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惊涛骇浪滚滚而来……雷雨重返大海，又蒙受一次战斗的洗礼。
水的咆哮声，巨浪的拍打声，水手们尖锐喊叫声，一股脑儿钻进雷雨的耳中。
天塌了，地陷了。整个世界一会儿上升，一会儿又猛然落了下来。把船上人弄得头昏眼花，茫茫然不知自已魂去何处？
“久违了，大海的狂风恶浪。”
雷雨心里嘀嘀咕咕道。他想起一八九四年在《海风号》上所经历的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风云突变，恶浪袭来。
《海风号》大约在南纬五至十度，西经三百二十度之间那片广阔的大洋面上，遇到了狂暴的大风大浪。
《海风号》似如一片枯萎的落叶，任风浪摆布。它那破旧的船身，处处发出撕裂人心的即将破碎的轰响。船上一些没固定的东西，乱翻乱滚。船上的人们，个个东倒西歪，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稳。
一个小山般的恶浪，扑面砸来，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左舷裂开一个大口子。汹涌的海水似如下山的猛虎，闯进了船仓。
镇静的史蒂切尔和众水手，拼命地用衣物，用被褥，堵塞裂缝……
生与死，激烈地搏斗着。
《海风号》在恶浪中，时上时下，疯狂般摇摆着。我的心随着大船的沉浮一会儿欲从口中吐出，一会儿沉入无底深渊。
我知道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蒙受这么大的风浪的考验。
当时，我和信子同住在中仓的一间狭小的屋里。我透过密封的圆圆的舷窗，能清楚地看到窗外的恶浪，是怎么样将我们送上浪山之顶，继而又将我们无情地抛入深深地浪谷。
小屋里有两张固定在船板上的小床。原来我和信子，各在一张小床上，紧握着床栏杆，摇摇摆摆的半卧半坐着。后来，信子一扫昔日的娇羞，跄跄踉踉地爬到我的小床上，紧紧偎在我的怀里，让我搂着她。我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紧握床栏杆。随着大船激烈地摇摆，我们的身子，也激烈地摇摆着。
信子说，她好怕。她怕我一松手，自己就会被甩出船仓，抛到大海里去。她怕自己会被无情的大海吞掉。
“嘭”的一声巨响，大船触礁了。
史蒂切尔带着我和信子，刚刚驾着救生艇离开大船，就见《海风号》渐渐沉没了。我们的生命，系在恶浪中的一叶孤艇上。
我握紧船板，心中不平地怒吼道：
“大海啊，你为什么一扫昔日宁静美丽的面容，变得如此狰狞，如此残忍呢？”
可怜娇小的信子，一手握住船板，一手在胸前划着十字，喃喃自语道：
上帝啊，命系孤舟，实在是太可怕、太可怜、太脆弱了。你能发发慈悲，护送我们踏上永生的天国之路吗？
激浪滚滚，烟雨迷濛。
“嘭”！的一声巨响，召回了雷雨远游的思绪。惊目见小海轮触礁下沉。雷雨和众水手纷纷跳水逃生。
雷雨边踏浪击水，边苦笑着说：
“啊！大海。你就用如此狞厉，冷酷的礼节来欢迎我这个重返大海的老朋友吗？”
游啊！游啊！不见陆地，不见海岛，不见裸礁，雷雨毫无目标乱游着。
海水越来越凉。雷雨又一次品尝到北极寒流的滋味……
雷雨心里想，在如此寒海中，我能活着游出白令海吗？我还能见到可怜的妈妈吗？
雷雨历险记（四十八）一声哀叹
更新时间:2008-10-15 8:32:00
字数:3882
冰海搏击，时浮时沉。恶梦振动着沉重的黑色的翅膀，把雷雨紧紧追随。他苦笑道：
“天灭我。我无悔。”
在风雨飘摇的年代，雷雨曾蒙受海难，海啸、地震、火山爆发，台风和龙卷风的严酷考验和锤练。他的意志是坚强的，胆量是惊人的。
茫茫冰海，无助？无奈？不是！绝不是！雷雨在海轮触礁沉没前，已向周边国家和地区用电波发出了紧急求救信号……
国际社会是一个大家庭。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地区，收到海上求救信号，都不会坐视不管，雷雨对此是深信不疑的。
生命，只是两个永恒间的一片狭谷；只是两朵黑云间的一次闪电。
一个人思虑太多，哀怨太多，就会失去求生的勇气，力量和希望。雷雨用笑脸迎接厄运，用百倍的努力与大海搏斗。
青刷刷的闪电，漫天漫海。滚滚的雷声，惊天动地。惊涛骇浪，似与瓢泼大雨一决高低。
雷雨饿了，信手捉条鱼，撕成鱼片生吃。他睏了，本可以仰卧在水皮上，小息一会儿。但是，他不敢。从北极刮来的风，是刺骨的奇寒无比的。海水是冷的。他若一动不动，身体就会被冻僵。
游啊！游啊一直游得精疲力竭。
“哈！天不绝我！雷雨突然看到三只快艇，乘风破浪向他驶来。
雷雨得救了。还有几个幸存的水手也得救了。阿拉斯加救护队员，非常热情。他们又将雷雨等人护送到停泊在近处海湾中的《史蒂切尔号》上。
和暖的春风，吹化了冰封三十四年的心灵的大地，吹干了泥泞的地皮，吹开了漫山遍野的山花。
母子相逢，姐弟相逢，又喜又悲。冰海结出了一串串劫后重逢的美丽的故事。
月光如瀑，飞溅着激情难抑的泪滴。北极寒风瞪大惊奇的眼睛，它自叹无法无力扑灭众人心中燃烧的火……
风停了、雨收了、云散了、大海又呈现出一片宁静、神奇、迷人的景色。
雷雨静坐在图书室，面海的一个小窗前。他默默地望着窗外的大海，激情难抑，浮想连连，多少往事又化成一片虚虚实实的光影，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总有一种奇妙的想法，信子没有死。她还活在多风多雨、多难、多险的惨淡的人间。
高山，大海都知道，他和信子间的初恋，深情、缠缠绵绵的爱，有如中日人民数千年的友谊，源远流长，前不断，理还乱。
阵阵激动的海风，不断地扑入他的胸怀。他似乎又看到信子那娇小的身影，在千山丛中走过春天，走过秋天，走过一年、一年、又一年，登《仙人台》绝顶之路……
泪水，止不住的泪水，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昔日低沉的萧声，又如泣如诉，带着他的孤独，寂寞和苦闷，越过大海、越过雄关、古堡、越过千山万水，飞向遥远的令他终生难忘的《仙人台》……
一片棉絮般的浮云，遮住了弯弯的月牙儿，大地突然一暗，雷雨的心碎了……
幽幽岁月，幽幽长梦。
单辕车，双桅船，载着历史的风云，载着雷雨和小英，又踏上新的人生旅程。
月白风清。地中海的夜景很美，很迷人。雷雨和高英的婚礼，在一个孤岛上悄悄地进行着。参加婚礼的人，寥寥无几。婚礼的场面也小的可怜。这里没有礼炮声，没有欢快的乐曲声，更没有散发喜糖时的笑声。
一切从简，这是高华临别前的嘱咐。
在婚礼上，小英很高兴，眼角眉梢都透出内心深处的喜悦。可雷雨却好惆怅，好无奈，脸上挂着一丝装出来的微笑，内心却在流血。信子娇小的身影，总像一座阴郁的大山，横在他与小英的中间……
大地背负着沉重的历史岁月，慢腾腾地向前走着。
某日中午，爱琴海的风，习习吹来。雷雨和高英在《希腊》的街心公园一棵伞状的大树下乘凉。灿灿的阳光，透过枝枝叶叶，洒下一片斑斑驳驳的亮点和阴影。
小英静静地看蓝天白云。
雷雨面含微笑，看飞鸟、看蚂蚁上树、心中在编织一篇篇美丽的故事。
昏昏然，雷雨看见了荷马带他走进了西方文明的源头。
荷马双目失明，背着古老的七弦琴，带着雷雨到处流浪，到处呤唱。
荷马的琴声，悠扬婉转动听。他讲的故事曲折离奇，精彩。故事的情节引人入胜，处处能扣住人的心弦。他们每到一地都会被人群团团围住……荷马高大的形象，深深地刻在雷雨的心中。
大约在2500年前，也就是中国儒教创始人孔子横空出世的时候，从巴尔半岛南部的青山幽谷中，从古希腊的大街小巷、石板路上走出了一个奴隶出身的文学巨人：伊索。
他迈着沉重而阴郁的脚步，带着雷雨和小英走进一个虚幻的、但又自然逼真的动物世界。
狮的威猛，狼的凶残、狐狸的狡猾、狗的傲慢、猫的嚣张、鹰的矫健、羊的弱小、老鼠的猥琐……一一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龟兔赛跑》、《狐狸和葡萄》、《农民和蛇》等寓意深长的故事，带着千年的风霜，一起涌到他们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