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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千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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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晖但闻钱嫔认罪,发疯一般冲回生母寝宫。

钱嫔居所外依旧驻守着几重禁军守卫,见远远的一个声影横冲直撞而来,立刻提高警觉。

重晖只顾往前冲,一路上已经顾不得其他人,视线里方才出现钱嫔寝宫的飞檐,他就如同长途跋涉在沙漠中的旅人望见甘泉一样狂奔而去,却被拦在身前的冰冷兵戈阻断了去路。

重晖企图推开禁军,无奈他身量不足,显然不能同这班训练有素的侍卫硬拼抗衡。然而少年耳畔依旧回荡着方才侍者说的有关钱嫔认罪的话语。

他怒吼道:“滚开!给我滚开!”说着,他就又要往里冲去。

禁军见是皇家子弟,并不敢下手太重,是故只以防御为主,将重晖与寝宫隔离,不让其靠近。

“娘!”重晖大叫着依旧不懈地试图穿越过禁军守卫去见钱嫔。

“七殿下请不要为难奴才们。”禁军将重晖向外推去,一面不得不顾全尊卑之分。

“滚开!”少年犹如发狂的兽一般拼命推开阻拦在身前的高大身影,视线里只有多年来始终沉默无光的这座宫殿,以及静坐在宫殿里慈祥微笑的母亲。

重章与白衣等人追来时,只看见重晖在众人之中纠缠。他从未见过小小年纪的重晖这样愤怒,每一声怒斥和呼喊中却又带着绝望,意志在被强大的震惊的不断冲撞,他已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如他爱纪雅如,也曾为生母下落对白侯失礼相向,却不及重晖这般当真失去理智一样试图去冲破什么,不顾后果。

重章想要上前,却被人牵制。回头时候,他只看见白衣沉着眉眼,对自己摇头。耳边是重晖几日来积聚了所有怨恨的怒吼,回荡在皇宫的琼楼玉宇间,却这样微薄渺小,他看着白衣清秀的眉间依旧那样冷静,甚至带着冷漠,被扣住的手此时握成了拳,试图摆脱身前素衣少年的钳制。

另一只手也被握住。不同于白衣的无情,晓妗之间仿佛传递来温暖,化去他此刻被重晖的叫声刺激而起的激动。使女眉间写着淡淡笑意,一点点平息着他涌动的情绪。

这笑容,仿佛又回到小时候,那个叫晚之的女孩儿在他冲动着要同人动手的时候睁着圆圆的眼睛开她,桃腮浅浅笑开,叫他“重章哥哥”。

“克制住心里最大的弱点,否则很可能下一个有这样结果的人,就是三殿下你。”白衣望着依旧在禁军中左右突围的重晖,慢慢松开了扣住重章的手。

重章与晓妗也顺势望去,原本衣净神洁的少年此时已经一身狼狈,却还像困兽一样不放弃任何一丝可以向前的机会。他还是那样大声喊着,声嘶力竭,并且开始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认!和你无关的!”

重晖的悲愤感染了站在重章身旁的使女,原本拉着重章衣袖的手,不由自主地就开始绞着,想要抓住什么。

“晓妗?”重章关心道。

晓妗未看重章一眼就摇摇头,转过视线时,却见重昭和重昕正站在另一处,道:“二殿下和五殿下。”

重章放眼,却不想重昭也正望向此处,兄弟两人对过眼神,同样无奈,也都只能这样静静看着。

“不过去吗?”重昕问道。

“不了。”重昭看着从地上爬起的重晖,柔和雅润的神色最终只剩下同情,道,“我们插不上手。”

重昕不能否认他们的无力,纵然贵为皇子皇孙,每个人的能力都这样有限,而真正可以不受任何人限制的那个位置,自古以来,就只有一个。

钱嫔忽然出现在寝宫门口,看着独子如今满身尘土,仓皇狼狈,她只心疼地大声叫了出来:“重晖。”

熟悉的声音暂时停止了重晖看来失控的疯狂举动。少年怔怔地抬起头,看着宫殿下未施粉黛的钱嫔,失措了,却为能看见生母平安而欣喜。

钱嫔想要上前抱住已经受了伤的重晖,然而她还未动身形就被人拦住。

但见母子又要分离,重晖又开始向着寝宫冲撞过去,比方才更狠,更全力以赴。

“重晖,回去。”钱嫔劝阻着受伤的少年,同重晖一样声嘶力竭,道,“别傻了,回去。”

重晖只当没有听见。他需要再靠近钱嫔一点,像过去那样昂首挺胸地站在母亲面前,亲口去问一些话,而不是隔着人群,在可望不可即的距离里去质问那些本不应该由钱嫔承担的罪责。

“给朕绑了重晖!”皇帝厉声下命。

“皇上……”钱嫔见禁军得令遂不留情面,立刻下跪哭求道,“皇上开恩,皇上开恩。”

被禁军钳制住的重章仍在挣扎,看着不停叩首的钱嫔,他如同方才那样呼喊道:“娘,不要跪,不是你的过错,不要跪。”

站在一旁的重章此时方才看清,良妃居然在皇帝身边。

良妃见重章并未涉及其中,神色已经宽和了大半,她同皇帝交代过后,遂到一旁去寻重章。

“娘娘想办法帮帮七弟吧。”重章恳求道。

良妃却是一脸严厉神色,翠眉含怒,道:“我只是过来寻你,见你知道分寸就安了心,如今你且回去。”

“娘娘……”重章试图再求。

“现在是钱嫔自己认的罪,我也无能为力。我只能答应你尽量照顾到重晖,其他的事情我也保证不了。”良妃回头看了看还在试图挣脱的重晖,拉起重章,柔声道,“跟我过来。”

良妃将重章待到皇帝面前,道:“皇上就让重晖和重章进去吧,毕竟钱嫔是重晖的母亲,做儿子的有权知道自己的母亲做了什么决定。”

皇帝沉思一阵,抬首示意禁军放人。

还未等禁军完全松开,重晖就如离弦之剑一般飞奔向钱嫔。

母子二人再度相拥,却极可能面对生离死别,钱嫔心中苦楚涩味,五味杂陈,只抱着重晖不住流泪。

皇帝稍稍看了看在人群注目下流泪纵横的这对母子,心中难免动起恻隐之心,却只在轻微的一声叹息之后提步先行进入寝宫。

钱嫔见势,立即带着重晖跟随进入。

“进去吧。”良妃对重章道。

重章点头,却蓦地向身后望去。白衣和晓妗还在原处,此时他们神色也渐宽和,阳光下笑意舒然,与重章互相鼓励。然而当视线落向另一处,树荫下除了一片阴影,已经不见了方才重昭与重昕的身影。

钱嫔寝宫内,皇帝与良妃坐于上手,重章同重晖立在一旁,钱嫔与方才送来小人的小太监一同跪着,而皇帝身旁的案几上,就放着三只分别了皇后、良妃、太子生辰八字的巫蛊小人。

“钱嫔你招了?”皇帝问道。

钱嫔点头说是。

重晖正要动作,却被重章拉住。

“那就不用多说。”皇帝目光始终落在重晖身上,眼见七子现今满目悲凉只盯着钱嫔,他只冷冷道,“朕如此就宣旨了。”

“皇上。”钱嫔忽然开口,不舍地看了眼重晖,眼中已然涌出晶莹,她却强忍着泪水,朝皇帝叩首,乞求道,“整件事与重晖无关,臣妾求皇上不要将他牵连进来。”

“重晖年幼,品性纯良,朕也不信他会苟同你犯下这等罪行。”皇帝道。

得皇帝如此许诺,钱嫔便再无牵挂,又一叩首谢恩,平静了方才的情绪,道:“皇上,宣旨吧。”

皇帝看着眼前凛然的后宫嫔妃,眼底却涌现出细微的波动,看着钱嫔的视线长久停驻,迟迟没有下达诏令。

轩阁内的沉默衬得此时外头的动静一场清楚,有女子惊慌的低呼声。

“何人喧哗?”皇帝质问道。

禁军带进一名宫女,良妃见之却不由暗暗惊讶:“千璃?”

那宫女见良妃在座神色却忽然变得傲慢起来,全然无视了一旁的皇帝,福身道:“见过良妃娘娘。”

“怎么回事?”面对小小宫女如此无礼,皇帝已然不怿。

千璃这才对皇帝行了万福礼,幽幽道:“奴婢原先是良妃娘娘宫里服侍的,后来因为犯了错,被良妃娘娘送去了思正局,后来就到了钱嫔娘娘身边了。”

皇帝已然察觉到千璃眼底深深的怨恨——她看着良妃的时候是带着浓重的杀意与愤恨的。

“本宫对你从轻发落,只望你能改过自新,跟在钱嫔身边,并不算亏待你。”良妃往常宽和的眉目已经多了忧虑,看着千璃时,她不自觉地开始搅动手中的帕子。

“当然。”千璃冷笑,眉梢却有对良妃的深恶痛绝,“都说良妃娘娘待下人宽厚,但在奴婢看来,钱嫔娘娘才是真正的为下人着想,这样的主子值得奴才跟随。”

千璃却忽然跪在皇帝身前,道:“皇上明察,巫蛊之术,是奴婢所为,和钱嫔娘娘没有任何关系。”

皇帝陡然蹙眉,拍案道:“你以为自己随便出来顶罪就可以帮钱嫔!信不信朕治你一个欺君之罪!让你们主仆二人一起上路!”

“皇上如果听完奴婢的故事还觉得奴婢是信口雌黄,奴婢立死无怨。”千璃瞥向良妃的眼光充满了挑衅,眼角业已流露出最后胜利的喜悦,“就是不知道良妃娘娘愿不愿意再听一遍?”

良妃沉然,吩咐道:“将三殿下与五殿下带出去。”又对那小太监道,“你也退下吧。”

小太监得了令即刻就退了出去。

重章虽然不愿,但想起良妃之前给自己的承诺,他遂深信不疑又将重晖带了出去。

“如此,你可以说了。”皇帝道。

千璃从袖中取出一只新作的小人,举在手中,微笑道:“这个小人,原本,是想送给皇上的。”

“够了。”良妃斥责道,转身对皇帝道,“皇上,既然千璃已经认罪,就此将这宫婢处置了吧,以免其再祸害他人。”

皇帝却不理会良妃,看着千璃,眉目间辨不出神色,却依旧威严,道:“继续说下去。”

千璃将小人置于身前地上,缓缓道:“奴婢入宫那年只有十一岁,在训仪房四个月之后被派到了良妃娘娘的锦绣宫中做事,如此就是四年。”

“三年前,奴婢十五岁,但在离及笄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恰巧到了皇后娘娘的生辰。那日良妃娘娘身体不适,所以就命奴婢将贺礼送去了秀坤宫。奴婢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太子的。”

“太子殿下是什么样的脾性,皇上想来不会不清楚。那夜太子在奴婢送了礼之后加以轻薄,奴婢本没太记挂在心,因为心想着将来也不大会再独自去秀坤宫。”

“但是不想自此之后,奴婢就隔三差五能在宫中遇见太子。”千璃如今面色平和,如同讲述着他人故事一般徐徐道来,不顾良妃不忍再听的眼光,继续道,“奴婢只想留在良妃娘娘身边好好服侍,如果将来娘娘开恩就将奴婢放出宫去。但是不想,太子纠缠奴婢一月有余,最后居然在奴婢及笄当日……”

宫女面若桃花,却目光冰凉,说到此时,仿佛已经死了一般,语调冰冷,眼底只余下冷漠的恨意,道:“奴婢忍辱未将此事禀报于良妃娘娘,太子之后又纠缠过奴婢几次。宫中太子当道,奴婢一个小小宫娥有冤无处诉,只能人气吞声。太子最后一次前来时,被良妃娘娘撞见,东窗事发,太子居然说是奴婢主动勾引,再三恳求良妃娘娘保密此事。”

千璃冷笑一声,看着已经偏过头去的良妃,笑色里沾染了凄凉,却一刻未将视线从后妃身上移走,道:“良妃娘娘为了保住太子颜面,就将奴婢打去思正局。到思正局的第三个月,奴婢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但是在宫中如奴婢这样的情况,只可能有一个后果,就是死。奴婢还不想死,所以偷偷地将孩子打掉了。”

千璃黯然,只觉得身体忽然变冷了,她遂抱住自己,幽幽道:“后来奴婢就到了钱嫔娘娘身边,看皇后娘娘占尽风光,但钱嫔娘娘受皇上冷落,偶尔也被其他娘娘欺侮,奴婢再看见太子依然那样行事不羁,到处轻薄宫女……”

“够了。”皇帝止住千璃想要继续的话语,薄怒中有不可忽视的痛心疾首,道,“宫婢千璃私行巫蛊之术,加害皇后,栽赃钱嫔,扰乱后宫,罪应当诛,赐凌迟。”

千璃惨笑,看着钱嫔时却这样满足,她道:“对不起,娘娘……让您受苦了。”

钱嫔大难不死,纵然险些被千璃所累,但如今真相大白,她亦感动于侍女方才所说,上前抱住千璃,在侍女耳边道:“谢谢。”

千璃此时却依旧将目光投向良妃,复杂莫名得已经分不出有多少因为揭穿良妃护短而有的喜悦,又有多少此时为救出钱嫔而有的高兴,她只抱着钱嫔,最后不再多说一个字。

重晖与重章在寝宫外久等多时,当听见皇帝宣禁军入内时,两人都为即将到来的结果而忐忑不安。终于看见是千璃被押解着第一个出来,重章心知已经雨过天晴。

稍后皇帝与良妃走出,不见钱嫔。

“进去看看钱嫔吧。”皇帝看着脸上被划伤了好几处的重晖,心中也不由生出怜爱来。

重晖听闻,欣喜若狂,连谢恩都忘记了就立刻进入寝宫探望钱嫔。

重章则见良妃眉间疲倦,遂关切道:“娘娘怎么了?”

“扶良妃回去休息。”皇帝看待良妃始终温柔,此时却有比妃嫔更深重的疲惫。

交代完之后,明黄龙袍就此踏入飞檐外的明媚之中,步履沉重,缓缓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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