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然后——她绝对不放弃让杜
瓦做自己的男朋友。
今天是周末,刚下班的何涵烟站在天桥上,不太想回家吃饭。
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喂,找哪位?”熟悉的醇厚男声响起,依稀能听到某某饮料的广告做背景。
“找你。”微微一笑,她清清嗓子故作低沉。早就不气了。至今还不理杜瓦,是因为他
讨好的乖模样既养眼又可爱,让她不介意多气几天。
“啊,涵烟!”拔高的男声很兴奋,在电话那头大叫,“你什么时候回家,我的饭已经
做好了,专门买了你爱吃的烧鹅和卤水肾球,还在网上帮你订了一套《ONE
PIECE》最新OVA版,你上次说的《警花刑事专录》也有货,我一起订了。他们二十四小
时内送货,明天你就能看了……”
兴奋且带着讨好的声音,令她的唇角上弯。啊,听他这么一形容,倒有些想回家看卡通
了。不过——还是不行。
“杜瓦,我今天不回家吃饭。”虽然不忍心打断他,何涵烟依然开口。
“我还买了……什么……你不回来……不回来吃饭?”兴奋的声音呆了呆,转为低沉。
“今天要去看一个朋友,晚些再回去。你自己吃吧。”简单交待完,她准备结束通话。
“等等,等等。”话筒传来匆忙的急叫。三十秒的沉静后,杜瓦小心翼翼地开口:“涵
烟,你还在生气呀?”
“不说了,我挂啦。”不太想正面回答,她道声再见,合上手机盖。
她现在要去看朋友,顺便让朋友请客吃KFC新推出的肉卷,至于杜瓦准备的好菜,明天再
享用也不迟。
正因为被杜瓦弄得心情不爽,她才打电话找朋友诉苦,让她帮忙分担分担。两个人一起
考虑问题,绝对比一个人闭关来得轻松。
朋友危时衣,和她同年,她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用朋友或好友这一类的称谓就能简单
形容的,应该是死党换帖打不散的野鸭子吧——天地常存,友谊之树常青。在天愿为比冀鸟
,在地愿为连理……形容过头了。
两人一起念初、高中,连大学也是同一所,不过不同系,她念经贸,朋友念中文。毕业
后,她鬼使神差考进警局,危时衣依自己的喜爱成为一家小报的编辑,小打小闹,过得不知
多惬意。她嫉妒死了。
两人约好在大和回转寿司楼下的KFC碰面,坐公车三站,走路约莫三十多分钟。
反正那家伙总会因为稿子问题而义务为公司加班,走路过去也不会迟太多。她不如慢慢
欣赏路上飞扬的灰尘和五颜六色的公车,呼吸一下浑浊的空气,再顺道吃一碗特色牛腩。
幸好今天外巡,没穿警服,否则,光是走在路上,就会有人投以好奇眼光,以为警员在
执勤中偷懒吃牛腩,浪费纳税人的血汗。
迈开步子,何涵烟走下天桥,以拐角拐角再拐角处的KFC为目标,慢慢踱去。
“时衣,看向你的左边。”坐在KFC透明玻璃边,何涵烟拨通好友手机,方便她找到自己
。
“来了多久?”危时衣一边讲电话,一边推门走进来。
“刚到五分钟。”说完,好友已走到身侧,“你很忙吗?”合上手机,她问。
“老样子。”随意梳理耳边散乱的发丝,危时衣瘪瘪嘴,取下皮包丢给她,“我去买吃
的,你等等。”
“没问题。”接过好友丢来的斜背包,何涵烟耐心极了。她刚吃了一小碗的萝卜牛腩,
不多不少,刚好撑到现在。
看着危时衣摇曳生姿地走到人龙后排队,何涵烟不意外瞄到其他桌上,数位男士眼光的
跟随。
好友身上带着亮眼的特质,总能吸引不少男性回眸,而她自己,并不是不知道,但她绝
不是刻意引人注目的。但眼睛长在别人身上,脑袋的旋转也不是她能控制的,被人白看有什
么办法,难道要她挂着牌子,上书六个凤舞大字:看一眼五十元?
以编辑为职,危时衣并不需要打扮得多么白领,她经常是随意地套上一件棉质休闲衣,
配一条牛仔裤外加一双休闲鞋。圆圆的娃娃脸一笑便挂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常让人误以为她
仍是读书的学生。可与娃娃脸不相配的世故眼神和成熟气质,不仅没有破坏她的美感,反倒
更吸引人的眼光。
好比现在,那家伙只是不耐烦地站在人龙后,数着前面还有几个人,可是左边队伍和右
边队伍,加上她身后排着的人,总有在不经意扫视他人时,将眼光驻足于危时衣。如果有人
对上她不耐烦的目光,则会飞快避开,待她看向别处时,再将眼光调回。
不愧是她的好姐妹,光是看着危时衣,何涵烟原本不好不坏的心情很快就好了起来。睁
大眼睛看你扫我躲,你来我走,你走我跟的目光游击战。
从初中玩到现在,她已经不记得为什么会和危时衣成为朋友,年代太久远了。不过,危
时衣在高中毕业前说的话,她倒是历历在耳,声声不忘——毕业礼前一夜,大家兴奋难安,
一致认为脱离苦海,再也不必浪费脑细胞死背活背了。有小情人的纷纷花前月下享受良辰美
景;没有小情人的,如她和危时衣,则是在校园里溜达,顺道欣赏不时从暗处飞出来的鸳鸯
们。她不过随口问了句:我们是怎么做成朋友的?毕竟,她虽然爱动,爱热闹,却不合群,
极少与同学打成一片;而危时衣爱静,爱看书,也……不合群,因为懒。所以,两个不合群
的人倒凑成了朋友,真是奇怪的组合。
只是随口问问嘛,她根本没希望能得到回答,真的。那家伙倒好,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两
……是瞪了她三眼(白眼的那种),说出的话气得她差点化身为暗夜女巫。
什么叫和她做朋友没意思,不和她做朋友更没意思,如果二选一,一个没意思,一个更
没意思,她危时衣倒愿意选择没意思的那种——做朋友得了。
这是什么回答啊?气得她一口甜筒卡在喉管,咳得眼泪直掉。
既然没意思,那就不要选嘛——她记得气不过反刺一句。危时衣当时的回答更绝:我要
选。
那语气,那神情,那高昂的脑袋……跷得二五八万似的,拽得她心火波波冒,跷得她直
想……
“我的皮包和你有仇啊,干吗揉成一团。别把我里面的东西揉坏了。”
呃?
“肚子饿了也别拿我的包出气嘛,呐,可乐鸡肉卷是你的,汉堡奶茶是我的,薯条和香
芋甜心,你自己动手。”
小心翼翼地将满是食物的托盘放下,危时衣瞪她一眼,一把扯过自己的斜带皮包……啊
,她的包都可以和菜市场的酸腌菜称兄道弟了。
臭涵烟,肚子饿竟敢拿她的包出气,只不过约在七点,她七点二十到嘛,才二十分钟而
已,二十分钟而……
“涵烟,我记得你刚才说刚到五分钟?”她质疑,要为皮包讨个说法。
“对,我七点十五才到,特地捡个风水好视线好的位置等你。”咬着吸管,何涵烟点头
。
“我们约的是七点吧!”掀开奶茶盖散热,危时衣似笑非笑地看她。
“是啊,但你总会因为稿子问题迟到,而且每次不多不少都是二十分钟。我有点怀疑你
是不是故意整我。”想找她算账,她还没挑她的毛病呢。
“哎呀,看文章太投入,常不记得时间嘛。”危时衣倾头一笑,放下皮包。
“我看你每次都是不急不慢地走来哦!”咬口汉堡,何涵烟小掀一下她的底。
“你知道我不喜欢运动。”啜口奶茶,危时衣不以为意。穿休闲鞋不代表她爱运动,走
路慢不过是读书时养成的习惯,也懒得改。
“哈,以前和你逛街,你是怎么跟上我的步子的?”何涵烟嗤笑。她走路一向是风风火
火的。
“你走得也不快啊!”奇怪看她一眼,危时衣莞尔。难道她没发现,每次逛街或爬山游
玩时,她总是放慢步子等她吗?这么多年的朋友不是白做的。
“是吗?”塞得满口鸡肉,何涵烟不及顾她。
随后,两人专心干掉各自的晚餐,不发一言。
吃不言睡不语,这不仅是礼貌,也是健康的生活习惯。否则,在满口饮料、鸡肉的情况
下,开口飞出的不仅是嚼得面目全非的食物,还有各自的唾沫,非常的不卫生。
待两人叼着薯条开始沾茄酱时,危时衣开口:“打电话叫我出来,你在烦什么?还在烦
被踢回重案科的事?”
她洋洋洒洒的千字文辞呈,就是劳危时衣捉刀。
“烦男朋友的事。”拿根薯条点着茄酱,何涵烟瘪嘴。
“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好友眼一瞪,好奇。
“杜瓦嘛,你认识的。”
“哦,你捡回来的那个……外星人!”小声说出只有两人才知道的秘密,危时衣脸上浮
出两个小酒窝,“你升级让他做男朋友了?”
她见过涵烟家中的那位男佣,满头红发,害她兴奋地摸了好久。
“不要发花痴了,口水都流出来了。”盯着危时衣心不在焉的神色,就知道她现在满脑
子都是她那红发男佣的……头发。如果不是危时衣,她也不会有兴趣看日本卡通,也不会知
道还有个叫樱木花道的红头小子了。
“好久没见他了,头发还是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