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逼迫(1 / 1)
梓婳细细地为凌熙上着解药,莫笑竟然偷了她的毒去伤人,现在她堂堂郡主要为人包扎解毒,看她怎么着他算账!为凌熙脱掉衣服的刹那,梓婳倒抽了一口冷气,身上大大小小被莫笑的飞刀留下的伤口都开始发黑,而腹部的窟窿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幸好纳真说了要留活口,否则他们真不知道要死得多难看。而一旁的红翎,竟呼呼地睡着。
替凌熙包扎好后,梓婳转身为非颜脱衣服。非颜的伤并不严重,只有背上的一刀,但之前消耗了大量内力,经不住刀上的毒。正要将最后的里衣剥落,非颜却从昏迷中惊醒,一把抓住梓婳的手。
“不许动我!”非颜的声音细弱,语气却很坚定。
看着被黑血染黑一片的里衣,对非颜的话,梓婳并不以为意,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人能耐她如何?甩开非颜得手,一把剥下非颜的里衣,裸露的背部原有的绷带早已被染得黑红。
早就有伤了啊?梓婳拿起剪刀剪开绷带,触及非颜冰凉细致的背部肌肤时,不由得心想着墨阡的男人皮肤比女人还要好啊!突然,梓婳的手停下了动作,迎上非颜不安的眼,咬了咬牙,继续为他包扎。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梓婳利落地位非颜包扎好伤,起身伸了伸懒腰。
“谢…谢谢……”非颜疲惫地闭上眼,他真的没力气了。
梓婳轻声退出了房,她还要去看看那个陆颖风怎么样了呢。府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真是不习惯啊!
走向原本安排给陆颖风的院子,只见所有人屏息以待。直到太医一脸凝重地由屋内走了出来,莫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太医……”
“请……请别惦记孩子了……”太医一脸遗憾。莫言一个踉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命人送走太医,纳真就见莫言有着从未有过的怒容,快步走到莫笑的面前,挥手用力一甩,一个红印留在了莫笑的脸上。
“你……你知不知道,那个孩子……”莫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落了下来。驸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主子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现在她要怎么说……
“姐,不过是个未成形的肉块罢了……”莫笑有些无所谓,他在乎的只有莫言而已,其他人的死活都与他无关,跟何况只是个未出生的婴孩。
“你……”
“莫笑,你先回去吧,别惹她了。”纳真上前拦住莫言,他可没兴趣看他们姐弟吵架。
梓婳见况,摒退了下人,自己也跟着莫笑一起跑路。真是人多是非多。
“莫言。”纳真抬手为莫言拭去去泪水。他不明白,结束了间谍的日子,回到霜蜀,回到他身边,为什么她却更不开心了。
“纳真……你说,你说我要怎么面对她?莫笑,他……你为什么要让莫笑……”莫言语无伦次地抓着纳真的衣襟,泪水浸湿了她的脸。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纳真将莫言紧紧地搂进怀里,不再多说什么。他并不会安慰人,他也不打算去交代什么,她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至于孩子,一个累赘罢了。
许久,莫言才收起眼泪,迟疑地走进房内,只见水若寒已经醒了,久久地看着莫言,干涩地嘴唇才动了动,“孩子……”
莫言瞬间又红了眼眶,蹲下身,拉着水若寒的手,没有说一句话。她懂的吧……
闭上眼,水若寒不再开口。她知道,她的孩子被带走了呢。她没有保护好他,这个承载着她和无痕血脉的孩子,她竟没有保护好他。她好像还看到过无痕,是不是无痕把他带走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带走他,为什么……
几日后,凌熙与非颜都已基本康复,唯独水若寒的房间,太医还进进出出。水若寒紧闭着双眼,靠坐在床上,任太医处理腿上的伤口,莫笑的钩索上同样喂了毒,深入肌理,几日来伤口化脓出血,太医只敢上药止血,一天一点地放浓,就怕水若寒的身子受不了。
“郡主。”这日,水若寒终于睁开眼,看着一旁的梓婳。这毒是梓婳调的,解药自然也是她配的,每次的用量都不同,每日看着太医为她上药,嘱咐太医各种药的用量。
“怎么?”
“按这速度,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动?”水若寒看着小腿上纠结的伤口,虽然略有缩小,但是明显还肿胀着。
“少说也要半个月。”梓婳看了看伤口,“如果只是皮肉伤倒是快,可惜莫笑那家伙太狠了,伤口太深,毒也浸的深。”
“那把这块肉割了……?”关公刮骨疗伤都有,她不过是割掉一块化脓的死肉罢了。
“你疯了?女人的身上留了那么大的伤疤,你就不怕没人要你了?”梓婳皱了皱眉,半个月就能消肿,她就这么迫不及待?
“我已经成过亲了。”
“我知道,只不过,你丈夫死了不是?”梓婳知道水若寒丈夫的死与纳真有密切的关系,只不过她不清楚内情是什么。毕竟那是男人的事,她没兴趣插手。
许久,水若寒没有再回答,梓婳也识趣地闭了嘴。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休养。”就在梓婳要出去的时候,水若寒突然又开口,“一次性把脓血都放了吧。”
“一次性?”梓婳愣了愣,让太医一次放一点,就是怕水若寒承受不住,她竟然提出一次性全放了。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问纳真,他说过要为无痕报仇就来找他,他一定知道无痕在哪里。”水若寒挣扎地坐起来,伸手就要拿床头的匕首。
“你不是已经看到他掉崖了么?”纳真走进房间,冷不防地插话,他看着水若寒心急如焚,他是不懂她的心急从何而来,又是从哪里认定段无痕没死。
“我看到他了,那天在草原,我看到他了!”水若寒看着纳真,她记得清清楚楚,她在昏厥前,看到了无痕,就是那个打伤了犽的人,如果不是无痕,犽又怎么会不肯攻击。
“你犯晕了。”
“我的招魂曲找不到无痕,他没死!从被你囚禁在王府,我就一直想问你,问你无痕究竟在哪里,可怎么也没办法见到你的面,现在,你告诉我,无痕究竟怎么了!”
“等你的伤好了再说。”纳真转身就要离开,他不打算这么快就说出来,既然已经猜到段无痕没死,她也该安分地疗伤了。
“啊!”才转身,就听见梓婳的惊呼声,纳真立刻转身就见到他绝对想不到的画面。
水若寒手中的匕首已深深埋入腿部的伤口,原本肿胀的伤口被割开一条长长口子,里面发黑的脓血顺着小腿缓缓流出,滴落到地面。水若寒发白的面孔时从未有过的坚定,双眼因疼痛长大,收缩的瞳孔足以看出她承受多大的痛楚。
“想把我困在这里么?”水若寒颤抖地问着纳真,“你可是霜蜀国的摄政王,你有这么多闲工夫来等我痊愈?”
看着水若寒,纳真没有说出一句话,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他见过的女人,个个受了点皮肉伤就哭天抢地仿佛要了她的命一样,而眼前这个女人太不可思议了。这就是墨阡国的女人么,比男人还强悍的女人?
“回答我!”水若寒直直地盯着纳真,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她要自己找到无痕。她再也不要任何人为她搏上性命。
“你就不能安分点养伤吗?”梓婳上前一把拔起水若寒腿上的匕首,疼得水若寒倒抽了一口冷气。梓婳却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反正最重要的一刀已经下了,抹上解药,再过一会,等黑血流尽,淌出鲜红的干净地血,这伤就没什么大碍了。她算是真没想到,陆颖风有这么个胆色,竟然自己下手割肉放血。一不做二不休,她就把另一条腿也割了,全过程水若寒愣是没有出一声,只是双眼紧紧地盯着纳真。
“段无痕没有死……但也没有活着……”纳真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却另水若寒犯了迷糊。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该由你自己去看了。我只告诉你,段无痕就是白虎灵童,他无论如何都是要回霜蜀国履行使命的。”纳真似乎不打算再隐瞒,却也只是说了个大概。
“不可能,霜蜀国的人都是有猫眼的人,无痕他只是个普通的海青的人。”水若寒怎么也不会忘记段无痕的眼,那是和正常人一样的,圆形的瞳孔,怎么会是霜蜀国的人。
“段无痕是霜蜀王室与海青王室通婚所生的,自然不会全像霜蜀国。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要见段无痕的人再简单不过了,只不过,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段无痕了。”纳真话中有话。
“你知道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水若寒死死地看着纳真。她不理解这个男人,她分不清他究竟是好是坏,把他困在霜蜀,却又次次留下她的命,他究竟想要什么。
“能不能见到他,那还有看玄武灵童是否愿意与我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