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飞天银狐道:“这些还用你讲吗?这可不是你临坛讲经说法。”
无我和尚淡淡一笑道:“请问姑娘,依贫僧看,你并非中原武林……”
飞天银狐娇声道:“怎见得?”
“这个嘛!”无我沉吟一下道:“贫僧本不愿提尘俗旧事,不过姑娘既如此说,我就不能不旧事重提了。”
“哦?”飞天银狐不明无我的旧事二字是何所指,只“哦”了一声。
无我道:“司马山庄执掌武林牛耳,足有二十年之久,贫僧记忆中,从没跟姑娘见过面,甚至没听过,此其一;再从姑娘武功上揣测,绝非中原本土中一脉,此其二……”
飞天银狐道:“你敢断言?”
无我和尚不住颔首道:“贫僧眼瞎心没瞎,耳朵还能管事。”
飞天银狐道:“你的耳朵能辨别我是白道还是黑道不成?”
“不能。”无我和尚接着道:“黑道、白道,只在姑娘你自己去选择。”
飞天银狐追问道:“什么意思?”
无我道:“你愿意成为白道的侠义?还是存心做黑道的盗匪?”
飞天银狐道:“姑娘岂是盗匪?”
无我道:“哦,那么,你是以白道自居了?”
飞天银狐道:“这还用问。”
无我摇摇头道:“不过以姑娘所作所为,并非侠义行径。”
飞天银狐怒叱道:“放肆!你是什么意思?凭什么说我不是侠义行径?”
无我朗声道:“当然有事实,乘人不防,背后施袭,制住常玉岚,使他在昏迷中掠他上路,此据人之事,除盗匪,侠义之士不为也,还有这位纪兄背个昏迷的人,你竟出手施袭,其二也,一无仇二无恨,便使出不光明的兵器,此其三,姑娘若自命侠义,贫僧不敢苟同。”
“你!”飞天银狐一时语塞。
无我又道:“武林中人争强好胜,乃人之常情,但要挑明来论。
今天在场之人正如姑娘据说四大公子来了三个,任何一人由你指明,单独的一对一,较量一下武学,切磋一些功夫,输的自认学艺不津,赢家要不为己甚,姑娘认为贫僧之言如何?”
飞天银狐粉面生霞,由恼生怒,娇喝道:“好,我就点你!”
“阿弥陀佛!”无我转首对纪无情道:“纪兄,这位姑娘点了贫僧,你没事可以走了。”
纪无情却道:“走?事情由我而起,我会走?”
无我道:“走,带着常玉岚走,今天这事贫僧接了,若是有事,我会找你,也会找常玉岚。”
不料——
飞天银狐冷笑道:“你二人争的什么劲,因为,你们谁也走不了。”
无我道:“咦!你不是点了贫僧吗?”
飞天银狐道:“点你是一回事,放人走又是一回事,我点了你也可以再点姓纪的。”
无我道:“你有把握胜了贫僧,改天再找他,若不放心,现在先约好日期与地点吧!”
飞天银狐道:“可以,听清楚了,时间就是目前,地点就是这里。”
无我大声道:“姑娘,你,你已经约了贫僧了呀!”
飞天银狐点头道:“不错,我约你们两人,同一时间、地点,说明白一点,也就是你们二人并肩连手上,姑娘全接!”
纪无情狂笑一声道:“好!”反手将软绵绵伏在背上的常玉岚放下,用力挽着,对无我道:“大师,常玉岚不知被她用何手法禁制了袕道,请你照拂他,我要掂掂这丫头的分量,看她有多重!”
无我不住摇头道:“不!我与常玉岚不但没有了交情,而且是对头冤家。”
纪无情料不到无我会说出这种话,忙道:“大师,事隔十年,你还……”
无我道:“阿弥陀佛,不瞒纪兄说,贫僧此次离开少林.就是要到司马山庄,与常玉岚了却这段恩怨。”
纪无情一捋乱蓬蓬的胡须问道:“如何了结?”
无我道:“少不得一场生死决斗,事情总得有个结果。”
无我不等纪无情发话又道:“不过,当然不是现在,因现在常玉岚并无还手之力,所以贫僧拜托纪兄,快将常玉岚带走,设法解了他的袕道,贫僧再找他。”
他说完,转面对飞天银狐道:“现在你已经知道,并不是贫僧要横生枝节也不是强出头插手管事。”
飞天银狐道:“那是什么?”
无我道:“常玉岚的命是我的,谁也不能动他一根汗毛,因为他欠我的债!”
飞天银狐哈哈一笑道:“巧啦!我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就是谁也不能把常玉岚带走!”
无我道:“那只有一赌了。”
飞天银狐道:“赌?赌什么?”
无我道:“赢了的就有权带走常玉岚。”
“笑话!”纪无情将常玉岚放地上,道:“先要与我商量商量,因为常玉岚在我手中,我有权利!”
“哼哼!”飞天银狐冷哼一声道:“我今天才知道,所谓中原高手,都是光说不练,说的多,练的少,一派假把戏!”
“这就练给你见识见识!”纪无情话落,寒光一溜,人刀合一快逾追风的扬起手中刀,舞出一片寒芒,飕飕飕,三招九式,人刀不分的扑向飞天银狐。
“来得好!”飞天银狐手中短鞭暴长,娇喝道:“早该亮出看家本领了,这不比耍嘴皮子好玩吗?”
她兵器轻巧人也轻盈,纵跃之际避开纪无情的刀势,专寻隙插空,见招撤招,避实就虚,丝毫看不出半点下风。
纪无情一面挥刀一面叫道:“大师,护住常兄,这一班宵小专门施乖弄巧!”
无我眼虽失明,似乎人更津练,他早已想到这一步,当纪无情挥刀抢攻之时,已斜退三步,拦在常玉岚身前。
因此,他也朗声道:“纪兄放心,不过依贫僧之言,这一仗还是让给我吧!”
飞天银狐娇叫道:“先了结这个疯子,再打发你这个和尚,常玉岚是本姑娘的!”
“看你学艺到家了没有!”纪无情冷喝声中,手中刀也加快了三分。
但见衣袂猎猎声中,寒森森的刀光化成千百条匹练,真的风雨不透、洒水不进。
偶而“啊!”的一声断喝高亢入云,刺耳惊魂。
那乃是纪无情突的冲出寒光,大力出击的凌厉一刀,追着飞天银狐狠狠的制命用数。
飞天银狐冷笑之声不绝,人如一抹银线,手中短鞭忽长忽短,围在纪无情的外圈,前后、左右。
真的如一只灵猿,又像穿花的白蝴蝶,攻守有致,且从容至极,不时找出纪无情的刀法不及之处,娇呼着进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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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无情无我斗银狐
一点黑影,疾如陀螺旋动。
一片白芒,刀势凝为白圈。
白圈之外,镶上一层银边。
高手过招,其快无畴。
转眼之际,纪无情攻出一百余招。
然而,飞天银狐的神情依旧,攻势丝毫不休不止,围着纪无情,像走马灯一般,滴溜溜旋转如风。
一边的二十余个黄衣大汉,看得发呆。
江上碧也只有持剑在一旁静观其变的份儿,她哪里插得上手。
她深知无我和尚就是十年前的司马山庄少庄主司马骏,乃是一流高手,因此,原先想抢回常玉岚的一线希望,至此全部幻灭。
她自料与司马骏相比,乃是小巫见大巫。
除了根本无法抢回常玉岚之外,若果轻举妄动,一定没有好的结果,故而,也用眼角暗示,阻止手下黄衣汉子。
场子里斗得爇炽火爆。
场子外的人也完全把视线落在场子之中。
又是半盏爇茶时候。
纪无情刀势未见减弱。
飞天银狐的兴致依旧蓬勃。
三百余招,竟然分不出轩轾,看不出胜负。
飞天银狐的出手怪异,没有一定招式,以她轻如飞絮落花的轻身功夫,加上长短遂心的银锥,令人难以预防,又防不胜防。
“恨海狂蛟”纪无情不但家学渊博,无情刀法已经出神入化。
并且十年来潜修苦练,采用各门各派的绝招,化为今天的刀式,可以说变化万千登堂入室,一般高手断难望其项背。
这两人正应了旧小说中的“棋逢对手,将遇良材”这句俗套话。
飞天银狐心忖:纪无情果然名不虚传,看来武林四大公子不是虚有其名。
她又想:自己初出江湖,闯进中原,志在领袖武林,这第一仗,关系最大,不能够“出师不利”。
因此,她手中的一柄钢锥,刺、拨、挑、点,使得绵绵不绝如缕。
而纪无情呢?
他想:二次再出江湖,可不能吃瘪,否则,不但十年的苦练,岂不等于白费。
何况,今后要重振家声的雄心大志,就是要考验自己的能耐,若是今日一战失利,今后还谈什么称霸武林,岂不是空有幻想。
他越想越不敢大意,也愈加展功施力,使出漏身解数,刀刀寻找飞天银狐的要害,式式不离她的左右,全是致命的出手。