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王冠(1 / 1)
他不顾萧暮的拳打脚踢,不管不顾地强吻下来。萧暮紧紧闭紧唇,却挡不住他发狂的吮吸。他的舌头不由分说地伸进萧暮的嘴里翻搅,萧暮拼命摇头摆脱,他却一只手捏住萧暮的脸颊,固定住她不住摇晃的脑袋,更深地吻下来。另一只手开始撕扯着萧暮的衣裳。
萧暮情急之下,张口含住他伸过来的舌头,雷克斯闷哼一声,喘息更加粗重。萧暮含住他的舌头,使劲一咬----
雷克斯痛叫一声,身体猛的僵硬了一瞬间。却发狠并不停止,反而更加狂暴地在萧暮脸上狂吻。萧暮满嘴的血腥味,恶心地几乎想呕出来。她闭着眼睛,一只手努力地伸出去-----
“砰!”地一声脆响,沙发旁的茶几上的那盏水晶台灯被狠狠地敲在雷克斯的头上。
雷克斯捂着头滚在了地上。
萧暮看着他并没有昏迷过去,心里暗恨那盏水晶台灯太不结实,这要是盏青铜的该有多好。
萧暮喘息着整理一下衣服,系上几粒被雷克斯扯开的纽扣。一转眼,看见雷克斯已经挣扎着靠着沙发坐了起来,只是额头上一缕鲜血正顺着眼睛流下来。
萧暮的眼睛里冒着火,她“呸!”地吐了一口嘴里带着血的吐沫,毫不顾忌地吐在那名贵的雪白长绒地毯上。她冷冷地对捂着头看着她的雷克斯讽刺:“尊贵的阁下,您的所作所为真不配称得上是个绅士。您问我什么是欲拒还迎,这就是我送您的答案。”
雷克斯抬手看了看手上淋漓的血迹,摇摇头,想摇去那晕眩的感觉,却感觉到伤口的刺痛。他不禁□□了一声,看着走到门边的萧暮已经伸手握住了门把手。他低低地笑了:“亲爱的小姐,你今天真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你难道不说声‘再见’再走吗?”
萧暮恨恨地回头:“再见?如果你没有被这一下砸出什么问题的话。不过我想您应该暂时是没有这个雅兴了。”
她毫不犹豫地拉开门。急匆匆地往外走。大厅里依旧歌舞升平。刚才的那股狠劲儿泻了下来不由得心里有些打鼓。小心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萧暮悄悄吐了口气,一边往外疾走,一边犹豫:“该不该跟苏磊打声招呼再走?”
想到还要和苏磊解释,她不禁头痛。苏磊要是知道她捅了这么大的漏子,会不会怪她?
她注意到了有几个佣人开始急匆匆地奔向那间休息室。坏了,事发了。
她有些心虚,没有再找苏磊。迅速地跑下宽阔的大理石台阶,穿过喷泉和草坪往外走。
直到走出大门外,她才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苏磊,说是不太舒服,先回了。苏磊大概是正和别人聊得热乎,也就没有在意到她的异常,只叮咛了她坐出租车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
觥筹交错、笑语喧哗的宾客们各自找着各自的乐子。并没有人注意到穿梭的德布雷家仆人的异常。也没有人注意到几位仆人簇拥着一位白发如雪般的老妇人从侧门拐进了那间休息厅。
德布雷老夫人一进门,就看见德布雷家的家庭医生布伯先生在将绷带一圈圈缠在雷克斯的脑袋上。见到雷克斯身上的淋漓血迹,老夫人气恼道:“你这孩子都三十多了,还是这么胡闹!这又是为什么?!”
雷克斯暗暗瞪了一眼去报信的老管家。陪笑对老夫人道:“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一点皮肉伤,没有什么要紧的。哪有他们说得那么严重。”
老夫人在仆人的搀扶下在沙发上坐下。恨铁不成钢地对雷克斯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风流的性子该收敛些了!别见了什么人都往怀里拉!这次还只是打破头,若是再有不顾生死的,刺你一刀你怎么办?!”
雷克斯苦笑:“祖母,我只不过是一时大意,那里还会有下次?”
想起萧暮临去时那波光潋滟的一瞪,心中不由得一荡,只觉得更不能就此放手了。
正在这时,整理地上台灯碎片的仆人在沙发脚边拾起一样东西,看了看递给雷克斯:“先生,您的东西掉了。”
雷克斯接过来一看,是枚椭圆的琥珀领针。他刚说一句:“这不是我的……”
就见德布雷老夫人一眼瞥见这枚领针,脸色大变。她颤抖着手一把将领针抓过去,对着灯光眯起老眼仔细打量。雷克斯见她的身子抖成一片,颤颤欲坠,急忙上前去扶住她。
然而已经晚了,老夫人的呼吸加重,眼前花白一片,一句话没有说出就软软地倒在雷克斯的怀里。正在收拾工具的布伯医生急忙熟门熟路地掏出药丸塞进老夫人的口中,几个人合力将老夫人抬起流水般送进专门的医疗室。
雷克斯愣了半天,他低头从地上拾起从老夫人手中滑落下的那枚领针,这应该是刚才那个中国小野猫挣扎时落下的。但是为什么老夫人见了它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他百思不得其解。
茫然中他的目光落在了对面墙上的那幅油画上。
昏昏然的脑海中突地灵光一闪:那幅油画!那幅城堡中的巨型油画!那是莱斯特女伯爵的一幅正面肖像画。
雷克斯想起来了,在女伯爵的胸口,就佩着这枚琥珀胸针!他仔细地打量手中的胸针,那蜜蜂翅膀的纹路、那雏菊粉色的花瓣,和画中一模一样!他从小不知道多少次地从那幅画前经过过,那幅画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能回忆起来。可是刚才,为什么却没有想起来?
他看着手中的胸针,陷入了沉思中。
萧暮第二天一踏进办公室,就看到所有的同事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萧暮好奇地问:“怎么了这是?要过年了吗?”
杨劲松兴奋地回头对她说:“我们接到德布雷公司的通知,让我们负责他们在巴黎的金融融资业务!”
德布雷?萧暮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头大如斗。这绝对不是正常的业务往来。萧暮用脚趾头想都明白,这绝对是雷克斯的阴谋!他们行在雷克斯的手段下,只怕如同大海中的一叶小舟般,能禁得住他掀起的几波风浪?
她咬了半天牙,终于下定决心,推开苏磊办公室的门。
杨劲松的眼睛瞪得比灯笼还大:“你将德布雷先生的头给开了瓢?”
萧暮掩着脸□□:“没有开瓢,只是开了个小口。”
“那还不够?!”杨叫兽当即咆哮:“你是说我们千辛万苦盼来的业务是因为他要报复你?”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前台接待带着一个快递员进来:“萧暮小姐的快递。”
那个快递员的胳膊中满抱着一大捧娇艳欲滴的深红色玫瑰,他将花交给萧暮,又掏出一只丝绒盒子递过来:“请签收,小姐。”
萧暮奇怪地问:“是谁送来的?”
姬月恒远在国内,又不年不节的,送什么礼物和花?
速递员笑得很暧昧:“小姐,花内有封短笺。”
萧暮急忙拔开花束,里头果真有一张折叠着的淡蓝色的信纸。萧暮打开一看,脸顿时红得跟那束玫瑰一个颜色。
信笺上写着:“亲爱的,我为我昨晚的冒犯深表歉意。这束花的颜色,就像是被你咬破我的舌头的鲜血,希望它可以看作是你对我的惩罚。”署名赫然是雷克斯。
萧暮总算是明白那个速递员为什么笑成那样。她都不敢想象,这一路上。有多少人看过那张信笺?
雷克斯、雷克斯这个混蛋!萧暮简直恨得咬牙切齿了。
杨劲松好奇地打开那只丝绒盒子,盒子一打开,他就倒抽一口凉气,他啧啧着从盒子中拎出一串项链来。项链一拎出来,连见多识广的苏磊都瞪大了眼睛。
几根细如发丝的白金丝绞在一起,交错着络起一颗颗的钻石。拎起来,就仿佛是一串天上的星辰坠落下来。那一串钻石都是切割完美的无暇美钻,哪一颗都有三四克拉大,就这么随随便便搁在盒子里送过来。
杨劲松看着目瞪口呆的萧暮,不怀好意地瞄瞄她手中的信笺,冷不防伸手抽了过去,不顾萧暮扑过去的争夺,看后笑得打跌,他一边躲着萧暮的手,一边将信笺递给苏磊:“萧暮?你不是说敲破的是德布雷先生的头吗?怎么还咬破了他的舌头?”
他又拎起那串项链,看看项链,又看看萧暮,神色古怪地忍着笑:“他用这个报复你?我看代价太大了。”
他拍拍萧暮的肩:“听说德布雷先生是非常英俊的帅哥,萧暮,好好享受。”
苏磊佯装咳嗽了两声,忍住笑,倒是正经对萧暮说:“萧暮,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你如果对德布雷先生没兴趣的话,尽可以拒绝。不要考虑对公事的影响。你放心,我们会仔细把好每一关,不会让人钻了空子的。当然,如果德布雷先生真的有诚意的话,你也不妨交往一下看一看——昨晚你们两人在一起实在是很般配。”
萧暮闻言笑了笑,摇了摇头:“我再国内有爱人,他还在等我回去。”
她将那串项链放回盒子里盖好,发愁该怎么退回去。还有她昨晚回到家才发现那枚琥珀领针不见了。很可能就是和雷克斯纠缠的时候掉落的,等送还项链的时候再问问这位德布雷先生。想到失落的那枚领针,萧暮的怒气徒增,她真后悔昨晚那一下砸得太轻了。看样子这个祸害还生猛得很呢。
第二天、第三天,雷克斯的鲜花和礼物又如期而至。第二天是对翡翠的耳坠,第三天是只红宝石的手镯。萧暮都一一沉默着收好放在一起。
终于,第三天的傍晚,有人给萧暮送来一封信。雷克斯请她晚上在一起吃饭。
萧暮长出了一口气,这几天她每天都有忍不住的冲动,想把他送的鲜花和东西都扔到他的脸上去。可他偏偏就是不露面,让萧暮有气无处使地憋闷了好几天,这下她终于等到了那迟迟落地的另一只靴子。
萧暮六点钟准时下楼,登上了德布雷家的房车。临走时她想了想。还是在衣袋里放进了一把水果刀。如果那只混蛋还敢动邪念头,她不介意再给他添点儿纪念。
车子开得很平稳,载着萧暮来到了一间幽静的酒店前。服务生恭敬地将萧暮引到一间房间里。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式菜肴。萧暮扫一眼,竟然是地道的苏菜。
萧暮警觉地抬眼望向笑吟吟正从桌后站起来的雷克斯。他怎么会知道她最喜欢的口味?
雷克斯看着冷着脸进来的萧暮,她并没有因为来赴宴所以打扮一下。她只是平常的一身外套和牛仔裤。脸上还是干干净净地没有一点化妆,而且这次连口红都省略了。
雷克斯深深地看着她的眉眼,怪不得一见到她就有种好感。
他拉开椅子,请萧暮坐下。
萧暮冷淡地点头致谢。
他的头上还贴着一块不起眼的OK绷,萧暮在心里恶意地想:怎么没让他破相呢?
萧暮没有动一口桌上的美食,径直从包里拿出三个盒子,推向雷克斯:“先生,中国人有一句古话:无功不受禄。想必您会明白。我是个很普通的人,配不起这么华贵的珠宝。”
她直视雷克斯:“还有,那天晚上我有一枚胸针掉落在了贵府,请您能帮我找一下。那是我外祖父的遗物,对我来说很重要。”
雷克斯的眼中光芒一闪,点头应道:“好,我让下人仔细找找。”
萧暮点点头:“谢谢。”
她站起来:“如果找到的话,请麻烦贵管家给我送过来好吗?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不打搅您了。再见。”
雷克斯还真没遇到过这么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他苦笑:“我真怀疑是不是我突然变成了怪兽了?让你一见我就躲那么远?”
萧暮冷哼了下,心想,你不是怪兽,你是禽兽。
雷克斯站起来,走到萧暮的面前,萧暮警觉地后退。
雷克斯自嘲地扬扬眉,对着萧暮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直起身来诚恳地对萧暮说:“对不起,小姐。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应该。我不应该那样对待一位高贵的女士。本来第二天我就应该亲自向您道歉的,可是我的叔祖母当时的心脏病犯了,抢救到今天才稍微脱离了危险。我才赶过来向您道歉。请你原谅我的冒犯。”
萧暮微微吃了一惊,德布雷老夫人的心脏病犯了?不会是她砸了雷克斯的脑袋引起的吧?她抬眼觑了一眼雷克斯的神色,有些心虚,气势自然就软了多半。
她对雷克斯表示同情:“哦,真是十分遗憾。在这里我祝福德布雷老夫人能早日康复。”
至于雷克斯的伤,她连问都没问一下。
雷克斯随手把玩着那三只首饰盒子,对萧暮说:“你不喜欢这些宝石吗?我还以为女人都喜欢这些美丽的东西。”
萧暮看了看他指尖绕着的晶莹钻石,叹口气:“没有女人可以抵御美丽的东西,我也是。”
她停顿了下,淡淡一笑:“不过我知道一句古话: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得到它们要付出什么代价我心里很明白。而我,不愿意付出这种代价。”
她直视雷克斯的眼睛:“德布雷先生,请不要再为我这个小人物费心思了。我离过婚,有个儿子,现在也有爱的人,我回报不了您的好意。”
雷克斯苦笑:“拒绝我的女人我不是没有遇到过,虽然很少很少。但像你这么直接的,”他摸了摸头上的伤口:“还是第一个。”
萧暮闻言微微有些窘迫,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水果刀,心想,你没见过的还有呢。
雷克斯温柔地对萧暮说:“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当成那样的女人。你知道吗,我从小就被叔祖母收养,她有一半的中国血统,所以我对中国姑娘很有好感。那天我一见到你,你那么美,我……有些情不自禁……”
萧暮惊讶地抬起眉,德布雷夫人还有中国血统?这事儿苏磊可没说过。要知道,在国外,遇到有相同血统的人总归是感到亲近些的。
萧暮还在微微跑神,雷克斯的下句话就让她吓得几乎从椅子上掉下来。
雷克斯拿出一个一尺见方的盒子推到萧暮的面前:“这些年来,我见过的女孩子有很多很多,可是像你这样的没有一个。我非常喜欢你。萧暮,我想请求你能够嫁给我。”
他打开那个有些陈旧的麂皮绒面的盒子,室中顿时腾起一道灿烂的光芒。深紫色丝绒底座上端端正正嵌着一顶光彩璀璨的王冠!在灯光的映衬下,耀射出夺人眼目的绚烂宝光。
他悠然望着目定口呆的萧暮:“这是德布雷家族世代相传的冠冕,来自第七任家主斯潘伯爵的妻子维多利亚女大公,传承到今天已经过了两百多年。萧暮,如果你愿意,你会是它的第十七任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