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沈默(1 / 1)
老板把杜为公司的酒会帖子给了我,嘱咐我一定要去参加。我看着帖子上纤细工整的小楷,那一定是杜为写的。她寄给我的那封信就是这样的字体。不知道酒会她会不会参加。
聚会前一天,我像一个女人那样试了好几套衣服,弄得蒋小梅以一种极度怀疑的目光盯着我。最后我选定了一套阿妈妮的黑色正装,然后我换了几条领带,最后还是觉得不系领带比较自然。
酒会的地点就在牵手的对面,我没有开车。我让司机把车停在了牵手的门口。隔着马路我看到了站在酒店门口的杜为,她穿了我送她的裙子。我在牵手要了一杯喝的,在酒吧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真庆幸买下了那条裙子,那裙子就像是为她定做的。她把头发高高的在脑后挽起,露出的那节脖子,我能想象,必定是光洁无比。曾经什么时候,我喜欢用两天没有刮过的胡子在上面蹭来蹭去,她像个小鹿一样,跳来跳去,轻快的躲避着我。我的牙又疼了一下,讨厌的智齿,该是下决心拔掉它们的时候了。我端起杯子,把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在桌上放了一张钱,起身快步走向街对面。
整个酒会上我的眼睛一分钟都没有离开过杜为,有好几次我都想找点借口上去和她说几句话,然后小心的问她是不是也一样的想我,然后我可以拉起她,一起离开。可我忍住了。二十分钟后我离开了酒会,坐到了牵手的吧台边。
我要了酒,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从这里望出去,对面的酒店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不到半个小时,我的第一瓶酒见了底,我又要了一瓶。一个长发高挑的女人无声地坐在了我的对面。她说:
“我能坐这儿吗?”
我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不能。”
女人没有动,又说:“一个人喝酒很容易醉的。不如我陪你喝。”
我抬起头,用恶毒的眼光盯了她一会儿,她起身离开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几瓶。意识开始变得不太清楚。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马路对面的酒店。客人们似乎开始一个个地离开,人群里出现了一团移动的模糊的白影子,仅存的意识告诉我那是杜为。我很想抱抱她,就踉跄着向酒吧的门口走去了。服务生拦住了我,他要我去吧台结帐,我胡乱的扔给他一张卡,服务员飞奔着去结了帐又把卡还给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马路,我看到杜为和马总在一起,我找了一棵树把自己靠在了上面。我觉得心慌,可能是喝的太多了。我闭了一会儿眼,再睁开眼我看到马总的手恶心的拉着杜为的胳膊。我冲了上去,说了些什么,突然就没有了意识。
再次恢复意识,我发现杜为扶着我站在我的小屋楼前。我看到杜为的身上满是呕吐物。一阵风吹过,我一下子清醒了。杜为身上的呕吐物一定是我弄的。我推开她,对她说:
“你走吧。”
她没有动,复又扶住了我。我刚想再次推开她,心又一阵慌,一大股液体和固体的混杂物涌了上来。我吐了又吐,仿佛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一样。杜为一直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一言不发。我真希望她已经走了,没有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呕吐感缓和以后,杜为搀扶着我上了楼。
进屋后我直奔了厕所,趴在马桶上继续呕吐。这回吐出的东西和刚才不一样,我觉得嘴里有咸腥的味道,我刚想低头看看自己吐了什么,杜为惊恐的趴在了马桶上。
“沈默,你吐血了。我们得马上去医院。”
我从马桶上抬起头,抹了抹嘴对杜为说:“把手机给我翻出来,在我的包里。”
杜为很快翻出了手机,我颤抖着拨通了老刘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