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第一百零四章 土匪与流氓与恶霸(1 / 1)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侍庭沉睡的脸。大脑短路几秒,才想起昨晚是歇在侍庭的房内。
可能是习武人的感官比较敏锐,侍庭在我注视下,醒了。这下我真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去面对他了。难道像大部分言情小说那样给他一个甜蜜早安吻?呃,我首先否决了这个可能。我现在最想做的,是立刻用光速跑去刷牙洗脸!
动了动身体,只觉一阵刺痛传来。“哎哟……”我倒吸一口凉气,“痛……”
听见我呼痛,侍庭连忙起身轻轻抱起我,有些担心地问:“昨晚弄疼你了?”
“我……我……”我红着脸,急忙辩解道:“是我不好,你很温柔。”
这番对话后,我与侍庭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很暧昧。
我不太好意思地说:“你分了半边床位给我,是我自己没睡好,落枕了。哎呀,侍庭,别扭我脖子,痛啊——”
明媚的一天在我的惨叫声中,拉开帷幕。
在侍庭的坚持下,我的后颈上被贴了一块膏药,听说对治疗落枕很有功效。托福,我的身上也终于充斥了满满的药味,与侍庭形成鲜明的“情侣味”。只不过,他是清淡的好闻,我是刺激的冲鼻,太过分了!
更过分的是昨晚醉宿的达隆一大早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醉酒的人第二天醒来不是应该头痛欲裂吗?
装模作样在我身边嗅了许久,达隆问:“小丫头,你捡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为什么味道那么大?”
本在一旁喝茶的晚殇也揍热闹地靠近我,说:“还不是昨晚和徐大公子……”
“原来如此。”达隆恍然大悟道:“难怪今日小丫头与往日不同,瞧,连脖子也不动一下。”
“你们两个别太过分。”我的头颈因为落枕只能僵硬地直在那,即不能转也不能低头,痛苦可想而知,“我昨晚落枕了,今天别逗我,痛。”
达隆和晚殇更是啧啧称奇,围着我瞧了半天,最后达隆表情很理解地说:“一定是小丫头的睡相太差了。”
晚殇附和道:“我昨晚听壁角的时候就发现了,亏徐大公子还把唯一的枕头留给若晴姑娘,怕搁伤姑娘连翻身都不敢。”
“你怎么不叫上我?”达隆责怪道。
晚殇很委屈:“你自己喝醉了,雷都打不醒,难道要我背着你去?”
“混小子,真不够兄弟!”达隆往晚殇的胸口挥了一拳。
揉揉被打到的地方,晚殇也不甘示弱:“就是你这混小子喝酒多事,不然我昨晚就能试验下西域特制□□究竟有多强。”
“要不,我们今晚再等机会?”
“也成。”
最后,两人相互击拳约定了。
一直看他们俩唱双簧的我开口问:“两位,话说完了吗?”
“说完了。”晚殇笑着点头道。
我“哦”了一声,弯腰拿起一只圆木凳,看看晚殇,又看看达隆。然后,我气运丹田,高高举起凳子,暴喝一声:“看凳——”
当侍庭走进客厅的时候,看见的正是我举着木凳到处追赶达隆与晚殇的情景。
“若晴,你的脖子不疼了?”侍庭瞧着满世界转圈又跑又追的我,问。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察觉脖颈处抽筋一样的疼。“当然痛!但是忍着痛也要打飞这两个流氓!”我一边抡着凳子一边喊:“这两个家伙败坏我名声,昨晚还蹲在门外偷听,更邪恶的是想把我们当实验小白鼠那样下药。”
“小丫头,我可没偷听。”达隆一边跑一边笑道,“这笔帐找晚殇算。”
“都一样!”我磨牙道。
大概觉得我们就这样下去很不象话,侍庭干脆隔空一弹,跑前面的达隆和晚殇瞬间被定格。我“嚯嚯”地奸笑,拖着凳子走向那两座“人体雕像”。
晚殇抗议道:“徐大公子,这不公平。”
达隆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往他们两人面前站定,说:“这下跑不了了吧?我要想想用什么办法能让你们记住教训。看你们还会不会偷听、偷看、偷下药。”
“我没偷听。”达隆说。
“都一样!”我呲牙咧嘴道:“孔圣人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我问你们,土匪和流氓有什么区别?”
两人都不答话。
“说,哑巴了?”我喝道。
达隆奇怪地问:“圣人不是说非礼勿言吗?这问题问土匪不太好,我还是不回答。”
晚殇则问:“流氓是什么?”
我气结,切齿道:“非礼勿言那是对不该说也不能说的事,现在又不是!流氓指的是经常调戏妇女、到处惹是生非的混蛋男人。”
“若晴姑娘,你直接说恶霸就行了。”晚殇指正了我用词上的不准确。
想到自己又用了一些现代词汇,我连忙改口道:“就是问你们土匪和恶霸有什么区别。”
达隆和晚殇两人眼神交汇了一会,也不理会我,径自对话起来。
晚殇说:“大当家,我们是不是漏了什么事?”
达隆说:“二当家,咱们山寨除了抢钱外还有其他生计没?”
晚殇表情很汗地说:“你是老大好不好?别问我这种高难度问题。”
达隆飞了他一记眼刀,说:“平时下山打劫你不是冲在最前面?次次一边抢劫一边调戏良家妇女,害兄弟们的眼睛都不知道搁哪里。”
晚殇抗议:“我那是自我调节!飞龙寨里全是臭男人,打劫遇上的也全是镖师、护院、家丁一类的粗人,好容易遇上个丫鬟姑娘的当然要抓紧机会放松下。”
达隆黑着脸,说:“调节到让对方找上门?你个混小子自己调戏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人家姑娘要死要活地找到寨里的兄弟说要你负责,你自己数数,这类事情发生过几回了?”
晚殇不甘示弱:“兄弟们都是被你带坏的,你不爱女色就让大家都不近女色。要我看,飞龙寨就是个没情趣的土匪窝,连一点脂粉香都没有。”
达隆回答:“土匪要什么女人?有金银财宝足够了。”
“达隆,你真是个十足十的土匪!”晚殇说。
“晚殇,你真是个十足十的流氓!”达隆说。
然后,两人异口同声对我说——
“这就是土匪。”
“这就是流氓。”
我僵着脖子转身看侍庭,他悠闲地坐在桌边喝茶,完全无视达隆和晚殇的争执。也可能他已经习惯了。抹了把汗,我对仍旧无法动弹的两人说:“好吧,我知道土匪和流氓的区别了。”但他们两人已经完全不理会我,自顾自地辩论起不同的“山寨经营方针”,其激烈程度丝毫不亚于美国国会讨论如何制订政策以渡过全球经济危机。
扔下两座争论不休的“人体雕像”,我坐到侍庭的身边同他一起用起早膳。“闹完了?”他问。我揉揉后颈,说:“偶尔发发威,不能让他们以为我好欺负。”
“没人敢欺负你。”侍庭笑道。
我嘟嘴道:“就你欺负我!”
“哦?”侍庭抬眼望向我,问:“我怎么了?”
脸上微红,我小声说:“你昨晚留我在房里,让大家都误会了。”
“误会了不是更好?”侍庭说:“让旁人以为你已经是我的人,就不会有谁来与我抢你。”
“哪有人敢和你抢啊?”我笑着说:“就我运气好,瞎猫遇上死耗子,不知有多少姑娘要伤心。”
侍庭倒了一杯茶给我,说:“若晴,幸好你的好让我先看见了。不然错过后,只能追悔莫及。”
“哪有那么夸张?”我以为侍庭过誉了。
他也没有反驳,只是告诉我:“子渊今晨来了信,说是两日后来接你。”
“咦?还要住回苍柏别庄?”我惊讶道。
侍庭解释说:“我目前还不方便接你回来,只能委屈你一下。”
嘟嘴,我有些撒娇地说:“哪有人把女朋友推给朋友的?我就不能呆在你身边吗?我保证,绝对不给你惹麻烦,没事也绝不出门。”
定定地凝视我,侍庭微摇头,道:“不妥。”
我不甘心,再接再厉:“侍庭,我只想呆在你身边,天天看着你。”
侍庭握住我的手,有些粗糙的触觉从我的掌心传来。他说:“我不能让你处在危险中,那样我无法安心。”
“有这么凶险?”侍庭背后的势力我多少可以想象出一些,连这样的他都无法做到完全保护好我,岂不是间接证明了侍庭的敌人与他至少势均力敌?
“我最近要离开中原一段时间,其中会发生什么变故根本无法保证。”答案让我有点意外。
我问:“你要去哪里?”
“辽地。”
抿嘴,回味这短短的两个字,大脑中闪过一些过往的回忆,我轻轻问:“是因为……辽国的宗王?”
“一小部分。”侍庭紧握我的手,说:“虽然我和他有些未了的恩怨,但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我去做。”
“我能知道原因吗?”我恳切地问他。
侍庭笑了笑,回答道:“你还是想着等我们成亲后怎么去驱赶狂蜂浪蝶。”他居然开起玩笑,看来对于这次的出行,侍庭并不希望我了解太深。每次涉及到他的个人恩怨,他就开始打马虎眼。
无奈之下,我只能顺着台阶道:“我可不要缺胳膊少腿的新郎官。”
垂眼一笑,侍庭说:“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