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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你开门!”
选择回到这个地方,就预料到他还会再找来。
可是我却有了不见他的决心。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向卧室方向走去。
“灰原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一次一次来了又走!我知道你在客厅,你开门!”他的声音因为疲惫,干而粗糙,在冰冷的空气中狠狠划开一道大口子。“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我是认真的……你开门好不好……”
永远……在一起?
我是真的喝多了……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前,手放在门把上,冰冷的金属感让我换回些许的理智。我犹豫了。
“是,你厉害,我的确已经没有办法离开你,有太多话我还没有告诉你……”他的声音开始带着哭腔。“你离开我的那半年,我每一天都活得心不在焉,半年以来我一件案子都没有破过,全心全意只是在找你……你根本就不知道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有多高兴……”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无力,在大雪纷飞的异乡显得凄楚落魄。“你开门好不好……我真的好想见你……我辛苦找了你半年总算让我找回你,你不要再走了行不行……我受不住……我真的受不住……”
何必。
“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跟你说……你不知道你当初的不告而别令我多绝望,从绝望到愤怒,到发誓一定要过得高高兴兴,不会痛苦给你看,要过得比你幸福……所以我仓促结婚,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没有了你,我的推理统统失效,我没有办法思考任何事情,我的脑袋很小,全都拿来想你了,你知不知道……”
有气无力,最后声音微弱到我几乎听不见。
“你开门好不好……”
越来越冷,酒便越来越醒,理智便越发地清晰。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真的不适合?”我开口,声音在颤抖。
“不适合?当初你和我那么多次死里逃生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不适合?”他的声音中满是失望和怒意。“你现在才来跟我说这样的话,你是不是自私到有点过分了?”
“我自私?”我不可遏制地放大音量。“如果我自私,当初就应该不管不顾兰是不是怀孕了和你浪迹天涯,何必自己逃掉,现在我换来一句你说我自私的斥责,工藤新一,你还真是有情有义。”
眼泪早就决堤。是委屈,是思念,是愤怒。
心像是被绞碎一样痛。
“而你现在想干什么?你以为兰流产了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吗?兰是为了你流产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去你的工藤新一,如果你是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你还真的是枉费我爱你一场。”我的话语逐渐变成无力的低喃。“我们根本就不可能……从一开始,你是侦探,我是组织的一员的那场宿命的开始……就是不可能……”
“故事的开始本来就是一个错……”
“你让它结束好不好,求你了……”
我开始抱着双腿嚎啕大哭,敲门的声音参加着开门的央求,不曾间断,只是越发地刺耳。
一声一声,都是在毁灭梦想。
一次一次,都是在宣告故事的终结。
珍珠走到我身边坐下来,没有光,可是我知道它在看我。
就像那半年里无数个夜晚,喝醉酒撒酒疯之后,只有它静静地看着嚎啕大哭砸碎一切东西的我。
逐渐,敲门声停止,只有一声几乎让我听不见的,没有底气的问句。
“你是不是不曾爱我。”
他可以恨我,讨厌我,就是不可以怀疑我。
我怎么会不爱。
会因为你无条件的开心难过,会在你一次一次替我挡风遮雨之后感动到红了眼睛。
会愿意告诉你我心底那块无法愈合的伤,在你面前哭得一塌糊涂,眼泪鼻涕全蹭你衣服上。
我清楚你的缺点和你的特别,却又常常迷惑不解。想了解你更多却又找不到立场。
反而,这样千疮百孔的我,真的值得你爱吗。你是真的爱吗。你为什么爱。
这些小女人的问题我从来就不会问出口。
所以,工藤,你是多么幸运,有两个深情重义的女人在挥霍着青春燃烧着生命去爱你。
越想越觉得讽刺,哭得便越发地大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
哭到累了就干脆闭嘴,靠在门上任眼泪流,也懒得抬手擦。外面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宁静。
大钟敲了四声了,天都差不多亮了,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外面雪下那么大,现在还在门口,岂不冷死?
可惜这门没有猫眼,我看不到门外的情况,便悄悄打开门。
迎接我的是参夹着雪花的北风,门口空留他的脚印。
这是他唯一来过的痕迹,很快就会被大雪覆盖。
那心里他来过的痕迹,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出新的绿草,让我永远看不见?
不是幸福太难寻找。
而是我们都已经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