自那一面后他们又各是各的生活。她很忙，忙的差点都忘了有这么个未婚夫。
刘姨说过花期后要陪自己去新家考察考察，不想出了鹰守这事，除了被困在山上外再捡个摔摔，她到把自己的事全忘了。
“这就是那个被你捡来的孩子？”
“恩。”
“真可爱。看着也快有两岁了吧，这么漂亮的孩子这家人真狠心。”牛二妈妈也是个善心人，“过来过来，小乖乖，奶奶请你吃糖。”
摔摔流着口水靠近些，接过糖后马上跑回到蓝歌身边，小嘴把糖咂的巴巴响。
蓝歌很不好意思，“他有点认生。”
“没事没事，小孩子嘛都这样。我们在下面也是听说你捡了个孩子，怕你累着才上来看看。照顾小孩很累人的，你看你都瘦了。”
蓝歌眼有些润。牛二妈妈让她觉得温暖。
“都瘦了。”有糖还堵不住嘴的某人，边吞口水边点头。你懂么你懂么？摔摔你懂别人说的什么意思么？
“你叫什么名字啊？”
摔摔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眨眼想了想，喷着口水说“摔摔。”说完转头看着蓝歌，亮晶晶的眼神。
蓝歌摸了摸他头，笑。“乖，这次答对了。”
摔摔等了一下，见蓝歌没有奖励的意思，边吞糖水边说，“吃！”
“厄……”，这个谗嘴的小家伙。
自从费罗列用吃的教会摔摔喊他叔叔后，蓝歌一直沿用这方法教会他其他东西。别说，学起来真的很快。唯一的不好是，小家伙对奖励十分的执着。绝对的吃货。
她递个小馒头给他。摔摔连糖带馒头一起嚼了吞了。
屋里人都笑了。
“孩子的家长找到了吗？”
“没有。村里人去了几次都没发现。”
“那……”
“小二，孩子可爱不？”
“可爱。”费牛二很腼腆，这还是他进屋后说的第一句话。
“喜欢吗？”
“喜欢”，居然有些红了脸。
“那娘给你做个主，孩子既然是蓝歌捡的，怎么也是个缘分。这么着，以后摔摔还是跟着蓝歌，结婚的时候一起带过来。摔摔以后就是你们的儿子。这下好了，明年喜事一办，我是媳妇儿孙子全有了。”
“……，好。”
“那就这么定了。蓝歌啊，一会儿我去给你们村长说一声。这么可爱的孩子，咱们可不能便宜了外人。你是我们家人，你的孩子自然也是我们家的人。”
“姨……，这……”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别哭，孩子别哭。大喜事，哭什么。”牛二妈妈给蓝歌擦了泪。对着站地上怔怔看的摔摔一个笑脸。“摔摔，奶奶抱抱好不好？”
摔摔没回答，他还是盯着蓝歌。这是他头一回看见蓝歌哭。给糖吃的叔叔怎么说的？厄……忘了。费林佳哭的时候……
“妈妈，”他张开小手臂，“我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