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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袭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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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们的淳怎么自己在这儿?”

黄昏,坐在花园前面的回廊下,淳被忽然响起在背后的声音吓了一跳,白色长裙搭配蓝色短针织衫打扮的她赶紧站了起来,把手里的画夹放到了背后。

“遥一先生……”

她打个招呼,看着一身家居服的他面带笑容的走过来,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呵呵,淳这样的表情,好像我会咬人似的。”遥一笑道,也没过分靠近,而是学她刚才的样子在回廊边上坐下,一边朝淳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也还是坐下吧。

淳勉强笑了笑,但是摇摇头。

“用不着那么怕我啊。”遥一苦笑了下,“淳来大宅有段时间了,彼此也应该熟悉了吧。我们现在都是藤原家的人,不用那么多顾忌了。”

开玩笑,谁跟你是家人。

“不过最近拓马很忙,想必没时间陪你,自己在这么大个屋子里也很寂寞吧。”他侧着头看着她笑——不得不说,遥一的五官端正,年龄的缘故所以气质成熟,又总是笑容可掬的,应该是满受女人和女孩子欢迎的类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淳每次看到他对自己笑就会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所以如果觉得闷的话,不妨来找我。我可以带你出去转转。像高尔夫球场和一些会所,都是东京很不错的高级游玩处。既然拓马没空的话,有时间我都可以陪你去。”

“啊……谢谢,我想暂时还是不用。”淳回答的很谨慎,感觉自己的额头开始出汗,却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脱身。

“看来淳还是喜欢安静的待在家里。背后拿的是画夹吗?可以给我看看吗?”遥一站起身走到她跟前笑道,淳已经贴着墙壁站着,无处可退。

“淳?”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了拓马的声音,她看过去,就见他从客厅走过来,手里还拿着西装外套,正在解领带,似乎刚进门的样子。

“你回来了,拓马。”淳得救似的松口气,拓马也很自然的走过来揽住她的腰。

“村濑さん说马上要吃饭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另一只手替她撩了下额头的碎发,他的口气显得亲昵而随便,只不过比起之前的演戏,现在的拓马已经不会再刻意去显得活泼或者与她之间亲密,逐渐开始把深沉的一面放在外人面前。“遥一堂兄今天也没出门?”

“啊,是啊,我正和淳聊天呢。”遥一扬扬眉,笑道,“你也是,光忙着工作,把妻子一个人扔在家是不好的行为哟。”

拓马很配合他调侃的语气笑了笑。

“好吧,不打扰你们恩爱,我去换个衣服,一会见。”

他走开了,淳才很明显的吐口气。拓马看着她,眼神里有些疑问。

“我真是害怕你这个堂兄啊。”她苦笑着说。或者说跟他说话很不舒服。

结果她皱成一团的脸让拓马忍不住轻笑了下。

“那就离他远一点好了。”他低声说,带着点笑意,还放在淳腰间的手碰到她拿着的画夹。“这是什么?”

“啊……”淳似乎很不好意思被他发现画夹,但是已经来不及拿回去,拓马打量着画纸上的素描。是花园的风景。

“达也君送给我们的画我已经挂在卧室了,想着怎么也该送回礼给他。”她只好红着脸说。

“你也学过美术吗?”拓马看的很仔细。

“只是在高中的时候参加国美术部,学了些素描。”因为素描不需要更多的画具,最便宜。她满足自己的爱好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但是很长时间没动笔,没什么自信。”

“嗯,看的出笔法是有些生疏。”拓马把画夹还给她,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不过挺好。”

就是说不反对她送给达也了?

淳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表情,却发现他的脸色更憔悴,黑眼圈也更加严重,眼角周围已经出现了疲惫产生的细纹。

“今天……很累吗?”淳忍不住问。客厅里纱衣子的身影一闪而过——真是,一个怪异的堂兄,一个更怪异的表妹。

“还好。”楼梯上拓马走在前面,简短了应了一句,“你呢,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没有,都很正常。”淳回答的很严肃。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也不敢大意。“那个……高山先生……”

“通过电话,没有大碍。”回到房间拓马进了更衣室去换衣服,淳穿的本身就是家居服,只把针织外套脱掉挂好,单穿着里面的白色长裙。如今两个人似乎都习惯了所谓的夫妻生活,彼此没有了当初的拘谨和距离,一切都显得理所当然。

“明天我会提早回来,你准备一下,我送你去看看你妈妈。”更衣室里传来拓马的声音。

“知道了。”淳觉得心里一暖。妈妈的移植手续已经排期,虽然不能每天伴在床前,但是淳知道他把一切安排的都很好——

拓马换了白色的T恤和休闲长裤从更衣室里出来的那一刹那,淳望着他的脸,忽然有些恍惚,从刚才到现在的所有场景和对话,她仿佛真觉得,她就是他的妻子,他就是她的丈夫。

“怎么了?”看着她凝视着自己不说话,拓马问了一句。即使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但是这句话在淳听来像极了关心。

“没事。”她笑着摇摇头,“走吧,再不下去村濑さん又要骂人了。”

拓马也回会心一笑,边走边说,

“对村濑大叔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声音喃喃的透着苦笑。淳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做这个人的妻子真好,哪怕,只是合约上的。

越是这样想,就越会在他失眠的时候感到痛苦。看到他坐在窗台上的身影,淳觉得她心里的难受在与日俱增,然而对此,她什么也做不到,只能默默的躺在那里,陪着他不睡。然而就算如此,她知道他不是因为睡不着而疲惫,是因为心里的疲惫而睡不着,再反过来加重劳累。

到底他心里,都在纠结些什么。

已经不用再面临死亡,有她这个保险杠在,已经基本抵消有人谋害他的可能。就算志子和遥一还不死心,但没有了真治,拓马的21岁生日也即将到来,届时尘埃落定,他们也没有更多的招数了。那么,高山所说更多的,究竟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让拓马这样痛苦和纠结?

第二天上午,阳光透过窗子洒在秘密小屋的地板上,淳手里握着碳棒对着那副要送给大达也的素描,心里想的却都是这些,拓马的事。以致她发现自己都无法专心继续把画画完。

虽然知道达也看不见,素描对他来说基本是没什么作用,但是如拓马所说,用心去体会就足够。

“好吧,继续加油!!”她重新鼓起精神,准备完成这幅画。

这时楼体那边传来了脚步声,淳一愣,从画架后探出头来。

“村濑さん?”

只能是他了,找她有事吗?

谁料想,接下来逐渐出现在她视线里的人,足够把她吓到差点魂飞魄散!

“拓马……?!”

捂着嘴巴让自己不要尖叫。怎么会是他?!!不是说下午才会回来的吗?!!而且,而且!!

“我就说是谁。果然是你。”拓马走上房间,站在地中央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里也只是就事论事的口气,但是在淳听来,却觉得屋里空气的温度都瞬间骤降了几度。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被他发现了!

怎么办!!他会生气吧,一定会生气吧!!村濑先生说要注意不要让他知道,她早该想到拓马这么聪明又细心的人,怎么可能一点察觉不到呢!!啊!!对啊,她在公园里碰到达也的事情就很说不过去了,他没问她就以为没事了,谁知道!!!

啊啊,神啊,请再多给她点时间,让她想想怎么办!!

“如果你想在地上团团转的话,我不反对。”忽然听拓马说。

“哎?”方寸大乱的淳忍不住一愣。

“你现在的样子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环起胳膊用手指着她,嘴角挑起来的样子有些讽刺和嘲笑,不过还是没见到生气的意思。

我可不是想团团装啊。拜托这个时候就不要来开她的玩笑了,他有心情,她可没心情啊。

“对不起!!”

算了,复杂的事情她也想不出来,她又没他那样有颗七窍玲珑心。直接道歉最直接,也最真诚。外加九十度大鞠躬。

“擅自到这里来,是我的不对,以后绝对不会再进来了,请您不要生气!”最高敬语加最庄重的礼节,淳恨不得跪下了。说着双手捧上了钥匙。

“是村濑さん给你的?”

头上拓马轻飘飘的声音,拿起了那把钥匙。

裂!

淳觉得自己要是石像,现在最好碎成八十一块。

藤原淳啊藤原淳,你真的可以收拾收拾去世了。

拜托!!你自己惹人不高兴就算了,怎么还可以连累到村濑管家?!!

“不是……呃……”

不是个头啊,这狡辩太明显了。

“总之,请不要责怪村濑さん!是我自己擅自闯进来的,所以——”

怎么办!!

“所以无论如何,请不要责怪他,不然,不然我就……”

淳感觉自己快哭了。

“行了,一直弯着腰不累吗?”

这时感觉有手伸过来扶起他,拓马脸上还是平淡的很,他似乎并没愤怒,更不要说生气,结果显得从头到尾就只见淳一个人在那边穷紧张。

她有些讶异和困惑的看着他从脖子上解下来一条链子,拿掉原来的吊坠,把钥匙挂了上去后,再交还给她。

“挂在脖子上,否则容易丢。”

看着淳愣愣的没有反应,拓马叹了口气,索性直接用链子套住她,淳反应过来拿着胸前的钥匙发呆时,他已经走开了。

什么意思?

是说……不怪她了?然后还允许她继续来这里?

淳露出了中彩票的表情,转身看向他。却发现拓马走到屋子的角落,熟练的在墙壁上扣出了一个把手——对,是把手,藏的极其巧妙,除非知道则根本无法没发现。

她忍不住张大嘴巴看着他拉开把手,打开了一扇暗门,从里面拿出不少东西。

“你怎么知道……”

这几天她都泡在这里,以为已经翻了个遍。

“这是我的房间,我当然知道。”拓马回答,又走到屋子的对角,蹲在那里摸索着什么。

“对不起。”这话又让淳觉得自己的闯入实在是惹人讨厌。

“不用道歉。”拓马应的很平淡,手在地上拍了拍像是确认什么似的,确定后就起身用脚用力一踩,接着就听隐约传来机械运转的嗡嗡声。淳冷不防吃了一惊——又有什么机关。

“是我的房间也不代表你就不能用。”拓马拍拍手,走了过来看着地板中央缓缓升起的一个金属支架的工作台,那种高科技简直让淳目瞪口呆,差点就忽略了他这句话。

哎?可以吗,这不是普通的房间啊,真的可以与她分享吗。

她愕然的看着他时,拓马又变魔术似的拉开墙上的隐藏式抽屉,从里面找到了大块的帆布,抖了抖铺到了硕大的工作台上,还有围裙,头巾,鹿皮手套,还有用鹿皮卷着的一捆什么。他按下一个按钮,屋顶收缩,出现一个排风扇,开始排风,屋里的空气也就更加流通。

这……真是他的房间啊。

这一连串的动作,没有任何刻意,却在毫无疑问的宣布谁才是屋子的主人。

最后,他把从暗门里拿出来的一大块木板放到了工作台上,用头巾把头发掩好,戴上手套拂掉了木板上的灰,摊开那原本捆着的鹿皮卷——是刻刀!大小不一的一整套刻刀。

他挑出其中一把,对着阳光看了看刀刃,似乎是保存的很好,刀锋闪着光。

难道……是要在木头上雕什么吗?

“呃,我是不是该出去比较好?”

当看到拓马俯下身,刻刀落在木板的时候,淳赶紧开口——待在这里会打搅他的吧,虽然……是很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拓马转头瞄她一眼,然后注意力又回到了刀和木板上。

“随便。”

刀锋已经落下,他熟练的拨开木屑,一刀接着一刀,再没有挪开目光。

随便……就是说她在这里也可以吧。

淳后退一步,光着脚所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秘密小屋里铺的是地板,所以她都喜欢光着脚在这儿。

靠着墙壁,她在坐到地上,用手环这膝盖,凝望着眼前忙碌的拓马,阳光均匀的撒在房间的每个角落,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除了刻刀划在木板上发出的声音,淳还是第一次听到。

是的,拓马会画油画,会塑泥塑,那么,是不是与美术相关的他都会呢。

刻刀在木板上如行云流水,他的手指修长,握紧刀柄时透着一种力量,依旧是严肃的面孔,嘴角抿成很好看的弧度,却与平常的深沉不同,那是一种集中,一种投入,一种把全身心都交给这把刀,这块板。

这个瞬间,他的世界就是如此。

她能欣赏的到,真是太幸运了。

作为艺术家存在的拓马。

……

…………

“……淳……”

嗯?

谁在叫她。

“淳,醒醒。”

啊。

她猛地睁开眼睛——什么时候睡着了?!

映入眼帘的是拓马的脸,看到她醒来他直起身。

“对不起,我睡着了。”

她揉着眼睛也想起身,却发现身上罩着他的衬衫。从外面的阳光看,竟然已经是黄昏了。淳记得她一直在入神的看着拓马雕木板……

“啊。”

看到拓马已经解下围裙和头巾,淳忍不住走到工作台前,原来那块平整的木板已经雕出了模样。

“海,船,海鸟,还有……”她喃喃的分辨着画中的景物,还不确定这是什么,所以也不能说是会欣赏,只能说是栩栩如生。

“地中海式的建筑。”拓马理着头发转身过来接话,淳看着他,除去围裙和头巾的他只穿着T恤,“这种圆拱形型的门。”

“哦。”她愣愣的点点头,“这……究竟是什么?”浮雕?木雕?

“木版画。”拓马用毛巾擦着手,“最早应该是起源自中国,16世纪欧洲开始用来印书和图画,19世纪以后被德国人发扬光大。”

“木版画?”淳伸手上去摸了摸,线条如此细腻复杂。“就是这样欣赏的吗?”一整块木板?

“不,平常的是要印刷到纸上的。”拓马回答,“但是这幅是直接欣赏。”

“哎?”为什么。

“给达也的回礼。”拓马呼了口气,看着自己的作品。

啊!原来如此。达也看不到,但是木刻的木版画他能摸的到!

“真好……”她重新打量着眼前的木刻,心里不禁由衷的感叹——相比她的素描就太简单了。“为什么会想起画地中海给他?”

“你为什么要画大宅的花园给他呢?”拓马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嗯……”淳不禁有点脸红,“只是想把你生活的地方画给他看……虽然他看不到……”

“这幅也是如此。”他垂下目光,“地中海才是我真正生活过的地方。”

是啊,这所大宅,并不是拓马有归属感的地方。

“总之,达也君收到这份礼物会非常高兴的。”淳笑着说,她就说拓马对他们的感情没有变淡,那么……

“可以不可以算我们一起送的啊。”虽然有点厚脸皮,不过,他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

“你不是有素描吗?”拓马在箱子里翻出一块棕色绒布,把木版画包裹起来。

“拿不出手了啊。”淳苦笑着。不论从画的手法还是内容,对比起来都没什么意义了呢。

听他这么说拓马停顿了手上的动作看了她一会,接着干脆放下木板,走到一角捡起她的画夹。

“哎,不要看了。”淳赶紧去想抢下来。会自卑啊。

拓马灵活的躲开她的手,翻到画的那页。

“都说不要看了……”她忍不住嘟囔着,已经见识过他是多么厉害的艺术家,现在自己这个门外汉的画还暴露在他艺术的眼睛底下,太没面子了。

拓马的轻哼更让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他似乎并不是嘲笑,而是捡起了她的碳棒,在画上加了几笔,花园景色之下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回廊一角,上面并排坐着两个人的背影。

淳被他精湛的画功惊的愣住——木版画咱不会看,素描可是熟的很,他完全是信手拈来啊。

转眼拓马已经签上了T&J,把画扯了下来一并放在版画上包裹好。

“等一下,”淳赶紧过去阻止,“素描我都说不要送了……”

“你不是说想让达也看看我生活的地方吗?”拓马看着她。

“可是藤原大宅……”在他心里并不被认可啊。

“现在是了。”拓马直接回答。

“哎?”淳愣愣的看着他把东西包好。

“我不是已经把那副素描修改了吗,现在上面画的就是我生活的地方。”说着他不容置疑的拿起东西走向楼体,“已经不早了,还要去看你的母亲,今天得给达也送去,否则接下来我都没有时间。”

哎?!!!!

淳还是愣在原地想这他这话的意思——他改了画,改动的地方是加了他和自己的背影,那么就是说——因为有她在,所以藤原大宅才成为他生活的地方?

哎呀,绕晕了。

“还不快走?”拓马都已经下去看不到人了,只听到声音催促。

“是,来了。”淳赶紧跑了过去——无论如何,她都真喜欢那个T&J的签名。

拓马和淳。

换过衣服上了车,天已经越来越暗了,拓马说已经跟村濑大叔说好晚上不回家两个人直接在外面吃,而且拓马也没有带司机。淳忽然发现,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单独出去,还是去看同一个朋友。忽然有点亲密的感觉,好像是去约会。

拓马依旧穿着深色的长外套,但是坐在副驾驶上的淳看到他的侧脸,却隐约觉得他似乎也不再那么压抑和疲惫,透着点轻松。

“查到达也被分去哪个孤儿院了吗?”看他开车路很熟,她还是问了下。

“嗯。”拓马应了一句。“已经打过电话过去要他等我,但是现在晚了点。”他看了手表,“很久没雕木板,手有点生。”

淳回头看了眼放在车后座上包裹好的画,

“没关系,我想达也看到你高兴还来不及,不会怪你的。”

拓马用开车的间隙瞄她一眼,挑了挑嘴角。

车子的速度不断加快,当到达一条肃静的街道停下时,还没完全停稳淳已经迫不及待的开门下车——这里是居民区,很安静,天还没有完全黑,但是路灯都已经亮了。

车停的马路对面有个小院子,门口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导盲棒,侧着耳朵细听每一个路过的行人和车辆的声音,似乎在等什么人。

“是达也啊,他在那儿等你。”淳看到他,赶紧去催促正在拿画的拓马,他一笑,绕过车尾准备过马路,淳忍不住朝达也挥手,

“达也君——”

话音没落,

达也听到淳的呼唤而露出的笑还有消失,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

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的一辆摩托车直冲过来,

冲上人行道,达也站的地方,

他的眼睛看不见,

看不见那个直朝他而来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怪物,

他还在笑,还在挥手,

向着他的拓马老师,还有老师的妻子,

摩托车的车灯,照亮了他的弯起的嘴角。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

快到淳什么都看不清,事后也什么细节都想不起,

唯一清晰的记得,

是拓马的嘶吼,

“达也!!!!!!!!!”

救护车的鸣叫,

担架,

手术室的灯,

带着足以遮住整张脸的打开口罩的护士,

走廊。

达也没有血色的脸。

检查证明,

由于被摩托车直接撞倒,他身上多处擦伤,挫伤,胳膊和腿各有一处骨折。

同时头部在摔倒时撞到了马路边,这也是造成他还在昏迷的主要原因,

但究竟脑部损害到什么程度,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

“拓马……”

淳看着坐在走廊外椅子上的他,垂着头,双手无力的交叉在一起,那样子让人心觉得心痛。

“达也已经送去加护病房,暂时还不能近距离探视。骨折和外伤的部分已经处理完毕,只是头部……核磁共振和其他的检查结果要等到明天才能出来……”

他没有丝毫反应。

“孤儿院的负责人在那边陪着,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淳在他身边坐下,轻声的说。

依旧是没有半点回应。

淳觉得自己的心也要搅在一块。作为仅仅和达也见过一次的人,都难过至此。更不要说感情如此之特别如此之深的拓马。

况且,刚刚也有警察来简单的录了口供。很明显,那辆摩托车是肇事者,他违规行驶上了人行道。那么……

淳咬住嘴唇,她的联想很可怕。

还是说,拓马也在这样想。

“拓马……”

忍不住想去握他的手,给他一些力量。但是还没有碰到,他忽然收回手臂直起身,用手抹了下脸,好像擦掉了什么。

“对不起,请让我一个人待会。”

他仰起头靠着墙壁,手遮住眼睛,淳不太敢去看他的脸,万一看到了眼泪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于是叹了口气站起身,“我去买点喝的。”

是该让他一个人静静。这个时候她有心无力,再待下去,看着他的样子,她怕哭的会是她。

楼层的自动贩卖机坏掉了,淳被告知在两层楼以上,和医院外面的街边还有一个。淳迟疑了一下,选择了医院外面的那个,她也想出去透透气。这家医院是距离事发地点最近的,不是很大,后门对着一条安静的街道,现在已经接近深夜,没什么人。

手机铃声响起。

“高山先生?”淳接起,有些意外是他。

“淳小姐,晚上好。”高山的声音听起来很怀念,几天没见了。

“高山先生,您的身体怎么样?”淳首先关心这个——也是被摩托车撞到。

“没事,明天就会出院。只是胳膊可能还需要吊上几天。”高山笑了笑,但很快声音就严肃起来,“淳小姐,拓马少爷跟您在一起吗?”

“啊……嗯。”淳点点头,在贩卖机前选了两款饮料,把硬币放了进去,咚咚两声饮料罐滚落出来。“只不过——”淳有些迟疑要不要在电话里和他说今天发生的事。

“淳小姐,村濑さん给我打过电话,他说拓马少爷这边出事了,要我赶紧和你联系,可以请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高山听起来有些紧张。

“啊,是这样。”淳不禁感叹村濑管家的心思细密——出了事之后她只给他打了个电话,而且也没来得及细说。此时拓马这个状态,她正十分担心不知道找谁商量,高山就打了进来。于是她就把前因后果用她能做到的最简练语言叙述了一遍。

高山回应的是沉默,而这样的沉默让人心里很没有底气。

“高山先生?”

淳忍不住提问,她开始觉得有些害怕。

“淳小姐,听我说,这很重要。”高山如此之快和紧急的语速让淳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好的,我会听,尽量按你说的去做。”她抿起嘴角,努力平息越来越快的心跳。

“听您这么说我很高兴,淳小姐,事情也许很严重。”高山的话里听不出一点轻松,“拜托你,从现在开始无论如何要陪在拓马少爷身边。”

“我会的。”这点她做的到。

“不,你不明白,淳小姐……事出紧急,即使拓马少爷以后会怪我也没办法了——淳小姐,您不知道,拓马少爷曾经得过非常严重的忧郁症。”

“忧郁症?”拓马?

“是的,或者说忧郁症并不准确,应该是神经官能综合症。这是远比忧郁症还要严重的一种精神疾病,没有更多时间和您详细解释病情,总之四年前,拓马少爷曾经因此而住院,最后不得不出国治疗将近半年才算康复。”

“是吗……”淳被这个信息弄的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么专有名词听起来都很吓人。

“先是失眠,心慌气短,胸闷,精神状态萎靡,接着就暴躁,易怒,最后就是间歇性昏迷,抽搐,甚至有自残行为发生。”

天!

淳握着电话的手开始发抖。

“淳小姐?您还在听吗?”

“是的,我在听。”她用力的咽下口水,冷静,一定要冷静,“高山先生,您现在告诉我这些,难道是说——”

“这种病会复发。当时医生的诊断说拓马少爷的病是罕见的突发式,所以可以阶段性康复,但是在特定的情况下,比如强烈的精神刺激,不保证不会复发!”

那就是说,那就是说!

“淳小姐,河原达也这个人我听说过,四年前拓马少爷到去做义工的事我也知道,而且我明白这个人对拓马少爷有多重要。他从国外治病归来后命令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清除他与那个孤儿院以及这个人的所有联系,还有相关记录。淳小姐我想您应该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甚至包括村濑一家——”

“他是为了保护他们。”淳忍不住话里的颤抖。

“是,拓马少爷早就料到说不定哪天他们会因为自己连累而受到伤害——”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滚落下来,淳无法控制——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擅自跑到秘密小屋去,如果不是她找到那张荣誉卡,如果不是因为她而让拓马和达也重逢,那么……

“淳小姐!!请你不要哭!!听我说,即使没有您,拓马少爷的敌人也会对其他人下手,您还不明白吗,从撞我的摩托车出现开始就意味着有人已经在行动了!”

什么意思?

“你是说,这是一连串的……”

“对,先是我,再是达也,如果我猜的不错,达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个世界上对拓马少爷来说重要的人已经不多,每个人都可能是下一个!”

“谁,究竟是谁要这么对付拓马?!”淳愤怒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难道还是因为那该死的钱吗?!

“淳小姐,现在是谁不重要,我担心的是拓马少爷!!连日来高强度的工作让他本来就不堪重负,我,达也,接下来如果再出事,那么拓马少爷——”

“你是担心忧郁症复发?”淳皱着眉头。不是没有可能,拓马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加上这段时间来越来越可怕的脸色,还有刚才那颓唐到极点的模样。

“或者,这就是某些人的目的!!一旦拓马少爷病,他身体和精神状态,将无法控制是董事会!!”

淳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在危机四伏的藤原大宅,一切靠的就是拓马的头脑,如果他倒下……

“那该怎么办,高山先生。”她把手放进嘴里咬住,来忍住颤抖。

“淳小姐,我希望这只是我的悲观估计,毕竟拓马少爷已经今时不同往日——”

“不,高山先生,达也的事情给他的打击很大,这我知道。”淳打断他——木版画还放在车后座上,但是要送的人去已经躺在医院,亲眼看着他被车撞,清楚是被自己连累,谁能受的了?

“所以,淳小姐,请一定守在他身旁,无论他怎么拒绝你,安慰他,照顾他,不要让他自我折磨,如果可以就把他带离医院,带回家去,村濑管家等在那里,有你和他在,希望能让拓马别在陷入恶性循环里出不来。”

“是,我知道了!”淳重重的点点头,手指已经被她咬出了紫印,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还有,请你务必注意安全,我马上让村濑先生派人去接你们,淳小姐,看在所有人的份上,请你不要再出事,否则拓马少爷他……”高山像是说不下去了。

“高山先生,我一定会尽力去做。”她的声音已经稳定下来,“我必须先挂电话了,回头见。”

必须马上回到拓马身边去!!不能让他一个人!!就算再没有立场,她必须马上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就像他在素描上加了她的背影一样,她在这儿,在他身边,永山淳已经来到了他的生命里,就不会这么轻易的退出!!

捧着那两罐饮料的她加快脚步往回走,颠簸让饮料罐掉在了地上,滚到马路中间,淳反射的想要去捡,只听“啪”的一声,接着饮料被打爆,液体飞溅出来。

淳猛然吓了一跳,低呼出声,然而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紧接着就听“啪啪啪”声不断,不知道什么东西子弹似的嗖嗖飞过,全打在淳周围的墙上,自动贩售机的玻璃被打碎,散落一地。

淳的第一反应是要跑,但只迈开一步,那“子弹”已经紧紧跟上她,啪啪的擦身而过,她抱住头蹲在墙边,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忽然安静下来,整条街上没有一个人经过。

淳听到了呼吸声,这种恐惧让她想到被真治勒住脖子的时候。

她喘息着,颤抖着去掏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却怎么也掏不出来——拓马,救我!!

等一下,

当手指已经碰到手机的时,脑子闪过的这个念头让她一下顿住,

拓马?救她?

——也许这就是那些人的目的。

——拓马少爷曾经得过很严重的忧郁症。

——拜托你一定注意安全,如果你除了事,拓马少爷……

不!

这个人不是要袭击她,

这个人真正的目的是拓马,

她就是那个紧接着高山启,河原达也之后第三个被袭击的人!

目的只有一个,

是要刺激拓马,

是要让她的危险来刺激拓马,加重他的精神负担进而引起忧郁症复发!

这个念头一下清晰起来,淳看到墙角滚落“子弹”的真面目——是□□,以前隔壁的邻居曾经有这样的东西,她见过。

淳眯起了眼睛,她的呼吸越来越剧烈,愤怒一瞬间代替了恐惧。

她忽然猛地站起身,直面对面的一片黑暗,不远有几栋公寓,不知道攻击来自哪里。

但是那不重要。

她就这样敞开的站在那里,恶狠狠的盯着那个未知的敌人,

她掏出手机,却没按下,而是直接摔在地上成了两半——不就是让我给拓马打电话,然后让他看到我受袭击害怕的样子吗?!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绝对不会!!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来伤害拓马!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出人意料的举动弄到糊涂了,半晌再没有攻击,远处隐约看到了手电筒的灯光——是巡警!送达也进医院的时候她看到过1

然而就在这时,医院后门的拐角出现一个人影,

淳睁大了眼睛!

而那个人也看到了她,接着就要走过来,

不知名的远处,具有足够威胁力的枪口,对准目标!

夜空中一个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宁静,

淳用尽她浑身的力气大喊着,

“拓马!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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