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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寂静中只有一片片的雪花在空中舞动着,盘旋着,最后坠落到了地面上,将所有的一切都覆盖成一片雪白。现在眼前的世界是那样的美好,仿佛离我们很近却又是那么地不真实。就好像从天上铺下来一层虚虚绵绵白白的大毯子将下界一切丑恶的东西都被掩埋了起来。
莹玉神色凄惑的将头微仰着,睁大眼睛仰望着苍灰色的天空,他看着眼前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那一片片莹莹的白雪带着冰冷的寒气落在头上,脸上,身上。正是散漫交错,氛氲萧索。蔼蔼浮浮,弈弈。联翩飞洒,徘徊委积。他想起了十二岁时改变了他一生的那个令他至今仍刻骨铭心的惊心动魄的寒夜,不由的心里一阵阵发冷。
莹玉忽然间逃避似的转身跑了起来,越跑越快,他从没有像这样疯狂的跑过,其实这一刻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想这样倾尽全力地跑,可能是为了逃离吧,逃离什么呢?那令他害怕的记忆吗?那对痛苦往事的回忆吗?他也不知道,反正这一刻的他只想要这样一直跑下去,将所有的这一切都甩在身后,疾奔中,莹玉只听脚下的雪唏唏擦擦,吱吱咯咯的一路响过,想起小时候下雪的时候,爹爹将他负在背上在院子里玩耍时也是这样唏唏擦擦,吱吱咯咯的留下一路响声,这一刻小时候父母对他宠爱疼惜的样子不禁纷来沓至全都涌上了心头,现实中的一切根本是忘不了也甩不掉的,那对不公平的命运的怨愤和咬牙切齿的恨让他身体中的血液在寒冷的雪夜里熊熊的燃烧起来,那些旧恨新愁一经勾起,就如那惊涛怒浪在一刹那间从四面八方澎湧而起,接踵而来,一阵阵剧烈的痛苦掠过他的全身,他感觉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似乎马上就要从身体里迸发出来,它们都在发出痛苦的喊声“我不能再忍下去了,我要报仇!”就在情绪激烈的碰撞翻腾之间,他的脚底一滑又未来得及站稳,身体左右摇晃间“啪”的一声仰跌在地,那主子怕莹玉摔疼了,连忙伸出手将莹玉拽了起来,一叠声的问道:“你没事吧,很痛吗?”莹玉喘息着微微的摇了摇头,一滴不争气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那主子看到他的眼泪,连忙用手为他抹拭着,莹玉挣扎着推开了他,那主子当时是一时情不自禁,这时醒悟过来觉得这样的行为对莹玉不尊重也是极为失礼的,于是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莹玉趁机掩饰着慢慢的往前踱了几步悄悄伸手抹去了泪水,为了平复他过于泄漏的感情他一步一步的继续向前走去,一面走一面悠悠唱起了一首小曲儿:“五岭风烟绝四邻,满川凫雁是交亲。风触岸,浪摇身,青草灯深不见人。极浦遥看两岸花,碧波微影弄晴霞。孤艇小,信横斜,那个汀洲不是家。洞庭湖上晓风生,风触湖心一叶横。兰棹快,草衣轻,只钓鲈鱼不钓名。舴艋为船力几多,江头雷雨半相和。珍重意,下长波,半夜潮生不奈何。偶然香饵得长鱏,鱼大船轻力不任。随远近,共浮沉,事事从轻不要深。”唱完后道:“凡往来于松江水上的,没有不喜欢鱼的鲜美味道的,没有不希望一尝这一美味佳肴的。可是这些来来往往的客商大贾们只知道品尝鱼味道的鲜美,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打鱼人出生入死同惊涛骇浪搏斗的艰辛。有谁知道那些可怜的打鱼人,他们为了打到味道鲜美的鱼是付出了怎么辛苦的劳作,是怎么驾着小船出了风口又入波浪里上下颠簸飘摇不定的。”接着又说道:“不知您是否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主子点点头说道:“我听着呢,你说吧!”
莹玉道:“很久以前,在湖北鄂州濒江之旁的一个贫寒的小村子,村子里有一户姓江的渔家,这是一户夫妇只有一个孩子,是个只有三口人的小门小户,丈夫每日以使船在波涌涛汹的江里捕鱼为生,他的妻子整日劈柴,担水,洗衣,缝补操持家务,略有余暇便去替人织补渔网,为的是能赚几个散钱补贴些家用,虽然他们这样日日不停没完没了的辛苦劳作,过的还是就连糠磨磨粥都喝不饱的贫苦日子,那一年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里,由于这渔夫常年辛苦的劳作又常常挨饿身体变得特别差所以生了一场大病.........”
于是莹玉就将来这里以前的事都讲了他听,当然除了假称莹波是自己的亲妹妹和那段曾经杀了人的经历以外。讲到伤心之处,他再也管不住那拼命的直往上涌的泪水,那眼泪就像迅猛的洪水一般决堤而出,而且是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大颗大颗的顺着眼眶往下直淌,他转过身背对着他极力想忍住抽泣,他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了回来柔声说道:“想哭就哭吧!越是忍着就越难过,哭出来会好受点。”听着这话莹玉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扑到他怀中“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所遭遇的痛苦为他一滴一滴积起来的泪水实在太多了,这些痛苦的回忆像纠缠在一起的绳索不断地一圈圈的缠绕着他,他想挣脱却越缠越紧,他不能呼吸,浑身都在发抖,这一刻他发现其实他多么渴望有这样一个能够给他安全的怀抱,他坚实的臂膀给了他一种真实的安慰,现在的他什么也不顾了只想躲在他宽阔的胸膛里大哭一场,把在胸中汹涌不息,翻腾不止的千愁万绪,那一肚子的委屈,苦楚,害怕,恐惧,悲哀,都哭出来。
他自五岁父母双亡之时,便开始了孤身一人流浪天涯的生活,几经转卖,看尽了轻薄人情似纸,记忆中的生活,不过是每日除了打就是骂,不但要挨打,挨骂,受人羞辱,还要忍辱堆欢和着泪拌饭吃,从来没一人关心过他。后来他遇见了莹波,这个和他一样有着淒涼身世,同样孤苦零丁的小女孩,这个他一样不幸比他还要悲哀的失去了光明的小女孩,在那个永生难忘的冬天,在那个冬天,刚下过的大雪的那个寒冷无比的荒山野岭里,在那一望无际恐怖的黑暗中丛林中,他们一起经历过饥饿,一起经历寒冷,一起经历过在死亡线上的绝望挣扎,一起经历狼口里的死里求生,他们一起共患难,他们一起共生死。这两个无助的弱者在风雨飘摇之中唯一的希望,就是拥有同病相怜的彼此,和他一起风雨同舟,互相安慰便是最大的满足。他们互相关心着对方,共同分享着生活的艰辛,他们是对方相互支撑着生存,他们相互给予对方温暖,把自己全部能聚集起来的爱都给了对方,可是现在.......
听了莹玉的故事实在是不由得不让人心存怜息,又见他哭的双眼发红,满面泪痕,那哀哀凄凄的神情带着百般的迂回千般的妩媚婉转,那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楚楚韵致,试问任谁能面对这样的情景能做到不动心?不动情?何况主子这样的富贵人,过着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那里知道下层的贫民们过这样的凄惨,听的胸中既愤又慨,又见莹玉那悲不能禁的样子,不难猜到刚刚他说的故事肯定就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都说人非金石,岂能无情,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他本就对莹玉有着十分的好感,听了莹玉的故事,那心中的千般憐惜,万分的心疼更是溢于言表,他温存的从怀中取出一块丝巾,捧起他的脸想为他拭干泪珠,当他的那又温暖又有力的手指透过丝巾轻轻的触碰到了他的脸,莹玉立即浑身一震,肌肤因抗拒而绷紧,那主子似也发觉在情切之间再次失态,尴尬的缩回了手,莹玉低下头哽噎着道:“您是绝顶聪明的人,一定早就猜中了卑下说的是自己的事情,还记得有一次卑下看到过一家人美美满满的走在一起,孩子趴在爹爹的背上睡着了,妻子在一旁扶着丈夫背上的孩子,丈夫微笑着回头望着妻子,那幸福的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真的好羡慕,好羡慕.....想象着如果我是那个孩子,如果我也能得到那样的疼爱,要是我也能被人这样关心,那该有多好.......但是,这一切都是奢望,都是不可能的事,也许我命苦到这般田地也许是前生孽报的循环,可是我那可怜的妹子她......她眼睛看不见,又自幼就一直从未和我分离过,可是现在.....现在她和我分离两处......”说到这里,禁不住鼻子一酸,那眼泪又如断线的珍珠一般落了下来,说不下去了。
主子轻轻的拍着他的脊背,说道:“我以前不知道原来他们是这样把你们弄到这里来的,现在我知道了,他们竟然背着我这样的胆大妄为,这还了得,我绝不会放任此事,一定要好好的管管教教他们才行,妹妹是你仅剩的唯一亲人,团聚一起是应当的,你不用担心了。”
莹玉惊喜之下忘形的一把紧紧拉住他的手道:“您说的可是真的吗?”
主子望着他的眼睛说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怎有不真之理。以后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啦!”他看出莹玉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意思,于是又道:“我说话是绝对算数,你放心就是了。不过这世上口蜜腹剑的人得很了,你又自小就吃过那么多的苦,你不信我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汉人有句古话说得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将来日子久了,你慢慢就知道我的为人是怎么样的了。”
莹玉望着主子,觉得他那一对诚恳深邃的黑眼睛里除了无限的怜爱的关切,更闪动着一种特别的动人的炽烈的火焰,就在这转瞬之间莹玉就觉得自己似乎给这眼睛里绵绵密密燃烧着的激情给融化了,不由得心里砰咚砰咚跳个不停,连忙垂下眼去再也不敢看他,心里觉得这个人言行有度,谈吐斯文,行为端正,态度平和,而且最为难得的事他对自己这样一个地位卑贱的人都一直保持着尊重的态度,不恃强凌弱,悄然之间觉得和他亲近了不少,掂掂揣揣间过了一刻,莹玉悄悄的一抬眼,就在这一错眼之间发觉他依旧静静地看着自己,莹玉连忙低下头去,慌乱之间很想找些话说但是又找不出有什么说的话,也不能这样一直沉默下去,于是只好对他的存在装作视而不见,假装要仔细的赏看前面的树上的落着的雪,就这样他向前走去,主子大跨几步跟了上来赶在莹玉身侧,二人并肩而行,两下里都是沉默不语,只在茫茫的雪地上留下了两行深浅不同的足印。
二人走到树旁,莹玉抬着头望着一株株高大的苍松上叠着的白雪,松枝上积满了大片沉甸甸的雪层,一个调皮的想法计上心来,他微微一笑,忽然猛地跳起来使劲在树枝上一勾一拉,那本就已经被积着的雪压弯了的树枝哪里经得起这样的一拉,立即像受到惊吓一般簌簌直抖,大块大块的雪花纷纷直砸下来,砸在他们的头顶上,他仰起头迎着落下的雪花开心的张开双臂,一边感受着那又冰又冷的雪花从空而降,一边天真的如孩子般的大笑起来,莹玉则闭上眼睛,感受着清冽的雪花一点点一片片的落下来,瞬间被体温融化,一点点的淅淅溶溶的结成一颗颗眼泪一样的水滴,顺着头发流到额头,再从额头流到眉间,从睫毛上滑下来,然后顺着两颊聚集到了下巴,再往下滑成一条冰凉的线一直溜到颈项里去了,冷风一吹真是浸骨入髓的冰冷,但是这种感觉却给了莹玉一种实实在在活在世上的清醒,他的心里不再绪乱一片了,渐渐松懈了下来,纷纷扬扬的雪雨停了下来,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报复似的弯腰抓起一把雪团成一个雪团向莹玉抛掷而来,莹玉没注意正中额头,他连忙睁开眼睛也抓雪成团来掷他,他却往旁边一闪,机灵而巧妙地躲开了,掉转身子就跑,跑了几步他得意的回过头向着他将眼睛挤了一挤,一双黑亮的眸子里满都是狡黠的笑意,莹玉追了上去,就这样两人在雪地里追追跑跑你来我往的你还我击相互投掷着雪团,你掷他,他掷你,你扔他一把,他还他一记,这样嬉笑打闹中,二人的额上都出汗了,莹玉的体力自然是赶不上他的,不久就累的气喘吁吁,脚步一慢,立即被一记雪白的飞弹打中了,他装作很疼的样子蹲了下去,他见状跑过来一叠声的关切的询问道:“你怎么样,很疼吗?是没有伤到哪里?”这时的莹玉趁他不防备一下子扑过来,将他扑倒在雪地上,他未及反应过来就被莹玉冲的“啪”一跤仰跌在地,莹玉计谋成功,得意俯压在他身上,不由得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是莹玉第一次自然而然在除了莹波以外的人面前露出没有伪装的发自内心的笑,那主子也是第一次看见莹玉的笑容,立即被他那美丽的笑容所吸引,第一眼看他时觉得他仪容清丽之中有种特别的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的清肃之气,正所谓艳如桃李却凜若冰霜一点不错。第二次见他更被他有如莺啼燕语,清音婉转的歌声所吸引,再加上他那种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的迷人情态,使人见了自然而然的生出无限同情怜爱,再加上那带雨梨花,烟笼芍药一般的柔情绰态,虽无林下之风,大有萧疏之态的雨恨云愁,但是现在呢?他第一次体会到一个人的笑容可以用温暖和煦这几个字来形容,那纯稚的笑容,就像一阵春风拂过他的心头,他的笑容给人如此甜蜜而温暖的感觉,那种感觉能够强烈到仿佛一切冬天的寒冷都被驱走了,他简直感到目眩神迷,莹玉被他的眼光看的不好意思了,笑容随即消失了,躲闪着他的眼神侧低着头凝视着远处的白雪,刚才的自然气氛在一瞬间跌到了沉沉的静寂之中,两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尴尬和压抑,但他依然拥着他没有放开的意思,而莹玉也没有挣脱的意思,洁白的雪花和那周围那一片沉重静谧的夜色静静地映衬着他,黑和白形成鲜明对比,在穿越了黑与白之间的那张迷人的脸上,光和影制造出一条美丽的侧影,他用手捧住他的脸,用指头沿着他的发际轻轻的滑动着,从发际到额头,经过鼻梁,再到嘴唇,他温柔的手指一点点滑过他冰凉的面额,感觉着那双手从他脸上缓慢而温存的滑动着,这感觉很微妙,带着令人难以抗拒youhuo,那是一种无比新奇的感受,使他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紧张,紧张到脑子里只剩了一片空白,耳边上听见的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的心跳声剧烈的砰砰的跳动着,他想逃开却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好像仿佛是一瞬间又好像是很久很久,他小心的睁开一线眼睛,偷偷瞟了他一眼,他的眼光是那样的炙热,让他更加的慌乱起来,他想避开这如火般炙烈的眼光,可是不知这么的,他没有躲开他的注视,反而迎着他的眼光与他对视起来,在他眼中那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的烧炙下,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烧炙的沸腾了起来,身体仿佛被烧炙焚化了,融进了那红色的火焰之中,在这一刻他们忘记了一切,除了彼此一切都不存在。
他们就这样注视着对方,这一刻就像是梦一样,谁也不愿意很快醒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莹玉打了个冷颤,他感觉到了轻声问道:“冷吗?”莹玉点了下头道:“一点点。”他紧紧地拥了拥他,那么紧,仿佛是恨不得把他嵌在自己身体里才好,莹玉自然的轻轻把头靠在他胸上。
“咱们起来吧。”
“恩。”
“来。”他笑着拉莹玉站了起来,为他拍拍衣服上的雪,温暖而亲昵的微笑着注视着他,而莹玉娇羞的偏低着头忸怩的用脚尖划拉着脚下的雪,一下,一下,那情态另有一种姣美的风韵,尴尬的踟蹰中,一阵寒风吹来,莹玉又打了个冷颤,主子体贴道:“很冷吧?”
“恩,有一点。”他将他身上的皮裘大氅解开,紧紧将他拥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他的怀抱带着爱怜有加的温暖,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奇妙感觉包围了莹玉,他身上有一种令人不能抗拒的力量,还有一种非常具有youhuo力的特别味道,令人沉溺其中难以忘怀,这种奇特的香味不但令人难忘,沉迷其中还能使他觉得自己很安全,很踏实,后来他觉得那种特别的味道和虞美人结的果实制成的薰香的味道很接近,为此他深深的迷上了这种熏香的味道,当然这不过是题外之话。于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这种温暖味道深刻的留在了莹玉的记忆中,他想他到死都不会忘记这一刻,不会忘记这种味道。
“天太晚了又这么冷,你身子单薄在外面冻了这么会儿不要冻病了,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好。”主子对莹玉说道。
“恩。”莹玉微微牵起的嘴角给了他淡淡的一丝羞涩的笑影。
主子往前一步蹲了下来说道:“你不是说羡慕被人背吗?来,现在我背你走回去。”
“不,不行,这怎么使得。”
“为什么使不得?”他侧过脸说道,莹玉怎么也不敢答应,连连推辞,主子却是执意要背,最后将莹玉硬拉到了他的背上,他背着他一步步的往回走去,走到离屋子不远的地方,莹玉从主子背上硬挣了下来,二人相对而立站在那里,只听他道:“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的,你相信我吗?”
莹玉点点头,默默在心中想着这主子既答应了莹波的事,想来应该不会食言的了,当然他也明白这是因为主子十分看重他的结果,不管明天会怎么样,反正现在这一刻莹玉是松了一口气。
主子依旧像上次一样吩咐侍从备轿送他回去,然后微笑看着他说道:“安心回去歇着吧,我下次再来看你!”莹玉行了礼,然后默默的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