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俊逸王妃（中）（1 / 1）
比较惨的一章……我喜欢的一个角色……就这么被我牺牲了……“天下小舅舅，等等我。”小风建摇摇晃晃迈着步子，追在天下后面。
天下按辈分是风建的叔叔，但是没法认，秋怜折中了一下，让风建叫天下一声小舅舅，也就不算乱了辈分。
“天下，你看着风建，当心些。”采薇叮嘱道。
“知道了，娘亲。”天下今年十岁了，很是喜爱风建，两年前风建叫他第一声小舅舅，小家伙立时觉得自己长大不少，整天外甥长外甥短，很有做舅舅的架势，把秋怜和采薇都给逗笑了。
“真是不好意思，又来叨扰采薇姐姐。”自从那次认识采薇，采薇阁就成了秋怜聊天的好去处。采薇待人亲切温和，又不失自己的观点想法，正是不可多得的聊天对象。
“小怜言重了。”采薇抿了口茶，道，“我在这里这么多年，才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你来我欢迎还来不及。”
“我是筹备维浩的婚礼，筹备筹备就不想干了，忙里偷闲来找姐姐。”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实在比朝廷大事还讨厌。
“兜兜转转，这座俊逸王府的女主人，还是许冰柔。”采薇不以为然地道。
“这就是命吧。”秋怜从没有听采薇用这种口气评论过人，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王府只是她的栖身之地，只要王妃不侵犯她的利益，谁作这王府的女主人，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差异。
“当年我和维浩相恋之时，听说她差点自尽，后来我进了宫，维浩还是拒绝了她，她三年不敢路过俊逸王府门前，幸好你出现的时候她要去守孝，否则，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说到许冰柔，采薇失了平日里的谦和，就是提到太后，采薇也没有那么不屑过。
“如你所说，许冰柔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柔弱。”秋怜一直认为采薇是可以交心的，在她面前说话毫无顾忌。
“如果不是她，也许，今天你该叫我一声俊逸王妃，也许，维浩不会这么好心收留你们母子，就这样。”采薇的笑里有一丝沧桑，“可惜，最后，她还是得不到维浩的真心。”
秋怜觉得采薇话里有话，但她不想去深究这个问题，是是非非已经过去，变成昨日黄花，在扼腕也改变不了。
“听说皇上被逼着纳了几个妃子，是你的主意吧？”采薇适时转移话题。
“专宠瑾妃，不利于他的名声，当年只是权宜之计。这两年皇后安生了，那就多纳两个妃子摆摆样子，反正……”秋怜的脸突然不自然的红了起来。
“反正呢，除了瑾妃，他谁都不会宠幸，除了陆伴读，他谁都不会爱，是这样吧？”采薇调笑着揭穿她，“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是女子最大的奢求，何况还在帝王家。小怜，我都嫉妒你了。”
“姐姐……”秋怜低下头，思索着采薇的话，她是不是真的占有了太多女子的幸福，所以老天让她和维瀚相爱不能结合？
“我说笑的，就当我没说。”采薇安抚着她，“那个恋刘慕骁将军成痴的贺加小公主呢？上次在秋阁外被陆玉枫说通以后，这两年再也没见过她了。”
“那丫头，本来是要跟玉枫哥哥去当山贼的，吓坏了玉枫哥哥，以为自己好心说了句话，情债又惹上身了，死活不同意。娅姬一气之下去了武当山，没想到，居然真的和道教有缘，一心一意开始修道，收敛了不少调皮的本性。”真是个令人不舍的丫头，死心眼到这份上了。
“侧妃，管事让您过去一趟，说是礼堂布置有问题。”榕娘禀报道。
“聊天都不让人太平。”秋怜抱怨道，认命地起身去解决问题了，“半个月后的婚礼，现在急什么。”
“这王府里，没你点头，谁敢私自下决断？去吧。”采薇道。
“皇奶奶，你怎么来了？”风建稚嫩的声音传到了采薇阁的园子里，却是同时惊吓住了两个大人——太后来了！她生平最讨厌见到的人里面，采薇算第一个！秋怜顾不得发呆，直推搡着采薇朝里走。
太后走进采薇阁，不满地道：“小怜，你藏着什么人不让哀家看到？莫非是男人？”
“没……没有。臣妾见过太后，太后今日到府是不是不放心婚礼筹备情况？太后放心，臣妾自当尽心尽力，绝不会丢皇家脸面。”秋怜极力掩盖，但今天……采薇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说实话。小怜，你一向是个聪明孩子，不需要哀家多提点吧？”太后冷冷地威胁道。
“罪妇贺采薇，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采薇磊落地现身，盈盈拜下。
“贺……德妃？”太后的老脸上藏不住的震惊，“你……不是死了么？”
“容臣妾来跟您解释。”秋怜抢在采薇之前开口，唯恐采薇老老实实地说，震怒了太后，她和天下都会出事。
于是，秋怜巧舌如簧，把能推到维浩身上的全推到维浩身上，尽力把这件事抹黑成一件家丑，反正，维浩是太后的宝贝儿子，太后不会把他怎么样，但若是采薇这方承担后果，那就非同小可了。
“你是说，当年维浩迷恋贺德妃，所以，救下了她？”
“是的，太后。”
“然后，发现她有了先皇遗腹子，所以，将她养在了采薇阁？”
“是的，太后。”
“一派胡言！”太后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到秋怜脸上，“说！”
“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太后可以向维浩求证。”秋怜死不改口。
“母后，小怜说的都是实情。”维浩及时出现救场，幸亏榕娘从宫门口把他拖回家，否则，不仅采薇难逃一劫，连小怜都会跟着出事。
“你还想包庇她们？”太后连维浩都斥责了。她无法容忍下去，采薇不但让先皇神魂颠倒，还迷惑了她最喜欢的儿子。
“十年前小怜才多大？这事和她完全无关，她是在帮我遮掩。”维浩感激地看了秋怜一眼。
秋怜很欣赏这一刻的维浩。她可以想象，如果她认识十年前的他，那会是怎样一个豪气干云的男子，她也许会爱上他，可惜，那时她才十岁。
“哦？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太后惊异地看着这个一向最听话的儿子。
“先皇已经驾崩十年，放过采薇母子吧。”维浩恳求道。
“是啊，就当您不知道采薇在这里，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秋怜附和道。
“这……”太后迟疑了一下，眼光扫到采薇，又是一寒，道，“不行！”
采薇膝行到太后跟前，磕了三个头道：“采薇若不死，始终是太后的一个心结，也对不起先皇的在天之灵，只要太后答应采薇一个条件，采薇愿意赴死。”
“娘，不要！”从刚才开始躲在一边的天下突然冲出来护在母亲身前，“我娘与世无争，做错了什么，碍到谁了，为什么你要置她于死地？”
众人愣住了，谁能回答天下？采薇一辈子是这样谦和善良，美好得像一个圣女，为什么是如此多舛的命运？
“娘一个九品芝麻官的女儿，被王爷爱过，被先皇专宠过，又生下了天下这么出众的龙子，占了太多的福气，所以呢，娘要离开天下，去到一方不会没有妒嫉的祥和的国度，天下要心平气和地祝福娘，知道吗？”生与死，采薇早就参透了，当年只是为了天下苟活至今，既然命该如此，那就平静接受。
“采薇姐姐……”秋怜敬佩地注视着采薇，除了任剑安以外，她今日又多了一个佩服的女人。上善若水，如水般非凡的女子——贺采薇。
“算你识相，哀家就破例应允你的条件。”太后似乎被采薇的话打动，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后宫女子，忽然之间，她了解先皇钟爱她的初衷了，愿意让她安心离去。
“谢太后。”采薇又是三叩首，“请给天下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让他做一个普通人。”
“哀家答应就是。”太后转向天下，细细端详了一阵，道，“你就是天下？呵，你是先皇三个儿子里长得最像先皇的。”
天下听他娘的话，不哭也不闹了，答道：“大哥，也就是俊逸王爷替我取的名字叫游天下，他说我还有一个名字，叫维淡，唯有平淡才是福气。”
唯有平淡才是福气？这就是贺德妃要给天下一个平民身份的原因？说得好，生在帝王家，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你们带着孩子过来。”太后道。
秋怜抱起风建，维浩牵着天下，跟在太后旁边，这一离开，如此美丽的生命就此从世间消失。
天下似有预感将和母亲永远分别，回头大叫道：“天下永远会记得娘亲的！”
采薇隐去泪光，给了儿子一个世上最光华夺目的笑容。
就这么结束了。天下，你要安乐地活下去。
“如果不是有人禀告我，你们打算瞒我多久？”前厅里，太后厉声质问道。
“母后，您就不要生气了。小怜您都打了，也算惩罚过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吧？”维浩尽力地讨饶着。
“快要正式成亲的人，就会偏心侧妃，看你将来怎么摆平两位王妃。”太后意有所指地道。
“臣妾知罪。以后一定会以王妃为优先考虑。”秋怜谦卑地道。这应该是太后最喜欢听见的话吧？
太后显然很受用，却瞥了一眼秋怜道：“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后就不要和维浩一起疯，还是那孩子识大体。”
内侍太监进来禀告道：“启禀太后，先皇遗妇贺德妃已经服药而亡。”
“那就摆驾回宫。”太后此行目的达到，也不多加逗留。
“除了你，我，榕娘，还有谁知道采薇阁的事情？”维浩恨恨地问道，当年救下了采薇，仅仅过了十年，他仍然没有保住她的命。
秋怜细细回忆着，突然惊叫道：“难道是她！”当下把那天的事情向维瀚细说了一遍，补充道：“不可能吧？”
“除了她还有谁？”维浩脸上浮现出阴冷的笑容，“幸好，我有充足的时间来和她算这笔账。”
“当然，害死了我秋怜佩服的朋友，不送份大礼给她，不符合我秋怜的风格。本来，我还想仁慈一些的。”秋怜却笑脸如花。
天下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直觉害死他娘的人，可能会比他娘惨上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