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约会（1 / 1）
会议室内，刚刚结束会议，公司各经理主管都已离去，只剩下李希和杨明东。
“希，你是有什么急事吗？”杨明东斜倚在会议桌上，笑容戏谑，语带调侃。放眼公司，敢跟总裁开玩笑的也只有这位他昔年的老同学如今的得力助手了。
“嗯？”李希站起身，听出他话里的调侃，不解地看着他。
“你今天下午频繁地看表啊。是有什么约会吗？”杨明东微微笑着说也站直身体，准备离开。
“有这么明显吗？”李希皱眉。
“一点都不明显。”杨明东忍住笑，跟上好友的脚步，接着说：“只是我这么多年来都没见你看过那么多次表，好奇而已。听你的口气，还真是佳人有约了？”
“嗯……”李希含糊地应一声，看着好友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一拳挥在他的胸口：“你那是什么表情？”
杨明东换下那一脸见鬼的表情，伸手拍上好友的肩：“看来杜可可终于把你这根铁杵磨成绣花针了。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要栽在她手上。”
“你怎么知道是杜可可？”李希回头不解地看着他，他什么时候成了半仙了，还可以预知未来。
“你啊，需要一点阳光了。自从那个女人走了之后，你的这里就一直是冰天雪地吧？”杨明东指着李希的胸口。
“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她。”李希一张脸又冷了下来。
看着李希挺直的背脊生冷的背影，杨明东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希，你什么时候才能走出那个女人的阴影呢？
李希回到办公室，内心忽然止不住地一阵烦躁。他一直以为自己释怀了，为什么听到别人提到她还是无法平静。
正在这时短信的声音响起，他的私人手机号没有几个人知道，会发短信给他的大概也只有她一个人。发件人杜可可，果然。内心没来由地一软，读取：“每日一冷：有一只白猫和一只黑猫，白描掉水里，黑猫把它救了上来，白猫对黑猫说了句什么？”
竟然是她停了很久的每日一冷。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冷笑话，每天都发，虽然他从来也没有回过，但她一直坚持不懈地发着。他以为，她会一直发下去呢，就像他以为她会一直追着他跑，竟不料她也会逃开，那么久没有消息。没了她的电话，没了她的每日一冷，这生活似乎变得更加没有意思。
情不自禁按下回复键，他问：“说了什么？”
完全没有料到他会回短信的杜可可在看到他的名字时一怔，反射性地就想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李希从来没有回过她的短信，她也从来没有期望过他会回她。刚才想到给他发短信也不过因为实在太无聊了而已。只是现在看着他的名字他的号码，心里满胀着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
“它说：喵。”杜可可揭晓答案，忽然感觉这冷笑话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看到答案，李希忍不住轻笑起来，眼前又浮现某只猫咪一样的眼神和动作，想着她的声音温温地吐出一声“喵”是怎样的情景，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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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老板早退了，这一消息在蓝天集团不胫而走，并同时被听者嗤之以鼻。几乎没有人相信这样一个明显带有愚弄色彩的消息。谁都知道老板是全公司最为勤勉的一个，从来不迟到不早退，加班是家常便饭，不是国家法定节假日绝不休息，并不排除国家法定节假日把工作带回家做的可能。这样一个模范老板早退，怎么可能？
事实上，李希确实早退了。原来有一个人在家等你会让时间变得如此难过，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了一千倍。他就像个初涉情场的青涩少年，等不及要回去见她一面。
回到家就看见她百无聊赖地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呵欠连天。电视里正放着某部煽情的台湾苦情剧，似乎丝毫不能引起她的兴趣。衬衣被她压得皱巴巴的，松松地搭在身上。
待李希走近了，杜可可才察觉到。立刻兴奋地丢开手里的书，赤着脚跑到他面前，讨好地叫着：“李先生，你回来了。”眼睛却不老实，到处转着，想从他身上找到臆想中被藏起来的食物。
看她嘟着嘴露出失望的表情，他揉乱她已经梳顺的头发，把手里装衣服鞋子的袋子递给她：“换上带你去吃好吃的。”
听见好吃的，杜可可立马换上一脸“李先生你好好哦，我爱死你了”的表情，拿着衣服去房间换。水蓝色的小洋装，衬得她一张路人脸总算有几分娇俏可爱，使她越发坚信“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句老祖宗的至理名言。可惜她从未学过化妆技巧，也没有随身携带化妆品的习惯，否则她因宿醉而略显苍白的脸色倒还可以遮一遮。
杜可可换好衣服出来，发现他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她刚才看的书。呃……杜可可那一声快要出口的“李先生”便被她生生哽在喉咙不上不下，甚为尴尬。
李希却先一步发现了她，合上书朝她扬了扬，调侃道：“我倒不知道原来你喜欢看这种书。”
封面上《□□》三个烫金大字在下午斜射进来的阳光下显得很招摇，一点儿不知道低调为何物。
“内容很深刻，嘿嘿……”杜可可煞有介事地说，实际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要去书房挑什么书嘛，挑书不要紧，也要找一本有内涵的来看嘛，就算看不懂什么经济金融管理类的书，挑一本《史记》打发打发时间也好啦。为什么那么手贱，拿到《□□》就不放手，乃是有多限制级啊。真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
“我们什么时候来深入探讨一番，嗯？”李希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微挑眉梢睨着她。
杜可可内心默默地告诉自己，乃要蛋腚蛋腚，他只是很严肃地想要和你探讨学术问题，他并没有想到什么十八禁的镜头，所以乃也要很严肃地回答他。可是他那一声“嗯”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性感撩人，偶会想歪的啦。嘴角抽搐着，那一句“好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那表情活像吞了只苍蝇。
看她那样不尴不尬地站在那里，一脸懊恼，boss大人终于大发慈悲，扔掉手里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之精髓，带猫咪去喂食了。
车子停在镜台路上。整条街的仿古建筑，表面看来古朴雅致，在这繁华都市，到底有点儿不伦不类。杜可可很喜欢这些跟古代沾边东西，没事的时候喜欢逛这些地方。只是也只限于逛逛而已，有时连店铺都不进去。
杜可可很识相地自己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双手温顺地垂在身前站定，歪着头看他绕过来，一副“我很听话很乖巧”的表情。
他们走进一家茶馆，下午喝茶的人挺多，大部分都是老头儿老太太，氤氲的水汽中，每个人的脸却都很鲜明，是掩也掩不住的幸福的面貌。大部分人在聊天，也有人在打麻将，亦有对弈的，是杜可可很向往的老年生活方式。不禁多看了两眼。
从茶馆的木制楼梯上去，楼梯很窄，他前她后。鞋子与楼梯接触发出“咚咚”的声音，很厚重，很充实。杜可可听到这样的声音有一点魂不守舍，她经常这样没来由地走神，实际她什么都没想。艾青说这是呆到一定境界的表现。
上下楼梯走神很危险，她早就吃过亏却总是学不乖。踩滑的瞬间手倒是灵敏起来了，知道拉住身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李希习惯性地皱眉回头，却对上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倒仿佛是自己欺负了她一般。
“李先生……”她弱弱地唤他。
大掌牵起她是手，握紧，李希欺近她的耳边无奈地低语：“你是故意的吧。”说完见她甚是无辜地摇着头，配合着脸上纯良小动物的表情，这双手，就放不开了。
如果是别人，他可能会怀疑她做作或耍心机，但杜可可，就只有无奈地叹气的分了。她确实是笨手笨脚，出状况是家常便饭。只是唯有她，能让他这口气叹得心甘情愿。
二楼是一家私房菜馆，门面很普通，地方也不大，但感觉很温馨。
老板娘和李希似乎还挺熟，一见面就开始寒暄：“李先生，真是稀客啊。您可好久没来了。老位子？”
李希朝老板娘略微一点头，算是回答。
仿佛是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淡，引他们去座位的路上，老板娘依旧热情地说着：“这位可爱的小姐是您的女朋友？您可真有福气。”
“是有福气。”李希薄唇一挑，扯开一抹淡笑，回头淡淡瞥她一眼，却见她难得害羞地低下了头。
杜可可仍旧保持着蹭饭的良好传统，很小媳妇儿地乖乖坐好，等待李希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