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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董事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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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夫人,您回来了。”

进门迎接她的是村濑管家,他接过淳的手包和外套。

“是,我回来了。”淳应了一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黑眼圈和眼角的细纹更让她显得十分憔悴——拓马入院两天了,她寸步不离的守着,直到今天才在医生的要求下必须回家休息,否则她若倒下,拓马就更没人照顾。

金井医生,四年前就是拓马的主治医生,在村濑和高山的建议下拓马很快转到他所在的医院。

尽管如此,淳还是觉得放心不下。现在拓马的状态是稳定下来了,但那都是镇定剂的作用。她怕他醒来会更难受。

“村濑さん,麻烦你帮我准备点吃的,一会我还得回医院——”

她的话没说完,已经被尖利的声音打断,淳皱着眉头看了眼村濑管家,管家也是一脸不耐烦——除了藤原志子还能有谁。

“还等什么?!他又不是第一次得这种病!大家都清楚,治的了吗?根本就跟废人差不多,为什么还不启动托管程序?!”

客厅里,志子端坐在沙发上对着胳膊还吊着夹板的高山启大呼小叫着。旁边藤原遥一却在很安心的喝茶,至于纱衣子则是远远的缩在旁边的小椅子上,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在窥探似的。

“志子夫人,拓马少爷的病不是绝症,事实证明四年前他也康复了——”高山虽然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的出是在强忍,但是依旧声音平稳,理智的反驳。

“那是四年前,医生都是忧郁症复发基本没有完全治愈的可能,即使治的了,谁又能保证得到几百年后,但是藤原家的钱不能就躺在那里睡大觉,我要求你,必须马上启动托管!”

“志子夫人。”高山重重的吐了口气——他的胳膊还没有痊愈,但是知道拓马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强行出院。淳知道他比自己和村濑大叔都要辛苦,因为他们只要担心拓马的身体就可以,但是他还有一堆关于财产和股权的麻烦事要处理。

“一旦符合要求,即使您不要求财产托管程序也必须启动,这是法律和藤原直人先生遗嘱的规定,但是我也必须提醒您,即使托管启动,您现在也不是第一代理人了。”

“你!”志子瞪大眼睛。旁边的遥一却始终表情平静。

“按照法律,淳夫人是拓马少爷财产的全权代理人,如果拓马少爷失去自理能力,淳夫人将代理除公司股权外的所有财产。”

“什么?!你说这个丫头?!”志子猛的站起来走到淳跟前,用手指着她的鼻子,“她有什么资格?!这是哪门子的法律,高山启,你别以为藤原家只有你一个律师——”

“抱歉,志子夫人,你去问任何一个律师都可以,之前拓马少爷签署过关于遗产继承的特殊文件,指定了他去世后淳夫人将百分百继承他的遗产,虽然后来证明拓马少爷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其中附属条款就已经明确淳夫人成为他的第一代理人。”

“拓马这家伙!”志子咬牙启齿,“我不信,我不信这臭丫头什么都——”

“喂,我说你放尊重点!”村濑管家看不过她还在跋扈的指指点点,就要上前,但是比他更快的,是淳。

“志子夫人。”就见她伸手一把揪住志子的手腕,用力的甩了开去,志子冷不防差点被甩个踉跄,一脸怒容的瞪着淳,但是显然淳冷冰冰的表情把她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请你不要这样随随便便用手指着别人,还有我不是什么臭丫头,我是藤原拓马的妻子,也就是藤原家的女主人。”

淳微微昂起头,毫不理会身后快要抓狂的藤原志子,走到客厅中央在沙发上坐下。

“高山先生,请给我解释一下托管程序具体是指什么——”

“臭丫头!我说你是臭丫头你就是!!你是女主人那我是什么,你做梦!!”

“志子さん!”遥一过去扶住她低声说。

“志子夫人,”淳放下端起的茶杯,眯起了眼睛,这种神情被坐在她对面的高山看的一清二楚,瞬间他仿佛依稀看到了藤原拓马。

“我劝你最好闭上嘴,用不用我把你赶出去来证明谁是大宅的主人。”

“你!”

“好了,志子さん,少说一句吧,先交给我处理,纱衣子,和你妈妈回房间去。”藤原遥一费力的把志子弄回了房间,走到客厅看着淳,不禁一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淳……夫人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遥一先生,请你不要取笑我。我无意对任何人无礼。只是请理解,这个时候我会为了拓马做任何事,所以请不要逼我。”淳抬起头看着他,那种冰冷的眼神真的与拓马如出一辙。

“呵呵,大家都不要这么紧张吧,好歹都是藤原家的人,我也没有敌意啊。”遥一笑着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淳却不再与他纠缠,而是回头看着高山。

“麻烦您继续,高山先生。”

高山的目光在脸上逡巡了一会,似乎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但很快他咳了一下。

“是这样的,淳夫人。当初藤原直人先生,就是拓马少爷的父亲,在遗嘱的附属条款里曾经规定,但凡藤原家有权继承财产的人,一旦失去自理能力以及符合相关的五条要求,就会启动财产的托管制度。将按法律和特殊文件来确定财产托管人。托管人在继承人恢复自理能力之前,全权代理财产的使用和支配,但同时没有转让、出售等十二项权利,这些都有详细的文件规定,如果您需要我可以逐项解释。”

“暂时不用,如果我需要我会通知您。”淳沉吟一下,“意思是说,目前拓马的情况,他的财产使用权和支配权都是由我代理?”

“嗯,简单的说的确如此。”高山点点头。

“但是,高山,如果我没记错,公司股权并不在这个代理范围内,况且,拓马的财产继承还没有完全结束吧。”遥一插嘴。

淳看向高山。

“是的,正如遥一先生所说,拓马少爷对遗产的继承是分步进行,目前已经完成的包括占全部可继承遗产50%的公司股权,其余50%分别为各地的不动产、黄金、债券、期货投资及珠宝首饰和现金等,但这些要等拓马少爷21岁后才能全部继承完毕。”

“也就是说,实际上需要我代理的财产并不多。”淳听的很认真。

“怎么,很失望吗?”遥一打趣一句,但很快被淳的眼神弄的耸了下肩膀以示歉意。

“目前已继承的主要以股权为主。但这部分的确不在托管范围之内。公司内正值股东大会选举新董事会之际,拓马少爷作为最大股东,按照要求必须另行委托代理人。”

“但是这个代理人,和财产托管人应该是两回事吧。”遥一环着肩膀淡笑道。

“是的,遥一少爷。”高山点头。

“按规定藤原家的第二股东有权被默认为代理人,如果我没记错。”他扬扬眉。

“是这样,按照规程遥一少爷作为藤原家第二大股东,的确有这个权利。”高山又点头。淳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虽然听的似懂非懂,但是她知道这就意味着在公司拓马原来的权力将全部由遥一来行使,这……怎么行?!

果然藤原遥一摊开双手,胜券在握的表情,笑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履行程序?”

“但是遥一少爷,您说的情况是要第一股东,就是拓马少爷没有特别指定代理人的情况下,您才能被默认为代理人。”高山的回答却并不是他预想中的肯定。

“你什么意思,拓马突然发病,他还有什么时间去委托代理人?”遥一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但随后又笑道。

“我的意思就是,拓马少爷确实没有时间临时委托代理人,他是早就拟好文件确定了代理人,一旦他有什么意外,代理人马上生效。”

“你说什么?!”这下遥一是真的惊讶了,睁大双眼看着高山,高山却只是一脸平静。旁边的淳却是松了口气。是啊,以拓马的心思缜密,他应该早都想到一切可能。但变相来看,也意味着他早就料到自己会出意外……

“如果遥一少爷想看文件的话,我可以提供。”高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遥一接过来,沉默的看着。

“居然是山崎先生……”过了一会他喃喃的说。

“不错,就是山崎英树先生,他就是拓马少爷在董事会的代理人,至于他的权限和义务,文件里也写的很清楚。”

“但是山崎先生还在医院,他现在无法行使代理人的职能,按程序是不是应该——”

“谁说我不能当代理人。”遥一的话没说完已经被打断。

“山崎舅舅……”淳站起身,看着门口进来大步走过来的人,一时愣住了。“您不是还在医院吗,怎么……”

“没事了。”山崎朝淳笑了笑,但细看脸色依旧有些苍白。“高山,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嗯,山崎先生,相信有很多事情需要和您交代,但是您的身体……”

“我说了没事。”山崎揉了揉额头,“医生都同意我出院,还有什么需要怀疑吗。而且既然拓马这样相信我,我也不能让他失望。他出事,我不帮他谁还能帮他。”

“既然如此,明天就是股东大会前的碰头会,山崎先生是要参加的了。”藤原遥一说道。

“我已经申请会议推迟,因为山崎先生的身体状况——”

“据我所知,你的申请被驳回了,高山先生。”遥一扬扬眉。“毕竟股东们都非常着急要对董事长的选举要一个结论。另外山崎先生自己不也说身体不要紧么。”

高山皱起眉头没有说话。淳看着舅舅依旧苍白的脸色——明明知道遥一是在逼迫大家,但是却没有反击的办法。

“而且,既然淳夫人是拓马财产的托管人,那么也有权列席董事会。”遥一向淳笑了笑。

“淳夫人并没有义务参与公司事务。”高山冷冷出言阻挡。

“啊呀,高山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作为拓马的妻子,淳有参与任何事务的义务啊。再说了,山崎先生身体状况欠佳,多一个藤原家的人在场,董事会不是更好开嘛。”遥一笑道。“现在我就以董事之一的身份邀请淳夫人列席明日的碰头会。“

淳看了眼高山,看的出他的脸色十分复杂,眼神似乎是想阻止但又在犹疑。

“怎么样,淳夫人,敢不敢来参加呢?”遥一调侃的笑传来,淳咬了咬嘴唇,

“那好,我参加。”

就算是陷阱,她也要跳一跳!

“那好吧,明天见。各位,我先失陪了。”遥一向她一笑,优雅的转身上楼。

“嘶……”

就听这边有人闷声□□。

“舅舅,您怎么样?!”淳转头就看到山崎用手扶住脑袋,表情很痛苦。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吧。”高山也过来,低声说。

山崎只是摇头,

“没事,只是间歇性头痛。放心,医生说只要睡眠足够就不会有事。”

“可是……可以吗?”淳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也很着急,二级脑震荡,不是闹着玩的。

“但是现在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可以吗?”山崎仰起头长长的吐了口气,一边拍拍淳的手,“遥一那小子还拼命拖你下水,也没安什么好心,好孩子,就算豁出去这条命,我也会撑住,为了拓马。”

淳心下感动,点点头。

“村濑先生,赶紧扶山崎先生去休息一下。”高山提高声音说道。

“那董事会的事……”

“放心,您先休息,晚上我再和您详谈。”高山边安抚他边帮管家送山崎回了房间。转过身看到淳重重的吐了口气,皱着眉头僵硬的坐在沙发上。

“淳夫人……”他坐回来,像是在斟酌着怎么和她说。

“高山先生,我知道我给你添麻烦了。”淳却打断他,先开口。

“请不要这么说,淳夫人。”高山摇摇头,看着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绷着,“你已经表现的非常好了,超乎……我的意料。”

“不,我明白,原来我的想法是至少要守住藤原大宅,拓马不在,不能就让他们觉得可以为所欲为。所以擅自说些没立场的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高山还是摇头,“你做的很好,真的。淳夫人。甚至刚才您的做派会让我想起拓马少爷。”

“我要是有拓马一半的厉害,就好了。”淳只是勉强的笑了下,“我要道歉的是刚刚遥一先生激将我,我却上当了。”

高山叹了口气。

“他是有目的的,但请不要太过自责,就算您不答应,他也会用别的方法破坏董事会选举。”

“遥是先生为什么非要我列席会议呢?”所谓列席,就是说是没有发言权和选举权的吧。那么遥一到底什么目的?

“我想,他是想增加董事会对拓马少爷的不信任度。”高山眉头锁紧,“都是群落井下石的家伙,淳夫人请放心,我会想办法推迟会议——”

“万一推迟不了呢?”淳打断他,目光烁烁。

“推迟不了的话……不说您对商业经营毫无了解,单说山崎先生也是根本没有这样大公司的管理经验,据算通过股东大会选举,接下来怎么维持董事会运作也会是个大难题。”高山用手撑着下巴,看起来极为为难,“淳夫人不知道董事会里是怎样的危机四伏。”

“我明白,高山先生。”淳握紧拳头,“就因为如此,我才必须要参加这次会议,遥一不是想利用我的一无所知来降低董事们的信任度吗,”她用力的抿起嘴角,“高山先生,麻烦你把所有公司,董事会,所有你有的资料全部拿来这里,现在,马上!”

“淳夫人……你是打算……”

“对。”淳眯起的眼睛,那表情像极了拓马,“我就让他们看看我是不是一无所知!”

高山看了她一会。

“好。我这就安排。”他拿出电话开始布置。

“村濑大叔,今晚拓马就交给你了,我想我暂时不能去医院了。”她向管家说道。

“放心吧。”大叔向她笑笑,“倒是你,淳,不要太勉强了。别怪大叔多嘴,其实钱什么的,拓马不在乎。”

“是,我明白,谢谢大叔。”淳笑了一下,但是也并没多说。

她当然知道拓马不在乎钱,他曾经亲口和她说过。但是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拓马的东西,她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拿走。因为她姓藤原,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深夜。

“就是说,这三个董事基本是可以算拓马一个阵营的?”书房里,淳和高山启还在桌前奋斗着,旁边摆着山一样高的资料和文件,地上还有。电脑开着,上面显示着各种各样的曲线图。

“的确,山下,松本,还有小栗先生都会站在我们这边,所以不需要担心,但是他们的股份有限,因此说话力度也有限。”高山在一旁解释。“而风间和长谷川两位则是一向保持中立,他们两个也是双方都要极力争取的对象。不过现在形势混乱,相信他们两个不到最后关头应该不会表态,所以说明天的会议暂时还不需要担心。”

“嗯,那就剩下遥一先生,和那位……西川董事了。”淳在纸上划掉了其他名字,但在西川亮这个名字下打了黑点。

“遥一先生股份不多,也不足为虑,其实最麻烦得就是西川。他一向和拓马少爷作对的中坚分子,这几年一直在背后收买中小股东的股份,是想趁着直人先生去世,借机获得董事会的控制权。这次拓马少爷发病,又给他一次机会。”

“也就是说明天最需要小心的就是他了?”淳皱着眉头。

“嗯,明天只是碰头会,没有决策通过等议程,所以您虽然说只是列席,但恐怕也会遭到质问。您和山崎先生如果一旦露怯,就会直接影响拓马少爷……”

“股东大会选举,是吗?”

“对。当然,不只是一次碰头会,难的是接下来,直到选举结束,靠你和山崎先生,都会非常艰难。”

淳呼了口气,“现在暂时想不到那么远了,至少明天,明天我一定不能输!接下来还需要做什么?高山先生。”

“这些都是近两年来公司的大事记和业绩表,还有未来两年的产业规划和收益预期,这边是经济危机下日本经济的应对措施,以及美国和日本经济往来的一些相关细节,都是明天碰头会也许会涉及的内容。”

他指指那些山一样高的文件。

“需要我都记住吗?”淳问。

“嗯,最好都能看熟。”高山有些为难的点点头——不是他觉得为难,而是他替这个小姑娘为难。莫说从来没接触过公司经营的她,就是一个有经验的成手,想在一个晚上熟悉这些东西也是不可能的。

“好!我会努力!”但是从她的脸上,却没有看到任何怯意。

“那我先失陪一下,去打个电话,如果有任何不懂的地方,请随时叫我。”高山忍住一声叹息,微笑道。

“好,您忙去吧,如果累的话可以先休息一下。毕竟您的胳膊——”淳关心的说。

“没事,过两天就可以拆掉了。”高山看着自己吊着的胳膊,笑着摇摇头。“您继续吧,我会让村濑管家为您送咖啡过来。”

“嗯。”淳没再多话,专心阅读去了。

高山看着她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越发显得复杂。

“啊,对了,高山先生。”就在他要出门的时候,淳忽然又开口。

“什么,淳夫人。”

“我想问问……这些东西,拓马都看过吗?”她推了下眼镜。

“嗯。”高山点点头,“拓马少爷不但看过,而且都是贯然于胸。”

淳和高山对视了一会,然后笑着点点头。继续埋头那些文件当中。

高山替她掩上门,一个人走到回廊外,关上了玻璃门,望着黑暗中安静的花园,谨慎的四周看看,这才从口袋里拿出不是平常用的另外一个手机,拨通号码:

“喂,是我。”他低声说。“是的,一切顺利。是的,如您所料。我知道,是,明白。但是……淳小姐真的是非常努力,我看您是不是考虑提前告诉她……是,我明白,我会继续保密,是的,请放心。好,再见。”

高山挂断电话,回头看过去,书房的灯光在客厅的地面上画出一条亮线,他不禁笑了笑。

她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幸运的天平,终于开始向拓马倾斜了呢。

第二天的董事会是在上午。时长两个钟头。

完毕后山崎舅舅直接去了医院,接受检查还有注射针剂。高山则是载着面带疲惫的淳去看拓马。

走进医院大门时,淳在台阶那里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高山先生?”

这不是去拓马病房的路,淳一脸惊讶的看着高山拉着她到了旁边的休息区,按她坐下,并替她买来了冰咖啡。

“您太累了。这样被拓马少爷看到,他会担心的。”高山把咖啡递过去,笑道。

淳露出一个感激而苍白的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是啊,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怕,会吓到拓马的吧。”

高山帮她拉开拉环,很体贴的不说话。

他很清楚,董事会是个多么折磨人的过程,即使因为是律师而连列席的权利都没有。

淳双手捧着咖啡,慢慢的啜着,怔怔的,像是在想着什么出神。直到一滴眼泪掉在了咖啡罐上。

“啊,对不起。”她赶紧抹掉,但反而碰落了更多的眼泪,她只得低下头去想掩藏起来。嘴里不住的喃喃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高山接过咖啡,把纸巾递给她,看着她把脸埋进手里,压抑着哽咽,肩膀轻轻的抽动着。

“是我的错,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您参加董事会。”他忍不住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而且,已经和风间董事通过电话,他说您表现的非常好,他也觉得西川在会上很过分,投票的时候他会支持拓马少爷的。所以,淳夫人,我知道您非常尽力了,请不要自责,也不要哭了。”

淳只是摇头,哽咽声断断续续的传来,真是闻者伤心。

高山默然。

西川和遥一那两个家伙,他是知道的。即使拓马在的时候都未必百分百确信能每次都压制住他们,更何况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小姑娘。山崎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同样没有经验的人,以后的路将会非常艰难。

“好些了吗?”

半晌,淳的哭声渐渐停了,她微微抬起头,高山又递过手帕让她擦擦通红的双眼。

“嗯,对不起,做了很丢脸的事。”淳的声音里还有重重的鼻音。

“并不是您丢脸,是那些人太可恶了。”高山安慰着。

“不是,”淳摇摇头,“虽然那个西川先生的确是非常可恶,山崎舅舅都被气的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淳吸了口气,“但是我刚刚忍不住哭,并不是因为这个。”

“那……”高山露出一个微微的意外表情,不是?

“是因为……因为我第一次真正明白,拓马之前一直是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她的声音有忍不住颤抖了,眼泪再一次盈上眼眶,她咬住嘴唇拼命忍住,“藤原大宅,董事会,任何地方都是那么冰冷,到处都是针对他的明枪暗箭,没有一个人关心他,没有个人会为他着想,他也才20岁啊,应该是在大学里读书,和女孩子约会,跟朋友们去喝酒唱歌旅行的年纪不是吗?却要每天,每天的面对这些可恶的人和事……这样痛苦的生活……一想起这些,我就……”

这次她忘了掩饰,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掉在地上,她是真的哭了,哭的那么难过,哭的那么伤心,难过和伤心到让人不相信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叫藤原拓马的少年而哭。

高山觉得,拓马真的错过了很多他应该看到的,她的表情。

有那么个瞬间,他似乎差点没忍住什么。在淳的眼泪面前。

“咳。”但最终,他只是咳嗽了一声,然后再次拿出纸巾,帮她擦着眼泪。

“淳夫人,如果太辛苦的话,就和拓马少爷去地中海吧,怎么样。”他清了清嗓子,换了个声调说道。

“去地中海?”淳抬起头,意外的看着高山。

“是的,地中海。”高山给她一个微笑,“四年前拓马少爷得病时,最后也是送去意大利,在地中海治疗半年后才算痊愈。所以这次我和村濑管家商量,实在不行的话,就再把他送到那边去,也许会有希望。”

淳愣愣的看着他——是啊,地中海,那是他生长的地方,有温暖的海风,和湛蓝的天。有过去快乐日子的记忆,却没有算计,没有冰冷,没有任何讨厌的人和事,拓马能去的话,能去的话……

“嗯,我想这也是最好的办法。”淳重重的点点头。

“如果您同意的话,我马上就去安排,真三朗先生会陪您先过去,安排好一切后,拓马少爷再去——”

“不,高山先生,拓马是要去的,但是我不去。”

“哎?”高山的话被打断,他被她的话弄的完全愣住。“您……不去?”

“对,我不去。”淳表情很严肃,也和坚决,看起来并不是玩笑或者一时冲动。

“为什么?您不想陪在拓马少爷身边了吗?”高山完全无法理解的样子。

“我当然是想陪着拓马。”淳抿了抿嘴角,“我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陪着他。但是——”她用力的甩掉眼泪,“但是今天,我见到了他生活的真实世界。我想我必须留下来替他守护他想守护的东西。虽然我知道拓马不稀罕钱,遗产他也未必都放在眼里。但是我知道一直以来,他都那么努力,一定是有想要守护的东西,现在他不在,我就必须把他没做完的做下去,坚持下去,无论是什么,我都要替他守住,直到他回来。”

她的话,还有她的表情,彻底让高山说不出话来了。如果淳在意的话,她就能发现律师第一次在她面前真正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可是……淳夫人,”他揉了揉额头,似乎是在平息自己的情绪,“过了今天您也该明白,这会是一条多么艰辛的路。我没有小看您的意思,但是——”

“我明白,但是困难,或者做不到,这跟做不做没有关系。我已经决定了。”淳擦干泪痕,“走吧,我去看看拓马,高山先生,也请你马上安排送他去地中海的相关事宜,我会请村濑大叔陪他去,相信他会很好的照顾拓马——”

说着她站起身就要去病房。

“淳夫人,请稍等。”高山却拉住她的手腕,淳一愣,眨着眼睛看着他奇怪的举动——从西装里拿出一个好像别针似的的……领带夹,还是什么,不知道。

“抱歉,拓马少爷,请原谅我再次自作主张,刚刚淳夫人的话您应该都听到了,我现在就带她到您那里去。”

哎?他……是在和谁说话?

“走吧,淳夫人。”高山朝她笑笑,似乎并不想解释,一脸懵懂的淳就被他半拖半扶的领到拓马病房门口。

“高山先生?”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高山只是朝她扬扬眉毛,然后伸手替她一下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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