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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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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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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未莲和死蛇一道被运走,丁满脸色惨白,从头到尾不发一言。同丁满脸色相同的是李彬,不只脸色雪白,且冷汗连连,他不无埋怨地对沈豫说:“你怎么搞的,不是说我不会受伤吗?”

沈豫仔仔细细看了他脖子上的伤,说:“还好还好,皮外皮外!”闻声而来的校医就地给李彬包扎了伤口,大概是出于对李彬的无限敬仰,竟将他脖子上堆了老高的白纱布,好像他那里凭空出了个大包,沈豫在旁边一个劲直笑。

李彬说:“她只要再用点力气,我就完了,你还笑呢?”

沈豫说:“当英雄一定要冒险的,不冒险怎么当英雄。”

丁满踉跄着被警察推下楼梯,转弯时忽然回头瞪了李彬一眼,眼光中无限幽怨,他嘴角动了动,似乎想骂句什么,没有骂出声。

李彬被他那无比怨毒的眼光看得心里一颤,低声说:“他恨死我了。”

沈豫拍拍他肩膀:“不要怕,他马上会把大多时间用来考虑怎么度过监狱生活,以及怎么去赎罪。”

李彬随沈豫进入303室内,警察正在拍照勘查,两人站在门口,沈豫先把一直跟着他的矮个子骂了一顿,原来沈豫看到鉴定结果是蛇毒,结合之前李彬提到杜小乐怀疑有人养蛊后便被杀害,他怀疑有人在校园内养蛇。为了引凶手出来,他佯装去外地,并将两名警察打发回局里参加联欢会。李彬去小树林放炒鸡蛋是他事先安排,没想到果然有东西将炒鸡蛋吃光,令他大惊,始信养蛊一说并非谣传,他知道凶手发现自己的蛊吃了别人喂的东西,秘密暴露,一定会下手杀害李彬,于是他马上打电话让矮个子火速赶来,可是矮个子来得太慢,如果不是丁满孟未莲内讧,他一个人真不一定能控制局面。

矮个子被他数落几句,拭汗道:“赌车赌得厉害,今天元旦……”

沈豫说:“好了,好了,我就不该让你回去。”

案子至此告破,他心里挪开一块千斤大石,轻松极了,不过细细想来又有些后怕,幸好李彬无恙,不然后果真的难以想象。

303左侧靠窗床下原来已被挖空,里面埋了一只坛子,坛口与地面平齐,看来孟未莲是将蛇养在这里,平日将坛子上面伪装好,喂食时候打开,把蛇放出来。

这样令人恐怖的一条大蛇竟然与男生们同居一楼,李彬说:“他们是什么时候把蛇弄进来的呢?他们养蛇到底为了什么呢?”

沈豫看着几个警察忙忙碌碌,道:“不要着急,丁满会告诉我们答案。”顿了顿,他突然点了点头,冒出一句让李彬瞠目结舌的话:“还好是关在坛子里,要是满楼乱窜,那更糟糕了。”

说完他扭头出来,李彬此时惊魂未定,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沈豫猛回头:“还怕吗?”

李彬摸摸头,嘿嘿笑:“怕,不过不后悔。”

沈豫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清秀大男孩脸上纯净的眼睛让他的心一热:“跟我回局里,录完笔录,我请你吃饭。”他伸出手指晃了晃,“我个人请你。”

对于丁满的审问过程出乎大家意料,他的神态似乎飘荡在人所不知的虚无里,眼睑低垂,面目平和,他所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早知道会这样的。”沈豫不合时宜地想起祥林嫂来,他说的话的确和她一模一样。

“我早知道会这样的。”丁满声音低低的,透着些许无奈,“我早就对她说过,我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是一场一个人的叙述,不需要再次发问,他就以一种不扬不抑的调子开始讲述了:

“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还很小,我当然也很小。”他的眼神迷离闪烁,“我在她家门前乞讨……”

在场的众人略现惊愕。

“我不知道家在哪里,父母是谁,他们为什么遗弃我。我从记事起已经跟着一个老乞丐乞讨了,他姓丁,于是我也姓丁,他说如果我们每天碗里的饭都是满的,那该多好啊!他给我起名丁满,是希望我碗里饭是满的——后来他死了,死之前浮肿了很长时间,死的时候肚子像个要爆炸的气球。他快死的时候对我说,丁满你往南走,那里人多,人多的地方坏人多,好人也多,你不会饿死。”

丁满停了停,沈豫示意一个警察给他递了杯水,他说声谢谢,没有喝。

“我一直向南走,那一年我大概八岁,也或者是九岁,又或者是十岁,我不知道我到底多大,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二十岁。我的年龄是她爸爸填写的,小莲喜欢我比她大一岁,所以我就比她大一岁了。她的爸爸是邮递员。

我一直往南,见到很多人,我的饭碗满的时候很少,总是空空的。我不停走,走过太多地方,我没有心思关注哪里风景好,我只是饿。我流浪了两年多,来到云南,来到小莲家的寨子,我饿得眼睛发花,没人给我饭吃,他们说着我不懂的话,指点着我,看着我笑。后来我看到一个小女孩,她在我的碗里放了一块粑粑……”

说道这里,丁满微微笑了笑:“她的眼珠很黑,像两颗宝石……”他的眼睛里闪动着些微幸福的光芒,像颗流星滑过他青春的脸颊,使他一贯文弱的略带点神经质的气质变得活泼了。然而很快的,他便觉醒了目前的处境,重新回到最初的衰颓里去:

“她的爸爸收养了我,他们家没有儿子。后来她读书了,我也要读书,她爸爸同意了。她们一家对我都好,是我的恩人。可以说没有她们一家,我不见得能活到现在,即使活到现在,也不会有任何快乐。所以我打定主意,一定要报答她,报答他们全家。原本她的妈妈打算让我读完初中之后找个工作,可是我的成绩很好,于是她爸爸干脆就让我一直读书,一直和她做伴考上了大学,本来以我的分数可以去比这里好的学校,但是我为了照顾她,和她一同来到这所大学。没有人知道我们曾经是一对兄妹,因为她告诉我,她不想我做她的哥哥,她想让我照顾她一辈子。她不知道,这也是我的愿望,只是我一直不敢说……”

丁满缓缓仰头,谁都看到,他眼里滚落了两颗大大的泪珠。

片刻沉默,没人说话,谁也不愿意打断他,不忍打断他,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抬手抹了把眼泪,声音平静地继续说了下去:

“我和她都出来读书,在那个偏僻的寨子里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她一直说这早就在她意料之中,她的表情神神秘秘,在我追问之后,她才告诉我,她的祖上曾经养过蛊。在云南,好多民族都有关于蛊的传说,而我却从来没有接触过,只是当成故事去听,当我听说她的祖上居然养蛊,我觉得不可思议。她说到她奶奶的时候,已经把蛊嫁了出去,因为养金蚕最后要祸害到自己,所以到得到富贵之后,她奶奶就把金蚕嫁了。蛊在他们的传说中有着非凡的能力,可以帮助主人达成所愿,富贵通达,但是有一点就是要害人,养蛊的人不会有好收场,及时嫁金蚕是可以躲过灾祸的。”

丁满的表情渐渐陷入沉思:“我听了她的话觉得很害怕,尤其在她说,她也懂得怎样养蛊之后,我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我问她你要干什么?她告诉我,她也要养金蚕,就在学校里养。她说养成金蚕之后,我和她正好也就毕业了,我们可以托金蚕找到好的工作,可以在这个城市成家,尽管她们家在寨子里是最富裕的,也没有这里的生活好,她要在这样的繁华里做个最富有的人。我说没有金蚕我们也会的,只要我们努力,总有很多好的日子可过,她坚持说不,她举了很多例子给我,告诉我,人要成功是要有福气或者庇护才成的,她,太迷信了那古老的传言了,骨子里,是彻底的唯心者。但是她用一种讥笑的语气反驳我,说这是最古老的文化,有很多人都在这样做,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她举个例子说请笔仙,都说是恐怖的,无稽之谈,但是不是还有很多人在请?而且都是学生。于是她就毅然决然地养蛊了。”

沈豫看着丁满苍白的脸,陡感一丝悲凉,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情绪,但是不可抑制的,他的心里充满了叹息。

“她在去年的端午准备了五种毒虫,装在坛子里,埋在学校小树林,因为那相对僻静。我们装作去那约会,实际是喂蛊。她津津有味地做着这事,我也好奇她到底能养出什么来,虽然不赞同,也没有强烈发对。直到最后,她告诉我,是蛇蛊,也就是说最后五虫互噬,剩下的是一条蛇。她那天很高兴,说她的这条蛇不是一般的蛇,是一条剧毒的蛇。我被她说得很害怕,说你不要玩了,我怕会出事,学校里这么多的人,万一蛇咬死了人,那怎么办?她不要我再说,并且说如果我把这事说出去,她第一个就让蛇来咬死我。我那时才发现,她已不再是当初在我的碗里放粑粑的女孩了,也不是那个要说要和我一生一世的女孩了,她变了,她每天关注的是她的蛊,她对于我来讲,越来越陌生。终于有一天,她带我去看她的蛊,我看到的是一条巨大的黑蛇,吓了一跳,才醒悟过来,这事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她带着一条剧毒的蛇早晚会出事,不是她自己就是别人,不论是谁出事,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一口气说了很多,丁满微微气喘,他脸色难看至极:“可是她不听。她说这蛊很难得,并且说如果蛊养成了,她还要给我种上情蛊,让我永远逃不了。我觉得她不仅不再关注正常的世界,而且已经变成了彻底的一个巫婆,但是我不能伤害她,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不会让她不开心。在她养蛊的最初,我并不知道蛊是要吃人的,后来的一天,她又是高兴又是忧愁地说,蛊长大了。她不知道从哪里学会了让蛇听她的口哨,她说蛊长大要吃人了。后来我听说大头李死了,中毒死的,就想到了是她的蛇干的。我很生气,那天我们大吵一架,她不承认她的蛇咬死了大头李,但我知道,她只是不想让我抓住把柄,她从来就是不愿意承认错误的,而且她还说,就算是蛇咬死他,他也该死,他不是说你像女人吗?虽然到最后她也没承认,但是我心里已经认定了是她的蛇害死了大头李。过了没多久,王波死了,我害怕极了……”

丁满痛苦摇头:“我劝说她不要再养着那条蛇了,她冷淡地说要养成金蚕一定要这样做。她的表情很残忍,她那天一直带着残忍快乐的笑,她告诉我,她先把王波约出来,再放蛇咬他,她说她居然体会到杀人很有乐趣。她给我看她的手套,她说是她自己作的,她的手很巧,我却没有想到,她会做一个杀人的凶器。她说这样做,是不要人怀疑到有人养蛊,只当作一般的凶杀案。那时候,天越来越冷,我对她说不要再喂它,把它封在坛子里,一个冬天就会冻死它,没有人知道,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她冷眼看我,说如果我再说这样的话,就让蛇吃了我。之后她反复地说,金蚕如果养成了,她想要的一切都拥有了,就把金蚕嫁出去,从那以后,她什么都会听我的。她笃信这个古老的传言,我对她毫无办法。”

说到这里,丁满长长叹气,是悲哀,是绝望,是追悔,是数不清的无可奈何,是辨不明的百感交集。他抱住头,良久无言,审讯室内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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