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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生死作相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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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静那日挣扎着起来,谁知眼前一黑又倒下去。昏迷了三日才醒。服了药,未时末便要小墨更衣,要出宫去。罗端早已领了命,备了车。

“唉,娘娘身子好些没有?”罗端关切地问。

雪静只怔怔的,未曾理他。她一直把脸转向窗,绮陌红楼,酒旗招风,繁华过眼,随风片片扫不尽。

“还有多久。”雪静盯着罗端,那目光像是要把他钉在车上。

“哎,回娘娘,为避人耳目,所以,那时抬得远。到城外的山上了,申时二刻大概到了。”这什么眼神呐,罗端已冷汗渗透。

“说,怎么回事。”雪静把目光再次转向窗外。

“回娘娘,当日陛下旨让其饮鸩而死,再吩咐老奴用一种假死之药代替。老奴当晚将此药交由一个得力内侍,让他偷偷换了。不想他到了牢中就与人吃酒,大醉而归。这事儿……就,就,忘了。次日,秋公子就,就……”

“不会是故意的吧,啊?”

“不敢不敢,老奴怎敢呢,这,这,老奴也……”

“闭嘴。”

她看见了,那条小巷的巷口。

青石板,斑驳的泥墙,碎碎的树影,清淡的梨花香,欲颓的斜阳,晚归的鸟群,厚重的木门,墨绿的草,翠绿的茶,淡绿的衣,洁白的伞……那么多记忆重叠,那些曾经温暖鲜艳的画面,只能让她往烟花逝去的地方寻觅。

忽然一股猛烈的风进来,硬生生摧毁了她刚刚温暖起来的回忆。现实就是现实,人总不能一辈子回忆。但他留下的记忆,足够她撑着走下去。

有太阳,有雨(其实就是太阳雨吗……),有风,有梨花。

雪静走下车,满目的山野风光。透明的雨点打在身上,凉凉的,沾衣不湿。山是深蓝重绿的,雨里的山,仿佛滴下一滴清水来,也会化成漶漫的色彩。竟有满山的梨花树,仿若铺了一层白雪。

风很大,有的梨花整朵栽下来,跳到他的身上,跳入,他的棺材里。

谁能想到,四年之后,会是这个结局。那还是他吗?还会带她去抚月摘星,吟诗作画吗?还会带她抚琴弄曲,任她把花瓣洒得满身都是吗?他那么安静,仿若不属于这个尘世,就像跌落到凡间的仙,而如今,只是回了瑶池。那么,会记得她这个凡尘女子吗?

“璠洛。”抬头,拂上那脸,点上那额,轻勾那眉和无色的唇。

“你会记得的,你会记得的,你说过的誓言,如果你忘了,我会记得的,记着要托梦来,记着要在梦里带我走,记着,记着。”

有一滴眼泪,就这样蜿蜒流下。涸在衣襟上,化开一片浅淡的颜色。一切都安静了,闻到憔悴的青草和受伤的梨花散发出一丝悲凉的暗香。花落成絮,随风而逝,了无踪影。

梨花伞,撑开。撑开一方天地,那里总有他的笑意。伞上,已多了两行字,清俊挺拔的字体,就像他一样。

璠洛,但愿来世你还记得,这梨花,这伞,这话。

若待梨花开天际,便叫生死作相思。

苍凉的黄昏里昏黄的光,静谧而安详。梨花如雨,漂泊不定。只可惜没了那琴声,没了那人。她本该被锁的一生,却因有了他的出现让她平淡无奇的生命拥有了一抹无与伦比的亮色。

棺材被放入土里,然后,又被土一层一层掩盖。葬吧,葬了她的心。

梨花树下,花瓣片片,等到那块地上长出了青草,谁能想到,梨树下会躺着一个如梨花的男子。

睁眼时竟是在凤仪宫,帐顶几朵梨花,化成他绰约而朦胧的背影。

“雪静。”珣譞轻声地喊。

“雪静。”

“雪静。”

“你可不可以不要吵。”爆发了,那么多天情感的压抑。那么多天,她一直浑浑噩噩过着,等到终于清醒的时候,就再也忍受不住了。

“你说的他不会死,他不会死的,可是你骗我,你骗我,他死了,他还是死了,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会这样?你冷静,你……”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借刀杀人!你借刀杀人,你骗我,你骗我。”指尖颤抖了,心也颤抖了。

“骗?林雪静。”慢慢站起来,忽然觉得自己真不像自己。自己的心竟可以被一个女子左右。“骗?好,我何曾骗你?骗?这个字很伤人。”

“我知道,此生不会再奢求原谅。但是,要恨,就要恨到咬牙切齿,恨到恨不得日日月月把我千刀万剐。如果不能爱,就恨,至少,恨还可以记住我。”

原来他的背影竟是那样苍凉,他的身躯要撑住这个天地,撑着天下百姓,可是没有人撑着他。埋葬在红墙绿瓦下枯冷的心,从今以后会更加死寂。

“你就没有话对我说么?”初夏,她已养好了身子。(养个身子这么久,养心不是更久了…… 那当然……)可以放手了,不需要恋恋不舍。

洗心殿前,他堇色的衣衫随风而动,天地间的景色因他而变得无比凄怆。

“怎么,乍死离宫吗?然后跟他一样?”嘲笑。

“不会的,不会的。”他念得很轻,伸手拂上那芙蓉面。可是,一侧头,便闪躲了。

“林雪静,此生为帝,身不由己(不是你自己争取的吗! 他怎么知道会这样啊!……)。雪静,要恨,就恨得狠一点。

罗端端来一碗清如茶的汤,雪静拿起来,一饮而尽。

“你放心,你这样,林家不会有影响的。我只想,为你做一件你最想做的事。”梨花,也落了啊。珣譞在心里想。

“皇帝陛下,林雪静心已死,便不再有爱恨。”搁下这么一句话,青色的背影慢慢进了殿。像一缕烟一样,仿若不曾存在过。

夜,皇后病逝,洗心殿哭声一片。

玉宸楼。下临水,上登天。

黑色的夜,无边的寂静与哀凄。珣譞远望那林木掩障的洗心殿,看不见她的脸。连恨也不肯吗?他不值得恨吗?他一片心的负出,剩下的只有在这里临风独立。碧水无边,波光一层又一层。一座亭心桥,孤零零地躺在水上,远处,是宫殿,是楼阁,再远处,是西天。

她像一朵昙花,在他的生命里瞬间绽放,然后瞬间枯败。残存一丝香,孤独漂泊在他的身旁。弹指一霎那,五百年幻灭。她的笑容,成为他命途中最美的瞬间。

天心的月,晕开一片光华。

“月怜我,今宵不忍圆。”风吹来,划过发梢,划过耳畔,划过指尖,划过心头。风是清冷的,却独只有这清冷的风给他一丝温暖。夜太沉重,太漫长,怎奈何你,总走不到尽头。

中秋,雪静与小墨、易苍到了秋府。

一轮明月耀天心,无奈零落,西风依旧。

一片荒芜与残败,一片萧瑟。秋风无情,最伤人心。

“璠洛,我们回家了。”雪静倚在庭院一颗枯死的梨花树下。

秋风鞭打着落叶,房门被风牵着里外扇动,发出沙哑的“吱嘎——吱嘎——”的声音。

小墨搬来凳子,“小姐,你坐吧。易大哥,我们先出去吧。”

“小墨,陪我说说话。”雪静一根一根抚着琴。

“嗯。”

“小姐,你知道月老吗?”小墨闪着大眼。

“月老牵线。”

“对呀,月老是天上主司姻缘的神。他用红线,在两个人的脚上一栓,那么不管这两个人相隔是天涯海角(天涯海角离地很近啊…… 那两个人距离很远的啊…),中间有多少险阻,都会在一起的。”小墨看了看雪静。

“只怪那月老,为何不牵线。”歌中的词,说来竟愁肠百结,“怎奈何,情深缘线。”

“不过,如果月老没有给两个人牵线,而这两个人又情深义重的话,来世月老会记得给你们牵线的,就像,小姐和秋公子。”

《苍梧谣》轻轻悠悠响起,小墨默默离开。

这是十五的月。月出皎兮。

江南。清晨。雾气氤氲。无边的碧水,无边的温婉与宁静。夹岸桃花蘸水开,桃下落英缤纷。一声鸟鸣切开绿荫,一只翠鸟点水而过。一行垂柳亭亭拂拂,如烟如雨,如伞如盖。一道长堤远远横亘如锁玉带。一叶扁舟,载着他于花香中悠悠飘荡而来,沿着桃花流水,碎了满湖斑驳的绿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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