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热之中乃是君,不解风情亦是君(1 / 1)
日子不紧不慢地向前推移,各种事物有条不紊,照常进行。要说新鲜事儿,也是有那么一件的。素来心高气傲的暝晔上神竟留下东隅狐王小住。
更骇人听闻的是,他竟时常邀那狐王去七色澜池小坐,抚琴博弈,书画鉴赏。
婉转的歌声,天籁似的琴音足以绕梁千年。
暖萱和顺地抚弄琴弦,似无情却有意地轻启朱唇、点破樱桃。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歌声入耳直击内心,琴音悠扬紧扣心弦,听的人如痴如醉。好好的一首求爱诗,怎么让她唱的这般凄楚?
清风徐徐,片片翠竹叶互相纠缠拍打、窸窣作响。柔风和着微雨,妖娆地抚弄坐上各位仙子的面颊,直叫人心里酥酥麻麻地发痒,不由自主地心悸。如此热辣大胆的表白凡是明眼人一定一点就通,可看那被表白的对象,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雪白纱衣衣袂飘摇,银色发丝顺滑轻逸,与徐风缠绕打闹。黛青色的柳眉微蹙,一对眉目定定摆在那已经是华光四射,更别提灵动流转时的顾盼生辉。小嘴微嘟,灵巧可爱。只可惜,美是美,心绪确实没有半点浮动。
暖萱抱起琴,俯身行礼退到了一旁。
站在葱郁的竹林里,暖萱又轻叹了口气。
君岚,君岚啊。
“青许上仙,我想带令爱去凡间游览一遭,不知您意下如何?”
听着这婉转的语调,微哑的沙沙嗓音,暖萱不由苦笑。
琉祭你何时会如此彬彬有礼了?原来情爱真的可以让一个人不顾一切。否则我又怎么穷追不舍地放不下?
不等狐王开口,另一个宛若黄莺鸣叫的妙音传来:“蔚然皇子也去吗?”
一晌的沉默。“自然。”
暖萱躲在斑驳的竹影下,再次苦笑起来。
君岚,你怎么半点没长进,还是这么迟钝?人家是摆明了想和蔚然去,不是你啊。
想来大概是让暖萱服侍习惯了,毕竟三百年,说长也长,日日夜夜地候着,除了她,可能不会再有人那么周到,琉祭便也带着暖萱下了凡。
漓疆依山傍水,背靠天姥山,身倚漓江,故而得名。那里水多陆少,人们一整天都是在乌篷船上漂荡着度过的。撑着船送货,在船上做着日常买卖。很少有人在岸上筑房,一来这里阴雨连绵,潮湿阴寒,不易建筑,二来千百年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都是以船为家的,谁也没那定居的习惯。也是由此,这里的桥数不胜数。所有的桥都是似曾相识的。弓如弯月,横跨两头。白色沙石的护栏文以凤纹、虎纹。岸上边的屋子也都是同样的白色沙石筑成,湿漉漉、滑腻腻的青苔蔓延其上,看着古朴而清新。一道道水渍蜿蜒曲折,像是恋人脸上滑落的泪珠,如泣如诉,仿佛正将一段肝肠寸断的往事娓娓道来。
漓疆的人爱水,傍水而活。他们爱美,好银饰,他们热情,好鲜艳张扬的色彩。初来乍到,他们只做是来游览的外来人。幸亏漓疆水路交通四通八达,形形*的奇人异事多了去了,当地人倒也没对他们奇怪的服饰和迥然不同的发色、眸色大惊小怪,依然好客地带着他们四处游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