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战略部署（1 / 1）
第十七章 战略部署
甄心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很沉，转动脖颈往旁边一看，那熟悉的睡颜近在咫尺。仔细看看，眉眼似乎要比几年前成熟的多，那五官比起幼时的圆润，似乎也多了几分凌厉。那眉宇展开，蛋白一般的白嫩肌肤，吹弹可破，甄心下意识就咽了口口水。
甄心的手指不由自主去碰触那熟悉的脸庞，却见那双紧闭着的凤眸突然睁开，惊得要将手收回，却被对方的手握住。
“你非礼我。”肯定的语气。
“咳咳……你说什么？”甄心有点心虚，但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将自己蜷在怀里的男子，突然想起一事，“谁让你把我打晕的？”
“略施惩罚而已，你这不是醒了？”眼中桃花纷飞，将甄心搂抱的更紧些，只觉得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几年来的布局和设计，才有了今天能跻身军中的机会，他放弃了公主的身份，来当这个所谓的“贵人将军”，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啊。想着唇边的笑意翻起，用新生的青色胡茬蹭了蹭对方的头，“谁让你多日未来见我？你可知当初得知你死于狱中时，我的心情？”
“朱凝……对不起。”沉默一下，甄心僵着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因为感受到了对方身体的轻颤，不由得反抱住对方。
“现在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朱凝沉沉叹了口气，道：“你多久没吃东西了吧？要不要吃点糕点？是碎女做的，你应该喜欢。”特地在她睡着的时间让碎女去做了绿豆糕，朱凝有些跃跃欲试。
显然是没想到朱凝有一天也会.变得体贴起来，甄心不由一愣，随即点点头，摸摸肚子道：“也好，真的是饿了。这一路上我净蹭着黎大哥的东西吃了。”想了想，又想起一事道：“碎女为何跟着你？”
朱凝眉毛不经意一抬，道：“当初.你传消息让于谦大人照顾碎女和红染，我知道你不放心，又不知道你何时联系我，所以就把她们接到身边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脚底一溜去拿糕点了。
甄心在床榻上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这个.人，是怕自己永远不和他联系，所以才会将红染和碎女放在身边，这样好知道自己的消息吧？当下不由摇头苦笑，想起那绝色脸庞上的红赧之色，又有些苦恼。等吃过了糕点，又被对方抱在了怀里。甄心推了下身边笑得很贼的人，有些黑线。
“喂，我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分开睡？”
“我不是你主子吗？我让你和我一起睡，就要一起睡。”.长臂一揽，将那细小的腰身搂得更紧些。俊秀的眉一皱，心说以后要给此人多吃点。
“可是……”虽然没有什么不习惯，但甄心还是有些别扭。
“嘘……别说话。”突然紧张严肃的声音，把甄心吓了一.跳，紧忙配合的将呼吸屏住，支起耳朵听外面的情况。然而过了半天，却似乎没有什么异状。刚想对朱凝表示下疑问，抬头却看到对方戏谑的眼神。
“你！”
“睡觉，不睡我亲你了。”
“……”
***
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重新回到端茶倒水的一天。甄心看着碎女忙前忙后，眼泪哗哗的样子，嘿嘿笑着吃了口糕点。这个丫头，看到自己居然抱住了就不放手了，害得她着实自责了半天，怪自己没早点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她。
那个需要自己伺候的主儿还真不是个吃白饭的，每天要处理一大堆的军务，这倒是甄心没想过的。想起以前在书房里曾见朱凝看过兵书，却不知道他是不是属于纸上谈兵的类型？但自从听他提到于谦与之想法大体相同之后，甄心算是松了口气。毕竟沈思才是内行，既然他也认同朱凝，自己就没什么好怀疑的了。但每每想到此次战争最后惨败的结局，还是不时为朱凝擦一把汗。
时不时也会想起那个人，他现在在干什么？
她支着胳膊想着，却未注意到打帐子帘进来的甲胄少年。
朱凝俊美拧着，脸色有些铁青。那双平时翻着桃花的眼睛此刻却是冷如寒冰，一口牙咬得咯吱作响。一下子坐在甄心对面，将甄心前面放着的半杯茶一口气喝到底，才勉强缓了口气。
“怎么回事？”甄心看到对方举着杯子的手指还在颤抖，一看就是被气的，不由有些不好的感觉。
“王振这个老阉贼！”愤愤一拍桌子，竟是用了内力的，那一张上好的梨花木桌子顷刻四分五裂。
王振？说实话，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甄心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这个人，曾害得她深受酷刑，曾害得她万念俱灰，也曾害得她为了解毒而身体变得异于常人。但此刻提起这个人，甄心却觉得为他有些悲哀。
你再如何厉害，皇帝再如何信任你又怎样？历史上，明军惨败后，大军行到大同附近，看见被也先杀的尸横遍野明军尸体，王振说服皇帝撤军。但是王振的老家在蔚州，离大同非常近，于是他决定大军绕道蔚州撤退。这一避恰好耽误撤退的时机，很多大臣包括兵部侍郎于谦都曾反对反对。但是王振为了有衣锦还乡的机会，于是大军开始朝蔚州方向移动。
谁料这时，此时正值春耕，也先的军队已经迫近，而王振又心血来潮。他怕大军经过会踩坏家乡的庄稼，自己会背上骂名，于是建议按原路撤军。这样的傻蛋如何不让人哭笑不得？
当大军行到怀来附近时，由于军粮辎重未到，于是王振下令原地驻扎等待。然而若是进入了怀来城，那么明军之后不会再次惨败。然而王振的智商又一次告诉了世人，他可以当坏人，但永远都是一个不入流的坏人。
于是在离怀来以东二十多里的土木堡，明军被也先的骑兵赶上，破之。明军全军覆没，英宗被俘，而王振，也在兵败之时被明将樊忠杀死，万马踏过，再无痕迹。
“他怎样？”未想到甄心的话如此轻描淡写，倒让朱凝有些愣住了。
“前方交战，他要求兵分几路，各自行事。”
甄心一愣，没想到王振真的有这么傻。对于也先的军队，明朝的二十万大军在数量上算是有优势的，至于速度还是其他都有些不及。然而他居然要放弃这个唯一的优势，让大军兵分几路，怪不得能让朱凝急得跳脚。
“那你被分到哪一路？”甄心心中犹豫要不要将历史的发展告诉朱凝，但看他眉头紧锁的样子，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明军的失败。
“我？哼，留守大同。筹集调动辎重，等待调遣。”朱凝愤愤说完，甄心心里却是一松。还好，他应该不会有事。
甄心松了口气，然而心中还是抽疼，控制不住问道：“那他呢？”
几个字说出口，气氛顿时冷了下来。感到对方针扎一般的冰冷视线，甄心不由低下头。这个“他”，两人心照不宣，本以为不会再提起的。
“你还关心他？”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朱凝看着眼前可气的人，恨不得将她拆开整个吞下去。
“这是战争，他是你哥哥。”此刻，连甄心自己都觉得自己犯贱，但却忍不住找借口。看着朱凝冷漠僵硬的表情，知道自己伤他伤得狠了。
“他自然是上阵杀敌……不过会有人保护他的。”叹了口气，朱凝还是安慰道。
甄心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对方，心说他是在关心着自己吗？这种事情，以前的朱凝是不会做的。要是往日自己关心朱祁镇，他应该会霸道的跳起来吼自己吧？然后板个脸想方设法的指使自己干这个干那个，证明自己是他的所有物。这个人，什么时候已经变了这么多？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被盯着有些不好意思，朱凝脸有些红，不知所措的挥了下手，远远忘了刚刚是多么生气。
“没，只是你打算接受安排吗？”其实这样也不是不好，起码保留了一部分的实力，即使朱祁镇被俘虏，那明朝对抗的实力应该还会有。
“你认为呢？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是王振一个人摆弄的这么简单，似乎还有其他人策划着让皇兄做这个决定。”
其他人？甄心一愣，历史上似乎只有王振一个坏人，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一个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居然在这次战争上一直犯这种低级错误。是巧合，还是真有人在后面操持？若有，那是谁？
三公主和太妃？王振似乎和她们合作过，但是应该不会。因为太妃再如何也是没有儿子的，侄女又嫁给了朱祁镇，应该不会做这种傻事。那么会是谁？
甄心手指轻敲桌面，脑中想着：如果朱祁镇被俘虏，那么真正的得意人是谁？
突然眼睛一亮，身子却是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朱凝，被自己的想法有些吓到了。
“朱祁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