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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三六 击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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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诗经•邶风•击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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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朕不能过来啊。”

“今天是今天的份儿,明天的是明天的。”胤禵还不让步。“都是你个兔崽子来搅局,以后你少来我府上!”

“十四叔!朕好歹是当今皇上,你竟敢骂朕!”

“禵!你说我儿子是兔崽子,那我是什么?我肚里的孩子又是什么?”我也不依了。

“舒儿,你别生气,你们都不是兔子,我是兔子,行了吧?”胤禵趴到我膝边,还真像温顺的兔子。

我“噗哧”笑了:“你是兔子,肚里的孩子不还是兔子?都是一家人,骂起来怎么都会把自己绕进去啊。”

“额娘,那再给朕听一会儿吧?”

过了一段日子,他们俩竟又找了件事争执起来。

起因是他们改听为说,常常对着我肚子说个没完。

“儿子啊,阿玛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安心等着出来吧。”

“才不是什么儿子呢,一定是个漂亮的妹妹。”弘历轻轻地抚着我的肚子,仰头笑道,“额娘只有朕一个儿子,对不对?”

我算是看出了弘历的私心,跟未出世的宝宝争宠呢。不过心里很甜。

“怎么可能按你的意愿呢?你不过是个兄长。”

“那也不是按阿玛的意愿想生男就是男!”弘历也寸土不让。

“好啦好啦。是男是女现在早就定了,你们吵也没用。让他(她)安静地等着出世,好么?”

当谜底终于揭晓的时候,皆大欢喜。

弘历换了装偷溜出来,跟胤禵一起守了一宿。

第二胎总算顺利些,但是毕竟高龄生产,稳婆御医备了一屋。

终于完成这个痛苦而幸福的任务,我只觉得好累,却听到弘历的欢呼声:“太好了,妹妹,是个妹妹。”人已到我床前,轻声说,“额娘,谢谢你!”

一圈稳婆丫头看到皇上这个样子,又惊又怕,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时候,胤禵才不管自以为大获全胜的弘历,已经抱了刚出生的女儿。宝宝哭得大声,他更高兴。

我看着他们父女俩,觉得经历的一番痛苦都值得。

“舒儿,我们的女儿。”胤禵把孩子抱来给我看。

我的泪毫无预警地落下来。

“舒儿,你怎么哭了?”“额娘?”

我也不擦泪,赶忙接过孩子,“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孩子。”

原来最新鲜的孩子是这个样子,这是第二个了,我却是第一次知道。

我腾出一手拉着弘历,“额娘当年生了你,都没能像这样抱一抱。额娘,现在好开心。”

“额娘!那都过去了,现在你可以抱着朕,还有妹妹。朕会好好照顾你和妹妹,我们一家不会再分开。”弘历坐近了,圈住抱着女儿的我。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是孩子的阿玛。”胤禵在旁边急得跳脚,“你给我坐远些,舒儿和宝贝女儿我会照顾的。”

“怎么跟孩子吃醋呢?”我笑他更像个孩子。

“十四叔,朕这就要给妹妹封号,把额娘和妹妹都接进宫去住!”弘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故意气胤禵。

“你敢压我?”胤禵果然上当。

“你们别吵了!”我发觉孩子不太对劲,“她哭个不停,头又发烫,快些召大夫来看啊。”

两个人又忙作一团。

半屋子御医派上了用场。轮流给宝宝诊断过后,聚在一起嘀咕。

我们三个人急得都不行了。“厨子多了果真煮不出好汤。你召这么多御医来,我们反而半天等不出个结论。急死我了。”我顾不得了,有点责怪弘历。

弘历也是受害者,“你们快点给个说法,别讨论了,治小公主要紧。”

御医们听皇上催了,慌得都跪下,一个最老的御医颤颤巍巍地说:“启禀皇上,小公主的烧不碍事,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啊!”弘历的耐心也被这些老医生消磨殆尽。

我们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小公主先天孱弱,这前三年怕是病痛不断,之后也难养活 ……”

听到这里我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睁眼就见胤禵和弘历。

“孩子呢?我要看孩子!”

“你先冷静点。孩子没事,退了烧,睡着呢。”胤禵握着我的手安慰说。

“禵,我……好不容易给你生了个孩子,没想到、没想到……我不要她有事,我要看着她长大,唔唔唔。”我又哭起来。

“额娘你放心,朕要召最好的大夫照顾妹妹,朕说过要保护妹妹,额娘你要相信我。”弘历半跪在床前,抓着我的手。

“嗯。”弘历,我相信你的。

“额娘,朕打算马上给妹妹封号,接妹妹回宫里方便照料,额娘你和十四叔也可以一起搬进来。”

“别,弘历。我老家一直说要让孩子好养活,就不能太娇贵。她才刚出世就得封号,会折煞她的。连名字,也要给她起个低贱俗气的。我不知道行不行,但是如今,宁可信其有,任何办法我都要试。”

从此我叫女儿小狗子。

小狗子如御医而言,病痛不断。正因为如此,她偶尔的笑,更让我们珍贵而迷恋。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小蹄子天生笑容迷人,我们总觉得她笑得尤其好看,比天底下任何的笑都美。

弘历依言没有册封小狗子,不过封胤禵为奉恩辅国公 。

小狗子虽然常常生病,依然娇俏可爱。从小就是个药罐子,不过倒因此散发出一阵独特的药香。

她越是招人爱,我们的心越疼。不知道哪一天她就会消失不见,我们异常珍视有她的每分每秒。

我跟胤禵都常常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不忍心离开。

弘历来看小狗子的时候,总能碰到小狗子精神特别好,在他怀里一个劲儿地笑。

弘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明明跟小狗子相处的时间不多,却硬是教会了小狗子叫“哥”,使之成为小狗子开口说的第一个字。

“哥、哥”,我听着她还不太清楚的发音,看她在弘历怀里笑着,心里发酸。

小狗子,我知道你一定是特别喜欢哥哥,可是你总留给他你最美的一面,这样一旦你不在了,你留给他的只能是最痛啊。

小狗子的生日,我们都不敢替她过。但是到这一天,我跟胤禵会跪下感谢上天,让我们跟小狗子的时间多了一年。

小狗子的两岁生日,更是悲凉,因为第二日弘春猝死。

胤禵痛失长子,更觉苍老了许多。

披麻戴孝的小狗子很懂事地走到跪着的胤禵面前,小手拍拍他的脸,“阿玛、阿玛”,像是安慰。

胤禵一把搂住小狗子,更是伤心欲绝。“小狗子,大哥走了,你不能离开阿玛,好不好?”

“我不走。阿玛乖。”小狗子擦着胤禵的眼泪。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更疼了。

老天爷,你不要再折磨他了。我们的幸福来之不易,你又何必反反复复、想要收走呢?

两年后,小狗子还是走了。

在这几年小狗子带给弘历的总是欢乐,所以他哭得最厉害。

我跟胤禵都没有再哭,眼泪在这四年中流尽了。

这一刻,我们都信了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至少,我们曾经有过自己的孩子,还跟她一起度过了四年。一家三口的四年。我跟胤禵还是幸福的,不是么?我们还有彼此,还有各自的子孙。

当年九月,胤誐也去世了。

我们的年代重要的人们,现在只剩下了我和胤禵两个。一辈子的纷纷绕绕,在这一年算是完全了结。

可以证明我们一生的人,都走了;那个可以证明我们相爱的人,也走了。

不知别人怎么想,我还是觉得,爱需要证明。没有了证明,随着年华一天天逝去,我怕我忘了,我爱他。

开始了十四年真正的二人世界。从此再不会有人来加入我们。

我不让弘历来看。他做一国之君,够辛苦了,没必要总来看我这个老婆子。我已经可以习惯没有孩子的生活,至少能常常听到他的消息,足够。

我也不希望他来看我的时候,想起他挚爱的妹妹。

我跟胤禵的生活,恬静而平淡,但不会缺乏乐趣。我们知道彼此的需要,勿用多少言语,就能步调一致。

乾隆十二年,胤禵被封多罗贝勒,乾隆十三年晋为多罗恂郡王,并先后任正黄旗汉军都统、总管正黄旗觉罗学。

骤雨。我看着窗外的荷塘,出神地看着那零星的小荷,才露尖尖角。

不论如何狂风暴雨,已经没有“担心”这种奢侈的情绪了。

一双手抚上我的肩膀,“舒儿,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不回头,轻轻往后靠上他。“自有天命。”我答非所问。

“你就是我的命。”他搂紧了我。

我轻笑。

在我的故事里,没有男主,这些个男性都是配角;而我在他们各自的生命里,也从来不是全部。但到了这个年纪,谁又能说眼前这个男人说的不是真话?我们再没剩下别的,包括爱、恨,有的,只是彼此。

爱新觉罗胤禵,郭罗络舒恕,同年生,同年死。六十七年的生命里,我们交汇的有五十三年,真正相守的,有三十年。算不算白头到老的美好了呢?可惜,无法留给后人评说,因为有太多历史背后的故事。

————————————全文完——————————————————

后记:

乾隆二十年胤禵死后,乾隆赏治丧银一万两,赐谥“勤”。

乾隆四十三年正月,宗高谕曰:“圣祖第八子允禩、第九子允禟结党妄行,罪皆自取。皇考仅令削籍更名,以示愧辱。就两人心术而论,觊觎窥窃,诚所不免,及皇考绍登大宝,怨尤诽谤,亦□□所有,特未有显然悖逆之迹。皇考晚年屡向朕谕及,愀然不乐,意颇悔之,若将有待。朕今临御四十三年矣,此事重大,朕若不言,后世子孙无敢言者。允禩、允禟仍复原名,收入玉牒,子孙一并叙入。此实仰体皇考仁心甘情愿,申未竟之绪,想在天之灵亦当愉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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