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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果然主子再次找他前去相会。
还这一次还是再上次的那屋子,桃红底子上绣着牡丹花儿软帘儿后面的房间里依旧相当的暗,主子轻轻用手托起了他的脸,用手温柔的轻轻抚摸着莹玉的脸颊,他的手指带着情思沿着从额头开始,经过鼻梁,停在嘴唇上轻轻的抹挲着,他低下头将唇盖在了莹玉的嘴唇上。
他的嘴唇落在莹玉又柔又软的嘴唇上,刚接触时发现莹玉的嘴唇好冰凉,让他有一种好想带给他温暖的欲望,他轻轻闭上了眼睛想把自己的感受通过行动传递给莹玉,莹玉用心的体会着这份清润的奇妙的触感,他觉得自己就好像躺在冰层下面的小溪里面漂流,透过透明的冰层看见上面的蓝天,白云,那是一种无比新奇的感受,这一刻好像仿佛是一瞬间又好像是很久很久,他慢慢地挪开嘴唇,凑到莹玉耳边说道:“终于又见到你了,我要好好的看看你的脸,让我好好看看你。”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双手揽着莹玉的腰静静看着他,二人相对而立过了良久,只听得近侍隔着帘子在外道:“禀主子,晚膳已备好了。”
主子这才轻轻放开莹玉,牵着他走到外间,大厅里烛光明亮,金灿灿四足的熏笼里笼着红红的炭火散发出暖暖的热气,这时晚膳已摆了上来了,席面上各式各样的珍稀佳肴整齐的罗列摆放着,十来几个近侍们端立在旁,见主子进来了,立即散成扇形围绕在旁侍候,莹玉哪知他竟然这样大方,就这样大庭广众的牵着自己的手走了出去,羞的俏脸晕红简直是不知如何才好,一个劲的想把手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但挣了几次都没能挣开于是只好任他牵着,好不容易来到坐前,近侍递过温热的锦帕来,他才放开了手,莹玉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接过锦帕将手净了后,又又近侍递过一只白脂玉杯来,莹玉依规矩漱了漱口,主子坐了下来,他跟着也落了坐,望着这面桌子的食物他是一点吃的心思也没有,就这样干坐着又不合适,他稳了稳神向着主子莹然一笑道:“这样坐着怪无趣的,不如我说个笑话给您听,好不好?”
主子微笑着望着他点点头。
莹玉道:“从前有姓李的人和另一个姓王的人争斗,情急之下,姓李的人一口咬下了和他争斗的姓王的鼻子。姓王的愤愤不平把那姓李的告到了官府,官吏接了这个案子,传了姓李的至衙门里审问。姓李的一口咬定说是姓王的自己把鼻子把自己咬下来想要讹诈他的,官吏惊奇的问那姓李的:“人的鼻子在口上面,口在鼻子下面,岂能自己的口咬下自己的鼻子?”那姓李的回答说:“怎么不行?他是踩在床上去咬的。”听的主子哈哈的笑了起来。
莹玉道:“既然主子觉得有趣,那我就斗胆再说一个吧,从前有个人是个结巴,他一人经过一面馆,那结巴道:“一一一一一一碗面……多多多少钱?”那店主道:“七个大钱。”结巴听了道:“好....好.....好...”那店主就帮他下了一碗面,他还在那里说着:“吃...吃...吃.....”这边已经下好了面端上来给他,只听他终于一口气说道:“我...我...我...是说....好....贵....我...我....我....吃....不起。”说的那主子大笑起来。
莹玉看着眼前的放着的碗,半娇半嗔的说道:“总觉得卑下一个人唧唧呱呱唠唠叨叨的在这里说个没完,真真无趣得很,要是主子肯赏个面,不如卑下陪着主子玩个游戏,谁输了就罚酒一杯,这样既玩了又乐了还不闷,一举三得,主子说怎么样?”
主子道:“什么游戏?”
莹玉道:“很简单的,只要用一粒筛子三只空碗就行了。”
主子很好奇他要玩什么花样,于是吩咐拿碗,近侍将空碗拿了过来,主子对莹玉道:“怎么个玩法?”
莹玉将筛子扔到碗里摇了几下,筛子在碗里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响声,他将碗放在桌上道:“您看好了,放在这里啦。”
主子点头说道:“恩,看见啦!”
莹玉道:“好,这是您自个说的,待会子真的输了,可不要抵赖啊!”于是莹玉将碗倒扣在筛子上面,将另外两只碗扣了,将三只碗迅速的来回倒换着挪了一阵,说道:“主子且猜猜那粒筛子在那个碗里?”
主子的眼睛一直未有离开他的手,于是胸有成竹的指指莹玉右手边的碗道:“这里!”莹玉胸有成竹的笑了下,慢慢掀起了碗,里面竟是空的。莹玉将所有的碗都掀了开来,那粒筛子在中间的碗底安安静静的躺着呢。
主子有些惊异但又有些不服说道:“我输了,这次换你来。”
莹玉笑道:“输了就得饮一杯来才算。”
主子点头,饮了一杯,学着莹玉的样子将那碗来回移动了一阵,末了莹玉却是猜中了。二人相互斗了十余局,莹玉是十拿九稳,那主子则是输多赢少。主子玩的很是兴起,让近侍取了秃速儿格来,一近侍执酒觞,立于右边,一近侍执柏板,立于左边。右边执酒觞的近侍用一个金制的杓子给主子筛了酒,主子笑道:“我不惯用这样的小杯饮酒,觉得实在是又慢又不过瘾,不如我用海饮起来痛快。”
莹玉见状惊道:“您这样的饮法怎么得了,要是伤了身体怎么办呢!”连忙劝道:“游戏不过是为了图乐开心罢了,只是玩的,主子不必太过认真,饮上几口便做数了。”
主子对莹玉说道:“汉人成日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蒙人更是将信义二字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正是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必是要算数的。”又笑道:“何况这是羊羔酒,对人大有补益的,不妨事的。来,你也喝点。”侍候的婢子立即替莹玉也斟了一杯,主子将酒举了起来,执板近侍赞曰“斡脱!”主子一仰头将那满满一秃速儿格的酒一气灌了下去,那执觞近侍附声和道“打弼!”那执板的近侍见莹玉还未饮下于是等在那里,莹玉本不善饮酒,但见主子已先干为敬,那执板的近侍又等在那里手中那一板始终不击,这样的情形之下怎能不饮,煞了主子的兴致,忙起身将那杯酒端在手里说道:“主子竟这样认真,一气喝了这些,叫我这样没酒量的可怎么处呢?要是不陪上几杯又枉了主子的盛情,没法子,只好舍命陪君子罢了......”说完将那满满一盅硬着头皮灌了下去。那执板的近侍见他喝了这才方将那一板落了下去,要知这蒙古酒跟汉人的酒大不一样,无比浓烈,有着如火一样的辛辣,莹玉那里吃过这么烈的酒,不知其辛辣的滋味,又酒性浓烈,非比寻常,看那主子将那样满满一秃速儿格的酒毫不费力的一饮而尽,竟学了样子将一杯酒一口吞了下去,刚吞到喉咙,就觉得一股强烈的辣气直逼而来,把那舌头上,喉咙烧的如同火灼了一般,但到了这时还有什么法子?也顾不得了这许多,只有强咽入喉,那酒一路燃烧下去将他的身子也卷到了火海里去了,整个身子都被烧的烫了起来,主子微微笑着望着莹玉,见他两颊上已是粉霞飘飞,不胜之意尽显。
主子一看便知他真的不擅饮酒,笑道:“吃些菜吧!”又指着一道珍味道:“这味鱼唇做的还可,你尝尝。”在旁侍候的俾子立即将主子指过的那道菜给莹玉夹了些,莹玉称了谢,接过吃了,那婢子又在莹玉的杯里又添斟了酒。
莹玉勉力支撑着稍些吃了些菜儿后,免不了又陪了主子几杯,吃到一半莹玉就觉全身不断发热,身子轻飘飘的好似飘在水上的浮萍一般,他难为情地用双手着火热的脸颊说道:“卑下的酒量本就微微,今日饮了这几杯,只觉得身子頗为困倦无力,想是不胜酒力之故,唯恐酒后失仪,实在不能再陪,望主子见谅......”主子听了见他颊上绯红的就和三月的桃花一般,眼睛水濛濛的别有一种jiaoyan无比的情态,真是吃醉了的情形,笑着道:“你定是吃不惯这浓烈的酒,才饮了这些竟就吃醉了。”又急急吩咐端了清凉醍醐来让莹玉吃了醒醒酒,莹玉喝了两口,心口上的火热方才觉得罢了些,但只觉得除了一阵阵头晕目眩,身子软绵绵轻飘飘的之外,更觉得眼皮沉重那昏沉欲睡之感是越来越浓,他挣扎着晃晃悠悠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但这一起之下,竟觉脑中更加的昏昏沉沉,腿上一点劲也没有,微一动弹就觉得天旋地转的,腿一软就软绵绵的跌了下去,两边近侍忙将他扶住了,主子吩咐道:“屋里这样暖,你又吃的这样醉了,连立都立不稳当,怎么经得住外面寒风一击,不要吹了风作下了病来,还是先上里屋休息一下吧。”
莹玉只觉得头重足轻,也实在没了力气,于是也只好听任安排,由那两个侍儿搀扶着他到内室安歇去了,这主子本也有了七八成的酒意,莹玉走后再也没兴致继续吃了。在旁侍候的婢子见状立即绞上热锦帕呈了上来,主子接过抹了手脸,近侍又呈上了独摇汤来,主子接过喝了几口,因为心里十分的放心不下莹玉,于是放下茶,站了起身向内室走去,转过了屏风,主子挥了挥手,尾随其后的其他近侍立即在珠帘外停住了脚步,那两个刚刚服侍莹玉进内室安歇的随身内侍正立在珠帘后随时等着传唤侍候,见主子来了立即从两边掀开了珠帘,主子刚跨进去就发现满屋子到处被烛火映得通亮,主子道:“让你们服侍小姐歇觉,这会子在这里点这么多的烛火干什么?”
“是小姐吩咐的,说不点成这样她睡不着。”内侍道。
主子挥了挥手,移步床前,床旁几上的玉香笼里氤氤的散发着一种浓浓的独特的甜丝丝味道,默默的将一切它经过的地方笼罩起来。
主子轻轻掀起轻纱帐幔,只见莹玉斜斜倚在塌上,他一手垫在腮下替着枕儿,另一只手压伏在枕上,因为觉得的浑身发烫,将被子蹬在一旁,又将外衫小袄外裤等都宽了,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件贴身斜襟无袖绛色丝质内衣而已,正合着眼儿伏在那里沉沉的睡着。烛光影下见他腮边颊上酡红未退,怕他酒热贪凉,反着了风寒,于是他将湖色蜀锦的被儿慢慢的给他拉到在身上,这一头莹玉觉得燥热,于是又将两只如脂般白皙滑腻的手臂伸出来了被来,那主子微微笑了一笑弯下腰去细细将他的手臂轻轻放了回去,给他掖了掖被角,正要起身出去,莹玉嘴里低低的喃喃的不知说了句什么,他想听的真切些,于是挨近了些,他听到他好像是说:“杀死你.....杀死你......”他一直翻来覆去的重复着这几句话。他梦到什么了?他要杀死谁?看不出他还有着杀气腾腾的一面,他不禁微笑了一下,现在他们二人离得这样的近,近的可以感觉莹玉的呼吸热热的吹在他的脸上,弄得他心里痒痒的,他恋恋的望着莹玉,小脸似三月桃花般红滟滟的,秀丽如春意阑珊关都关不住,紧锁的眉眼,细密的睫毛,那隐在醉色迷蒙的娇媚之态,真教人心荡神飞,他的心跳不知不觉之间加快了,随着一阵阵炽热的感觉不断地翻江倒海的升腾,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因为那种绵绵情态,也许是因为氤氲在这满室浓郁甜香中万种的风月情意,反正一股股难以压制的欲望正带着酥酥麻麻的感觉正在胸口体内上窜下跳,翻搅他身体内的热血,他虽然极力地克制自己做个守礼的君子,但那汹涌而来的情意却正在烧燃吞噬着他的四肢百骸,那压抑不住的情欲澎湃已经如潮般充满了全身,而且正在越来越高炽的燃烧起来,让他难已自控的到了神荡心移的地步,他心不由主的道:“我也有些醉了,这会在这里略略歇一下养养神,你们就在外面候着吧。”
那两个近侍为他宽了衣,默默退了出去,他情不自禁不能自己的钻进被里,用双臂支撑着身体从上面俯看着莹玉的脸,他俯下头越来越近的想要贴近他的双唇,莹玉的睫毛轻轻动了几下,睁开了眼睛,他尴尬到了极点,一下子从莹玉的上面弹起来滚到了床的另一边,莹玉故意紧紧的挤过来紧紧地挨着他,嵌在他的跟前,媚意十足的望着他,看他居然羞的脸上通红,连看都不敢看他,看他那样子莹玉不由的笑出声来,说道:“您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他将头偏向另一边躲避着莹玉的眼神道。
“没....没.....没什么?那干什么这么紧张?”莹玉再次挨过去,他的身子紧紧贴在他的脊梁上在他耳边问道。
“好啊,你敢取笑我。”他转过身子用他那强硕的胸膛用力地紧紧抱着莹玉笑着说道。
莹玉不说话只在朦胧的在酥软的醉意里望着他笑。
“你还笑,都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才这样的。”他忽然开始cubao起来,一把紧紧的把莹玉拉到怀里,用他火热的嘴唇使劲的吸允莹玉的嘴唇,双手使劲将莹玉身上唯一蔽体的那件绛色丝质斜襟无袖贴身内衣撕了开来,莹玉的身体完全的裸露在了他的面前出来,他忽然间怔了一下,莹玉的上半身横七竖八的密布着一道道刀疤的凸痕,微喘着气,向着他嘴角一弯,眼睛冷冷的笑望着他道:“你看看我这一身的伤痕很可怕吧,很恶心吧,而且你也看见了,我不是女人,身子又被破了相,现在你全知道了,您还会您说您喜欢我吗?”他不说话,紧紧地抱住了他算作回答。
“您还喜欢我?”
“当然。”他松开他,眼神里闪动着温暖的真诚。
“我不是女人,还是个南人,更是个汉人里最卑贱的伶人,您还是喜欢我?”
“是的,难道到了现在你不知道我的心吗?你到现在还是不信我?难道你还不明白?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对你的心都是一样的。”他怜惜的抚摸着他身上的刀疤问道:“伤痕怎么来的?这个凶残的把你伤害成这样的畜生在哪?你告诉我。”
“你想听吗?”
“是的,我看到你被他们弄成这样,我实在不能想象你这些年吃的苦,我太心疼了,我要把这个凶残的畜生抓到你的面前,碎尸万段,给你报仇。”
“那一天,天就快要黑了,我和妹妹终于走出了那片山野,我们就着近便,来到一户人家的门前.........”莹玉将那一夜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小玉,你真是太苦了,这么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的苦,经历了这么多的难关,大概天看你太苦了所以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决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不会再让你再受一点苦,你相信我,就算真有天塌下来那一天,也有我给你顶着呢,我可怜的小玉。”他紧紧地抱住了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在屋子里点上很多的蜡烛才能睡了吧,因为睡着了就做噩梦,梦见满天火光中那两个人的扭曲的脸向我逼近,我满身都是血,周围满地都是的血,到处都是红的.........”说到这莹玉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别怕,都过去了,你现在有我了,我会保护你的,别怕。”主子紧紧拥着他安慰道。
“您为什么对我这样好?”莹玉抬起含着泪的双眼望着他道。
主子坚定回望着他真诚的道:“没有为什么......大概从古自今每爱上一个人的感受都是一样吧,一心只想要为自己的爱人付出,希望能给他最好的,希望她能幸福,哪怕自己付出一切只要能让爱人快乐,无论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就这样。”他用爱怜的目光仔仔细细地看着莹玉的眼睛,莹玉的眼睛像湖水一样清澈,他觉得自己的融入轻柔的湖水之中,变成了一根水草自由自在的招摇着摆动着,动荡之间湖水扑扑跌跌的满溢了出来,顺着莹玉的脸颊滴在了他的手背上,莹玉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是他摇摇头,伸出手掩住他的嘴阻止莹玉再说下去,他再一次紧紧的把他拥在怀里道:“在我面前你不用这样伪装坚强,你越这样我就越觉得难过。”将莹玉他的手拉了下来将头低了下去,一滴滴的泪水不断地跌落下来,他扶起他的脸,一边轻轻地用唇吸允着他的泪水,一边喃喃的道:“你不要再哭了,你流的泪已经够多了,以后我会让你的脸上都是笑容的。”他爱怜的用唇轻柔的温柔的爱抚着他,莹玉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并且用手臂紧紧地环绕着他,他也紧紧地抱住他,在他耳边呢喃问道:“想吗?”“你说什么呀,我不明白。”莹玉撒娇的轻轻嘟着柔软的嘴唇偏了偏脖颈,他被这个微小娇媚的可爱表情吸引着,更加紧紧地用力的吸吮住了红润柔软的嘴唇,紧紧相拥间,便不由得人不心移神荡不能自己,很快的二人都进入了一个恍惚的空间,一个前所未有的美妙梦境里,一个忘我的境界,莹玉觉着自己高高的飞了起来,自由的翱翔在云端之上,享受着那奇异兴奋中不断的体会着这奇妙感觉带来的新奇迷醉,那感觉真是说不出的满足,待他们平静下来,几乎无停顿的又在二人紧紧地缠绕中继续了抚摩再次进入那美妙的世界,在一轮又一轮的快乐之程里,他们已经分不清高飞了多少次,还能飞的多高,何处才是顶峰。
这时已是四更天,内侍见主子还未起身,于是就端了洗漱用水,悄声蹑足进了房去,见床前帐子却还未升,知他定是未醒,于是隔着帐子言道:“主子,三更鼓已打过了,您看是不是可以升帐更衣好起身回去了呢?”
那主子听到已是过了三更的时辰了,连忙坐了起来,系好内衣,见莹玉还在睡梦中,于是轻轻kuaxia床来,一面接了温热的手巾面帕拭面一面道:“行了,知道了,小点声,传更衣的进来侍候吧!”那侍儿立即向外招呼了一声:“主子更衣啦!”立即又跨进几个小侍,端了要换的衣物来。
那主子着好了衣物,说道:“你们先出去,暂在外候着,我等一下就来。”
那些侍儿均领命退出去了,那主子掀开帘子看着莹玉,莹玉此时已醒了,但是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恍惚间记得昨夜陪主子饮酒自己醉的沉了,但怎么在这里的却记不清了,虽是醉后初醒但面对如此情形心中还是明白发生过什么的,细细的回想前情,电光火石一般的只字片段连接起来,不禁是羞得满面通红,窘的了不得,心內更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落的跳个不住,见主子掀开帘子,连忙坐了起来,想起昨夜二人之间发生的事,莹玉简直羞得藏身无地,脸上飞红,根本就不敢抬眼看那主子,主子却挨着肩坐了下来,拉起他的手,低声道:“我有正事要办,这就要回去了,时候还早呢,你再睡一会吧,你放心,等我将正事一办妥,我就来看你。”
主子依依的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这才转身匆匆的跨出门去了。
莹玉望着他的背影也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躺下来停了一会,想他已经去得远了,立即穿好衣物鞋子下了床,准备回去了。
刚一出里门,侯在门外的侍儿立即道:“小姐怎么不唤一声,我们好侍候您?”又招呼其他的人过来,立即有几个小侍忙着将盥洗用水送了过来,又给他绞帕拭了面,端了漱口水等,最后用玉碗盛上乳白色的羹汁来,莹玉只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他昨夜大醉,起来后就觉喉中像被火燎了一般难受非常,见那玉碗青碧盛着那乳白色的羹汁真是清雅异常,于是接过银勺将那一碗羹汁几口了下去,登时觉得清凉了不少。
那小侍说道:“主子知小姐昨夜不胜酒力,醒来定会觉得不适,特意让奴婢准备了醍糊羹给您,吃了可觉好些?”
莹玉做了一礼说道:“真是烦劳于你了,在此多谢了。”
那小侍立即还礼笑道:“小姐真是多礼了,奴婢就是侍候主子们起居饮食的,怎敢称得上烦劳二字,实不敢当。”又道:“现下小姐可是要回去了吗?我去叫他们备轿。”莹玉点了点头。
直到回到住处,下了轿,跨进了门去,莹玉这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往内室里走。
莹玉轻轻的跨进了内室,见倚翠坐在凳上趴在床沿上睡着了,莹玉轻轻的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头,倚翠睁开朦胧的星眼一瞧是莹玉回来了,立即唬了一跳,立即坐起身来道:“奴婢不是有意睡着的......昨日午后自玉姐您出去后,莹波小姐就一直侯您回来,晚饭也不曾吃,昨夜又一直未睡,一直侯你回来,直到三更时分实在熬不住了,才上床安寝的,所以......”
莹玉听了心中着实心疼不已,急道:“什么,我走的时候不是让你们好好照顾她吗?你怎么也不好好劝劝她呢?”
倚翠见他火了连忙跪下道:“奴婢费尽了口舌百般的劝说,可是小姐就是一句也听不进,一定要侯您回来。”
莹玉知道莹波的脾气,不见自己平安回来,定是不能安心,又怎么能吃得下睡的安呢?换个立场自己也会是一样的,于是道:“你且起来吧,我只是一时情急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并没有斥责你的意思。”
倚翠施了一礼道:“奴婢多谢玉姐宽宏。”
莹玉知她熬到这会定也是很累了,又怕惊醒莹波,于是伸指轻嘘了一声,悄声道:“好了,你下去好好歇息歇息吧!我来照看她就行了。”
倚翠躬身轻声道:“多谢玉姐,奴婢知道小姐心好,平日里一直很体恤奴婢,但在这里侍候小姐们是奴婢的分内,奴婢不敢半分的懈怠,莹波小姐昨夜粒米未进现在肯定饿了吧,现下玉姐您也回来了,不如奴婢这就下去打水来给小姐们梳洗,再叫柳儿去给小姐们端些饮食过来,您看可好。”
莹玉知这里规矩森严,像倚翠这样的侍婢言行举止都严格受控所以自然要加倍小心不敢有半点走样之举,所以虽然心有不忍但还是点点头道:“也好,辛苦你了。”
倚翠点头应是退了下去。
莹玉转身走到帐前,却听到帐内微有人声在喃喃低语,他怔了一下,细细听去是莹波的声音,他很确定,她好像被梦被魇住了,说着胡话:“不要,你们不要过来,宝哥,你快跑啊!快跑啊!”
莹玉掀开帐子,使劲的将莹波搂在怀里,拍着她道:“囡囡,囡囡,醒醒。”
莹波猛的打了一个激灵,醒来了,伸手触到莹玉,心中的恐惧方为一宽,她带着哭腔颤声说道:“宝哥,宝哥,我怕。”
莹玉宠宠的呵护着她,在她耳边柔声慰着她道:“囡囡乖,我的乖囡囡!不要怕!你放心,有宝哥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的,宝哥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不要怕。”他把她揽得更紧一点儿,怜爱的捏捏她的鼻子道:“你真是个傻丫头。”又道:“你不用担心。”莹波紧紧地依着他,轻轻摇摇头,两行泪沿着她小巧白皙的脸庞迅速的划了下来。
莹玉托起她的脸,轻轻为她拭去,拍着她的肩膀道:“你放心,我说过要一辈子宠你呢。”
莹波一头扑进他怀里,在这世上她只有他了,他是她最亲的人。她好怕,好怕他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莹玉抚着她的头发柔声说道:“乖囡囡,宝哥的乖囡囡,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醒了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莹波才幽幽的道:“宝哥,我以为......以为他们又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了,我还以为这一次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的,不要怕......囡囡,别怕,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身边吗?”莹玉更加细致而温柔地拥抱着她,安慰着她,因为他知道莹波心中最怕的事是与他一样的。他们之间有一种用眼睛无法确认的,别人无法看到的形式和语言在那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个身体内静静的流淌着、交汇着。
莹波渐渐平静了下来,撒娇的道:“宝哥,我等了你好久......也不见你回来,你去了这么久都做些什么?”
莹玉怎么说得出口,只有低低含混道:“恩.....也没什么特别......就是去弹琴唱曲嘛,后来主子觉得我唱得好就吩咐设宴,他是主子言明了要留我吃饭,我也不好退却,再后来席上大家一起吃了些酒,我不惯饮酒,所以只微微吃了些就醉了,本想着就在那里略略的休息一下养养神就好了,糊里糊涂的就在那里睡着了,到这回才醒,醒来后这不就回来了。”
莹波道:“那你现在感觉怎样,是不是很难受?要不再躺会吧!”
莹玉道:“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了,你呢?熬了一宿没睡,才刚躺了这么一会怎么行?再睡一会吧?”
莹波紧紧依偎着莹玉道:“你不睡,我也不睡,我很怕一个人睡,不知道为什么你不在身边我总是觉得很不安,好害怕。”
莹玉听得心疼,紧揽着她柔声道:“乖囡囡,别怕,有宝哥陪着你呢,我会一直守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