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九十四回 真相大白（1 / 1）
“雨灵，不要着急，总会有转机的。”回去的路上，无鸣安慰着我，尽管他眼中也有失望。
“我真的很想尽快找到水晶，无鸣哥。”我呢喃着。
“我知道，雨灵，你想尽快帮我救母亲出墓。”无鸣动情地说：“还有，以后不要再叫我无鸣哥了，叫我无鸣就行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无鸣感激的表情，我心里说不出的复杂难过，他怎会知道，我寻找紫色水晶，根本就不是为了他救母，而是为了拯救天使之国。
如果他知道了我的本意，是否还会这样待我，我心里忐忑未定。只是朦胧中默默期望，无鸣是真心的爱我，会原谅和理解我的一切选择，希望我们的爱情，可以战胜一切隐迹。
回到公寓，无鸣对我极尽温柔和缠绵，直到傍晚，他手头还有没做完的方案，急匆匆地赶去公司。
他走了，我才掏出天书，想再温习一遍探测紫水晶的过程，确定今天的结果是否正确，虽然正南方这个结果有些太过范围广大，但至少有了一个具体的方向。
还有，想到今天程蝶衣和程彩菲的异常举动，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本来，碗落地尖端指向谁，都是很正常的，当时屋子里整整一圈的人，无论指哪个方向，必然都会针对了谁，为何她们的反应会那么大？
我眼前浮现了程彩菲惊慌失措的脸，以及蝶衣迷茫绝望的眼睛。还有欢欢说的，这屋子里可能并没有四个人，她是什么意思？程家母女不是人么？
蝶衣是我坠落凡间之后最好的朋友，她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为了我，她似乎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她的母亲，甚至生命，每到我艰难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想到她，我相信她，信赖她，视她为姐妹，连嫣都无法替代的姐妹。
可是为何，我心里开始有了异样的感觉，蝶衣的身份之谜，此刻越发的突显，她说过她和程彩菲都曾经在某个仙人的指点下修行过，她们的神力都很强大，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她们到底是否真的是人，程彩菲身上的红色粉末，以及蝶衣身上的淡蓝色粉末，又是什么？
尽管我不想去怀疑，但这念头一旦发作，就挥之不去。
甚至，冥冥之中，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我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要发生。无计可施，只有祈祷。
重温了一遍落碗测物的过程，我确定自己的操作没有错误，正在混沌的时候，电话响起，抬头看时钟，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会是谁呢？
“雨灵。”电话那头，是蝶衣的声音，带着憔悴。
“蝶衣啊，怎么了？”我关心地问。
“今天的测试结果，你有什么想法？”蝶衣轻声地在电话那头问。
“可能是测试不太准吧，我再温习温习天书。”我回答。
“你骗我。”她在那头沉吟着：“你不是这样想的。”
蝶衣太敏感了，我的心头一阵紧缩，想要搪塞她，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我自知无法再隐瞒，但又不知如何对她说出我的疑问，只好继续说：“我没有想什么，真的。”
“雨灵，其实……”蝶衣幽幽地说：“是我骗了你。”
“什么？”我有点没听清她的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的黑，紧跟着是一个霹雳般的炸雷，我的身体一惊，蝶衣已经挂了电话。
我去关窗，顺便看了下对面大厦的十三层，灯已经关了，无鸣应该已经下班了，不知他带没带伞，发了短消息，他说他已经到家了。
大雨瓢泼而至。蝶衣到底是想和我说什么呢？她是想告诉我，她的真实身份么？
雨越下越大，夹杂着电闪雷鸣，窗外忽而如同白昼。我钻进被窝里，开着灯，翻看着天书，默背着相关的口诀。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突然响起。我有些不安，这么大的雨，会是谁呢？
打开门，门外站着落汤鸡一般的蝶衣，她穿着淡蓝色的裙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蝶衣？”我忙把她拉进屋子：“你怎么来了？”
她木木地进了屋子，我让她坐，她便坐，我拿出干衣服给她，她也不换，像是没了魂儿一样。
“你怎么了，蝶衣。”我心里明白，她有话要告诉我，也猜测到，那话的难以启齿，似乎我心里，也并不希望她说出来，像现在这样相安无事，也没什么不好。
“雨灵，你从来都不怀疑我的身份么？”她呆呆地蜷缩在沙发里，身体瑟瑟发抖：“我和我妈妈，有很多不能解释的事情，你难道从来没有过疑问么？”
“没有。”我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冷战栗，似乎在躲闪着我：“每次我需要，出现的人都是你。你到底是谁，对于我来说没有意义，我只知道你是我在人间最好的朋友。”
“可是我不想再隐瞒了。”她哭了，眼泪倾泻而出，似是压抑了很久：“我累了。”
我不接话，安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对我说什么。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那么小。”她轻声地说。
“是啊，那时候你突然出现我们家人面前，我老爸还跑出去接你。”我附和。
“不是。”她摇头：“那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不是？”我下意识地重复。
“第一次见你，你把我捧在掌心，目光深深的，我陷入你的眼里，不能自拔，不能自拔……”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肩膀剧烈起伏，声音哽塞。
“我把你捧在掌心……”我又重复，回忆被拆得七零八落，我什么时候捧过她，为什么我的记忆一片空白。
“是我呀，是我呀……”蝶衣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强忍着哽咽，抬头眼巴巴地看着我的脸：“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我的命，都是你给的啊！”
“我给你命……”仿佛有一些梦一样的片段，从被久久埋藏的童年回忆中跳出来，但是我依然不能清晰记起。
蝶衣看着我，她的后背有一些异样的声响，我用力揉了揉眼睛，她的后背，竟然缓缓地伸出一副巨大的蓝色翅膀。
那有别于天使的翅膀，淡淡的荧光蓝，羽翼上，各自有着一朵图案，像一双生动的宝蓝色眼睛。
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副画面：
沙利尔泽跟在嫣的身后，兴奋地喊着：“艳，艳，我为你捉了一只大蝴蝶！”
“好漂亮的大粉蝶！”桃花一样的小女天使米达伦艳表情欣喜。
“白痴，一只恶心的蝴蝶，有什么可高兴的。”嫣在一边愤恨地嘀咕。
“她很可怜，放了她吧。”说话的就是年幼的我，那只蝴蝶翅膀上的宝蓝色眼睛图案，充满了恐惧和慌乱。
那些都是发生在天使国度里的陈年往事，足足有一百多年了吧，突然被翻出来，回忆中国度洁白的天和地，巨大炽热的太阳，昊玛广场一片安乐祥和的场景，触痛了我心中柔软的防线。
“现在，你该想起我是谁了吧。”蝶衣细长的眼睛深深地望着我。
“蝶衣，你是……”我看着她，她忽而熟悉，忽而陌生：“你是那只蓝色的大粉蝶。”
“对不起！”她突然又再度失控，这一次比前几分钟更激烈，后背的翅膀摇摇欲坠，强烈的悲伤气氛也感染了我，她是当年我从泽手中救下，并放生的大粉蝶。
蝶衣，多么明显的名字，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不是么，那些红色的蓝色的粉末，都是她们翅膀上残留的物质。我竟然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些。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我拍着她：“我说了，你首先是我的朋友，是和我同患难的朋友。”
“不是的，不是这样。”她绝望地摇着头：“是我害了你们，是我让你们沦落成今天的样子，我早该被千刀万剐的。”
“蝶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耐心地安抚着她，等待她冷静下来。
“是我偷走了紫色水晶……”蝶衣含糊不清地说，但是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惊呆了，一时间视线竟然有些昏花，重重地靠在沙发背上，四肢具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