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1 / 1)
我知道他会到这里,我的杀手感觉在复苏,我的血液在奔腾。
到了日本后我的表现太糟糕,连我自己都看不过去,鄙视地真想砍了自己,但是现在不同了,我的恶魔觉醒了,我要做我想做的事,和以前一样,遇神弑神,遇佛弑佛。
我的脚步很轻快,和以前一样,我插上耳机,爆裂的音乐占满了我的心房。这是个疯狂的世界不是吗?所有人都说着适者生存自以为是的废话,那么我们就适应世界的疯狂,我们也要变地疯狂,全世界都是疯子!
有锥子扎着我的脑袋,一下两下,我忍受着痛苦享受着痛苦。为什么我要享受痛苦?我停顿下来,为什么?没有人回答我。为什么?
享受痛苦,让它融入你的身体,不排斥它,不憎恨它,它是你生命的一部分,然后你得到的是真正的解脱。
奇怪的理论,是谁告诉我的?没有答案。
杀手不应该有感情,其实他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杀手,因为他够坏,够卑鄙够无耻够阴险,也完全能把握人的心态。只是他把握不住自己。所以他注定要死。
“怎么样?安心了吧。她们很好,现在会好,以后也会很好。”
“可你现在就里利用了她们。”
“那还不是为了引你出来。”
我伸了个懒腰,做事的时候要保持清醒。
“阿盼!”
她的肚子已经有点微鼓,多好,一条鲜活的生命马上要到这个世界上来受苦了,我们要欢呼我们要雀跃。
“好吧,好吧,我给你们时间再絮絮吧。”
安山和凉风,多奇怪的组合,我一直以为她会和雷力,没想到她喜欢阴郁的安山。真是可怜的女人,如果她喜欢雷力我为他祝福,可她喜欢的偏偏是安山,我只能为她默哀。
“你利用了她们引我出来。”
“你一样利用了她!”为什么声音这么尖利,好象不是从我身体里发出来的,“你喜欢她吗?你爱她吗?你他妈的在玩弄她。你要他监视雷力,监视我的行动。她被玩弄在股掌之中还自得其乐,傻女人,傻到极点!”
我指着凉风大声控诉,为什么这么傻,傻到让我讨厌让我憎恨让我……
“别说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她冲了过来,压住我的双手,我的背撞在墙上竟然感觉不到疼痛。
“够了,你放他走吧,求你了!”
“他要杀我。”
我的骨头在咯咯发响有什么要呼之欲出,是我的翅膀是我的恶魔。
“让开!”
安山露着白牙朝我冲了过来,他的衬衫已经很破旧了,衣领拉地很开,我看到他左肩上那个醒目的“判”字,多好的刺青,这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最好的刺青艺术家的杰作。
这是我我们的契约,一生一世。
这个疯女人,她紧紧抱住我,低声呢喃,“那我就陪你死,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死,我……”
配合默契,刀尖在我的肩膀上面划过的时候我这样想着,血溅在我的眼睛上,真不好,血进了眼睛里不知道会怎么样。
“让你躲过了!”
他舔了舔嘴唇,笑地极其阴森恐怖。
我看看躺在地上的凉风,她竟然还对着我微笑,我用脚踢她的手臂,“你想害死我!”
她只是微笑,不说话。她抬起手,指指肩膀,她的睡衣因为我的撕扯而断了一半。那是一个“判”字,和安山肩上的一样。
我是她契约的主人,她也想脱离我的束缚吗?好啊!好极了。我会让你们进了地狱都是我的奴隶!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想在黄泉路上也有你陪着,这样我总算没蚀本。”
我看了他最后一眼,弯下了腰,我的身体好象飞起来了,我的心完全地放松,自由而快乐。
“砸碎它,砸碎它!”
恶魔在对我说话,它抬起我的手,让我微笑,让我自由让我不再害怕!
“你是个没心的女人,没有感情,没有节操,什么都没有,你真可怜。其实我也可怜,我想融入你,因为我有点崇拜你,你拿刀刺杀我父亲的时候真的精彩极了。可惜你一直那么冷血,从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所在乎的只有钱和自己。”
我低头看见他的手,停滞在我的肩膀前面,连接的工具是一把刀,一把银色的小刀。
“我把你的恶魔挖出来,你会不会更像一个人。”
真吵,太吵了,吵地我的恶魔在痛苦地挣扎,它撕咬我的皮肤,扯着我的心脏。别说话,别说话,让我干脆地把你砸碎,让你他妈的解脱。这样不好吗?
听到刀徘徊于肌肉与骨骼间的声音,很奇怪的声音,沉闷的,好象发泄不够的样子。我抬起刀,听到恶魔的欢呼。
“再来一次!”
我的世界其实很空虚,你看这么苍白什么都没有,就像一个失落了的世界。我躺在世界的最尽头,我穿着最干净的白衣服,我的世界真安静。
闭上眼睛也许可以好好睡一觉,谁都不要打搅我,难得的静谧难得的干净。
我寻着水声一路走过去,我看到水在变化着,自由洒脱,有时是一张笑脸有时是哭泣。
“我带你去游乐场。”
“开心吗?开心就要笑,放肆地笑也没关系,没什么可以束缚住你。”
“她走了,她不要你了,连我也不要了。”
“我恨你,你是个煞星。”
…….
我一路走来,哭了笑,笑了又哭,水倒影着我的脸,原来是我,原来是我全部的表情。
她们披着斗篷,她们是两种颜色,黑和白。
她们踏着水而来,我在水面上看到了自己扩散扭曲的脸。
冷又很热,两只手慢慢伸进了我的身体里,翻江倒海一般的痛苦。她对我笑,她对着我哭。她们呼唤着我的名字。
阿宝……
斗篷吹了下来,飞到了我的脸上,我在黑暗中搜寻,我看到了她们。
我,还是我,白色的或者是黑色的。
我长出了翅膀,滴着血,腐尸的味道。
指甲抓着地面,我看到了自己,一个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没有发育完全的魔物,一个魔物,不祥的象征。被撕咬过的肉连着皮,已经所剩无几,我的翅膀没有羽毛只有森森白骨,滴滴答答,像血红的眼泪滴在平静的水面。
她们怀抱住我,哭泣或微笑,慢慢渗进了我的身体……
我跳进了水里,水漫过我的头顶,我的头发在水里漂,像黑色的水藻,迷了我的眼睛。
“回去好好洗洗,你身上太腥了。”
“你退化了。”
“为什么?”
“这一刀,你可以不用挨。”
“是吗?我倒没注意。”
他环住我的腰,脸贴在我身上,“昏了三天,我以为你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我在做梦,一遍又一遍,然后我重生。
我把手放在他的头上,他的发很密很硬,刺在我的手心里又疼又痒。
“如果我死了,你害怕吗?”
“我会恨你。”
我笑,果然是他的作风。
风吹在我脸上,我醒了,心里静地只剩心跳的声音。这不是从前,我带着微笑,虚伪的平静。现在我是真的平静,就如死了一般平静。
“没受什么太重的伤,为什么要昏三天,你难道是天生来克我的?”
怎么会?只是你比较不幸,遇到我,仅此而已。
我跳了下来,搂住他,真暖和,不冷不热,这就是拥抱的温度。
“凉风呢?”
“送她去医院了。”
我闭上眼睛,有机会就多沉溺一会儿。
“我好了。”
“?”
“我不会再害怕了,我不会再想起了。”
迷茫的眼睛盯着我。
“它已经渗了进去,进了我的心里,和我融为一体,我的一部分,我的血我的骨我的肉。”
我张开手臂,你爱我吗?如果爱我,就爱到我死的那一天。你爱我吗?爱我,就爱到我懂爱的那一天。
我倒在床上,就像那个时候我躺在水里,我听到很多回声,我听到了阿朗的声音,他的呼吸那么近,就在我的耳边,我看到了他,他踏在水面上,那么从容那么自然,他低头看到了我,他弯下腰,将吻印在水面上,贴着我的唇。
我找到了最适合的温度,我伸出手……
“你是帮助她,还是想害死她?”
“我是个好医生。”
“一个不正不邪的医生。”
“…….”
“说你邪是恰到好处,说你正,是降低了对坏人的标准。”
“一张毒辣的嘴。”
“背叛和屠杀,这不应该发生在我们身上。”
他是蠢还是纯?
我从来没发现过他的眼睛是这么清澈见底。最终还是阿朗聪明,他选择了当时我想弃掉的。一个正确而精明的选择。
“还会继续。”
“你说什么?”
“你以为凉风会放过我吗?”
他无语,一直是这样,他不善言辞。
“不能结束吗?”
“恨一旦起来,只有用爱和杀戮去解决,可惜,我不懂得爱,也不曾给她爱,所以唯一的出路就是屠杀。”
“我们都有错。”
“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安山死了。”
经我的手,几乎被我砍成了肉泥。而她看着,不笑不哭,只是看着。她是在积蓄,积蓄着对他的爱对我的恨,将来有一天要我死在她的刀下。
“你疯了。”
“当时是!”
我的处理方法太极端,不似阿朗,留住最淳朴的雷力为他做牛做马。
“你喜欢凉风吗?”
他脸红了,“我只是按照阿朗说的去做而已。”
监视凉风,原来阿朗早就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迂回着,隐瞒着,做着自己想做自己要做的事。
“那天夜里在我洗澡水里放迷药的是安山,而下解药的是你,对吗?” 而凉风呢,她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听从着安山又不想真枪时弹地对我,还要闪躲着雷力,在我面前做出迷恋他的样子,原来最累的凉风,她真可怜。
他轻轻点头,目光闪躲着,对我的行为还是不能释怀。
我望望窗口,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也许那是更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