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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二九 菀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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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鸟高飞,

亦傅于天,

彼人之心,

于何其臻。

曷予靖之,

居以凶矜。

——《诗经•小雅•鱼藻之什•菀柳》

兔死狗烹。士大夫讽刺反复无常,使人不敢亲近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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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将军何日抵京的消息就跟当年胤禵回京一样街头巷尾地传。我府上也有几个下人偷偷议论。好像年羹尧的粉丝也不少嘛。

我自是没有兴趣去观看年大将军进城。不过下人来报,说前日送信的人又来了。

我很奇怪。不就是替年羹尧送信的人么?今天既是年羹尧回城,信使还来做什么?

屏退左右,那人急忙说:“启禀福晋,年大人正在侧门等候。”

哈?惊讶之下也赶紧去侧门。他果然等在外面,戎装裹身。

我咽了一口,憋出一句:“你真在这儿?!”

“饿极了,”他不等我请就自己往里走,“四川辣椒还有吧?”

看着他狼吞虎咽我亲自下厨做的菜,我终于有点相信年羹尧还是有些武将特质,也不总是个文弱书生样。

幸而后来我终于放弃,不太强迫胤禩他们吃我的川菜,要不这辣椒之类也留不到这会儿。

“不会吧?年大将军,你是几天没吃饭还是怎么的?虎子没跟在你身边?”

“去青海时把虎子留四川了。”他不停手口。

“你这样根本不是品,吃得出味儿么?辛苦我做一场。”

“要不是挑嘴,也不会这路上不好好吃,进了城就往你这里赶。”他含笑看了眼我,吃相稍微优雅了些。

“你不用马上去见皇上的么?”

“吃完就去。我进城省了些时间,再说皇上也不会介意我先祭五脏庙。”

后来才知,他所谓的省了时间就是没理那些迎接的王公大臣。

胤禛对年羹尧确实非常器重,就因为他要回京,命各省地方大员赴京集会,重要官员的任免,也询问年羹尧的意见。朝野上下皆知,人人想要巴结。

但我对他无所求。

我们二人,彼此都非常清楚对方是谁,却又从不以为屏障,只想轻轻松松地做朋友。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年羹尧在京期间,与总理事务大臣马齐、隆科多一同处理军国大政,俨然总理事务大臣。

不过他稍有闲时,仍聚了一班同好,继续协会活动。我还是跟以前一样,着男装前去。

协会活动时间与年羹尧在京的时间重合,胤禩很容易就联想到了。

“以前的食材都是年羹尧派人送来的吧?”

“对呀。”既然知道了,我并不打算欺骗。“很酷是吧,年羹尧呢,名人啊。”

“你参加的协会活动,安全么?”

“安全,年大将军的活动,还有谁敢搞恐怖袭击?”

“我跟你说正经的。”

“老公,”我终于严肃起来,“我知道你觉得年羹尧是胤禛的人,还是红人,也正因为如此,我跟年羹尧的交情更加难得,我很珍惜。我参加协会活动也是这些年最能放松的时候。”

“我不是担心他人有问题。只是……”

那还能有什么?

“既然你当他作好朋友,就该希望他好……我们现在毕竟是眼中钉,你跟他的交情不要给他带来不好才是。”

我愕然。

我怎么居然忘了历史上雍正局定除功臣的事呢。

现在还完全看不出年羹尧被雍正猜忌的迹象……会不会我已经介入了历史的发展?

再一次好恨自己的存在,要为这该死的历史担惊受怕。

我应该及早抽身,不要再踏入可能引起的纷争。

这一次聚会,我并不进去,年羹尧闻讯出来。

“怎么不进去?”

“我今天来是跟你说,以后我都不来了。我们也别再有任何瓜葛。”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知道这太像分手的桥段,但是我只能这样。原谅我。

“我以为,你把我当朋友。”

“是。我们是朋友,永远都是。”

“那你为什么?”

是为了你好,这种话,我说不出口。

“总之,你要好好地,不要恃宠而骄,要谨言慎行。记住朋友的忠告。”

我走了,没有回头。

我知道我会更孤独,但我无法不顾一切。

是屈服,也是不甘命运的一搏。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胤禩行事俭朴,一切从省国库、缓民苦出发,本是些经济利民的好做法,也通通被胤禛不满。

十一月初二日,因凡事减省,出门时不用引观受责。

十一月十三日,再受责,言其阻挠政事。

十一月十四日,因议陵寝所用红土折银发往当地采买以省运费事受责。

次年二月十四日,因减省夫役、畜马等事受责。

二月二十九日,并胤禟、胤禵、胤誐、阿灵阿、鄂伦岱等人受责。

三月再被参奏,宗人府出主意要退了胤禩的王爵。胤禛又假装好意地给宽限。之后又说胤禩任总理事务大臣之职无功有过。也好,胤禩终于可以退了这个徒有其名的职务。

四月十六日,因工部所制阿尔泰军用之兵器粗陋事,受责。

屡屡受责,纯粹就是折磨。我想到胤禩明知做什么都会是错,还得为着百姓好地去做,就心疼。

胤禛搞我们尚可理解,但他忽然解除年羹尧川陕总督职,命其交出抚远大将军印,调任杭州将军。

年羹尧看来也不相信胤禛真要如此,赴杭州时逗留在江苏仪征,观望不前。

我知道胤禛是真的要动年羹尧了。对自己人都反复如此,这个人还有什么值得相信的?

“又出了什么事?”我看胤禩回来一直神色凝重。尽管被胤禛责骂已是家常便饭,胤禩也并没有出现过这种表情。我心里一紧。

“我今天手上死了人。”

“嗯?”

“我下令打一个护军板子,结果杖毙。”

现代人对于生命都是很看重的,无怪乎胤禩因此不安。

“你别太自责了。这毕竟在清朝不是?打死人也算很平常的。”我自己说这话也觉得气短。

“我没有想打死他的……这个九十六常常扰民,我已注意他很长一段时间了,今天偏被我抓住他……强了一个女孩子,我实在是气了,就着人打他。他完全不知悔改,还出言不逊……我下令不要停,哪想最后打得他咽了气。”胤禩双手埋进了头发,低着头后悔。

“你没错的!像那种男的,我一直觉得该千刀万剐,在现代要依法,拿他们没辙,到了这里你是王爷,还不许我们严惩么?”

“但是,毕竟是一条人命。”

“杀了就杀了,老公你再自责也没用了。只是如果他还有家人,我们尽量补偿吧。”

“老婆,”他抬了头抓着我问,“我是不是已经良心泯灭了?开始变得和野蛮人一样了?”

“老公!你是最好的人,最好的官!”我认真地说,“你做事都是从考虑老百姓出发,你没有一点错,你不要怀疑自己,要坚持原则。”

我理着他揉乱的头发,重新给他编辫子。

这个时候的他,像一个听话的孩子,一动不动。

不久,宗人府就参奏了护军九十六被毙事。

胤禛借题发挥,命每旗派马兵若干于王府周围防守。又于上三旗侍卫内每日派出四员,随胤禩出入行走,其实就是严密监视。胤禩俨然犯人,只是在一个更大的牢笼里□□。

而真正被禁的胤禵,胤禛也不放过。

很快地,宗人府参劾胤禵在大将军任内,“违背圣祖仁皇帝训示,任意妄为,哭累兵丁,侵扰地方,军需帑银,徇情糜费,请将胤禵革退多罗郡王,降为镇国公”。

胤禛当即革去胤禵王爵,降授固山贝子。

接着,诸王大臣进一步参奏胤禵在任大将军期间,只图利己营私。贪受银两,固结党羽,心怀悖乱,请即正典刑,以彰国法。

很明显地,宗人府和这些大臣,莫不是受了胤禛的暗示。

胤禛并没有就此将胤禵正法,只继续留其在景陵附近,严加看守。

但是诬蔑胤禵在军中的作为,企图脏了他大将军王的名,此毒,不亚于杀了胤禵。

雍正四年正月,胤禛革了胤禩、胤禟和吴尔占的黄带子,由宗人府除名,削除宗籍。

皇籍本同虚设,但是胤禛你难道以为亲缘关系可以从玉牒上抹去就真的抹去了么?

他真是天真。以为如此一来,他杀了他们也不算是杀了亲弟弟么?就可以心情平和了?

嘲笑他内心仍有不可躲的怯懦和顾忌,拐了大弯地来杀我们。

知道死期将近,我们反倒更加平和。我跟胤禩偶尔轻松地谈论死后回到现代的情形。

“你多了一门语言,会骑马射箭了,还当了一回官。”我帮他总结。

“有过一帮生死兄弟。”胤禟自己补充。我当知他说的是胤禟、胤誐、胤禵,还有阿灵阿、鄂伦岱等人。

我呢?我是不是有过一份两情相悦的爱?想到胤禵,我心中有不舍。

不过正如我所说,这辈子给不了他的厮守,既许了他下辈子,不死又怎么能还呢?

死对于我们,真的会是一种解脱。没有了浮华,也不再看人脸色,摆脱了这一世的纠缠,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其实也并不知道死了会是怎样。真的会回到现代么?还是到另一个时空?记忆会不会跟着我们?

如果记忆还在,真的可以重头再来么?我实在怀疑。

正月二十五日,胤禩受命前往景陵,与胤禵共议奏胤禟以密语与其子通信之罪。胤禛无非是要看胤禩他们的反应,而胤禩胤禵,怎么判都会是错。

想到时日无多,我无论如何也要见胤禵最后一面,于是混在胤禩带的人里跟了去。

但是胤禛派的看守,时刻不离,整个见面商议都是在监视之下,胤禩和胤禵只得公事一般地说话。

我和胤禵,近在咫尺,却不得相认。

我的眼光不离他身,想要把他好好地记在脑子里,希望即使到别的时空,也能记得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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