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继续约会中（1 / 1）
“李先生，最近有几款新菜品，您要不要尝尝？”老板娘热情推荐。
“好。”李希淡淡应道。
“稍等。”老板娘朝杜可可温柔一笑，走进厨房低语几句，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盖碗茶。青花白底的杯子，有几分古韵。
“西湖龙井。”老板娘微笑着介绍。
“谢谢。”杜可可朝她甜甜一笑，就去端茶。“烫啊……”惊叫一声，才碰到茶杯的手立刻缩回，抓住耳垂，可怜兮兮的样子像做错事挨骂的孩子。
“笨蛋。”李希拉过她的手，看见食指上的红印，很不厚道地说：“活该。”
“李先生，你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李希的手有一点凉，这大热天的，被他拉着很舒服。杜可可撅着嘴反驳。
“你是什么香什么玉？”李希勾了勾唇，抬起深潭般的眼眸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在掌心画起了圈。
听出他话语中的戏谑，杜可可蹭过来抱住李希的胳膊，鼓着脸说：“我当然不是什么香什么玉，可是我会牢牢地抓住你，让你再也没有机会去找什么香什么玉。”
“哦？那你可要抓紧了。”李希伸手捏捏杜可可气鼓鼓的脸颊。
这家店虽然看着小，但菜品精致可口。杜可可不自觉地感慨，资本家果然懂得享受。
他们边吃边聊，谈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多数时间是杜可可说，李希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或者引导她进入下一个话题。一顿饭下来，李希估计连杜可可家的祖坟是朝向哪个方向的都搞清楚了。
两人下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晚上的镜台路灯火璀璨，大红灯笼、五彩霓虹灯点亮夜晚的喧嚣。杜可可想起郭沫若的诗《天上的街市》：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也许此刻，他们是误闯了天上的街市了。
“李先生，我们来逛街吧。”杜可可两只手抱住李希的一条胳膊，扬起脸期待地望着他。
“好，今晚你说了算。”
“哇，这么好，那我要好好想想怎么玩儿。”
“只要你明天不要迟到。”
杜可可白一眼眼前的男人，真是不懂浪漫，怎么可以在约会的时候说这么扫兴的话。“李先生，我不得不说，有时候你真的很不懂事。”
“哦？我是哪里不懂事了？”李希还真好奇自己是哪里不懂事了，还需要一个小丫头来教训。虽然她刚才睨他的动作很可爱。
“你怎么可以在约会的时候说这么扫兴的话嘛。”答案脱口而出。
“原来我们是在约会啊。”听到李希恍然大悟的语气，杜可可忽然很想□□一下他的俊脸，特别是那双含笑的眼睛。
李希任女孩拖着自己的手慢慢地走着，看她的目光不时掠过两边的店铺，却没有进去的打算。他忽然领会到，他们果然是在“逛街”。
杜可可叽叽喳喳地介绍镜台路的典故，他一直含笑听着，表情是久违的柔软。
街上有很多附近的居民，吃过晚饭出来散步。有手拿一把大蒲扇的老爷爷，旁边跟着他的老伴儿，没有牵手，中间甚至隔了一拳的距离，似乎聊着年轻时候的旧事，眼角眉梢全是安逸幸福。
每每看到这样的老夫妻，杜可可内心就会很平静，对所谓爱情，也会多几分向往和憧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有些东西看似简单，却永远可望而不可即。”李希忽然模糊地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杜可可却明白是在说前面那对老年夫妻，拖着他的手紧了紧，望了一眼蓝黑中透着红色的都市天空，无星无月，近乎空洞。嘴角一抹坚定的笑，反问：“是唾手可得还是遥不可及，不试试怎么知道？”
“初生牛犊不怕虎。”李希看着眼前青春洋溢的女孩，这一句话却说不出口了。如果可以，他也想永远留在那个无知无畏的年纪。
两人绕着镜台路走了一圈，时间尚早。坐在车里，杜可可又开始发号施令。她忽然有一种翻身农奴当家做主人的慷慨感。
“李先生，我们去看电影吧。”
“好。”
“要看那种很文艺很煽情的片子。”
“好。”
“要买很多爆米花和可乐。”
“好。”
“李先生，给我涨工资吧。”
“给我个理由。”
“不是说今天我说了算吗？”
“好，今天给你涨工资。”
“李先生，你前面的那个‘今天’是什么意思？”
“如你所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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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气氛融洽，车开到市中心太平洋电影城，停在地下停车场。
穿着西服正装去看电影，杜可可总觉得很不搭。于是强行扒掉了李希的西装外套，又揪掉了他的领带，一套整齐的衣服被她弄得面目全非。
李希忽然拉住她肆虐的手，倾身过来，附在她的耳边，语音沉沉：“你是在挑逗我吗？”
绵绵的热气随着他的话语铺面而来，像一张密密的网，缚住她的心神她的理性。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他的声音，鬼使神差地，她的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唇贴上他的薄唇之际，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暗叹美色误人。
急急地想要离开，他却不容她退却，把她圈进怀里，化被动为主动。“张嘴。”他柔声诱哄。他的声音像细细的水流，汨汨流淌在铺满晶莹润泽的鹅卵石的山涧，一点点磨去顽石坚硬的棱角。
她被一种异样的情绪填满，任他登堂入室，攻城略地。唇齿纠缠，她没有喝醉，亦没有走神，只是感觉似乎有一阵狂风席卷而过，人仿佛踩在虚空里，软绵绵，轻飘飘，无所承力。
当空调略带涩味的冷风迎面而来，杜可可的意识才一点一点地被拖回大脑。李希目光灼灼，仿佛烟花三月的扬州灯火。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比喻，一经蹿进杜可可的意识就脱了缰，再也不受她的掌控。
杜可可埋进李希的怀里，贴着他的胸口，声如蚊蝇：“李先生，我爱你。”
车里有一刹那的沉默，时间仿佛被利器忽然砍断，手法利落，伤口齐整，留下一大段空白的尴尬。李希抚着杜可可的头发，车内被他的声音填满：“去看电影吧。”
空气似乎被他的声音硬生生挤出去，杜可可有一瞬间的窒息。拼命吸着略带涩味的空调的冷风，肺里沉沉冷冷，声音干涩，嘴角咧开无声的笑意：“好。”
买了十点钟的电影票，时间尚早，杜可可又拉着李希来到附近的一家服装店。国货，很普通的牌子，受学生的欢迎。店里灯火通明，放着周杰伦的《星晴》，周董低回婉转地唱着：“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
年轻的店员画着淡妆，笑容甜美，问她是不是要给男朋友选衣服。杜可可朝他的方向望去，见他也望着自己，笑意浅浅。他笔挺的西装被她弄得乱七八糟，只穿了雪白的衬衣，上面的纽扣被解开，敞着领口，性感迷人。
“我随便看看。”微笑着谢绝了店员的介绍，她慢慢地走着，指尖擦过一排排的衣服，才发现没有一件适合他的气质。这些衣服都太年轻了，像她自己一样，在他面前总显得幼稚可笑。最后她挑了一件格子衬衣，一条牛仔裤，硬塞给他。他乖乖进试衣间换上。
杜可可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眼前的衣服，时不时取出一件看一看，又放回去。
终于等到李希出来。他那样严肃的一个人，不苟言笑，穿格子衬衣牛仔裤有一点滑稽。
“哎呀，李先生，你终于显得年轻一点了。”杜可可看着眼前皱眉照着镜子的男人，忍不住笑。
“原来你嫌我老。”李希忽然笑了，眉眼舒展，看着镜子里的杜可可。
“你当然老。”她对着镜子笑，眉眼弯弯，露出左颊一个浅浅的梨涡，抱住他的手臂，眼睛亮晶晶的，偏着头望着他说：“可是，我喜欢。”
付钱的时候杜可可抢先把钱递过去，李希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提着衣服袋子，主动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在门口买了爆米花和可乐，进去电影刚好开演。却并没有很文艺很煽情的片子。看的是最近炒得很红的《杜拉拉升职记》。只是觉得很世俗，一大帮男男女女，在光怪陆离的现代都市，上演着无关痛痒的故事。爱情像快餐店的汉堡，那么仓促，看着美味，但咬下去才发现几乎难以下咽。
杜可可只好大口大口地吃着手里的爆米花，尽量睁大眼睛不让自己睡着，转头看见李希也是兴趣缺缺。她凑到他耳边说：“李先生，我们撤了吧。”
“早等着你这句话了。”说完，牵起她的手，从黑暗的电影院中出来。光影明灭中他的脸线条刚硬，修眉薄唇，却比剧中的男主角要英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