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引蛇出洞(上)(1 / 1)
卢三疾步来到馨园,一推院门,就见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背光而立。他笑着举手招呼,“二哥,不知你找我有何吩咐?”
那男子沉稳地走近,目光扫过卢三头上的束发金簪,英俊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容,“三弟,你从何处得来这枚金簪?”
卢三微笑低语,“二哥,怎么有空关心这种小事?”
二少爷踏前一步,浓眉微蹙,“少废话,快说。”
“二哥是否觉得这簪子很眼熟?”卢三不卑不亢地答,“父亲请扬州城最好的首饰师傅专门定制,大哥与你各持一枚,除了簪头青鹤眼的宝石颜色不同,几乎完全一样。”
二少爷突然打断道,“馨儿,够了!”他伸手托起卢三的下巴,出人意料地拔下发簪。
卢三少爷馨儿毫不畏缩,笑眯眯地问,“那簪可调动卢府各级管事和商号资金,二哥的那枚可是遗失了,竟对小弟的发簪留意起来?”
二少爷一手滑到馨儿的颈间,暗暗的收紧,另一手举起发簪对着阳光细看,他的眼睛变得深沉不可测,缓缓地说,“看不出来馨儿对家产也有兴趣,你找谁仿制了这枚簪子?”
馨儿道,“二哥不记得了吗,首饰图已在爹面前销毁,这鹤眼设计独特,天下人谁能轻易摹仿?”他一边轻言慢语,一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有一种俏皮的妖娆,让人忍不住怜爱。
二少爷的手在馨儿颈部滑动,有些留恋不舍,叹息了一声,“怎么办?你好象知道太多了,我又不是你大哥,不会惜香怜玉。”他将簪子轻轻戳在馨儿的喉节,“我如果往下一刺,应该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吧?”
馨儿奇怪地瞟了他一眼,赌气似地说,“二哥尽管下手,反正我是个没人疼的可怜人。”
二少爷将簪子移开些,面上有不忍之色,“三弟,这些年你受苦了。好,你直说吧,谁给了你这簪子,是雪公子吗?”
馨儿有些不自在地回答,“雪公子并不相信我,只是让我戴着簪子赴宴。”
二少爷扶着他的肩膀,一脸的兄弟情深,语气真诚,“馨儿,你可知道大管家被囚在何处?他罪该万死,我们应该结果了他为大哥报仇。”
馨儿顾左右而言他,“前几天,雪公子在园中安插了些高手,说是保护我的安全。”
二少爷眉目端正,淡淡一笑,“三弟不必顾虑,今日这园中全是我的手下。”
馨儿终于露出一丝胆怯,“二哥,我不敢得罪雪公子,你饶了我吧!”
二少爷变得不耐烦,飞起一脚,踢倒馨儿,冷森森地说,“三弟是要尝尝我的手段吗?”
他咳嗽了两声,园外走进来两位中等个子的带刀仆从,向他鞠躬道,“二爷有何吩咐?”
“将三少爷扶起来,他会带我们去找一个人。”那两人不由分说架起馨儿,扭着胳膊往外走。
馨儿勉强回头,哀声叹气,“二哥,二哥,我,我肚子饿,走不动……”
二少爷身子站的很直,态度雍容,“你还是象小时候一般,爱闹别扭,也罢,你们去取些吃的来。”那两人应声而去。
馨儿抚摸着自己的手臂,整理一下仪容,撒娇似地说,“二哥,我这衣服可是花了半年的积蓄买的,今日第一次穿了,就毁了。”
二少爷被逗得笑了起来,“馨儿,你若听话合作,爹千秋之后,我分你一半家产,要买多少衣物首饰都行。”
馨儿不禁喜上眉梢,轻叹了口气,“二哥果然比大房好些。”
二少爷英俊的脸上浮起些许愧疚,“我长期在外,对你照顾不周,很多事,我也身不由己……”
吃过点心,喝了茶水,馨儿无法再推脱,只能站起身道,“二哥,我也不太清楚大管家关在何处,但应该是在雪园。”
二少爷从容不迫地领头走出院门,“我刚才已将雪园的守卫换过,不如现在就去探访大管家吧。”
两人看似亲密无间,携手前往雪园。
两注香之前,卢府露天百花宴会。
鼓声一停,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看向手捧鲜花的仁杰大帅哥。只见他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脸上浮起一抹红晕,笑容有些古怪。
身旁坐着天仙美人小侯爷,一手掌控仁杰人生幸福的源泉,感受到指下那玩意的硬度和强度,小侯爷不紧不慢地摇着丝扇,心中轻飘飘的,颇为满意自得。
仁杰低声叹气,“雪公子,仁杰有个不情之请。”他一拂小侯爷的脉门,连人带椅向后倒去,椅背将落地之前,仁杰翻身跃起,稳稳地站在宴会桌边,对着小侯爷温柔一笑,“昨晚,我曾应允卢小姐,今日相见,小雪,我不想做个背信之人。”
小侯爷面色冷漠,清雅高贵,拒人于千里之外。
仁杰递上那朵带着露水的牡丹花,轻握小侯爷的手,众目睽睽之下,他身体似控制不住平衡,不小心撞到小侯爷,俯首飞快地亲吻一下对方的耳朵,低语,“小雪,你知道我的心。”
小侯爷丝扇一摆,很默契地掩住两人亲密的动作,嘴角隐约逸出一缕笑意,“小杰,你中沸血之毒后,身手反倒敏捷了不少。”
仁杰眼见小侯爷接过那朵花,不由松了一口气,笑道,“多谢夸奖,我与卢小姐聊两句就回来。”说着,很快走进了花亭。
卢家小姐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亭中的仁杰。
及笄之日的她,多了娇媚和慵懒,就象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受到雨露滋润,一夜之间,忽然绽放出成熟美艳的风情。
仁杰礼貌地恭身问道,“卢小姐,有事吩咐?”
卢小姐怔怔地出神,屏风前这名男子长身玉立,气度不凡,为人正直温和有礼,是可托付终身的良伴。但是他对自己忽冷忽热,此刻竟象个陌生人似的,好不叫人伤神。
她鼓足勇气,颤抖着小声说,“仁公子,昨夜可是你?……为何如此对我?又一言不发,弃我而去?”
仁杰有些摸不着头脑,想到昨晚卢小姐被吓晕的狼狈,他立即自责地说,“对不起,仁杰也是情非得已。”
卢小姐娇羞不已,无意识地胡乱揉着披纱,犹豫再三,摒退了亭中的众人,柔顺地道来,“仁公子,昨日你那般待我,我已不愿再嫁他人,你,你何时来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