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再见墨然（1 / 1）
第二十二章 再见墨然
屋中的两个男人看着那抱在一起的两小，脸色不知为何都有些阴沉。
“娘子……原来是这样，我就知道你没有死。所以我娘给我说的媳妇我都没要呢！”十三四岁的少年听完甄心讲述，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他身高与那少女只差了半头，相貌精致，隐隐看得出俊美的浅印。
“那是，我怎么可能死。不过你这么小，你母亲就让你娶妻？”甄心看着那熟悉的脸，突然想起那个缠在被窝里张着嘴等着自己喂冰冻柿子的小东西，嘴角不由咧开。话说这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娘说生孩子要趁早。”杨墨然一双黑蓁蓁的眸子紧紧看着甄心，似乎是怕她逃走一般，满足的将她环住。“娘子，你居然还是这么年轻啊，跟我娘说得一点不一样……”
脸上笑意微微顿了一下，甄心嘴角有些抽搐，“你母亲说什么？”
“娘说等我长大了，你已经是老太太了。哎，娘子，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甄心无语，心里不想承认，却不知道怎么说。
“然儿，有什么事情先和我说一下吧。”沈思看到甄心挫败的眼神，不由摇头笑道。
“哦，于叔叔。”眼睛一亮，杨墨然放开甄心转了过来，看着沈思冷凝的眸子，脸上有些红。“就是我爹让我将这个交给你。”说着将袖口里的一封信递了过去。
沈思接过，打开扫视，眉毛却不由自主皱了起来。
“怎样？”甄心见他神色有变，不由有些担心。
“他开始行动了。”将那封信交给甄心，自己叹了口气。
甄心粗略扫视了一下那张薄纸上的人名，似乎都是要在明天朝堂上支持朱祁钰登基的。将杨墨然好不容易打发回家，朱凝就从后面的屏风后冲了出来，抢着信纸看了两眼，嘴唇一咬，转身冲了出去，却是连沈思都没来得及拉住。
“你还不派人去追？”甄心正想拔腿，却被沈思拉住了。
“让他去吧。”沈思面无表情，看得甄心有点生气。“他这是要进宫，若是将他拦住，他会后悔的。”
甄心一愣，这才想到太后还在宫中。如果朱祁钰要是即位，那作为权力中心的太后肯定要涉入极为危险的境地。想到那女人对朱祁镇母亲亦或是对朱凝犯下的错误，甄心叹息一声。“你确定他会安全吗？”语气已经有些松动了。
“至少你并不知道明朝有一位公主在明代宗朱祁钰即位时死了吧？”沈思拍了拍那眉头紧皱的小脑袋，让她别瞎操心。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别忘了，他也是从宫里出来的，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甄心听对方这么说，这才略微释然了些。看了眼外面渐黑的颜色，拍了拍肚子。“饿了没有？先吃饭吧。”
等两人吃完了饭，甄心将最后的要在明天呈上去的奏折也写完了。斟酌了一下语气，没有支持朱祁钰的，也没有反对他的，只是单纯的谈军务，典型的外交辞令。两人看着那集结心血的文章，彼此对视一眼，都知道明天将会成为一个转折点。
就在明天，也许朱祁钰会确认大统，达到他一直追求的权力顶峰。同时那个昔日中高高在上的身影，将慢慢淡去，在世人不知的地方，饱受风沙。
“写完了，还有什么事？”甄心感觉对方一直盯着自己写字的手，有些疑惑，将爪子在对方眼前挥了挥。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连高宓儿都被差出去做事了。
“……”无声将灯挑的亮了一些，沈思看着那少女淡定的侧颜，只希望这静谧的一刻长一些，再长一些。
“心儿……”
“呃？”
“你这一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但沈思看到那时而发呆的眼神，总觉得还少些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和朱凝两个傻蛋了。结果一个一头已经栽回去宫了，另一个又面瘫……你说你对得起我哥吗？这么对我……”
知道对方又要提自己和甄言什么的，沈思不由不明显的额上黑线。生硬的打断对方的话，“只是为了我们？”
听到对方认真的反复，甄心下意识抬头。对上对方一双极为认真的眸子，不知为何，有些骗不下去：“……我，只是不想闲下来，我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而且现在和历史有些差入，所以我担心他会有事。”
这个他，两个人心知肚明，不由一时沉默。
“他没事。”沉默一会儿，沈思突然道。“那一队失踪的瓦剌军队我已经有眉目了，所以他不会有事。”
“找到了？”也想到了那一部分失踪而来的敌军，甄心不由猜测，“是埋伏起来了？”
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对方一脸凝重，沈思表情多少有些不太明显的得意。“不是埋伏，是陷入埋伏。”
甄心眼睛一亮，看着那张俊脸，突然想到对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对方已经知道了历史，怎么可能不多留一手呢？只是这秘密的军队是什么时候攒下的，又是谁出钱养着的？
看到对方疑惑的样子，沈思善解人意解释道：“这是早年出任在外四处秘密招募的。其中一部分资金自然是出自楚梁所在的那个青楼，想必你也知道。但一大部分却是杨老大人生前交给我的。”
杨士奇？想起当初在太后寿宴上见过的那个矍铄的老人，甄心恍然大悟。没想到老爷子这么有钱？居然也不给后世子孙留一点，全都给了沈思，怪不得刚刚看墨然身上的料子似乎很普通的样子……
“可是，前两天问你你怎么会说不知道呢？”
“前几天的确是不知，我布下的眼线也是近期再查到他们的确是想偷袭，于是就使了个计策，将他们包围了。”说得轻描淡写，但甄心知道其中一定惊险的紧，毕竟瓦剌军队的战斗实力还是很强悍的，而其中派出偷袭的部队，估计更是其中强手。沈思身为人臣，毕竟有这么多眼线盯着，是不可能调动太多兵马的。所以这一战赢得可能十分惊险。
看着对方神游外物的样子，沈思有些好笑，不由自主也拍了下对方的脑袋，之后两人却是同时愣了一下。甄心是没想到一项严肃的沈思居然会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而沈思却是不知该作何自己会做出这样动作，只得做贼心虚的咳了一身。好在冷冷的面瘫脸多年而成，没有裂痕的迹象。
“那个，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回去啦？”发现气氛有些沉默，甄心打了个哈欠，对刚刚两人谈论的事情都忘了个七七八八。
“你就不好奇那一队瓦剌军队究竟是何人带领？”怎么感觉对方口气有些小撒娇呢？甄心疑惑的看去，却见对方一张俊脸上冰封依旧，知道也许是自己多想了。但听对方提起，她还是很有兴趣了。尤其是想到对方那一句肯定的保证朱祁镇不会出事的话，更有些想听下去。
“是谁？”甄心很给面子的接了一句，瞪着眼睛做出饶有兴趣的样子。
“是也先的弟弟伯颜帖木儿，你可知道？”
“咳咳……”真是没想到人生处处有熟人，甄心狠狠咳了两声，这才缓了过来。“伯颜，你是说喜欢宓儿的那个？”
“喜欢宓儿？”沈思皱眉重复一遍，眸中闪过一丝颜色，却很快而过。
“是啊，在宫里的事情你不是都应该知道了？”一直知道宓儿就是沈思的传声筒，自己当初在宫中的时候，就见高宓儿早中晚向沈思三次汇报。可是看沈思的样子，似乎是不知道伯颜的事情？难道那丫头藏私了？
“先不说这个，现在伯颜人呢？”隐隐有些明白了为何最近瓦剌按兵不动，甚至连朱祁镇被俘一事也不甚提起，原来是因为伯颜同样被明军抓住了。只是伯颜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真是想不到那个鹰一般的男子，居然会如此重视兄弟之情。
“还在包围之中，只差收网而已。”沈思暗兵其实并不多，贵在训练方法先进。短期虽然不能将包围圈内的瓦剌军队消灭，但也是早晚的事情。
“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重视兄弟之情。”眼睛一眨，甄心还是感叹出来。却为看到沈思听到自己的话，眉毛一皱，突然脸色一白。
“不好！这可能不止是伯颜！”转身就往外走去，却和那进门的楚梁差点撞到一起。微一侧身，两人错开，那动作优雅，一点不像甄心平时的狼狈。“怎么回事？”
一向言笑的楚梁也是一脸暗色，似乎走得极为匆忙，衣襟半敛，里面白色的中衣隐隐露着，似乎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赶过来的。沈思不着痕迹的挡住甄心视线，就听楚梁声音有些恼火，“有人从外侧突围将伯颜就走了。”
沈思听言后似乎有些扼腕，但马上镇定下来。“多少人来的，救出去了多少？”
“有几百多人，但身手似乎不差。我们兄弟只留下三百多人看守，所以……”顿了一下，楚梁继续道：“救走了大概数十个。来救人的似乎很匆忙，只是将人迎走了就马上撤退了。剩下的几百多人都被抛下了。
“其中可有受伤之人？”
“受伤？”楚梁一愣，随即点头：“有，似乎伤得还很重，人事不知的样子……”
“不好，那人就是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