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不太方便!(1 / 1)
两杯酒下腹,林蕊的话也多了起来,道:“知道吗?我最喜欢的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弋。”
“当年?”
“呵呵,你不知道吧!小弋并不姓段,他的爸爸姓李,是段家的女婿,以前他叫李逸,他原来可阳光开朗了,要不是为了救段家,为了舅舅报仇,才会……”
后面的话,雪织已经听不进去了,她被那个名字给震惊住了,没有哪个女生可以忘记初恋之人的名字,就算是暗恋也一样,李逸,段弋——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此李逸彼此李逸,是不是巧合?但她从第一次见到他,就有似曾相识之感,只是变化太大,时间太久远,才没有把两人联想到一起。
那个占据了她青葱年月的清秀少年,那个她一直没有忘掉的少年,那个只要想起便会愁肠百结的少年,怎么可能和段弋这个疯子,相提并论呢!
不会的不会的,她的李逸是个老师同学都喜欢的三好学生,他的优秀让学习一般的她总是自卑,他的谦和、上进,他对每个同学都和善友爱,他的笑容叫人如浴春风……叫她怎么去相信两人其实是同一个人的事实!
段弋,竟然是她的少女时期就暗恋的男生,世事要怎么样地愚弄人?要怎么样才会突然扯出一个很像笑话的真相来讥笑她的愚钝。
林蕊还在念叨着段弋的种种,她已经喝醉了,眼里泛泪,不断地重复着自己的心事,也许是那些秘密压在心里太久,需要有人倾听,所以才会一直说一直说。
雪织找来佣人扶她去休息,自己迈着沉重似灌了铅的步子往楼上去,推开段弋的卧室,单调到只有一个颜色的空间里,白的异样刺眼,当一个人没有把住处当家的时候,便不会对所处的环境花心思。
他是这样吗?段家对他来说,到底又算不算家?偌大的一个段氏,数百上千个靠段氏活下去的人,在他手里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是因为他被逼着一步步地走下去,还是他已经有了责任?
来到小卧室的治疗床前,他的房间里充斥了各类医疗设施,看着还以为到了急诊室。
已经昏睡过去的段弋,此时没了那病发的可怖,安静的睡颜像个孩子,细细地看他的样子,雪织把记忆串联起来后,不得不开始承认,此段弋的的确确就是她当年一直爱慕着的那个少年。
时光和环境真是能磨人,竟然能完全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再遇时,她除了觉得他眼熟,从来没想过他会是他,一个狡猾的老狐狸,又妖孽得那般过份,和少年时无忧无虑的李逸相差得太远了。
汗湿了的发粘在脸颊上,苍白的脸孔上是男子少见的妖气,那双总是无形中就能勾人魂魄的双瞳,此时紧紧地阖着,长而浓密的眼睫在眼敛上留下一层剪影,高直的鼻梁会让人觉得傲慢和冷漠,两片薄情的唇,在讥讽之时,一定会微微地上扬一个可恶的弧度。
她的手指顺着他脸部的轮廓慢慢地勾勒,恍惚间,回到十六岁那年,她萌动的一颗芳心,悄悄地为他而打开,然而他是所有女生眼中的白马王子,她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灰扑扑的笨丫头,怎么有资格靠近他呢!
那种黯然的得不到的爱恋,始终在她的少女时代留下一层阴影,她自卑、胆怯,连正视他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而今,躺在治疗床上的他,被束缚得没有行为能力,虚弱的没有反抗的可能,光想到,自己竟然数次被他欺辱得生不如死,她就心有不甘,自己的脑门被驴踢了才会暗恋他。
怨恨涌上心头,抚着他脸的手,带了几分力道,在他的脸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留下几个红印之后,还嫌不够,双手成拳,往他的身上乱砸一通。
“死李逸,你混蛋,你欺骗我感情,你不是人……”
早昏死过去的段弋,人事不知,身体的痛楚完全唤不醒他,任她打得再重,他也像个木头人一样毫无反应,雪织倒打得没力气了,发泄完觉得自己够傻,即使杀掉他,她的人生也回不到原本的轨道里去了。
段弋的白色薄衫,有几丝血渍渗出来了,雪织想起什么,小心地掀起他的衣服看,果然看到他腹部还未愈合的伤口又渗血了,微微愧疚了一下,她忙找棉球来处理他的伤口。
因为不知道他何时会醒过来,雪织也身心俱疲,找了张沙发躺下,不多时也就睡了过去。
梦里,觉得身处的空间里透着一股子诡异的阴深,就好象有一个积了数百年怨气的鬼物,正欲冲破结界,毁灭万物,被那种压迫感给惊醒过来,摸摸头上的汗,然后看了看身处的环境,才想起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
本能地扭过脸去看屋子正中的那张治疗床,然后就对上一双墨玉般眼睛,带着探究的意味灼灼地盯着她瞧。
“你醒了?”
段弋的声音嗓哑干涩,语调则是不耐和隐忍,“还不快给给我解开。”
雪织只好过去给他松绑,知道被绑成木乃伊一样也确实很丢人。
段弋得到自由,胳膊和身子上都布满了勒痕,已经习惯了也不觉得痛,只是目光一直留在她的脸上,似想看出点什么来。
雪织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瞪过去道:“你看什么看?”
段弋扬了扬眉,此时的他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但气场还是相当强的,道:“过来扶我。”
“你自己不会走啊!”
“你确定要跟我说废话?”
听出了他的话里的警告之意,雪织觉得自己真是悲哀,竟然会惧一个病号,咬咬牙,走上去扶他下地,“你要去哪里?大半夜的。”
“洗手间。”
他说完便注意到她咬咬唇把脸给垂下,然后就不吱声了,心里便升起恶趣味,明明此时没有吃掉她的劲,嘴上却不愿意饶过她,在她的耳旁低低地道:“你要帮我哦!”
“什么?”
雪织被他弄得耳根发痒,不由地侧了一下脑袋,不让他靠得太近。
段弋盯着她窘迫的样子,将身体的重量完全交给她,见她扭脸怒瞪过来,他的唇便凉凉地擦过她的光洁的额头,很温暖。
“你看我现在什么都不做不了,自然没办法自己方便,所以——你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