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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女人安排的客房在走廊的另一头,他不喜欢有生人接近自己的地盘,只是每天要忍着难耐,穿过长长的走廊,才能吃到可口的食物,心里就不大痛快,看来,有必要给她换个更近一点的房间了。
只一推就开的门,从外面的灯光下走进没有亮灯的室内,适应一会儿后才能看见房里的情景,用一个字来形容这间屋子就是:空,显然她只是把这里当作暂时的避风港。
从淋浴间扑鼻而来的湿热里,带着一阵诱人的玫瑰香气,不由地,他追着那香味而去。
连着这间卧室的那个淋浴间,不算太大,靠外墙的那面有一扇天窗,此时外面的光亮洒进些许,虽不分明,可也足够他看清浴缸中的景象了。
湿气迷漫中,在夏季显得格外闷热,狭小的空间有种窒息的压迫感。
布满了水气的宽大镜子上,朦胧得看不清人的样子,显得那样虚幻和不真实。
靠近最里面的浴缸,溢满了水,女人就那样歪着身子睡着了。
一个自贫民窟出来的平凡女孩,能步入豪门就自然说明她是极想挣脱贫民身份的吧!
只是豪门真的好闯吗?享受着富贵奢侈的生活,要知道那是必须付出代价的。
“像你这样的女人就不应该有野心,安安份份地做个普通人不好么?”
冷冷地喃了一声后,他突地皱紧了眉,自己竟会发出这样的感概,还会忧心一个莫须有的人,实在是一点可笑。
当然,他没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浴缸里的水已经冷掉,好在已经是初夏,天气渐渐热了,要不然这样睡在里面还不冻死,真是没脑子的蠢女人。
一把从水里把女人捞出来,顺手取过一条干的浴巾,抱着她往外走。
一室的幽暗没有影响他的视力,仍能一目了然打量她,算不上多火爆的身材,却惊人的凹凸有致,玉脂般柔滑的嫩肤,有着蚕丝般细腻的手感,随着那婉蜒曲折的线条,他用指腹细细地丈量着。
眼里的火热,由不得他不去喊叹这女人即使是睡着了,什么都没做,就能成功地影响他,让他火烧火燎,变得像个没长大的少年一样悸动不已。
用浴巾缓缓地擦着她身体上的水滴,于是成功地让女人悠悠地转醒过来,嗬,她那惺忪迷糊的样子,应该也是装的吧,真会演呐!
天知道雪织今天有多累,被段桑桑当奴隶使唤了一整天,躺在浴缸里不久就睡着了,这会儿醒来,还万分不愿意,迷蒙状态下看着压在自己身体上的男人。
外面洒进来浅浅的光亮将男人的样子踱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本就雕像般俊美的脸部轮廓,仿若天神降临般的好看到不可思议。
她怔怔地看着拥有着如此绝色的男人,不由伸手捧住他的脸,颇有些痴迷和傻傻地道:“好假喔!”
本来还留着一肚子的嘲讽想等她醒来说的,结果,她的话,成功让段弋卡住了。
她在说什么?假的!什么假的?
段弋可不笨,她的一双翦瞳雾津津的,此时正穿过雾气,带着半分娇嗔,半分呆头呆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脸,更加可气的是,她的小手还在他的脸颊上,摸啊揉啊捏的。
火气腾了一下就冒出来了,他喷着粗气,咬牙道:“喂,你故意的是不是?”
雪织的水瞳闪了闪,然后瞬间就转为了清明,看仔细自己在做什么,压着她的人是谁,忙一慌,两手立刻撤离他的脸,吞吞吐吐地道:“你,——怎么是你啊!”
段弋更恼,一把揪住她不听话的手,扯向她脑后,脸也贴近她,冷冷道:“不然你以为是谁?”
“没——啦,我就是没睡醒嘛!”
“哦——”
拖长音调,他捻着指甲玩闹般地自她细长的颈,往肩胛处轻轻地贴着毛孔往下游走,在落到那完美的高耸之上,他突然加重了力道,冷哼道:“这会儿还没醒?”
因怕他的翻脸,所以雪织全身都处于紧张状态,于是加强了感官上的敏感度,随着那指甲的动作,一丝痒让她下意识地高度集中了意识,以至于他力道过重时候,整个人都是一抖。
“嗯~”
鼻音出来后,她已经来不及收回,想要用手掩唇,却发现双手被控制了,于是自己身体的一个跳动,简直就像是特意地摆出来的姿势。
段弋抿着唇角,大大勾起一个弧度,嗤笑道俯视着她的样子,低下脸来在她的脸颊上,缓缓地吐气:“你很聪明。”
雪织即挣扎不了,又难堪又恼怒,这男人自始自终就摆出看戏的姿态,把她当猴子似的旁观,然后巴不得她出越多的糗,丢更多的脸,他于是躲在一边暗爽。
哎,她没那么白目好不好,这男人肯定心理阴暗呢,她才不要趁了他的心意,就算她必须依附着他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不代表她会乖乖任人欺。
“啪!”
力量一激发,她果断又强势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出其不意地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然后,一室安静。
然后,一室诡异。
然后,一室暴怒。
段弋在一秒之内的情绪升了百八十个温度。
啥?他被人打了,竟然被一个女人打了,这要是传出去,他这个在商界暴戾阴狠手断歹毒的双重人格的怪物,被一个连名字都不需要记住的女人给扇了。
会产生什么样的轰动的效果?
好,很好,他突然不怒反笑了,这个世界果然什么样的鸟都有啊,什么?她是女人没那玩意,靠,该死的女人!
他鼻子抽了抽,并不是呼吸女人身上的体香,也非感冒,而是下意识的动作,明明一肚子火,可声音里一点情绪都听不出来,道:“你知不知道惹怒我的下场会如何?”
段弋在商圈里的名声,不可畏不响当当,敬他的怕他的咒他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没人敢当面吐他槽的,何况是敢动手,真是不要命了。
可想而知,现在的他的心情真是很莫名地HIGH啊!
这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啊!
雪织却呆呆地望着他的样子,似是沉浸在回忆里,刚刚他那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很熟悉很熟悉,曾经有一个少年因体质原因常常感冒,留下这个不好的习惯,可在她看来,却无端地觉得有趣,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
只是在多年后,她都快要忘掉的时候,看到另一个男人出现这个坏习惯,她不得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竟然会以为又看见了他,看见了少女时期悄悄喜欢着的人。
段弋将一双美瞳眯了眯,很不理解这个女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他的问话她竟敢无视,他的怒火她也可以视为透明,天啊,这世道还有这等怪事。
好在,雪织还没真的灵魂离体,知道自己刚刚脑子短路甩了他一巴掌,这样做的后果,她还没敢想,反正扇都扇了,大不了被扇回来好了,不过,她又是怕疼的人,及时服软才是聪明的选择。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带着哭腔,她忙捧起他美美的脸,一边揉着,一边张开小嘴去吹吹。
段弋哭笑不得,他很轻易地就看出这女人可没真的表现出一点歉意,不过是担心自己被他给削一顿罢了。
偏偏,现在女人那梨花微含泪的小脸,嫣粉色的饱满的小嘴,呼着低低的甜甜的气息,几乎贴到他脸上的时候,可恨的是他更加呼吸急促了。
于是她也感觉到他的变化……在愣怔间,近在咫尺的脸就压了过来,大力地覆住的唇,开始激烈地攻占她。
呼吸开始急促,她只能傻傻地张着唇,被迫地承受那狂野的亲吻。
“呜~”
“好甜,嗯~怎么会这么甜……”
不是重言之人的段弋,也不明白怎么会出来那么多的感概,他一边亲着她,一边喃喃个不停,心里住着一只兽,此时不再关着,而是溜出来,蒙蔽了他的理智。
嗬!可恶的女人啊!怎么就能迷人至斯,光这么亲着她,心跳就像是要爆出来似的。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的顽疾,要再压抑下去,头疼又要开始了。
……
……
……
“你这女人,你这女人——”
从不顾忌女人感觉的他,总是草草地发泄完了事,但总在和她结合之时,会不由地欣赏她迷~离的样子,清新动人的小脸,可人的媚样,醉醺醺地完全不知身在何处,只用那双秋水翦瞳,带着乞求和期盼的眼神直直地勾着他。
不得不说,这是个很会勾人的妖精,至少在她身上,他的快乐来得那么激烈那么畅快淋漓。
雨歇了,风止了,汗水混和到一起,他却疲惫地顾不上清洗自己,倒在她的身上,不舍得放开她。
抱着段弋竟然就那么睡过去,若是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做了这么一件蠢事,不知道会不会想要掐死她。
雪织一直醒了昏,昏了又醒,终于他不再动作后,她也只是掀了掀眼皮,嘴角微抽了抽,一念头在睡前闪过:这男人也太坏太狠了点啊!
一夜无话,再醒来时,还困得不行,不想睁开眼睛,可外面的天色大亮,不光对下属要求严厉,对自己要求更是苛刻的段弋,自然不会任自己睡到饱。
……
从鼻音里发出的娇憨,证明她还在睡梦中就已经体验到某些滋味了。
急切地想要肆放自己,和想要看睡着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不再多等,他微调了姿势,仍是侧着抱起她……
海澡般妖娆凌乱的发丝,散了一枕,有几缕贴在她恬美的睡颜上。
轻颤卷翘地长眼睫,秀气精巧的鼻梁,那饱满粉嫩肉乎乎的唇,看着极为可口。
他锁着她的表情……
自他的眼里涌上一片暗潮,淹没着掉他的心,他的眼,除了这张小脸外,再也看不到别的风景……
几近脱力才不得不放开她,外面的阳光已经升得老高,可见时间不早了,说起来,这还是五年多来,第一次这么放任自己,竟然是因为沉迷女色,这叫他情何以堪呐?
带着几分对自己也对女人的厌弃,他面有愠色地翻身下地,捡起衣服去了淋浴间洗澡。
而瘫在那一动也不想动的雪织,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用牙狠狠地咬自己,越来越疼,疼到血丝渗出来。
她告诉自己要反省,要反省自己的行为,反省自己的没出息。
怎么会这样?即使不想承认,她也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自己竟然栽倒在男色上面了,明明是她要诱惑他,可是,好象,她却可耻地在享受。
难道没有爱也可以用身体谈欲望吗?
她发现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她竟是这么地,这么地轻浮。
捂着脸,不由地淌下泪来,她开始害怕,不要仇还未报成,自己就成了随时可以丢弃的废旧品,要知道,如今的男人,见一个爱一个,即使他现在迷恋你的身体,那么等有一天他腻了,自己还剩下什么。
水声停了,男人裸着完美颀长的身躯,发上还淌着水,一颗颗地往下掉,随着他的走动,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也散着迷人的韵律。
雪织揪着被单坐起来,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用一双让人摸不清的眼神看着他走过来。
“段先生,我要出门,你为什么要限制我的自由?”
那样楚楚动人的目光下,让一向冷酷自称的段弋,都不由地动了恻隐之心,恨不得立刻满足她提的所有要求。
但段弋毕竟是段弋,他一双墨瞳眯了眯,看着女人那费劲心思的演技,心里暗嗤一声,嗬,果然高超,差点就被她给迷惑住了,要小心啊,不能掉进她的陷阱里了。
再者,他不让她出门,自是自己的理由,要是她在自己手里的消息被濮烈或者项追风知道,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乖,在宅子里待着不好吗?而且,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一旦被人知道你的下落,你觉得有些人会放过你吗?他们可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雪织的双眼立刻就清明了,抓住他的手腕,用上全力,急道:“你知道什么对吧,你一定知道那些害死孙家的凶手是不是,告诉我,他们是谁,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那是上百口人的性命,他们怎么会那样狠毒呢?”
残忍吗?孙家毁掉的又何止上百条人命,一切不过是报应罢了,他并不后悔把他们给灭了,若不是孙家,自己就不会家毁人亡,变成一个人人逃避不及的疯子。
眼睛落到自己的手腕上,她的力气还真是不小,敢这么抓着自己的人真的不多。
脸上浮起一丝霜意,手腕一翻就把她的手给甩掉,站起来头也不回地道:“你问错人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雪织看着他走掉的背影,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恍思里,不,他一定知道什么,他是知情人,肯定知道什么,可是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又会是什么呢?
一个人闷着胡乱地瞎猜,把脑袋想痛了,也不会有结果。
雪织透过窗子看着宅子后的园子,种着大片片的鸢尾,蓝色的、紫色的、奶白色的,在一片绿幽幽的草叶子里,盛放得格外风姿艳丽。
有意思的是,曾经的自己,是那么地喜欢幻想城堡里的样子,想过如果自己住在城堡里,穿着美丽的衣服,高仰起脸,像个骄傲的公主。
而今天的自己,确实是住在富丽堂皇的城堡里了,失去的是什么,只有把苦咽下肚子里。
大概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失去自由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了。
她就不信,外面像段弋说的那般,处处都是危险。
所以,她一定想办法出门,不出门,她怎么去查真相,还有加深了她的疑惑的就是,段弋,和那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换了衣服下楼,她想了无数种借口,来说服段伯放自己出去,然后就见到段伯笑吟吟地上前,段桑桑则站在远远一点的位置上对她翻白眼。
雪织不解地看向段伯,没等他说出什么来,一旁还站着的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年轻男子,便上前微点头道:“雪织小姐,你好,我是段总的助理——段落,你有事可以随时吩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