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雍正弘时(一)(1 / 1)
乾隆二十八年,三月初二,和硕和嘉公主诞下一男婴。
作为舅舅八爷特地拉了八、十一两位阿哥求了皇后出宫,顺道拉上四阿哥。
看着那酷似他大哥这辈子长相的孩子,八爷表示,爷很淡定,爷很淡定!
乾隆二十八年,九月初八,多罗格格紫薇封和硕和慧公主,下嫁敦郡王独子多隆。
那天八爷看着九爷上轿,眼眶微红,紧紧的握住玉瑶的手。
玉瑶也满是欣喜,她知道她表哥和胤俄一定会幸福的。看来后世诸君还真有远见!呵呵……
当然,洞房之夜,两人只是盖棉被纯聊天。彻夜诉说当年离别后的种种,也回忆当年的种种荒唐和温馨。
乾隆二十八年十月二十,历经两年零两个月零七天禁闭的雍正帝终于重见光日。强忍心头的郁闷,给他昔日的小妾行礼谢恩后,便开始着手联系旧部。
看着那跪在眼前,双鬓花白的属下,四爷感慨良多。
得知这些年乾隆并不怎么动用粘杆处时,四爷又是一阵气闷。但随即冷光一闪,弘历既然你不用,那你再想用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稍一思量,便对属下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听得那忠心耿耿的部下老泪纵横。
再后来,四爷看着粘杆处的报告,直想抽死乾隆。
这都什么事?
私生女,祭天,还认错女儿。
吏治腐败,贪官横行。
宠妾灭妻,任凭包衣妃子把持后宫,谋算皇嗣。
子嗣本就不丰,还接连出继。
皇家公主蛮横嫉妒,丢尽脸面。
于是,四爷怒了。
但他更怒的还在后面。
这日,四爷正信步游走于御花园想事情,经过假山时,蓦地被拉入一个强有力的怀抱。
“放肆!”
冷冽的声音,散发的冷气,让弘时浑身一抖,随即暗骂自己没出息,笑嘻嘻的道:“好晴儿,想死我了!你可知这两年我是无时无刻不想着你,军营一帮臭男人,整日臭烘烘的,我是无比想念香喷喷的你!”化蝶一案结束,暂时没了笑话看,弘时便到军营去体验一把生活,圆圆自己的军旅梦。
露骨的话,让四爷彻底恼怒,手肘一拐,腿一屈,双管齐下,挣出弘时的怀抱。
弘时啧啧称奇:“咦,关了两年,这小□□变成了小野猫!呵呵,有趣,有趣!”
“永璧,闭嘴!”根据晴儿的记忆,四爷自是知道这眼前之人是他五儿子弘昼的第二子,整日逗鸟遛狗,不务正业。
冷冽的气势,让弘时极度不舒服,但依旧笑嘻嘻,满是戏谑的道:“真好听,来,再叫一次听听!”
四爷闻言,真是恨不得拍死这个荒唐的孙子,周身冷气嗖嗖的冒。
可弘时全然不当回事,出其不意又上前偷了个香吻,也不怕冰了嘴。
“嗯,还是这么香!”
丝毫不顾对面快成冰块儿的四爷,继续勾唇,邪魅的笑道:“晴儿,你这个样子,爷可真是越看越喜欢,要不这样,爷也不在乎你那个烂名声了,直接向皇玛嬷要了你如何?”顿了下,又摇头道:“不好,不好,爷可不想有朝一日带绿帽!”
四爷双拳紧握,恨不能把手里的佛珠捏碎,心里把弘昼骂了无数遍,你这混账小子,养的是什么儿子?
“咦,你说这人老珠黄了,这火气怎么越来越大?这样可不好,万一嫁不出去,你赖爷,爷可怎么办?”言罢哈哈笑着离去。
四爷一拳打在假山上,血肉模糊。他居然被自己的孙子调戏,这让他老脸往哪搁。于是,四爷在心里狠狠给弘昼记上一笔,教子不严,子债父偿。
其实,弘时心里直犯嘀咕,怎么那么像那人。正是因为像,他才越发看不顺眼。
御花园一幕,自是有人报给乾隆,乾隆只是无奈的笑笑,这永璧他是骂也骂了,罚也罚了,可就是死性不改,他又不能真的革了他的世子头衔,那样的话,老五还不和他拼命。真不知老五为什么这么护着这个儿子,难道真是臭味相投?罢了,罢了,反正这晴儿又嫁不了好人家,他若真喜欢,就赐给他好了。所幸他也只是在这后宫惹晴儿,否则,他可真要下旨让他永世不得入宫了。
而宫里八爷和宫外玉瑶先后收到消息,两人作出同样的动作,便是拼命的捂着被子笑。
哈哈,永璧,你真行,调戏你皇玛法!爷(姑奶奶)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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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时出了御花园,也不等弘昼,径自回府。
坐在自己的院落,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心头却烦闷难耐。
今日晴儿那冷飕飕的话语,冷飕飕的眼神,冷飕飕的气势,让他不喜,让他非常的不喜。
遥远的记忆逐一浮上心头,让他心烦意乱。
那人的狠厉,那人的无情,无论隔多久,都是他心底最深的痛。
八婶说那是两代人的悲哀,是“爱之深,恨之切”。
可“爱之深”,他没怎么感觉,那“恨之切”,他却是深有体会,那狠厉的斥责,那无情的出继、除籍,那□□裸的漠视,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深深的折磨着他。一个人该有多狠,才会那般对待自己的儿子,纵然无情如皇玛法,也不过是把大伯、二伯、十三叔圈禁,说出和八叔“父子之恩绝矣”,但到底保留了一丝父子情面。可他……
十二叔说,毕竟是父子,总会有加恩。
加恩?呵呵,他将他伤得体无完肤,将他深深的打入地狱,一点点恩德,他就得感激涕零吗?
不可能!
说出去的话,做过的事,就如那泼出去的水,是怎么也收不回的!
一纸自绝书,断了他们父子所有的可能,你若无心,我又何必在绝望中等待;你若有心,那你就去悔,就去恨吧!
那剑、那血,只让他感到快意!
雍正,世上之事,岂能尽在你的掌握中?
他用他的命对他做了最无力也是最狠绝的报复,可如今想来,只觉得好笑,对那人来说只有权势和江山才是他最在意的,他区区弘时对他来说算什么,死了或许还让他感觉松口气。
异世重生,那人也好,大清也好,俱已作古。他直觉荒唐,可笑!
他用命进行的报复,到头来折磨的却是他自己。
他恨,他怒,他不甘,他竭斯底里,折腾他自己,却也折腾别人。
看着那满是沉痛的父母,那满眼关爱的兄弟姐妹,他终是再也忍受不住,疯一般的逃了出去!他怕,他怕他会在那温情中陷落,他怕最终只是一场梦。
紫禁城,雍和宫,那般熟悉,却也那般陌生!
各色人等,来来往往,他却只觉得荒凉孤寂。
看到那同样在八贝勒府留恋、怀念的女子,一句“八婶”脱口而出。
她告诉他忘记,告诉他放开,告诉他珍惜眼下,她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她让他看这世界其实很美好。
然后,他看了,喜欢上了,适应了……
可一觉醒来,他竟再次回到这大清,回到那毁了他一辈子的帝王之家,尽管只是小说,但也让他绝望,尤其是看到那已经贵为太后的钮钴禄氏,看到与那人有几番相像的弘昼、弘历,他们的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他曾经的失败!
若非他早已学会坚强,早已学会面对,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从山崖跳下。
八婶说人生是自己的,要好好为自己而活,要好好的活,要活的好好的。他一直在努力,所以他不容许自己再懦弱的逃避。
“三哥,你又去惹那晴儿了?”弘昼一回府便赶到弘时的院落,我说三哥呀,当初给你使绊子的是四哥,对你无情的是皇阿玛,你干嘛要如此折腾我?弟弟可是不年轻了!
“爷看见她就讨厌!”弘时懒懒起身,瞥了眼弘昼,便准备回屋。
“三哥,四哥可说了,你若喜欢,便把她赐给你了!”好三哥,你给弟弟我留点儿面子吧,弟弟我再荒唐,也不想带绿帽,你把她弄回来,她那天一时兴起,鼓动我小妾私奔,我对谁哭去?
“那爷就领回来给你,反正荒唐对荒唐!”
弘昼一听,这还了得,扑通一声跪下,抱着弘时的大腿便哭:“三哥呀,弟弟我好赖年纪一大把啦,你老就行行好,别折腾弟弟了行不行?”
“可以!”
“咦——”弘昼木然抬头,他三哥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把你手里的粘杆处借哥哥我用用!”
晴儿今日给他的感觉令他不舒服,非常非常的不舒服,他现今的原则是我不舒服,谁也别舒服,现如今他可是真真正正的孑然一身,无惧无畏,当然是想什么就做什么,得好好的再恶心她几把。这最好的信使当然是非粘杆处莫属了。
“三哥!可不可以……”
“给不给?不给的话……哼哼!”弘时毫不客气的威胁,反正爷这辈子和你连着,爷惹事你也讨不了好。
“给,我给还不行吗?”弘昼哭丧着脸,他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那部分粘杆处握在手,就这么被三哥拿了去?他肉疼呀!皇阿玛呀,儿臣不就是荒唐了点儿吗,可那还不是让你和四哥给逼的,你老至于让三哥来折腾我吗?
说起这个,弘昼就郁闷,他家聪明可爱的孩子,上了一趟五台山,回来就变了个样子,整日对着他不理不睬不说,还净给他惹事,调戏太后宠爱的格格,私会弘旺,祭奠阿奇那和那妒妇,哪一件不让他心惊肉跳,最后还当众丢他皇兄的脸,忍无可忍,狠下心来教训。却见他似笑非笑,满脸的桀骜不驯,那神情无比熟悉,却一时什么也想不起。
“我说小五呀,连哥哥也不认识了?”
一句话把他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细看之下,除了那身皮囊,怎么看怎么都是他三哥,再想想,那些事也的确只有他做的出。
“三……三哥?”
儿子变哥哥,这天下还有比他更悲催的人吗?
弑兄之事,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的,再说,他也舍不得儿子,于是只能受他欺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