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章之卅叁（1 / 1）
“就是说，你是愿意……我是说，我重复一下刚才那个问题吧……如果这天底下，你只能娶一个女人，你会娶谁？”
“……除了小姐，枫岳还能娶谁。”男人低下头。
虽然知道既然已经确定了关系就不应当得寸进尺，于烟还是忍不住任性起来，或者说，对这男人她就没什么忌惮。
古代男人，或者说，特指有身份有地位的那种，不三妻四妾不正常。但是，虽然明白入乡随俗，她仍不能接受和几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男人与牙刷不与人公用，这是原则问题。
“那……枫岳。”
“是。”
“如果你可以娶很多女人，”不对，这地方就是可以娶很多，“我是说，你已经有了我之后，还会去娶别人吗？”
“枫岳侍候小姐一人就已经需要用全力了，枫岳哪里还有侍候其他女人的力气？”
“……白痴！你娶回来的女人是要侍候你的啊!”
“枫岳又用不着人侍候。”林枫岳答的理所当然。
于烟乐了，确定着：“就是说，你不会要别人了？除了我不要其他女人？”
“自然。”话说着，林枫岳顺手替她整理衣领。
于烟笑出来，他能这么说就好了……或者说，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的。
其实，于烟都懂的。
古代人讲究的就是个门当户对，她和林枫岳的身份相差太大了。实际上，如果说她要嫁给林枫岳，最正常的身份也就是个通房丫头，连个妾都算不上，是随意驱使，生杀任人的。
嫁他都难，更何况让他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样的几率，真的太渺茫。
这些，她都懂的。
但是，尽管如此，至少现在，他给了她承诺。
现在，乃至将来，她都有信心他只会把自己的心给她，这就够了吧……
大着胆子忽然揽住林枫岳的腰，于烟将脸埋在他的腰腹之中，忽然就觉得委屈了。原来，她已经连控制自己性命的权利都没有了啊……
男人顺着于烟的动作，拍了拍她的背，顺手扯了被子替她盖了，细心一如既往。
“困了吗？要不要睡一会儿？”
“不要……一直和你腻在这儿，都没有去看看夏大哥他们。”于烟在他怀里蹭了蹭，忽然想起点儿事，一个白眼忽然起身。
“林枫岳你个白痴！为什么求婚是我先开的口？”她忽然想起来。
“啊……是……”
“是是是什么啊！”拍了一下男人的头，于烟蹬了两下脚，还是气不过，一把揽过男人压到自己腿上，朝着后臀狠狠砸了几巴掌，这才觉心中舒服了些，“林枫岳我告诉你，女追男我可以忍受，连求婚都是女人出口算怎么回事？下次你还敢这样看我不……我不……”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威胁的话，倒是身旁小心地看着她的林枫岳小声开口：“就打烂枫岳的屁股，好不好？”
“明白就好。”于烟一脚蹬过去。蹬完了，又后悔了，担心自己用力太大。
翻着白眼，她状似不屑地蹭过去，伸手替男人揉打过的地方。
分明其实是并不疼的。男人忍不住勾唇，虽犹豫了下，却还是用脑袋蹭她的头发，竟是在撒娇了。
“枫岳……和小姐一起就……很紧张，所以，所以……不敢说……”低声怯怯，“也怕小姐其实看不上枫岳，不愿嫁……”
于烟轻轻“嘁”了一声，不理他。
“下次不会这样了，好不好……下次枫岳像个男人，不这么没用，小姐莫气，莫气了好不好？”
看着男人认真小心地道歉，于烟果不其然心软了：“……诶哟算了算了……不弱就不像你了……不过你也要记得！下次连这种事情都要我说的话，你死定了！”
“是，枫岳的错，枫岳再不敢了。”
“好了，”顺顺林枫岳的头发，“我们去看看夏大哥他们吧，还在原来的地方吧？”
“不在了。”林枫岳摇头，“夏初总惹事，夏大哥干脆就把家搬去离京城极远的地方了……”
“什么啊……就因为夏姐姐惹事？”
“也不是……等咱们出去了枫岳再和小姐说。”说着，指了指墙壁。没有经验，好歹也是看了十几年电视剧的于烟登时领会，“隔墙有耳”。
也是，这是王府。
“那陈谦呢？”
“……和夏大哥他们一起走了。他自小无父无母，青梅竹马又……去了。”
“去了？”于烟猛地站起来，“那时候不是让他把钱送回去了吗？”
“不知道……说是病治好了，可是人失踪了，现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是么……”于烟揉了揉头发，“这样……枫岳，我们什么时候能去？”
“小姐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林枫岳一笑，“听小姐的。”
“你是世子啊，不用交代什么？”
“和爹说说就好，身边跟着影卫，他亦不会拦我。”
“……什么啊，那不是一直被监视？”
“没关系，极是影卫，便只有一个主子，就是爹也不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林枫岳也站起身，替她整了整衣服。他没说下半句，一旦被发现共侍二主，凌迟处死，株连九族。
上位者需要绝对的忠仆。
“那么确定啊……”
“嗯，听说是这样，多半没错。小姐打算什么时候走？”
“这个……咱们现在就走吧！”于烟看着林枫岳。不仅仅是很想念夏牛他们的关系，也许更重要的是……她再无法忍受这压抑的王府了。日日梦魇。
虽然知道，嫁了林枫岳，那么一辈子活在这地方也许真的是定数。
能出去，哪怕只有几天也好。
***
街道。
“糖葫芦……”舔了舔嘴唇，于烟仰起脸看向身旁的男人。
“小姐想吃？”林枫岳见着于烟馋相，温软一笑，转过头，“要两串。”
小商贩麻利地抽出两根，馋嘴丫头连忙接过一根，迫不及待咬到嘴里。林枫岳付了钱，拿了另一个，笑眯眯看着她吃，心情不错的样子。
“唔？你不吃吗？”疑惑地看着林枫岳拿着手里那串也不动，于烟问道。
“不吃，小姐吃就好。”轻轻擦了擦她嘴角的糖，“吃完那串再吃这串，小心噎到。”
“你也吃嘛！”小丫头却不干了。
“那好。”林枫岳一笑，也斯斯文文咬了一口，虽然并不喜欢甜食。
“小姐拿着钱袋吧，想买什么用不着告诉我。”
“不要，怕丢。”咽了粒酸酸甜甜的山楂，“咱们还有多久能到夏大哥他们那儿？”
“快了，都走了五天了，累不累？”
“马车上嫌颠都有你抱着，我有什么可累的？倒是你，我总觉得你屁股都要被颠肿了……”
“没关系，并不很累。”毫不在意于烟嘴中蹦出的“上不得大雅之堂”的词汇，“小姐是想再玩儿会儿还是马上启程？”
“过会儿就上路吧……对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夏大哥他们要搬那么远了吧。”
“这个……”林枫岳从袖中拿出块帕子，一面替她擦嘴，一面道：“小姐……还是莫要被吓到了。”
“诶？到底是什么事啊这么吊人胃口！”
“……吴锦年，现在正在夏大哥家中。”
“……什么？”于烟惊得被口水一呛，咳嗽起来。
“小姐，莫慌莫慌！”林枫岳也被吓到了，忙替她拍背，“枫岳的错，让小姐一点准备都没有——好点儿了吗？”
“还好……”好不容易止了咳，于烟皱着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吴锦年本是要被处死的，可是……虽然外人不易看出来，我却是感觉得到，过去他经常照顾我……”
“别的太琐碎了不好说，有一件事我记得清楚，幼时若不是他的袒护，如今小姐面前的就是个跛脚瘸子了。”
“啊……”于烟一怔，停住脚步，握紧林枫岳的手，“你……你小时候……比我想的还要苦啊……”满眼的心疼。
“没事，小姐，没事的。”林枫岳显然对心上人的重视很是受用，轻轻笑起来，“人说‘否极泰来’，枫岳总觉得若是没有过去遭的那些罪，就遇不着小姐，就没现在的福分。”双手暖暖地盖在于烟的手上，“总之，枫岳现在能和小姐一起，过去受过什么，都无所谓的。”
“什么‘无所谓’，没见你一身的疤……”于烟低下头喃喃，顿觉这男人受的苦太多了，只恨不能好好补偿他。
“早就不疼了。或者，小姐若是看着碍眼，枫岳弄些药除了它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罢了，用不着的。”于烟仍低着头，话这么说着，忽然就把林枫岳拉进了街边一条无人小巷。
“小姐？”林枫岳有些疑惑，却蓦地住了嘴。
……因为少女踮起了脚尖，把唇附到了他的下巴上，然后大着胆子，向他的唇移去……
林枫岳的肌肉顿时紧绷了起来，只觉脑中什么都剩不下了，唯有唇上那抹温软，萦绕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