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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桑青的处境不变。不见得因为明家堡的回礼受到牵连,也没有因为桑皓的要挟受到邢若邪的迁怒。但邢若邪去她那里的次数却在大家的意识里多了起来。
桑青在刑天宫是客人,即使对他的频繁过访蹙眉,她又不能真的赶正主走。而邢若邪来了也往往是安静地喝茶,或是在榻上躺一会儿。两人间的静谧就此一直延续了下去。一个人呆着的时间就更让她觉得可贵。
午后的阳光淡淡地洒进屋子,斜倚在铺上厚厚一层羊羔绒的躺椅上桑青有些满意地伸了伸懒腰。
邢若邪来得勤快了,她这里的伺候也跟了上去。以前不用开口要就知道没有,现在不用开口说就自会有人送上。若论富足感,桑青做明家堡的夫人还没如此享受过优渥待遇,在敌方的阵营里却实在感受到了。虽然,叨的是那个仇人的光。
桑青眉毛一挑,在光芒里把手里的册子翻到下一页去。温暖让人贪恋,使人沉迷,她有些倦了眯起了眼。
邢若邪走进门内看见女人睡着,她身旁放着的暖炉内炭块噼噼啪啪细细地发出爆裂声,桌上的香炉里的青烟袅袅升腾,他一瞬间有些恍惚,忆起从前家中安稳的过去。
他踱步过去,走近到桑青身旁,从高处注视着她。
她的脸色好了一些,虽然依旧苍白,甚至在顿顿大鱼大肉里依旧瘦了下来,可是精神比刚上山那阵子好了许多。也许,跟现在的天气暖了也有些关系。
莲舟端了小点进来,发现桑青睡着了,邢若邪有些痴愣地望住桑青。她手忽然有些哆嗦。慢慢向外面退了回去。
以邢若邪的功力怎么会对她视若罔闻?但他没有计较。他究竟是怎么了?想着什么主意竟那么入神。
莲舟把东西放下,空手走出院子。桑雪柔向这边走来。二人擦身而过,莲舟一手要捉住她的,想要止住她说:“先别忙着进去。里面有事。”
桑雪柔如泥鳅般滑溜地窜出了她的布控,邪邪一笑:“有事说事,莫要动手动脚的。你又不是臭男人。”
莲舟对她短短时日功力大进出乎意料,“你……”
“怎么了?”
“没什么。”莲舟住口道。看来邢若邪对桑雪柔的动刑和对桑青的禁锢还有着更深一层的目的在。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如意算盘?
桑雪柔却不会停住疑惑:“你也奇怪为什么我的伤好了,功夫也厉害了吧。”她的眉目间充斥着戾气,“邢若邪他是个恶魔。”
“收起你的怨愤。”莲舟淡淡地说,“这些话你只能烂在肚子里。你难道还需要我来提醒你你自己在什么地方吗?”
“你怕他,我可不怕。”桑雪柔转身,眼中讥讽,“你和淼淼都吃过他的毒药。你们这辈子都要替他卖命,我不一样。”
“是不一样。你继续这么下去,只会更惨。”
桑雪柔眼中一动,附耳过去,口微微一动后,轻声一哧甩身走了。她得意洋洋地知道自己说出的秘密已经可以重重打击了莲舟。
莲舟脸上有着惊怒和黯然。她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忽然奋力向外面冲了出去。淼淼恰好走到了另一头看见了她,叫了一声,可是她就像失去了听觉般,疯了似的跑了。淼淼奇怪,就跟着她一路蹿行。
莲舟向山下冲去,她的天赋原就比淼淼高,又一直比淼淼更拼命,真要拼比结果不言而喻。她只想一个人走这一回,于是故意为之,几次拐行就摆脱了后面的追逐。她在万蛇坳边上停下。心如死灰。
山谷里一片寂静。
因为谷中的蛇虫众多,原来山坳间的诸多活物渐渐都失去了踪迹。莲舟叹息一声,慢慢地走进谷底。
刑天宫里的人,除了日常负责喂养蛇类的,都没有驱蛇药在身,这里人烟更少。不会有人发现她的不妥。
只见她一步又一步稳稳地走进去,附近的虫知觉有活物进入迅速活泛起来,向莲舟处滑了过来。
数不清的蛇兴奋地卷起身体,长牙咧嘴地对着食物扑了过来。莲舟闭上了眼。
剑来得很急。风刮起的时候山谷里听不见动物的哀号,又或者万蛇的嘶鸣太过轻微,没有人耳力灵便到可能在谷外听见,莲舟脸上溅上了腥臭,她的面容充满了麻木。
来人从身上行囊里掏出酒囊捏开了她的嘴灌了进去,辛辣的液体呛住了气管,逼得她咳嗽不止。他又将杀死的大蛇的蛇胆剥下来强迫她吞了下去。
酒水冲开了感觉,她感到身上火热了起来。又被逼迫得干呕了几声,回过神来。
男人大力扇了她一记耳光:“醒过来了吗?”
莲舟被打的耳朵嗡鸣,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她看清楚那人的脸,好像是认识的人。只是一时叫不出名字来。
终于认了出来,她对他奇道:“怎么是你?”
男人潇洒地捧酒说:“你想死我不拦着,但死之前先替我做一件事吧。”
人与人之间利用来利用去的,真是永无休止。
莲舟冷着脸。
“如果,我说我能替你解除身上的毒。你可愿意帮忙?”
莲舟瞪了一下眼睛,伸手出去:“空口无凭,如何为证?”邢若邪尚且骗了她说会给了解药放还自由,还不是假装的?真正吃了药的,只有那个傻乎乎一门心思愚忠的淼淼。“你又凭什么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要死要活,就看你自己了。你如果想死,再进去走一次,我绝不出手。”男人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莲舟的异动,桑青还不知道。她手里的书终于被放手掉落到地上。书砸在地上啪嗒一声让她醒了过来。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头,有些发胀。
扭头叫人,未出声就瞧见邢若邪又躺在床上。她咬了咬下唇,收起东西向外面走去。她打算清醒之后到屋外走一走。
床上的人嘴动了动,“不要走。”一叠声说了很多次,一次比一次急促。
桑青犹豫了,听出邢若邪声音的恳切,没有命令的语气在。她也疑惑是发生了什么事就走了过去。
她的好奇在看见邢若邪只是呓语后放下了心。
男人的手紧紧揪住怀里的东西,死死拽住。这东西桑青见过,还是上一次看到的匕首。
邢若邪捏的太紧,他的手骨发出咔咔的声响。到了下一瞬他却又猛地睁开了双眼。
桑青与他久久瞪视着彼此,默默无语。
邢若邪慢慢起身,往外面走去,临到踏出的那刻深深回望了一眼桑青。那严重有着刻骨的恨。
桑青一直看着他,脸上平静。她的心跳异常得缓慢。在他离去的下一刹那突突乱跳。她捂住胸口,咬住牙,脚下发软。
邢若邪刚刚走开,莲舟便急匆匆地冲进屋里,叫道:“桑青!”
桑青转身:“什么事?怎么那么急?”她已经恢复过来,自己站住脚走到莲舟旁边。
“桑皓来了。”
仿佛一直在等待着一般,她笑了一下:“已经到了吗?”
“还没到山下,但已经离得不远了,以他们的脚程,明日必到。你,要不要早做准备?”莲舟问道。她一听到消息就跑回来,有些气急。
早做准备?“你说,我能做些什么?”桑青浅笑,“谁来了我又能如何?”
莲舟看出她额上密布的冷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气色不好。”
桑青微笑,摸出手帕递给莲舟,说:“你也一样,看上去真是狼狈。”
莲舟低头打量了下自己,身上污糟糟的,果如桑青所言。她接过她给的手帕,谢过。
桑青的指尖轻触莲舟的,缩回手后抚弄过自己的发辫,闻到酒气,不动声色地说:“你喝过酒了?一身的酒味。”
“对。我刚去了万蛇坳,喝过了雄黄酒。”莲舟的手在下面握成了拳头,“桑青,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突然问她的话,让桑青愣住了。她流露出自然的表情,两人注视着对方。
“你愿意相信我吗?即便,最后付出丢掉性命的代价。”桑青定下心来详细说了一遍话,这一次,她不敢看着莲舟,“如果你敢相信,我就能让你值得相信。”
莲舟觉得前面从人手里吃下去的药丸热得发烫,她急于将热疏解出来,急于摆脱命运的束缚,她需要有人能值得信赖。她将怀里的一封信掏了出来,交给了桑青。
“有人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桑青收下,使眼色让莲舟出去守住门口。她一个人一点一滴解开谜团。
破开封住的红蜡,她抽出信来,看了几行字,眼中愕然。
莲舟心里有着快感,她终究摆了那个好像胜券在握的人一道,将本该转给邢若邪的信给了桑青。
快乐没有持续再多一刻,疼痛炸开来,她没有能开口多叫一声就扶着门边倒了下去,脸白若纸。
作者有话要说:在邢若邪这里已经七章了啊。。。浮躁
我想念其他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