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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第七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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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我绝对不会对你说。只要夫君开开心心的,我吃多少苦都无所谓。何况这事能怪夫君?自己不喜欢夫君,反倒怪夫君不喜欢她,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觉得这话有些刺耳,便轻声劝道:“这话你说好几遍了,已经可以了。别老是为这个生气。”

文晴湖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定了定神,放轻声音道:“她的第二个目的,便是要得到夫君的心了。若夫君心中没有别人,夫君的这颗心她愿意要,大可以轻易拿走。可是夫君心里已经先有我了,金屏妹妹想要,没那么容易!”

我一面听,一面暗暗担心文晴湖的病情,可又怕她会为此心内郁结,就和书金屏一般自内而外加重了病情。只好希望文晴湖能痛痛快快将一切说出来,放下心事,说不定到时候病情反而会好转。即使到了眼下这样的境况,我还是忍不住抱着文晴湖的病情能治好的一线希望。可是这样放任文晴湖激动也不合适,于是我又绞尽脑汁温言劝慰起来。文晴湖愣了一愣,神色再度变得柔和,抚摩着我的脸庞,轻轻地微笑了。

“我已经失去了一切,所能保有的也就夫君了。可是我已经将夫君的人让给金屏妹妹,心内唯一的慰藉,也只有相信夫君和我一般心里只有我了。只要夫君一直都向着我,一直听我的话,我便可以认为夫君是我的人。”

“那是自然,我是你的。”对于此,我也非常确信。

文晴湖却别过头:“骗人。”

对文晴湖这么快又明确地否定我的回答,我受到打击,郁闷起来,“你闹什么别扭呢?我那里骗你了?”便伸手去扳文晴湖的脸。

文晴湖又气又好笑,无力地举起手臂将我格挡住:“别闹了。”最后终究还是经不住我的纠缠,苦笑道:“夫君为什么没有听我的话,尽已所能对书家好呢?”

“这……”

书金屏希望我不要太过照顾书家,文晴湖的主张和她的愿望相冲,两相权衡之下,我想死者为大,我又对她有所歉疚,至少也要为她完成这个愿望。可是文晴湖对书金屏有所怨言,也和书家有些疙瘩,这样的话是不能对她说的。而且文晴湖应该很清楚我的想法,不然也不会有此一问了。我很为难,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

文晴湖却谅解我了,没有让我继续支吾下去:“你看,金屏妹妹还是从我这里抢走了你。我一向引以为傲,也深信不疑的事,就这样被她打破了。金屏妹妹的哀兵计很成功呢。”

我哑口无言,心里也觉得很愧疚,料不到文晴湖会对这件事如此耿耿于怀。文晴湖一向宽容大度,论起谦让,我见过的人中无人能出其右。我想,既然她一生都在谦让书金屏,这次也会让步吧,实际上她也这么做了。可是我却不知道这样做居然会令得文晴湖如此介怀,以至于强烈否定起我一直向着她的事实了。就算这一次没有,可是除了书家的事,我不都一直听她的话吗。

——难道说,这件事已经破坏了文晴湖所能承受的底线吗?

我呆呆地望着文晴湖,第一次看到她的底线,第一次知道她无论如何也不能退让的事物,而我却在无意中伤害了她,一想到这里,心就开始痛了起来,眼泪不断涌出来。

文晴湖轻轻按着我的头,眼含热泪哽咽道:“这不怪你……不能怪你……要怪的人应该是她——她怎么可以这么贪心?明明我已经一无所有,明明夫君最亲近我,明明是我亲手将夫君带到今天——她却罔顾事实夺人所爱——没有这样的道理!没有这样的道理!太过分了啊!”

我只能一面点头,一面流泪,一面嘶哑着说道:“我是你的,我是属于你的!”

“真的吗?”

我点点头,抽泣着将文晴湖抱住:“以后我只听你的话!”

文晴湖应了一声,将我紧紧回抱住。我哭了一会儿,又觉得不明白,问道:“可是……我不明白……既然你这么怨恨金屏,又不喜欢书家……为什么还要我对书家好?你原谅他们了?”

“我才没那么好心……是,当年我的确想放下文家灭族的恨,可是金屏妹妹这次真的做得太过分了……我既然失去了夫君,那么我也要让她尝尝失去所有的痛!”

文晴湖抱我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仿佛心中深埋着难以纾解的怨恨。

“书家势力根深蒂固,想要灭族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可是如今的书家人已经没有柱国公和金屏妹妹的器量,又居功自傲,渐有飞扬跋扈之态。何况当年金屏妹妹为了扶持夫君的帝业,令书家做出表率,私底下已经得罪了不少家族。若令书家在朝廷一家独大,上犯天颜,下乱黎民,再和其他世家彻底交恶。物极必反,到时候莫说成雍,谢家、柳家、曹家、杨家、虞家一干家族都不会放过他们。到时候书家自然会满门覆灭,落得个比文家还不如的下场!”

我心里一惊,料不到文晴湖打的是这样的主意,确然狠辣,太毒了!毒得我忘记继续哭泣,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我才颤抖地问道:“晴湖……你是那样恨着金屏吗?”

文晴湖低着头沉默良久,最后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我想了想,不自觉放低声音说:“那么……对书家……你打算怎么处理?”

“不管金屏妹妹了?”文晴湖顿了顿,方才说,“金屏妹妹跟你说那些话,作的是一箭双雕的打算。若能争到夫君的心,夫君重情,自然会主动回护书家。就算争不到,退一步至少也能保住书家血脉。”

我默然无言,书金屏想要回护娘家是情理之中,如果可以,我也很希望能帮她保住书家的最后血脉。

“既然想要保住书家,就不要在我的面前夺走夫君的心。要夺走夫君的心,那就要做好失去书家的觉悟。可她却两样东西都想要抓在手里,夫君你说,她贪不贪心?”

“所以你再不情愿,也要跟我说这些话了。”

文晴湖默默无言,像是承认了。

“你生气了。”

文晴湖依旧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说:“金屏妹妹也是放手一搏吧。虽说这些年来我们生了嫌隙,可也没到形同陌路的地步,更别说你死我活了。可是一想到要走了,却还是无法得知夫君的真心,金屏妹妹也心急了。即使知道会触怒我,也要下这么一步棋,就不怕落得满盘皆输吗?”

“你棋艺高嘛。”

文晴湖苦笑一声,神情落寞:“我又何曾赢?”

我歪歪头,不知说什么好。之前文晴湖也说过,她很后悔当年的决定。果不其然,文晴湖又说:“假如下错先手,就算极力挽回,可这棋局也已经定了,就算后来赢了,也只是惨胜。为了赢这一局,耗费那么多心力,不值得哪。何况我并没有赢,又有何胜利滋味可言。

“如果当年我不去想要知道文家灭门的□□,不把金屏妹妹拉下水,以我之能也能保夫君平安,就算不像现在这样人间至高至贵,那也是一生平平安安,幸福美满。哪用得着像这些年,看你们在外人面前做一对恩爱夫妻,妻唱夫随,还要听听人家称羡你们是一对美满夫妻,就连死后也合葬在一起——明明夫君的妻子本应该是我。”

“都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什么用了。不如把心放宽,好好过以后的日子。”我也感到难过,想了想,又说,“要不,我封你做皇后吧。”

文晴湖轻笑了几下,又摇摇头:“可惜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这皇后,我不能做。”

“为什么?”

“夫君眼下还需要倚重书家,你若在这个节骨眼封我这个文家后人做皇后,书家怎可能会没有想法?本来书家对我做你的妃子有些微词,若不是金屏妹妹一直压着,当年他们早就跟你提意见了。若不是我这些年来一直谨小慎微,处处向书家示好,金屏妹妹去后,我还能不能安心做贵妃都是个问题呢。”

“已经可以了,我也不打算当这个皇帝,这样的话,就没有必要向书家示好了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文晴湖不同意,又道:“先不论我的私仇,只论公事。先帝和你为了根除世家在朝廷的势力,不知费了多少心血。眼下书家又缺乏器量,逐渐嚣张跋扈,已经和其他家族生成怨隙。夫君至今能勉强压下书家全仗金屏妹妹的余威,可再过几年,金屏妹妹的影响不再,就算夫君再不愿意,就算金屏妹妹再怎么努力,书家终究还是会成为朝廷大患。”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我——”

“比起书家,世家势力更可畏。时间一长,别说夫君和成雍,其他家族自然会想办法压住书家,书家虽说缺乏器量,可也不是蠢材,总有一天会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那个时候,成雍,甚至后来的子子辈辈,都将不得不面对满朝士族却束手无策,总有一天会重蹈先朝覆辙。倒不如扶植书家,叫他们和其他家族斗个两败俱伤,成雍也好收拾残局。”

“听你的意思,好像我不能做似的。”

“你做了,不怕以后死了没法面对金屏妹妹?”

“都听你的话了……”这个时候再顾及书金屏也已经没有意义了,我没有说下去,相信文晴湖也明白。

文晴湖却怅惘地望了我一眼:“虽说如此,可我并不希望你和金屏妹妹关系破裂。对书家的处置,我也不过是提出自己的看法,任由夫君自己选择。”

“你的话……不觉得矛盾么……”我咕哝道。

文晴湖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心里也挺矛盾的,大概是因为夫君回来了,我对金屏妹妹就气消了吧。”

我抱紧文晴湖:“明白了,书家这件事就由我来负责吧。你不要再想这些了。”

文晴湖点点头。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我又忍不住问道:“你现在还生她的气吗?”

文晴湖静静笑了,神色复杂地回答道:“气是消了,可是叫我原谅她,大概还需要一些日子吧。”

“还能恢复到原来的关系吗?”

“谁知道呢。”

于是两人无言。

文晴湖忽然想起什么,又说:“趁现在还有些精神,我就交代后事吧。

“别说这种话。”

文晴湖置若罔闻,继续说道:“你以后还需要倚重书家,哪怕金屏妹妹已经走了,你也仍要以金屏妹妹为先。我死后,你千万别照着超出贵妃规格的规制办后事,要上朝就正常上朝,要批折子就如常批折子。”

“……我可办不到。”

“一定要办到。”文晴湖的声音又温和又坚定。

我眼泪就刷的流下来:“这哪儿是人做的事——”

“……对不起,都这种时候了还要强迫你做这种事,真的对不起——”文晴湖含着泪,忍住呜咽道,“可是你还要活下去,既然要活下去,那就听我的话去做吧。”

我流着眼泪,又是难过又是恼怒,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可是既然此生已经听着文晴湖的话走到今天,又因为书金屏的话伤了她,这都是我当初做出不负责任的决定导致的苦果,如今就由我贯彻到最后吧,至少这样做也能慰藉文晴湖的心。半晌,我才郑重点头:“好。”

文晴湖欣慰地笑了:“夫君是个乖孩子呢。”

像是该说的事都诉说完毕,文晴湖心情放松许多,身体立时软了下去,倒在床上。我慌了手脚,一面叫宫女看顾好她,一面又叫人找来太医为她看病。可是就算再妙手回春的大夫,面对伤痕累累沉疴不起的文晴湖,也束手无策无力回天了。

我也只好看着文晴湖一日病重一日,就像太阳下山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弱下去。她逝世的那一天,日已上三竿,我刚批完折子,心里惦记文晴湖的病情,匆匆赶回双仪宫。文晴湖看到我来,眼睛亮了一亮,微笑着示意我靠更近一些。她眷恋地伸手抚摸我的脸庞:“……我真舍不得你,我走了,谁来看着你呢?”

看着文晴湖这么辛苦,我已经不忍心再勉强她继续努力,可又舍不得她离开,心情异常矛盾,只好紧紧抓住她的手,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这宫中,除了太后,大概也只有芳柳和李恩仲愿意看顾你了。夫君尽量多对他们好一些。还有谢修仪,我死后,你看时间便把她提拔为一品夫人吧。还要多关照柳园,这朝廷能够和书家抗衡的,谢家是一个,柳家是一个。若书家没法压制了,便去求求柳园和谢修仪。”

我只好点头答应,难得她还能说这么多的话。

“成雍像金屏妹妹,可也像你重情,只是性子有点急躁,看到书家势大,怕是会按捺不住。夫君尽量压着他,别让他上位。成雍一向敬服金屏妹妹,只要你一直都表现出对金屏妹妹的敬重和思念,成雍便会听你的话。”

我继续点头,心里却知道这是文晴湖的回光返照了。

文晴湖便想还有什么没交代的。看到她还在想,我心疼起来。一想到一直为我着想,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关爱我的人就此去了,便再也没有人能懂我爱我了。对未来的孤独的恐惧战胜了不忍,我终于哭了起来:“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别走,为我留下来!求求你,求求你……”

文晴湖无可奈何地注视着我,流着泪应道:“我也想,我也想啊,我也真不愿意走,我是多么想为你活下去啊——”

“那就活下去!”

文晴湖却已经无法回答我的话,辛苦地喘息着,像是无法承受袭来的巨大病痛,手在剧烈地颤抖着,再也无法抓住我的手了。最后她望着我,无奈地、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像是在宽慰我。等到她笑容消逝,生命便像太阳落山一样余晖尽皆散去。

我试着拉她的手,却等不到她的回应,只能感到手里的温度慢慢冰凉下去。我又试着碰碰文晴湖的脸,也没有看到她微笑。就算孩子气地掐她的脸颊,也看不到文晴湖伸手笑着格挡,嗔我胡闹。

是这样啊。

我愣愣的呆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头有些晕眩,定了定神,向四周扫视,费力地寻找到女官潘筱,叫她招来太医,向世人宣布贵妃文晴湖去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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