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1 / 1)
苏凤站起身来:“谢太后恩典!”
那女子立刻跑过来道:“你是苏将军?皇上亲封的飞凤将军苏凤?”
苏凤点点头:“正是在下!”
那女子立刻兴奋道:“我叫轩辕晴,是熙亲王的二女儿。我听说你武功了得,咱俩比比如何?”
苏凤犹豫道:“这……不好吧?轩辕小姐千金之躯,万一有个闪失,在下如何过意得去?”
岂料轩辕晴立刻跑过去对太后道:“皇婶婶,你看啊!他还没打,就这么小瞧人家了!我不管,皇婶婶,您就让他跟我打一场嘛!”
太后被她晃得无法,只好道:“好了!好了!就你这丫头花样多!苏将军,既然如此,你就陪晴公主打一场吧。”
苏凤方知眼前这小姑娘竟然是个公主,忙上前见礼。众人也忙离席行礼。
轩辕晴摆摆手,不在意道:“都平身吧!”
她上前一拉苏凤的手,笑道:“皇婶婶的旨意你总不能违背了吧!快陪我去御校场比试比试!”
苏凤忙后退一步,将手拿开,道:“既然是太后旨意,末将岂敢不从。就请公主带路。”
太后道:“今儿个凉快,横竖无事,小喜子,扶哀家去凑个热闹!你们也都跟着去瞧瞧罢!”
众人忙跟在太后软轿后,一行人便向御校场而去了。
刚出了御花园,喜公公忽道:“哎呀!奴婢该死!竟忘了太后的帕子。太后恕罪!太后恕罪!”
太后道:“罢了!既是忘了,便派人回去取来就是!这样吧!这儿离小亭已经有段路了。苏将军,哀家方才见你有轻功在身,想来走得也快,不知你可愿去给哀家将帕子取来?”
苏凤道:“能替太后效劳是末将的荣幸。末将这就去取,请太后稍侯。”
”如此甚好!“太后道,“咱们就在这里等等苏将军吧!”
苏凤略有些诧异:不过一来一回,用得了多久?用得着停在这里吗?去校场等着岂不更好?然而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也没多想,便施展轻功,向那小亭奔去。
取了丝帕刚一转身,苏凤却见一个女子带着一群宫女太监沿花园另一边走了过来。正要转身离开,他却忽听一个宫女大声道:“救命啊!救命啊!娘娘掉池塘里了!快来人啊!”
苏凤回头一看,却见方才那女子已失足落了水,他正想下水去救,却突然停下了脱衣服的手。这朝服一脱,便只剩中衣,现在虽看不出什么,可是一旦湿了,不免贴身,那可就暴露了!于是自袖中伸出炽凤,同时一脚踏了池塘边的栏杆,一个借力便飞了出去,长鞭卷住那名女子,将她甩上了岸。他自己则与水面上一踏,一个旋转,也回了地上。
本以为平安无事了,岂料那女子,竟依然慌张无比,长鞭一松,她便倒在了地上,正好压住了苏凤朝服的衣角,周围的太监宫女纷纷赶上前来,待到那女子冷静下来,苏凤的衣角也已失透。
那女子此刻已缓了过来,见苏凤正看着自己的衣服,不由含着万分歉意盈盈一拜:“于韵谢过将军救命之恩!”
苏凤道:“你怎知我的身份?”
那女子笑道:“飞凤将军的英名,北冥无人不知。至于将军的特征,自然也是家喻户晓了。”说着,她指了指苏凤脸上的面具,微微一笑。
苏凤道:“娘娘衣服已经湿透,请速回寝宫更换衣服。太后还在等着这丝帕,请允许末将先行告退。”说着,便转身要走。
岂料那于韵竟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苏凤看了眼那立刻便湿了的袖子,向于韵道:“娘娘还有何事?男女授受不清,请娘娘注意分寸。”
于韵忙收了手,红了脸道:“将军的衣服也已湿透。何不与我一同回了寝宫换身衣服?太后那里,我自会遣人去说。”
苏凤尚未来得及开口,她便对身边一个宫女道:“去向太后通报一声。就说苏将军为救臣妾湿了衣服,臣妾已将他带往绕梁殿更换衣物,稍后便去。”
苏凤忙拦道:“末将一个外臣,怎好轻入娘娘寝宫?这实在于理不合。何况娘娘宫里又怎会有末将可以替换的衣服?”
“皇上不上朝时,便爱穿些便服。又因他最喜新衣服,所以有许多衣服都在臣妾宫里放着。将军不必有什么顾虑,陛下有时还将那些不喜欢的新衣服随便扔给太监呢!况且,”她解释道,“将军衣服乃是因为臣妾方才湿了,我又已叫了姹紫去通报给太后知晓,断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苏凤见此情景,已知今日不去换这衣服是不会善了的了。于是点头,随了于韵向那个充满了阴谋的味道的绕梁宫而去。至于那个“向太后通报”的宫女,以苏凤的推断,她去的,断不会是太后等人所待的地方,应该是皇上所居之处吧!
苏凤岁着于韵兜兜转转了半天,终于来到了绕梁宫外。苏凤抬头看着那三个子,铁划银钩,却不是他所熟悉的笔迹,没来由的,心里一阵开心。他知道,北冥有个惯例,正如皇上会给最为看重的臣子亲自封官加爵,皇上也会给最宠爱的妃子亲自册封赐匾。
“将军请进!”于韵见苏凤迟迟不进来,不由催促道,“嫣红,你带将军去换身皇上平日里放在这里的衣服。”
苏凤笑了笑:“娘娘也请快些换上干爽的衣服,免得着了凉。”
于韵红了脸冲苏凤娇羞一笑,进了大殿的另一边。
苏凤随那个叫嫣红的宫女进了一间屋子,她便立刻从一个箱子里翻出套男式长衫,衣料华丽,做工考究,苏凤一眼便瞧出,这虽做功精细,质地上乘,却是京城中无丝坊的手工,而不是宫里的手艺。
对那个宫女笑了笑,他轻声道:“这位姑娘,你要瞧着我换衣服吗?”
嫣红微红了脸,低声道:“可是,可是娘娘说了,要奴婢一定要伺候好将军。”
苏凤道:“可是,我这衣服若要换,就得从里到外一起换了,你要瞧,那便瞧吧。”说着作势要解衣扣。嫣红忙捂了眼睛,却从指缝间偷偷往外瞧。
苏凤停下手:“还不出去?再不走,我当真要脱啦!”
嫣红忙逃出了房间,在外对苏凤道:“将军换好衣服就唤奴婢进去,奴婢便在这里等着将军召唤。”
苏凤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转身,他背对着门的方向,缓缓脱下了外衣,听得门外立刻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忙将朝服穿好,急运内力烘干了衣服,便转身坐在这房间的床边,等着主角儿过来,好戏开演。
不一会,门外传来轻轻的敲击声,苏凤道:“是谁?”
只听嫣红的声音急切道:“将军快开开门,娘娘的衣服奴婢一时忘了,竟全送去浣衣房清洗了。现在只好从这里拿件衣裳换了。请将军快些开门吧,娘娘冻病了就不好了。”
苏凤道:“娘娘的衣服怎会在这里呢?”
嫣红急道:“这里本就是娘娘专门用来放置衣物的房间啊!哎呀!如今娘娘身上还穿着湿衣裳哪!将军快些开门吧!有什么话,换了衣服再说不迟。”
苏凤暗自点头,将那门打了开来,于韵立刻便进了房间。苏凤赶紧将门闩上,因为他竟震惊地发现,于韵竟然只着了中衣。
“娘娘,您这是?”苏凤目瞪口呆,震惊后终于艰难地开口问道。
于韵却上前一步,握着苏凤的手道:“苏将军,韵儿自幼便很是崇拜英雄,敬佩那些为国征战沙场的将军了。自从方才在御花园见到了将军,韵儿便一见倾心。将军……”
她的话尚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嫣红惊慌失措的声音:“奴婢叩见太后,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
“滚开!”一个愤怒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慌得颠三倒四的请安,“你家娘娘现在何处!”
“娘娘?我家娘娘她……”
“还不快说!”太后的怒喝也加了进来。
嫣红犹豫再三,终于哭着道:“方才我家娘娘在御花园中见到了苏将军,本欲回避。岂料将军一见到娘娘便拉住不放,奴婢们苦劝不住,他竟反倒劫了娘娘进了房间……”
“这还了得!他眼里还有我这个皇上吗!”轩辕清怒喝一声,便一脚踢开了房门。
苏凤抬眼见到轩辕清,太后,轩辕晴以及今日在御花园赴太后宴会的几位大人均进了房间,心里冷冷一笑,真是豁出去了!连外臣进入后宫,这种有违体统之事都不计较了。看来是下定决心要拿住我这个短儿了。只可惜,我的立场,是绝不会因了这点子事儿便被人所左右的。
想到这里,苏凤看向进来的众人,道:“太后,皇上,你们怎么来了?啊!是了!太后,这是您落下的丝帕。末将方才救下娘娘时不小心湿了衣服,所以随娘娘进来更换,太后想是等急了,竟亲自来催。这实在是末将的不是!”
太后冷笑一声:“好啊!叫我们当场撞破了,竟还如此面不改色地满口谎话!苏凤!你可知罪!”
苏凤一愣,道:“太后此言何意?末将不明白。”
轩辕清怒道:“韵儿!你说!刚才是怎么回事!有母后和朕在此为你作主,你不用害怕,大可说出来!”
苏凤诧异地看向于韵,她却瞧也不瞧苏凤,哭着扑到了轩辕清身上:“皇上!皇上要替臣妾作主啊!方才臣妾在御花园中偶遇苏将军,本来臣妾是要避嫌离开的,岂料苏将军竟不让臣妾走!不仅如此,他还当着那么多宫女太监的面对臣妾动手动脚。臣妾……臣妾害怕极了,便欲挣扎,谁知苏将军力大无比,臣妾不光没有逃开,反倒叫他掳来这房间,之后竟欲……幸而皇上与母后赶到及时,否则……呜呜呜……臣妾没脸再见皇上,愿一死以示清白!”
说着,她竟一头向一旁的墙壁撞去,一旁的众多宫女太监忙拦了下来。嫣红亦哭着道:“娘娘!娘娘切莫如此想不开啊!如今太后与皇上均在这里,他们一定会给娘娘讨个公道,还娘娘一个清白!娘娘大可放心,千万别丢下奴婢啊!”说着,与于韵一同抱头痛哭起来。
苏凤冷眼看着这出戏,目光在轩辕清和太后之间转来转去。
他早已知道,轩辕清虽然花心之名在外,后宫妃子无数,然而皇后之位一直空悬。地位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目前也仅太后的侄女,韵贵妃这一个。因此这件事很容易让人想到是太后的计谋。按照在此之前的那一幕幕判断,也极有可能。她为了抓住苏凤的把柄,控制他成为自己的人,不惜牺牲自己亲侄女的名节,栽脏给苏凤。以此相胁,逼迫他效力于自己。
另一方面,也极有可能是轩辕清为了分裂他与太后而设的计。毕竟于韵是太后的人,一旦出了事,很显然是太后所为。那么一旦苏凤对太后起疑,自然便不会效忠于她。那时,他便自然而然会投靠到轩辕清一边,最终获利的,是轩辕清。不知为什么,想到这个可能,苏凤便觉得极不舒服。
然而,就是这么显而易见的地方,让苏凤觉得十分可疑。太后不是个没有算计的女人,相反,苏凤觉得她是个遇事冷静,颇有见地的女人。如此工于心计的一个人,又怎会设计出如此容易叫人揭穿幕后主使的计策?当然,也有可能是太后有意为之,为的,就是混淆苏凤的视线。
“苏凤!关于此事你可还有什么可说的!”太后威严的声音在苏凤面前响起。
苏凤依旧坐在床边,看着太后,他缓缓站起,向太后恭敬行了一礼,道:“太后,这显然是有人设计陷害末将。还望太后听末将解释!”
轩辕清怒道:“如今事实俱在,又有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岂容你抵赖!苏将军,还不立刻跪下认罪!”
苏凤却只盯着太后,并不向轩辕清看上一眼。
太后冷笑一声,道:“好!哀家便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哀家倒要看看,苏将军要如何替自己辩解!”
苏凤道:“太后请容末将问嫣红姑娘一个问题。”
太后点点头:“你问吧!”
苏凤于是转向嫣红,她方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便止住了哭泣,抽抽噎噎地看着地面,只不敢抬起头来。
苏凤道:“嫣红姑娘方才说,我在御花园见到了娘娘美色,便起了邪意,不仅对娘娘动手动脚,更将娘娘掳来此处欲行非礼之事。是不是?”
嫣红不敢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苏凤又道:“既然如此,你且说说,我将娘娘掳至这屋里后,到太后和皇上赶来,有多长时间?”
嫣红似是想了想,方小声道:“有……有一刻钟吧。”
苏凤追问道:“你确定吗?当着太后和皇上在此,可不能有半点虚言啊!”
嫣红点了点头:“是!自将军在御花园动手将娘娘掳走,我便一路跟了过来,同时让姹紫赶紧给太后娘娘报信儿。所以,奴婢记得很清楚,就是一刻钟!”
苏凤笑道:“太后,陛下,事情不是很清楚了吗?末将进了这屋子有一刻钟的时间了。若是当真如娘娘所说,想要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如今我又怎么可能衣衫完整地站在这里呢?”
轩辕清道:“狡辩!那么韵儿的衣衫不整,你又如何解释?”
“此事很简单。娘娘在御花园见到末将,便突然崴了脚。她说她脚痛,实在无法行走。于是末将只好将娘娘送回绕梁殿,怎知娘娘进了这屋子,突然便将屋门闩了。便开始……末将虽是一介武将,却也知晓礼教,又岂会依从娘娘,做出这等天理难容的偷情之事?况且,末将身为外臣,将娘娘送回便已是逾矩,又岂能再做出有损君威之事。于是末将便上前制止。正在此时,太后与皇上便来了。”说到这里,他单膝跪下,道:“末将虽自知确有逾礼行为,却绝非与娘娘做出什么有违君臣道义的不耻之事。请太后、皇上明察!还末将一个清白!”
轩辕清道:“仅凭你一面之辞,你便要朕相信是朕的妃子勾引于你吗?苏将军,你也未免太天真了!莫要以为你军功在身,朕便不敢动你!”
苏凤道:“末将衣衫完整,便是末将一身清白的最好凭证了!况且末将既知太后尚在御花园外等候,又怎会在此耽搁时间,以劳太后久候?请太后为末将作主!”
太后冷冷道:“苏将军,你如今指控哀家的侄女意欲勾引于你,却还要哀家替你作主?”
苏凤道:“末将相信太后女中豪杰,自然明辨是非,断不会因私情影响了太后的判断!熟是熟非,太后必定会禀公以断,替末将洗清冤屈,还末将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