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余蕾（1 / 1）
休息两天，雷雨安然出院。出院的时候王局长也来了，他夸张的描述了那天的事情，说我是如何的为了雷雨而紧张，但可惜的是王局长是白忙活，雷雨无丝毫变化。
经过休养，雷雨身体总算是恢复了，可惜的是她相继我之后也失业了，为此我有想去找他们总经理理论，被雷雨拦着了，她说，没那个必要。
雷雨让我不要去起诉余蕾，说余蕾很可怜。我没吭声，但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不能不理会她的意思，可是我心里又很不平衡。我不知道我被人痛殴算不算可怜，躺在医院不能弹动算不算可怜，她自己被饿的奄奄一息又算不算可怜。但我又知道如果我起诉，雷雨会为此而不高兴，我沉默着没有回答，盘算着如果换作是我，雷雨还是否这样的为我而向别人求情。
终于说出了真相，向我公布了谜底，告诉了我她为什么需要我的掩饰。然而，这个谜底使我晕眩，让我无法接受。我曾想过她是二奶，需要我帮她去家里掩饰；也想过她爱上一个有妇之夫，或者她爱上的人她家里不同意。等等等等，但无论如何的异想天开，都远远不及这个谜底来的震撼。
雷雨说她自己是拉拉，也就是人所说的同性恋，余蕾就是她神秘莫测的“男友”。这事情充满了滑稽和可笑，我曾冥思苦想的神秘男友居然是个女人，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象“他”会是多么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或者“他”是多么的家财万贯、富贵缠身，可“他”竟然是个女人。
我不停的在苦笑，我笑我自己的幼稚。
知道了谜底，我不由自主的对雷雨产生了恨意，恨她对我隐瞒，恨她不把事实告诉我。面对雷雨我有着想掐死她的冲动，然后自杀！虽然协议不能干涉对方的自由，但我那恨意始终挥之不去，而且愈发的强烈。更加的想去起诉余蕾，渴望见到她走进监狱后雷雨的憔悴。
但是我却是左右徘徊、犹豫不决，我变得优柔寡断。我能掐死我自己，但我却动不了雷雨一根手指头，雷雨像是我命里的克星，小苹果说的对，我是欠了她。
我是无情的人，所以雷雨只说余蕾可怜，她希望借以可怜来打动我，我不懂爱情，但我知道雷雨看来爱得很深，她宁愿自己受伤、宁愿一切人受伤，却不愿意余蕾受伤半点。雷雨的话很平淡，我也是铁石心肠，雷雨的话没有感动我，我丝毫不觉得余蕾可怜。可是我的鼻子却变得酸酸的，有着痛哭的冲动。
在雷雨面前我强力的克制一切，我也显得很平淡。可是我内心却很矛盾，我想紧紧的抱着她，又想一脚把她踢到天边。我开始觉得自己很是荒唐，与雷雨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荒唐，但这荒唐却左右着我的思想，失去了在女人面前的一贯理智。
最终还是答应了雷雨，我没有去起诉余蕾，从来没有向谁大方过，终于在雷雨面前我大方了，我努力的做到了不去在意余蕾的所作所为，忘记自己被人殴打的痛楚，忘记自己在病床上的无聊枯燥。因为那些比起这真相的刺激来，太微不足道了。
我已经不会去在意雷雨的奄奄一息了，这是她们之间自己的事情，管她们爱得天荒地老也好，海枯石烂也罢，这与我何干呢。我，只不过是局外人。
似乎是为了想弥补我受的伤害，雷雨没有了往日的冷酷，像在父母面前一样的对待着我，如夏日般的热情，一切像是我和她对调。可是这又何必呢，我答应她的要求难道是为了她的态度吗。我没理会她的真假，对我来说这个已经不再重要，我连自己的真假我都无法分辨，何况别人呢。
雷雨做的早餐我没吃，我没有起床；雷雨做的中餐我没吃，我还没有起床；雷雨做的晚餐我没吃，我已经出去疯狂。我尽量做着黑白颠倒，这样似乎可以让我得到一些安宁，在疯狂的的士高中似乎可以得到释放。
我开始喜欢酗酒，血液伴随着酒精似乎变的澎湃，酒精给了一切动力，午夜里驱车在都市中狂奔，提着酒瓶到野外枯山等待天明，在远离都市，漫天繁星中寻找事物的真谛。
对于这一切，这是我的生活。雷雨不敢说我，因为我有那一纸协议，她只是我的合作伙伴，因为协议而存在。我和她只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用不着关心、用不着了解、甚至用不着去相识。
我去了父母家，我呆不下去了，在这里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要把我逼疯，就算用再多的酒精也无法麻痹。只有在父母温暖的臂弯中才可以逃避这一切，他们是我最后的港湾。
母亲闻着我的浑身酒气，皱上眉头，责怪我酒后驾车。我哈哈大笑，我很开心，非常开心，而且我笑出了眼泪。上天是不长眼的，我早该死了，从嘴上开始长胡子的时候就该死了，可是因为天不开眼，所以我没死，我到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一天喝酒无数还活着，酒并没有把我醉死。
雷雨也跟来了，我还在笑，不停的笑，笑得嘴就一直没闭上，我很开心，开心她这么尽心的履行自己的职责。我疯狂的抱起雷雨就进行法国式的接吻，当着母亲的面，我的吻很霸道，时间长得让人窒息。
吻完我还在笑，因为雷雨是一脸惊怒。
趁着开心心情我又去找了冷艳，我也得让她跟着我开心。冷艳不是说喜欢我的吻吗，我就让她满足，当着她的前台，我抱着她疯狂热吻，两条舌头不停纠缠，久久不分。
前台看得面红耳赤，呼吸急噪，我想她也需要我的热吻，我应该向她施舍点，我要做个大方的人。可恨的是冷艳这家伙，她把我拉开，说我旧疾未去新病从生，而且肯定的说我这是失恋了。
我失恋？我什么时候开始恋过？自从和雷雨签定协议后我就没再找过女朋友，哪来的恋爱。再说，我都谈过那么多恋爱了，失恋对我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我告诉雷雨我恋爱就像坐公交车一样简单，公交车我坐多了，可我还从没坐哪辆车因为留恋而不肯下来。
冷艳太不称职了，简直侮辱她所学的专业。可冷艳说我现在有私家车，不坐公交了，如果车丢了我还不是会难过？我才不难过，那三个家伙抢走我的车我一点都不难过，保险公司留着干吗的。我让冷艳趴到我身上来，我要继续和她亲嘴，可她开始不干。
雷雨神通广大，居然又跟到了冷艳这里来了。我开始很诧异，但我也慢慢的想通了，她说不定又请了什么侦探跟踪我，这是雷雨的看家本领。来了也好，我正有问题要一起讨论，冷艳说过我的接吻水平很高，这个问题我还没问过雷雨呢，不知道她什么看法。
事实证明雷雨没有冷艳好玩，当我提完问题，雷雨一声不吭就走了，水都不喝冷艳的。我觉得很是没劲，一口气喝干了那杯水。问了一下冷艳，结果她办公室里没有备酒，没有了酒精，我也像泻了气的皮球。
慢慢地我又不开心了，或许是雷雨走了也或许是冷艳不肯和我亲嘴，我一切都不能确定。我只能确定自己感到了失落，感到了空虚，我抱紧了冷艳，可是却没有帮助，眼泪还是悄然滑落。于是我离开了冷艳，因为我觉得酒比冷艳更具有意义。
雷雨恢复了她那淡淡的表情，似乎不打算再弥补了。这才是嘛，整天演戏多累人，本身就没任何关系，用不着虚伪，用不着演饰。我们变得从未有过的真诚，我不理她她不理我，我看电视她则看书，她一看电视我则睡觉，两个世界的人生活的安然无事。
为此我还夸了她两句，我说这样才好，一眼就看出虚伪的东西总让人觉得恶心，要装就用点心，扮得更像一点，要不然别吃饱了撑着。
其实不管去父母那里也好，去冷艳那里也好，我都还是一样的嗜酒如命，没有了酒就像是缺少活到明天的动力，我在每个酒吧流连忘返，肆意的挑逗着酒吧里的酒保，灌着大口的混合酒，这已经是让我觉得最惬意的事情。
每天都在酒吧里瞎转，以至于在酒吧里我还见到个认识的人，见到的时候我想立即向前相拥，拍着肩膀大叫兄弟。但我没去相拥，也没有叫兄弟，虽然我酒量不行，但我性别还分的清楚，她是那个假小子，雷雨的“男朋友”余蕾。
我正坐在吧台前喝酒，这假小子也是一人从门外溜了进来，一眼便晃到了我。像小说里说的仇人相见，份外眼红，但有点不同，按道理是我眼红才对，但是我没有反而她像发怒的小公鸡。我叫住了余蕾，我说，别拿你的绿豆眼睛吓人，没人怕你，有种就过来喝几杯，没种，滚一边去。
假小子没经得住吆喝，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让酒保添上了一杯一干而尽，立即向我叫阵。按道理我应该恨她才对，但是我不恨她，反而觉得跟她一起灌酒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于是两人一声不坑，你一杯我一杯的往肚子里倒酒。
酒吧里的灯光五颜六色，没有理会周围的喧闹，我和假小子并坐着，谁也不吭声，气氛有些僵。
也不知道倒了多少杯，上了多少趟厕所，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清手表的时间，但估计大概是两点左右，因为酒吧打烊。我和余蕾像是患难与共的哥们，两人互相搀扶摇摇晃晃的走在街上，并且一人手上还提着一瓶。
这事情是多么的戏剧性，真像精心编排的故事，我又忍不住在空旷的大街上仰天长笑，余蕾也跟着笑，不过她声音尖锐，真像是午夜幽灵。我哆嗦了半天终于把车门打开，一头子扎了进去，在发动前又拧开瓶盖饮了一口，酒真是个好东西。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余蕾这假小子拽住了我，不肯让我开车回去，说这太危险还是叫车回去安全。看来她倒是没醉啊，拼了那么久，还有点酒量。不过我乐了，她也太有意思了吧，我说，你这小丫头不是成天想废了我吗，我出车祸不是更好，你还不用负责任。
但这假小子一听我话更急了，使命的拉着，想把我给拉出来。而且还开始哭哭啼啼，我想如果换做雷雨的话，眼泪还或许有效果。而对于余蕾，我就没把她当女人。我没好气的甩开她的手，我说，要不上车，哥哥带你去一个地方，要不滚一边去。
看着余蕾上车，我放了一张碟子，我在这些天把所有的碟都换了，以前那些老歌名曲通通扔了，换上的全是劲爆的曲子，而且是什么火爆听什么。车子像闪电在道路上呼啸，伴随音乐一路激昂，余蕾似乎受不了这么刺激的运动，瑟瑟发抖。这给我带来一些快感，吓死你这假小子。我把余蕾带到了一座荒山，从后备行李箱拉出一箱子酒，准备再继续共饮。
野郊不像市区，车一熄火没了车灯立即就是漆黑一片。这两三天都是阴天天气，天上没有星星，倒是遗憾。假小子到底不是男人，一黑下来便贴的紧紧的，而且又开始担心我，害怕我会强奸了她。我对她的罗哩罗嗦很反感，开始后悔带她来了，我扔了一瓶酒给她，吓唬她不想被我强奸就喝酒，把我灌醉了自然啥事没有。
余蕾看来真的是怕了，不停的讲话，先是向我道歉，她说她被爱冲昏了头脑，又接着讲她和雷雨之间的一些往事。如果她说其他的还好，但她一说雷雨我就火了，莫名其妙的。我把瓶子一摔，开始发脾气，我说，你烦不烦，是不是要把你们怎么上床都告诉我。
话一出口我的火气又立即消失了，我重新又拿了一瓶酒，又递了一瓶给余蕾，这才细声的跟她说话，我想我是酒喝多了，开始发酒疯了。我说，你继续说吧，说你跟雷雨的事情，咱们反正现在是有酒无肴，正好拿那些故事来下酒。
余蕾倒是没生我气，而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她说其实我跟她都是一样的人。真是莫名其妙，我想我哪点跟你一样了，我又不是同性恋，我只是性无能而已。我没打断她的话，我想她才是冷艳所说的心理变态。有机会得让他们见上一面，估计冷艳对她肯定比对我更有兴趣。
她说那是两年之前，她就是在和我一起喝酒的酒吧里认识了雷雨，雷雨那天因为工作正被客人调戏，她出面帮雷雨解围了，两人由此相识。
雷雨很感谢余蕾的帮忙，宴请了余蕾作为感谢。那个时候雷雨还不知道余蕾是拉拉，只是认为她是一个挺另类的女孩子。不过第二次的相见，余蕾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雷雨，深深的迷恋上了雷雨的一切，她认为她和雷雨是天生的一对，不然为何两人的名字如此的接近，几乎完全是两字调反而已。
余蕾不能肯定雷雨就会接受她，因此她做了大量的工作，花巨资请了似家侦探去调查雷雨的底细，得到了雷雨的一切资料。资料里并不能提供雷雨到底是不是拉拉，因为雷雨没有交过女性的“男朋友”。虽然如此，余蕾仍是毫不气馁，有了雷雨的资料，她追求起来倍感轻松，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投其所好。
在两人认识半年后，雷雨搬到了她的家里，她也向雷雨说出了她的秘密。雷雨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仍是两人各自一房。但余蕾已经很开心了，接受已经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因为长期的交往中她发现雷雨很抵触男人，有了这一条余蕾已经有了定心剂。
余蕾毕竟是女人，她能有着男人没有的细心，把雷雨照顾的无微不至，慢慢的雷雨也开始接受了自己是拉拉的现实，两人开始慢慢靠近。但是，雷雨可以接受自己是拉拉，她家里却是无法接受，年纪逐渐的增大，家里开始有了压力，这开始让雷雨为难。
余蕾是无法公开的事实，为了缓解来自家里的压力，雷雨开始不停的想办法。最终把这件事情牵扯上了我，因为叶欣告诉过雷雨，她的男朋友我是性无能。于是雷雨怕余蕾误会，就背着余蕾请了私家侦探来查我，因为雷雨也并不放心我，万一我是一头有着强大战斗力的禽兽，她这只小羊就算玩完了。
就因为是背着余蕾，终于使他们产生了误会，余蕾得到消息说雷雨和我在一起，她已经是痛苦不堪，人渐疯狂，与泡吧时临时相识的一个拉拉，两人在客厅里就演绎了激情的一幕。然而这一切，又被刚刚下班回来的雷雨所见到，雷雨自然是一气之下出门而走。
雷雨的朋友并不多，走来走去便到了我那里，虽然我也不能算是她朋友，但是雷雨清楚我的房子够大，重要的是我没有威胁性。余蕾自然不知道那晚把我折腾的够呛，她那时候正恨着我呢。
余蕾恨我抢走了雷雨，让她两年的情感付出一无所获。在我参加完雷雨公司的年庆后，终于让她的愤怒达到了沸腾，因为那天她也在人群里，亲眼看着我和雷雨跳完亲亲舞。事后她毫不犹豫的请人要废掉我，她要把雷雨从我身边夺走。
但余蕾这件事情的唯一后果是激怒了雷雨，雷雨在看到王局长闪烁其词的时候，心中已经雪亮，立即去找了余蕾。雷雨要余蕾来向我道歉，来弥补我受的伤害。但余蕾已经疯狂，两人开始争斗，争斗中摔坏了所有的东西，包括电话。最终她绑架了雷雨，逼雷雨答应永远不再理我，雷雨不肯答应，两人就这样一直僵持。但雷雨拒绝任何饮食让余蕾开始绝望，在我和王局长赶去之前终于割脉自杀，她想和雷雨殉情。
为爱痴狂。
我又灌上一口，了解了这一切又能说明什么呢？事已至此，或许一开始告诉我什么事都没有，但是现在，现在知道又有什么意义。
余蕾瓶子已空，夺过我的也灌上一口，缓缓才道：“人死过一次，事情也看得更加的明白，雷雨始终不是拉拉，她是在逃避，是你让她有了面对男人的勇气，好好对她吧，她……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