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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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骊歌
作者:魏子夜
火车奇遇
我抬头最后望了眼K城火车站广场上的黄铜公牛雕塑,转身走进了候车大厅。
因为开学在即,火车站里人山人海,大部分都是异地求学的学生。好不容易在通往B城的候车区找到一个位子,准备坐下等车的时候,抬手发现在丽江买的纯银手链不见了。我一个激灵,赶紧拽着行李沿着原路寻找。抱着微乎其微的希望在候车厅里来回转了一圈未果,刚准备认命放弃,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我抬头看见一警察叔叔严肃的盯着我。
“我是车站治安办的,见你形迹可疑,请协助我们调查一下。”
“不会吧,我就一学生啊,我东西掉了,我在找东西,我等的车马上就要开了,你不能耽误了我的行程!”我的声音急了起来,想起车站外面挂着的“禁毒、缉毒严打月”的条幅,心里冒起了冷汗。K城地处边疆,历来毒贩猖獗,在这方面抓得特别严。就算我是清清白白的,看到这架势也难免心里发虚。
“不会耽误你上车,跟我去那边的办公室检查一下。”警察叔叔面无表情,拽着我就走。
我气哼哼地打开两个行李包和随身背着的吉他盒让他们检查,把身份证、学生证,甚至校图书馆的借书证都翻出来给他们过目。
“你是H省人,跑到K城做什么?”刚才拽我过来的警察大叔看了看我的学生证再看了看我问道。
“过来旅行的,十天前来的,现在赶去首都B城的学校报到。您还有什么问题吗?”我摆出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架势。
转头发现另外一警察大叔在翻我的行李包,我特别诚恳的过去帮忙,撕开一个小塑料袋,把前一个多星期换下N条准备带回学校洗的内裤拎着在大叔面前抖了抖,“看看看,啥都没有,我是连内裤都穿HELLO KITTY的纯洁小萝莉,怎么可能是邪恶的毒贩子呢?”看着大叔一脸黑线的表情,我承认我是恶作剧。
见大叔又盯着我身上穿的衣服若有所思,我也忍不住朝自己打量。我今天穿的是……一块布,准确的说是一块白底印有褐色东巴文符号的扎染棉麻布。我当初在古城布店里买的时候,老板娘告诉我此布有四种穿法,在布的两端各钉两条同色长布条,一包一裹一系,可以作连身裙,也可作上衣,还可作半身裙,抖开一对折往肩上一搭就是优雅的披肩了。我今天是作连身裙穿的,耸了耸肩承认对于大叔级的眼光来说是有点微微的暴露了,但也只是小小的露出了肩膀,后面露了半个背部,起码完全没有爆□啊。
我丝毫没有觉得我这身波西米亚风格的装扮有什么不妥,心想要是真毒贩哪会这样穿啊,那肯定是要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呢。估计警察大叔的想法跟我一样,见未检查出异常就满脸堆笑的向我致歉,并要把我亲自送到候车区,临走时又见一男的被带了进来,那男的挣扎得特别激烈,又叫又嚷的,我同情了一下转身就走。
终于在发车前十分钟赶上了火车,对着号码找到自己的位子,一头歪靠在车窗上就不想动了,想起三十多个小时的车程,全身的毛孔都焉了。陆续上车的人来来往往的,不时有人好奇的盯着我的衣服看,我统统视若无睹,闭目养神。张爱玲当年还奇装异服呢,人家穿的衣服大部分都是自己设计自己做的,别提多招摇了,虽然到底没有留住胡姓男子的心。记得有个作家说过,奇装异服,是身体的复仇。想起张小姐,大概明白,男人大抵都不喜欢聪明的女人吧,起码是看起来就聪明的。因为在感情里,男人永远比女人要懦弱,不喜欢女人太聪明,其实是害怕被看穿吧。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身边坐了一圈穿着陆军军装的男孩,一个个都二十出头或不到的样子,有的忙着塞行李,有的拿着MP3听歌。我探头一看,发现整节车厢近一半都是军装少年,吓了一跳,差点怀疑自己进错了车厢。
坐我对面的圆头圆脑的兵哥哥打量了我半天,我瞅了瞅他放在桌上的已经烤好,似乎还冒着热气的云腿,暗自吞了吞口水,心里对那块大云腿势在必得。
“哎,你为嘛看了我半天啊?”我开始搭话了。
“嘿嘿,你穿得好像一女大侠啊。”小伙子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勺。
我黑线了一下,这是个什么比喻?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啊”我继续找话题。
“陆军学院的,学校马上开学,明天下午五点准时集合,他们和我一样都是Y省的学员。”兵哥哥说话间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颇有一板一眼地味道。
我见这阵势差点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你们都是陆军学员啊,怪不得精气神都不一样。”我开始拍马屁。
“哪里哪里,嘿嘿,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呢?”小圆脸有点不好意思了。
“在下叶茉,你呢?”我赶紧顺杆往下。
“朱一波。”
在我的刻意引导下,我和朱一波就这样唠上了。最后用一块在上车时被挤得稀烂的蛋糕换来了一大块我梦寐以求的云腿。我吃饱喝足,就不怎么爱搭理朱同志了,看不出来他老人家居然是个话痨,刚一熟乎,他就开始十万个为什么往我身上招架,我打了一个饱嗝,贴着窗户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向晚了,我活动了一下睡得酸痛得几乎抽筋的脖子和手臂,一瞥间看到窗外红霞满天,崇山峻岭之间,苍山瀑布近在眼前,面对如同仙境一般的画面,我的心情一阵激荡,开始觉得坐火车旅行其实还是不错的体验。何必急着赶路呢,换个方向看,人生没有绝对的目的地,所有的收获和失去都只是过程,又有什么东西是值得长久的执着呢,生命是流动的,不停歇的,那么,心也该是这样的,即兴享受,无谓停留。这样想着,心情豁然开朗,身上的疲乏顿时去了大半。
是的,即兴享受,无谓停留,包括那年,十五岁时的盛夏,那个清凉的吻,也只是个美梦吧。
睡意刚刚消去,对面的小圆脸朱同志精神百倍地望着我又开始跃跃欲试地寻找话题了,嗯,应该是问题,他现在已经完全把我当成百科全书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呢,连艳照门都没听说过,嘿嘿,知道我都在给他灌输什么话题了吧,简直祸害军队的花骨朵啊。
“不如我们来打牌吧,太无聊了。”坐我旁边的长得还有点小帅的叫聂云辉的兵哥哥向乘务员买了副扑克牌提议道。
我马上举双脚赞成。
于是三人打起了斗地主,旁边围了一圈人观战。
“赌钱不好,但要是输了一点惩罚都没有也太没劲,不如赢的给输的那方吃爆栗。”我望着旁边二位瓦光锃亮的大额头提议道,心里已经开始邪恶的奸笑了。要知道我在宿舍里可是号称“赌王”,没课的时候我们班没银子没男人的女生就在宿舍窝着斗地主,一毛钱一把,几乎隔天我就能积下一大饭盆的硬币了。身经百战的我在宿舍里已经逢赌必赢,更何况是对付那两个看起来就很纯洁的花骨朵了。
果不出我所料,我场场地主,那二位场场都输,我的指关节都敲痛了,小圆脸被我敲得直翻白眼。旁边他们的校友都看不过去了,纷纷过来围观,并且指点江山,但是他们依然盘盘皆输,我稳坐泰山。战况越来越激烈,以致每盘开局前,每人都要放出一句狠话。我已经到了得意忘形的地步,手敲不动了,改拿鸡腿敲,那两位的脑门已经由瓦光锃亮变成油光锃亮了,旁边不时传出哄笑,气氛十分欢乐。
可是好马也有失蹄的时候,就在我得意忘形的时候,居然让他们钻了空子,赢去了一局。看着那两人又红又鼓又冒着油光的脑门,再看他们活动手指,龇牙咧嘴,一副即将报仇雪恨的表情,我吓得吞了吞口水。
小圆脸拂开了我的刘海,还温柔的往我的额头上吹了吹气,看着他这么变态的表情,我的眼睛都吓红了,“砰砰”两声过后,我好半天才缓过来,大声喊道:“你们两个卑鄙小人!”说罢一把拔下车窗上方的消防小榔头,往桌上一拍,抬手就开始洗牌,可是那两人抖了一下,坚决不敢再玩了。磨了半天,他们就是不来了,我有气没处撒,垂头不说话,直到朱一波献上最后一块云腿,我才恢复正常。
“你这是吉他吗?”朱一波看着我竖在身旁的吉他盒问道。
“嗯,从家里来这边旅行,因为要直接回学校,就背着过来了。”我抚了抚琴盒。
“那你弹首曲子听呗,让我们一饱耳福。”聂云辉的声音一下子精神了。
我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内心一片空茫,正好火车因为让道停了半天,想了想打开了琴盒,从吉他旁边摸出了一根笛子,“我用笛子吹首‘天空之城’吧,今天不想弹吉他。”
“大家安静,有节目了啊。”聂云辉站起来举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
我没扭捏,笑了笑在桌上刚才放云腿的地方拂了块空地,一屁股就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