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打成一片的师徒(下)（1 / 1）
“关大爷，奴家姐妹们正想着你时，你就跑来了呢——”
“关大爷，今日点了奴家可好？”
“哎呀，姐姐们别抢，关大爷说好今天陪奴家的。”
“小翠你太狡猾了，前一个时辰你还说要陪陈老爷。”
“关大爷，这里，来呀——”
“关大爷，这人是谁？”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师父一脸享受地被一群浓妆艳抹全身散发浓香的女人们围在中间。此时此地，我正站在一家名为“青楼”的青楼中。弱智都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师父居然带着我上妓院！我再次确定，侍庭的师父大人真是毫无师尊……
就在我尚未脱离石化状态，刚刚围着师父叽叽喳喳莺莺燕燕的众女们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她们把我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来来回回打量了一番，其中一个像老鸨的女人问：“关大爷，这姑娘是谁？”
师父大大咧咧地一笑，回答道：“她是我的徒媳。”
“就是你口中一直说的那个徒弟的媳妇？”一个女人问。
“那个徒弟就是关大爷最得意、俊到让女人也失色的徒弟？”另一个女人问。
点头，师父很骄傲地说：“没有错，就是那个徒弟。”
一群青楼女子的目光活像X光一般，将我又上上下下扫射了一番。最后，一个红衣女子哼了一声，嗲嗲地说：“关大爷总是骗人，讨厌。”
“我哪里骗人了？”师父一边问一边手脚不干净地往那红衣女子身上摸去，也不管我这个徒媳在场。
红衣女子娇笑咛咛挺了挺胸，说：“关大爷老是把自己的徒弟吹得花好稻好，奴家还以为有多厉害，眼色也不过这般普通。”
我听出了她的话中话，差不多是在说我长相太过普通，所以看上我的侍庭也一定眼光普通，所以师父平时夸赞侍庭的话十有八九是吹牛。从侍庭过去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他是十八岁后离开师门的，所以十二年来他不曾再与师父共同出现在青楼等场合，当年认识侍庭的青楼女子们估计要么从良了，要么离开了，总之，现在的襄州城青楼圈子里没一个认识侍庭的。
不认识最好，省得麻烦。
抱着如此心态，我只是瞧着红衣女子的傲人胸围不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时候不需要计较得失。
看我不说话，众女也觉得无趣，便又纷纷围上师父左一句右一句地调笑起来。师父左拥右抱之际，对沉默的我咧嘴笑道：“徒媳，为师今日带你来只是想让你见识下女人的魅力。”说完，他身边的一群女子咯咯地笑起来。其中一个说：“原来关大爷想让这位妹妹学习怎么勾引男人吗？”
另一个说：“莫非关大爷的徒弟也好这一口？”
师父熊一样的两条胳膊抱着两个姑娘，一左一右地往她们的樱桃小嘴上亲了一口，道：“我那徒弟死板又顽固，自然需要徒媳好好展现女人的风情融化了他，等他知道了女人的好，为师也欣慰了。”
越说越不象话，对于师父越来越放肆的行为，我都不知道该将眼睛搁哪里。
“真是多谢师父的苦心，死板又顽固的徒儿感激到手痒。”
身后遽然响起侍庭不高不低的语音，我明显看到师父动作一僵，正往红衣女子胸衣里摸索的手也收了回来。
回头，发现侍庭正微笑地站在身后，我心头一跳，好久不见的侍庭式“皮笑肉不笑”终于又出现了。同时，我的耳边传来一阵吸气声，转眼发现一众女子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还有人低语道：“天啊，我从没见过这般俊的男人。”
侍庭没有理会数道灼热的视线，笑着问：“哪位是鸨母？”
一身青烟色衣衫的中年女子扭着腰跑到侍庭面前，仰着风韵尤存的脸，笑道：“这位公子真是天人之资，今日光临鄙楼真可谓蓬荜生辉。”
往袖子里摸出一块金子，侍庭交给老鸨，说：“今晚本公子包场，一柱香内务必做到不留任何闲杂人等。”
瞧着金光灿灿的金块，老鸨笑得眉开眼笑，她挥着帕子说：“奴家明白了，这就去让人清了场子，公子现下可要点哪位姑娘作陪？”
无视一屋子的殷切期盼目光，侍庭向我招招手，说：“若晴，过来。”
小跑步到侍庭身边，他看着我问：“出门怎么不说一声？”
我偷偷望了师父一眼，说：“来不及。”
侍庭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陪我站着。大约一柱香不到，老鸨笑盈盈地跑回来说：“公子，今日青楼的姑娘们全是你的了。不知公子可决定选哪位姑娘了？”
瞬间，本围着师父转的女子们纷纷转移目标，往侍庭的身边凑去。有人说：“公子可是关大爷的徒弟？果真如传闻那般出色……”还没等她说完，另个人挤上来，说：“公子，奴家仰慕你多时，今日终于有机会能……”没说完，又一个靠上来吧啦吧啦说了一堆赞美，站在侍庭身边的我几乎快被各种莺声燕语吼破耳膜。谁说中国人封建保守？视觉享受是每个朝代、每个时代的人类共同追求的目标之一。
没有理会几乎快疯狂的众女，侍庭眼神一扫，就让原本有些失控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史公子”的魄力对青楼女子绰绰有余。在众人的注目下，侍庭转头问老鸨：“你们这座楼若要重建，需要多少钱？”
老鸨早被侍庭的绝代美色闪花了眼，讷讷开口道：“大概需要百来两黄金。”
“很好。”侍庭点点头，“三天后会有人送来一百两黄金。”说罢，他在老鸨不解的目光下慢慢走进自己的师父。在众目睽睽下，一拳狠狠打上师父完好的右脸。随着师父往墙边飞去，我心想，这下师父出门时不用担心因为面部左右不对称而吓到人了。
不过，师父能被称为师父，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即便被自家徒弟打到墙里，他也一定有反转局势的魄力。果然，当师父从地上爬起时一摸受创的右脸，咧嘴笑骂道：“徒儿，你这回下手可真重。”
侍庭笑得很假地回道：“师父的皮一向很厚，怎么会觉得痛？”
呲牙咧嘴一番，师父将双手的指关节掰得“咯咯”作响，他说：“看来徒儿离开师父太久，忘了当年对师父的孝敬，今日为师只能用这把老骨头重新好好教育你。”
“好说。”侍庭笑眯眯道。
顷刻，两人挥拳向对方冲去。和之前的比武一样，侍庭和师父都没有用武器，还是徒手打斗。不过这次明显比较好看，不单有拳，还有掌、爪、指等手势。架势也不再是街头斗殴式，而是真真正正的武者比斗。
侍庭的特点是步法诡异精妙、拳与掌收放自如，动作宛如蜻蜓点水一般轻巧又如老鹰一般精准凌厉。师父则相反，步法并不突出有时动作还稍嫌笨重，但力量和内力充沛，一拳一爪之内所到之处无不是灰飞烟灭般的破坏。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互相比划，刚刚还努力抛着媚眼的女人们早跑得一干二净，连老鸨也不见踪影。看来，没有人会冒着送命的危险去欣赏美色，大部分人都是怕死的。而此刻躲在角角落里的我，既是那怕死的大部分，又是不怕死的小部分。
人生，总是充满矛盾的。
我一边回味着这充满哲学意味的话，一边努力瞪大眼睛瞧着侍庭与师父的“终极大决战”。“高手，这才是高手啊！”我兴奋地抿嘴自言自语道：“要是让张艺谋、陈凯歌看到这种场面，全球明年的电影市场差不多就是中国武打剧的天下了。”
在我感叹的同时，侍庭与师父终于从近身肉搏升级成对掌比拼内力。“噢、噢——”我的情绪也开始高涨起来，“内力，内力，真正的内力！不要给师父任何的机会！神秘侠士徐侍庭，他继承了中国武侠的光荣的传统！金庸、古龙、梁羽生、温瑞安在这一刻灵魂附体！徐侍庭一个人，他代表了武侠悠久的光荣传统！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太过兴奋的我干脆篡改了黄建翔的激情解说，把足球版直接改成了武侠版。师父老人家，您别怪我只为侍庭加油，毕竟夫妻一心，您要怪还是怪自己身边没有愿意为您鼎力加油的红颜知己。
不过，师父这次倒是显示出了真水平，并没让侍庭讨得多少好处，可见之前他脸上的那两拳也是故意挨的。
也不知过了多少招，两人从这边打到那边又从那边打到这边，整个青楼有一半的房间和木柱被两人劈的劈、砸的砸，几乎面目全非。看来这间妓院的确需要重建了。
最后的结果在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又是师父输了。我说，这也太没面子了……
全身只有几处擦伤的侍庭瞧了眼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师父，一语不发地抓起他的衣领拖着他往门外走去。我拍拍身上的灰尘，疾步匆匆地跟上去，与侍庭肩并肩地离开这座明天起暂时要对外歇业的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